第49章
“我從哪個開始踢好呢?”
被定在原地的捉妖師中不乏有不死心的,他們看著青貯,額頭上的青筋都被氣得突起。
“齷齪小人!你把大爺定住算是什么磊落君子!你有本事把大爺放開!大爺堂堂正正跟你比一場!”
“就是就是,把我們放開!”
“無恥女人!趕緊放了我們!”
青貯聽著這些的叫嚷聲,“嘖”了一聲。
“你們當姑娘是傻的嗎?姑娘才金丹期,你們這兒不說金丹期,光是元嬰期就有好幾個,放了你們跟我比,那我只會渣都不剩!”
“你們有膽子跟我比,怎么沒有膽子跟我家姑娘比呢?你們?nèi)グ�,去跟我家姑娘比,我家姑娘讓著你們,你們十個打她一個�!�
青貯雙手抱著胸笑了笑,微微彎腰看著面前被定在原地的一群捉妖師,笑道:
“怕就怕你們?nèi)醯绞畟人也打不贏我家姑娘一只手�!�
“你——”
捉妖師們氣急,死死盯著青貯,恨不得把自己的一雙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無恥女人!”
“賤人休要胡說!”
青貯耐心耗盡,她走到罵她“賤人”的捉妖師面前,盯著面前的年輕捉妖師道:
“原先還猶豫著從誰開始,既然你罵到姑奶奶心坎里去了,那姑奶奶就從你開始吧!”
說完青貯走到男子側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手一條胳膊懟到男子背上,死死摁住年輕男人往下壓,然后一膝蓋狠狠頂上了男人的兩腿之間。
看見男捉妖師痛苦的彎腰,發(fā)出一聲獨屬于男性哀嚎的聲音,在場的男人都下意識沉默了。
包括站在凳子上的溪亭陟和一旁傻眼的奉錦。
溪亭陟淡淡的收回視線,幸好他只是一個知書通理的凡人,礙不到這兩位姑娘的眼。
奉錦傻眼地看著面前一點也不避嫌的女捉妖師,頓時覺得自己某個位置隱隱作痛。
他在想,這個女的該不會在場的捉妖師都要踢個遍吧。
二樓喝酒的李杳瞧了一眼,瞧見男捉妖師痛苦地彎腰顫抖時,心想,這一腳下去得斷子絕孫了。
青貯猶嫌不夠,她抬頭看向樓上的李杳,喊道:
“姑娘,這人現(xiàn)在用手捂著了,我踢不到,你要不把他們的手也綁住呢?”
李杳有求必應,抬了抬手指,只見對面杯子的酒水頓時化成一根水柱,朝著那些捉妖師飛去。
水柱在靠近那群捉妖師的時候變成一條條水繩,纏著捉妖師的雙手舉到頭頂,這下青貯踢蛋就沒什么阻礙了。
青貯對著上面的李杳笑了一聲,“多謝姑娘。”
李杳對著她舉了一下酒杯,淡笑:“踢得盡興�!�
看著青貯一個一個踢過去,所有捉妖師都挺直了背,背部沁出一身的冷汗。
偏偏這群捉妖師心高氣傲,說不出什么討?zhàn)埖脑挕?br />
他們只能用一些齷齪又骯臟的語言辱罵青貯和李杳,有些話李杳聽了都覺得臟耳朵。
她抬手正要給這些人施展禁言術,就聽底下留著絡腮胡子的大漢開口了。
奉錦看著面前的青貯,連忙道:
“師姐!別踢!自己人!我也是宗門的弟子!”
九幽臺的名字在九州太過盛名,奉錦不敢提,他只能含蓄道:
“師姐,這陣法是二長老的獨門陣法,除了門內(nèi)親傳弟子絕不外傳,這事我都是知道的!”
第83章
這和那凡人有什么關系
奉錦這話一落,不僅吸引了樓上李杳的注意力,也一旁的溪亭陟也對他側目。
奉錦和這兩位姑娘是同個宗門的人?
既是如此,那為何奉錦一開始的時候不說?
不僅溪亭陟在這般想,李杳也在想這個問題,她抬抬手,奉錦腳下的寒冷急速褪去,是往地上移開而非融化。
這就是硯冰陣的威力,陣里的冰塊堅硬如玄鐵,而且永遠不會融化,就算施陣的人不出手,里面的人也會被困在里面。
腳得自由的奉錦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就被一絲白色的靈力拎了起來,下一秒就被甩在李杳面前的走廊上。
李杳看著狼狽的奉錦,淡聲道:
“你且說說你是哪個宗門的人�!�
奉錦雙手還被水繩束縛著,他用一個別扭地姿勢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連忙面對著李杳,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什么人后他才小聲道:
“九。”
他只說了一個字,但是李杳已經(jīng)懂了他的意思。
九幽臺作為九州第一大宗門,門內(nèi)弟子行事不能太高調(diào)是門規(guī),包括私自虐殺捉妖師和凡人也是。
從某種程度來說,李杳已經(jīng)觸碰門規(guī)了。
她看著面前的同門師兄弟,笑了笑:
“你為何一開始不說?”
