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鏡子映照出的畫面和他們看到的場景完全不同，公寓樓、廢舊家具、植物全部都是腸道肉臂構(gòu)成。
“這鏡子就是我的眼睛，鏡片上原本很模糊的畫面，在司徒安媽媽精神不穩(wěn)定時，看到了更多東西。”宣雯本來只是想要跟高命展示一下，但他們兩人意外發(fā)現(xiàn)，在高命身后跟著一個耳朵受傷的盲人。
對方只在鏡子里出現(xiàn)，瘦弱可憐，他死死抓著高命的手臂，自己則快要被扭曲的腸道碾碎。
第281章
鏡子里的盲人
第281章鏡子里的盲人
“他是？”
宣雯沒想到高命還留有人在外面接應(yīng)，只不過看對方的狀態(tài)，估計撐不到高命出來就會魂飛魄散。
“耳朵受傷的盲人？難道是他從大狗的身體里出來了？”高命知道大狗的本體一直躲藏在那個漆黑的怨屋里，那家伙被這個世界上的惡意深深傷害，寧愿做一條黑色大狗，也不愿意離開困住自己的狗窖。
可現(xiàn)在他竟然出來了，還冒著魂飛魄散的風(fēng)險，抓著自己的手臂。
“他看到了什么？他這是在救我？”高命心中是有些愧疚的，他只是將大狗當作普通的朋友來對待，沒想到大狗不僅沒有獨自逃跑，還想盡辦法救自己。
“又一個像我一樣被騙的可憐蟲，如果有人也這樣死心塌地的對我好，那我肯定全心全意的報答他�！毙┱{(diào)侃了一句：“看看他的慘樣，你更要盡快離開了，別讓他因為你而死。”
將手中的小鏡子送給高命，宣雯指向公寓樓外面的馬路：“司徒安工作的地方就在路對面，但我現(xiàn)在無法使用任何能力，根本進不去，我們需要讓這個世界出現(xiàn)更多的漏洞才行。”
“需要我配合你做什么？”
“在該出現(xiàn)的時候出現(xiàn)就好，利用你心里的司徒安。”宣雯和高命一前一后重新回到天井大院當中，街坊鄰居已經(jīng)回去午睡，陽光靜靜的照在舊家具上，樓道里那些被晾曬的衣服飄著淡淡的肥皂香味，一切都很放松、很舒服。
大院一共四棟公寓，成井字圍在一起，司徒安和他的媽媽住在最里面那棟。
宣雯依舊是那個宣雯，在高命經(jīng)歷過的某個過去里，她還準備干掉游戲里的其他女主。
發(fā)紫的臉腫脹了一大圈，有具老人的尸體在以不正常的速度腐爛。它雙眼被厚厚的膠帶纏住，臉上好像是在笑。
“你殺的他？”
“你來這里干什么？那個張伯手里有什么線索？”高命和宣雯一起進入地下室，他在司徒安家里聽中年女人和宣雯提起過對方。
掀開厚厚的遮光簾，高命看到了從床鋪下面滲出的血，他緩緩彎腰。
拿出鑰匙，宣雯將地下室的門打開，現(xiàn)場已經(jīng)做過處理，可還是能聞到一股很淡的血腥味。
“他是自殺的，在我的勸說之下�！毙┰谖堇锓移饋怼�
老公寓樓很大，有些住戶直接把自己家改造成了小賣部、日用品商店、還有小診所。
宣雯并沒有往那邊走，而是轉(zhuǎn)頭去了靠近大門的一號樓。
打開門口的燈，宣雯將門反鎖，這才輕聲說道：“張伯就算手里有線索也不會告訴我們，所以……他死了。”
張伯伯開的照相館就在一號樓地下室，這??老頭脾氣不好，平時很少有人愿意過來。
拿出小鏡子，高命沒有說宣雯什么，他將化妝鏡對準老人的尸體。鏡面里映照出的是一個渾身長滿霉菌的石姥姥泥塑，傳說在深山老林里有時候會遇到石姥姥，這泥塑會引領(lǐng)迷路者成為山神的祭品，如果迷路者逃跑，那石姥姥就會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直到最后出現(xiàn)在他的后背上，長進他的脊柱里。
每殺一人，石姥姥后背上就會長出一塊血紅的人脊，床下這個泥塑已經(jīng)長出了完整的活人脊柱。