奉錦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也有些閃爍。
李杳放下手里的酒杯,換了問題道:“你抓那個凡人,是為了什么?”
奉錦瞳孔縮了一下,雖然只有一瞬,但是也沒有逃過李杳的眼睛。
李杳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兩下,看來這位同門的秘密,和溪亭陟有關。
片刻過后,一張真言符出現(xiàn)在李杳指間,她看著奉錦揚了揚手里的真心符,言簡意賅道:
“試試?”
奉錦立馬搖著腦袋,坐在腿上蹬腿,屁股往后面退了兩步,對著李杳訕笑道:
“師姐,這就算了吧,未經(jīng)法戒堂允許對同門使用真言符可是違反了門規(guī)的�!�
李杳輕笑,抬起另一只手,下一秒奉錦直接被靈力拖到了李杳面前。
李杳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把符紙貼在了奉錦腦門上。
“小丑人,我有說我和你是同門嗎�!�
因為修行無情道的原因,李杳對世界上絕大部分人和東西都沒有感情,在她眼里,這些東西和人,只有美丑,并無好壞。
比起像奉錦這樣把自己折騰成一個邋遢大漢的人,李杳更喜歡清清爽爽的長相。
比如少年時期的溪亭陟。
扎著高馬尾,一身白色勁裝勾勒出瘦窄卻不失力量感的腰線,還有一雙長腿隱藏在長袍底下的長腿,身材高挑,容貌清雋。
李杳光是簡單地想了想,就頓覺面前之人打扮的惡心。
她立馬松開自己的手,白色的法力在手上施展清潔術的同時,也將奉錦定在了原地。
李杳挑眉看向奉錦,眉眼間沒有善意,全是殺意。
“你是哪門哪派的人?”
奉錦在真言符下不敢撒謊,他連忙道:
“我真是九幽臺的弟子,貨真價實的!”
李杳信他是九幽臺的弟子,從他認出硯冰陣和說出二長老幾個字的時候,李杳便知道這人對九幽臺很熟悉。
只是李杳常年在山頭閉關,不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其他弟子面前,所以李杳既不認出幾個九幽臺弟子,也沒幾個九幽臺弟子認識她。
李杳笑了笑,“真是九幽臺的弟子啊�!�
李杳說話的速度很慢,語氣中帶著一點驚喜,驚喜中又帶著一點興奮,聽得奉錦背后直冒冷汗。
“師、師姐�!狈铄\擠出一個笑,“能不能把我放了?那個凡人你要我給你就是了�!�
奉錦從頭到尾想了想自己為什么會惹到這個煞神的原因,最后記憶定格在這個女人坐在二樓對著溪亭陟說“可有興趣上來喝酒”這句話上。
奉錦猜,這個女人要的就是溪亭陟一個人,其他人根本就不重要。
“不成�!崩铊寐�,“你既然是九幽臺的弟子,想必也很清楚門內(nèi)沒我這號人物�!�
奉錦頓在原地,看著李杳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李杳抬起眸,看著他勾唇一笑:
“你想的沒錯,我就不是九幽臺的弟子,這硯冰陣是我偷學的�!�
“不不不�!狈铄\不接受這個說法,他篤定道:“師姐,你一定是門內(nèi)的師姐�!�
因為她只有是同門師姐,他才有可能活下來。
可若是這個人說的是真的,那他就只能被殺人滅口了。
畢竟在整個捉妖界,偷學別人陣法術法的人都會被追殺的。
奉錦看著面前的人,真誠道:“師姐,你就別騙師弟了�!�
無論如何,今天面前這個人都必須得是他“師姐”。
李杳笑了笑,一只手撐著在桌子支著腦袋:
“也行,你既然喚了,那我認了便是。”
“好師弟,告訴師姐,你抓那凡人干什么?”
奉錦看著面前的人,立馬老實道:
“不瞞師姐,那是溪亭府的少主,三年前帶領參商城全城百姓在小秘境里活了大半年的捉妖師溪亭陟�!�
這些李杳都知道,她好奇的是這個人抓溪亭陟干什么。
畢竟溪亭陟現(xiàn)在只是一個凡人,也不能捉妖了。
李杳看著奉錦,“然后呢?”