“公寓里無法使用鬼怪的能力，只能用普通人的力量，我也是耗費了很長時間才將它干掉�！毙┰诔閷侠镎业搅藦埐氖謾C，她回憶著司徒安媽媽撥打電話時按下的數(shù)字，將司徒安的號碼輸入了手機當中。
<divcss="tentadv">順勢撥打電話，越來越清晰的手機鈴聲從高命心口傳出，司徒安的靈魂就被囚禁在刑屋里，他想盡一切辦法要回應(yīng)這個電話。
“可以了�！毙┺D(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高命將石姥姥的尸體從床下拖出，纏上了一圈圈膠帶：“你在干什么？”
“包裹好后，再撒上一些東西，然后封存到柜子里，這樣能減緩被發(fā)現(xiàn)的時間。”高命麻利的清理著血污。
撓了撓頭，宣雯打量著高命：“你獻殷勤的方式好特別�！�
“別誤會�！备呙苿踊瘖y鏡，調(diào)整視角，他發(fā)現(xiàn)盲人的狀態(tài)越來越差，身體骨骼都已經(jīng)扭曲：“我們恐怕沒時間干掉這個家里的所有人�！�
“為了干掉張伯，我浪費了全部底牌，?靡暈?在這里殺人很容易嗎？”宣雯翻了個白眼：“走吧，去找司徒安的媽媽，我們不能露出一點殺意和惡意，要完全站在她的角度，以為她的心態(tài)去幫助她�！�
宣雯藏起張伯的手機，又從柜子里翻找出了一些照片和日記，自己進行刪改和添加之后，跑進司徒安媽媽所在的樓層。
“阿姨，阿姨！”宣雯弄亂了頭發(fā)，額頭殘留著汗水，她聲音急促，卻又好像去強裝冷靜，推開門后，她的呼吸節(jié)奏有一個由快轉(zhuǎn)慢的過程。
“你看到司徒安了嗎？”中年女人吃不進午餐，一直在等消息，聽見宣雯的聲音立刻跑了過來。
“沒有，不過……”宣雯眼神復(fù)雜，她欲言又止，似乎內(nèi)心非常糾結(jié)該不該繼續(xù)往下說。
中年女人的表情先是失望，當聽到還有轉(zhuǎn)折后，眼神又變得明亮，她的情緒被宣雯調(diào)動。
“我在張伯伯那里發(fā)現(xiàn)了一些記錄，和您有關(guān)，但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您�！毙┎恍⌒穆冻隽巳沼浺唤�，她像一個單純善良的鄰家女孩，沒有一點壞心思。
“和我有關(guān)？”
“準確的說是和您與司徒安有關(guān)�！毙┖孟裣铝朔浅４蟮臎Q心，她關(guān)上房門，拉上了窗簾，把陽光“隔絕”在屋外：“您患上了一種很罕見的精神類疾病，您的兒子在醫(yī)院里當護工，一直陪伴著您，為了給您治療他真的吃了非常多的苦。”
“我知道司徒安吃了很多苦，可我不記得我患有那么嚴重的��？”中年女人不是很理解：“我很健康啊�！�
“那司徒安為什么要跑到老城區(qū)，在荔山醫(yī)院兼職當護工？”
“可以陪我看病……”中年女人記起了一些事情。
“可您現(xiàn)在在哪里？”宣雯指了指四周：“您明明在家里面。”
中年女人心里擔(dān)憂司徒安，一時間沒有反駁。
“這個大院里的所有人其實都在欺騙你，他們都是治療您精神疾病的一部分，這所謂的家是一個巨大的病室�！�
第282章
瘋掉和真相
第282章瘋掉和真相
“我知道我身體不好，但絕對不是什么精神疾病。”中年女人搖著頭，樸實的擺手。
“您還記得剛才的電話鈴聲嗎？司徒安并沒有回來，我出去找遍了公寓樓，那只是您的幻聽�！毙┱Z氣逐漸變得嚴肅。
“幻聽？”中年女人不是太確定。
“很簡單的問題，您的兒子那么愛您，他根本沒有理由故意躲在門口不見你�！�
“是的，司徒安從來不會不接我的電話�！敝心昱擞行┩纯啵骸翱墒恰�
“這是我在張伯家里找到的記錄和一些照片，大多和您有關(guān)，您的病情在不斷惡化，再繼續(xù)下去，您或許永遠都見不到自己的孩子了�！毙┠贸隽舜罅亢诎渍掌@個家里拍攝到的一切都是黑白色的，鄰居、植物、公寓，連陽光都慘白?}人。
翻開日記，每一個日期下面都有和中年女人相關(guān)的記錄，一行行文字讓人觸目驚心。
“假的？都是假的？”中年女人精神被動搖，宣雯順著那道“裂縫”繼續(xù)“深入”，開始展示更多的東西。
在中年女人翻閱偽造的日記時，宣雯把手伸進口袋，悄悄撥打了司徒安的手機號碼。
再加上看似為對方好的提議，一步步強化心理暗示。
當精神長期處于這樣的狀態(tài)下，再接受到帶有刺激性的信息后，便會形成心理創(chuàng)傷，而這只是讓人瘋掉的第一步。
那鈴音慢慢遠去，最后消失了。
“我……在擔(dān)心司徒安。”
“您冷靜下來！”宣雯取下手上的戒指，用頭發(fā)穿過，讓女人把注意力集中在搖晃的戒指上。
放慢腳步，中年女人站在客廳里，手攥著日記本和黑白照片：“我沒有打電話，為什么會有鈴聲？真的是我的幻聽？你聽不到嗎？鈴聲就在外面！”
宣雯的每一步都是經(jīng)過計劃的，將整??家謊稱為巨大的病室，把所有鄰居都變成治療的一部分，這是在破壞外部環(huán)境提供的安全感，讓中年女人生活在壓力環(huán)境當中。
“阿姨，您清醒的一點！您根本就沒有給司徒安打電話，他的手機鈴聲怎么可能響起？”
“是我兒子回來了！我聽到他的手機在響！”中年女人合上日記，想要往外走，可是卻被宣雯從后面抱住。
熟悉的鈴聲在走廊上響起，記憶以某種旋律輕舞，中年女人眼中閃過各種各樣的文字，她在迷茫和清醒中抬起頭。
“幻聽的出現(xiàn)很突然，您剛才在日記的時候，想到了什么東西？”宣雯攙扶著女人坐在沙發(fā)上，她給女人倒了一杯水。
“周圍的鄰居和小孩都是假的，您活在一個虛假的家里，這時候您還在擔(dān)心司徒安？”宣雯有些驚訝。
“我總覺得他遇到了很麻煩的事情，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家了�！睋�(dān)心、憂慮、困惑，這些情緒一旦在心里生根發(fā)芽，就會變得極難清除掉，它們會把觸角伸向所有角落，讓一個人不由自主的受到影響。
家門外面，高命靠著墻壁，站在陰影里。
總會配合出現(xiàn)的電話鈴聲，則是精神敏感源，宣雯需要做的事情其實只有一件，那就是讓中年女人真的認為自己生了病。
當正常的世界變成了異常，那異常的世界就能同化僅有的正常。
“我能理解您的擔(dān)心，可您這么擔(dān)心他，為什么不愿意出去找他？”宣雯注視著女人喝掉了杯里的水。
<divcss="tentadv">“司徒安給我說過，無論如何都不要離開這個家�！�
“他是怕您去找他？還是擔(dān)心您離開之后會發(fā)現(xiàn)什么？”宣雯坐在中年女人身邊：“也許他現(xiàn)在正承受著非�？膳碌氖虑�，他怕您擔(dān)心，所以故意不告訴您，可他不知道他越是這樣，您就會越痛苦。”
中年女人握著水杯把手，她看起來很蒼老。
“不管是不是善意的謊言，我們至少可以確定一點，司徒安在欺騙您。他為了給您治病，或許正在做一些不敢讓你知道的可怕事情。”
宣雯的聲音傳入耳中，中年女人沒有反駁，與其說是宣雯告訴了她，不如說是宣雯講出了她內(nèi)心的擔(dān)憂。
以前中年女人心里會有兩個聲音在爭吵，一個聲音希望她離開家，去找司徒安；另一個聲音則警告她，千萬不要離開。但在宣雯的鼓動下，中年女人內(nèi)心的平衡被打破，逐漸朝著一邊傾斜。
攤開日記，宣雯抓住了女人心里的漏洞，逐條解讀那些文字，放大她心中的不安。
女人的情緒波動越來越劇烈，屋內(nèi)的陽光有些扭曲，舊箱里的玩具瑟瑟發(fā)抖，衣柜旁邊的鏡子變得陰沉，就連女人手中那杯水都在輕輕晃動，水面上映照出的她變得模糊不清，好像她并沒有真實存在過。