奉錦左右搖頭看了看,確定沒有什么人他從站起身,主動雙膝跪在李杳旁邊,他湊近李杳,小聲道:
“師姐可聽說過何羅玄珠?”
李杳抬起眼皮子,清淺的眸子看著面前的奉錦。
“何羅妖的妖丹?”
奉錦立馬點頭,“我此行正是為了何羅玄珠而來,有傳言說參商城的小秘境里有一只千年何羅妖,這只何羅妖境界雖然不到妖王,但是妖丹卻實實在在是千年的�!�
“師姐,這千年的何羅玄珠不僅能助人提高修為,更能洗筋伐髓,提高一個人的資質(zhì),這樣的好東西師姐不心動嗎?”
奉錦看著李杳,語氣帶著一點蠱惑。
李杳忍住把酒潑這人臉上的沖動,這人的語氣讓她覺得惡心又厭惡。
關鍵是還湊她這么近。
要不是還要套話,李杳一把擰斷他的脖子。
李杳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奉錦。
“這和那凡人有什么關系?”
第84章
姑娘方才說不認識我
84.
“原本是沒有,他只是一個凡人,對我們?nèi)『瘟_玄珠一點幫助也沒有,可是最近有傳言說,這位凡人在三年前和何羅妖打過交道,何羅妖被他重傷�!�
“師姐也許有所不知,這溪亭府的術法與尋常捉妖師的術法有些許不同,有一門獨門術法叫‘雁過留痕’�!�
“只要被他們重傷的妖怪和人,傷口上都會留下一絲靈力,這絲靈力隱藏在妖怪和人的體內(nèi),哪怕是傷好了,這絲靈力也不會消失�!�
“有這絲靈力在,這些妖怪走到哪里都逃不掉。”
奉錦看著李杳站起身,仰頭看著李杳,一雙淺棕色的眼睛里滿是認真。
他額頭上貼著真言符,臉上又并無異色,李杳猜,這個人說得多半是真的。
“你抓他,是為了讓他幫你找到何羅妖?”
李杳垂眼看著面前的奉錦。
奉錦連忙點頭,“師姐……”
他話還沒有說完,李杳便抬起手指,給他施了一個禁言術。
奉錦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李杳,這人難道不想要何羅玄珠嗎?!
李杳的確不想要,對于她而言,無論是提升修為還是提升資質(zhì),都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錦上添花遠比不上雪中送炭,比起她,有其他人更需要這玩意兒。
比如小金寶。
三歲,正是洗筋伐髓的好年紀。
想著把何羅玄珠搶回來的李杳抬起手指,一絲白色的靈力像是繩子一樣纏住樓下的溪亭陟,把人拽上了二樓。
把人拽上二樓后,李杳收了靈力。
溪亭陟腳落到地面,剛扶著身后站穩(wěn),一抬眼就便看見了面前站著的女子。
“溪亭公子,”
李杳原想說“好久不見”,但是原先的李杳早已經(jīng)死了,她再也見不到溪亭陟了,現(xiàn)在面對溪亭陟只是一副軀殼而已。
于是她淡淡道:“久仰。”
溪亭陟稍頓,片刻后才緩緩道:“姑娘方才說不認識我,現(xiàn)在又何來的‘久仰’?”
溪亭陟說話的語氣總是溫潤的,分明是質(zhì)問的話,但從他嘴里說出來,卻多了幾分溫和和無奈。
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在疑惑一樣。
李杳抬起眼看向他,略過溪亭陟的話,她淡淡道:
“聽我這師弟說,公子三年前見過何羅妖?”
三年前的記憶對于李杳來說太混亂。
百妖作祟,李杳只要一想起那一天,滿腦子都是溪亭陟被百妖重傷的場面,睜眼閉眼都是青狐掏出溪亭陟的心臟,當著她的面捏碎。
——李杳從來沒有特意去回憶過那一天,因為光是零散的記憶就會激起了她心里的一股暴虐。
她想要,或者說迫不及待想要捏碎那些惡妖的骨頭。
李杳指尖都在發(fā)癢,叫囂想要親手擰斷那些惡妖的脖子。
“我早已經(jīng)與奉公子說過,我未曾見過何羅妖�!�
溪亭陟似乎有些無奈,說話的語氣很慢,傳進李杳耳朵里,李杳察覺到他的氣息有異。
氣息有些淺,說的句子長了,中間便要停頓,要停下來換氣,否則提不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