肩膀發(fā)抖，中年女人無法接受“真相”，卻又好像不得不接受，在她內(nèi)心矛盾到達頂峰的時候，司徒安的手機鈴聲又一次在家門外響起。
“司徒安，司徒安！”
中年女人甩開了宣雯，朝著房門跑去，她似乎下定了決心，一定要看清楚。
沒有穿鞋子，光著腳跑向房門。
鈴聲就在視線的拐角，司徒安的媽媽緊緊追趕，她內(nèi)心的天平已經(jīng)傾斜，忽視了司徒安的警告，跑到了家門外，跑出了走廊！
她進入天井大院，跑過慘白的陽光和扭曲的枝蔓。
記憶中的鈴聲就在前面，可是她抓不住。
一直跑到了天井大院門口，她看見陰影中站著一個人。
“司徒安！是你嗎？是你回家了嗎？”
手機鈴聲消失，中年女人沒在意受傷的腳，她走進了陰影當中。
“阿姨，剛才有個人跑到路對面去了�！备呙焓种赶蚵返哪沁叄骸熬驮趲酌肭�。”
站在慘白陽光照射不到的陰影里，司徒安的媽媽背后是代表著家的天井大院，四棟高樓鎮(zhèn)守四方，讓她顯得那么渺小。
大口大口喘著氣，中年女人看向路的那邊，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走了過去。
在她走出公寓樓陰影的時候，某種束縛好像被打碎，她在路的那邊看到了醫(yī)院的輪廓，似乎有很多非�？膳碌氖虑檎诶锩姘l(fā)生。
若有若無的慘叫聲響起，整個世界好像被染上了一層薄薄的血色。
“這里就是司徒安工作的地方嗎？”
第283章
媽媽在的地方就是家
第283章媽媽在的地方就是家
中年女人緩緩?fù)白�，每一步都十分沉重，她一直覺得很了解自己的孩子，但慢慢的，她發(fā)現(xiàn)真相并不是這樣。
緊跟在司徒安媽媽身后，宣雯和高命終于進入了之前無法進入的區(qū)域，在這里只有司徒安的媽媽可以自由移動。
天井公寓是家的一部分，算上道路另一邊的荔山醫(yī)院，才是一個完整的家。
所有的美好和所有的丑惡被一條通往未來的路分隔開，溫馨和殘忍就這樣擺在兩邊。
中年女人走在最前面，她心目中的司徒安是自己的驕傲，成績名列前茅，孝順懂事，對人友善，從小就被街坊鄰居喜歡。
“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從來沒有騙過我……”
天井大院內(nèi)的陽光好像長出了細密的血管，它們仿佛一條條手臂想要抓住中年女人，可現(xiàn)在這個家真正的主人司徒安已經(jīng)死了，過去的陽光拉長了女人的背影，卻無法將她重新拖回大院當中。
“跟我猜測的一樣。”宣雯感受到了異變：“在這個看似正常的世界里，媽媽是唯一的病人；但實際上，所有正常的東西都是惡鬼和陰影世界里的詛咒物變成的，只有患病的媽媽才是唯一的正常人，因為媽媽寄托了司徒安最后的人性，是司徒安最珍貴的寶物。”
當最后正常的媽媽也變得異常，家就和外面可怕的世界沒什么區(qū)別了。
因為愛，所以誓死保護，也是因為愛，所以有了破綻。
越來越多的血色混雜在陽光當中，天空盡頭好像浮現(xiàn)出了惡心丑陋的腸道肉壁。
媽媽在的地方就是家，媽媽瘋掉之后，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相同的顏色――黑暗、血腥、丑陋。
“這也是幻覺嗎？”中年女人的目光望著醫(yī)院的窗戶玻璃，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
“阿姨，現(xiàn)在能幫司徒安的只有你了，如果連你都不愿意伸手救他、連你都要看著他墜入深淵，那他真的再沒有一絲希望了�！毙┑氖州p輕搭在中年女人肩膀上。
不知是宣雯的話起了作用，還是出于母親的責(zé)任，她沒有停下腳步。
陽光變得陰沉，曬在身上不僅不覺得熱，還會感到刺骨的寒意。
“司徒安不相信任何人，除了已經(jīng)離開人世的母親，所以媽媽才是真正的守護�！�
每靠近醫(yī)院一步，身后所有正常的事物都會發(fā)生異變，天井大院的四棟公寓似乎變成了裝滿尸體的停尸間，蔚藍的天空出現(xiàn)淺淺的裂痕。
“您愿意讓司徒安一??人去面對那些嗎？”宣雯站在中年女人身側(cè)：“真相就在那里，真正的司徒安就在那里�！�
走在最前面的她，提前看到了醫(yī)院內(nèi)的某些場景，看到了那和天井大院格格不入的恐怖。
“這好像就是司徒安當時的經(jīng)歷。”高命和宣雯跟著中年女人走到了路中央，女人逐漸放慢了腳步。
司徒安的媽媽最終走到了路的另一邊，她停在醫(yī)院入口處。
宣雯還想要說什么，扭頭卻發(fā)現(xiàn)高命沒有跟上來：“你在等人嗎？”
微微搖頭，高命抬起自己的左臂，那里出現(xiàn)了五根干枯的手指。當他用化妝鏡照向身后的時候，能夠清楚看到盲人大狗的身體幾乎被扯斷，兩尊古怪的神像啃咬著他，但他就是沒有松手，死死抓著高命的左臂。
<divcss="tentadv">現(xiàn)在司徒安的家變的極不穩(wěn)定，盲人的手好像真的抓到了高命。
“他的手伸到了家里？這是怎么做到的？”宣雯很是驚訝：“不過你們這至死不渝的感情，讓我都覺得自己有點多余了。”
她雖然嘴上那么說，實際行動比誰都快：“家殺人的方法很簡單，我們的意志被困在家里，肉體被外面的鬼神塑像吃掉，你現(xiàn)在之所以肉體沒事，就是他在保護你。如果他死了，下一個就是你�！�
“家里的破綻已經(jīng)非常多了，或許我們可以試試強行突破。”
“腸道里沉睡著很多殘損的鬼神，那些都是祿藏和司徒安這么多年收集到的，非常難對付。”宣雯盯著高命的心口：“?瞇睦锘褂惺裁炊?西，試試溝通它們，看能不能想辦法把它們先送出去�！�
“能行嗎？”
“不試試怎么知道？”宣雯繼續(xù)去安慰司徒安的媽媽，高命則抓住了那五根滿是老繭和疤痕的手指。
盲人看不見，耳朵又被割掉，雙手是他和世界交流的窗口，只是這窗外的“風(fēng)景”殘忍又惡毒。
“謝謝�！�
心臟狂跳，高命呼喊著血肉仙。
之前被家的規(guī)則壓制，沒有任何回應(yīng)的血肉仙，現(xiàn)在聽到了高命的聲音。
一條條鎖鏈在晃動，高命將左臂放在了自己心口之上：“無論如何都要救下他，不能讓他又一次被拋棄！”
任由心頭血滴落在手指上，高命瘋狂刺激著血肉仙，刑屋里的所有刑具都在顫抖，八臂鬼神身上屬于恭喜的那張臉率先開始回應(yīng)高命。
它拖著沉重的鎖鏈，手指一點點從高命胸前的傷口里伸出。
在慘白陽光的照射下，血肉瞬間化為霧氣，但血肉仙和高命根本不在乎這點代價。
“阿姨，您難道不想看見您孩子真實的樣子嗎？”宣雯撿起地上的一張病例單，上面寫著非�？膳碌脑囼炗涗�，平時司徒安也會在家里處理一些不能曝光的事情，他最見不得人的秘密都藏在這里。
司徒安的媽媽呼吸節(jié)奏完全被打亂，她的腦子被各種聲音主導(dǎo)，她看見了窗戶上的血跡，還有窗戶后面難以描述的殘忍場景。
她不相信這些是司徒安做的，她寧愿相信這是自己的幻覺，她寧愿相信是自己瘋掉了。
邁上臺階，中年女人在進入醫(yī)院的最后一刻停了下來，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多年前她經(jīng)歷過這一刻，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她進入了醫(yī)院之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那好像是所有悲劇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