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氣味不濃重，絕對不是尸臭和體臭，隱約有點像是氨臭味。
高命想到了一種可能，有些得了腎病的患者，由于腎功能衰竭，導(dǎo)致體內(nèi)廢物無法正常排出，滯留的水溶性毒物會隨血液循環(huán)全身，她在流汗或用嘴呼吸時，就會散發(fā)出一股淡淡的氨臭味。
“她的病可能還有些嚴(yán)重�！�
對于盲人瘋子來說，這條從天堂垂落下來的繩子，隨時會被收回進(jìn)天堂。
“我能做些什么？”在盲人瘋子只有氣味構(gòu)成的記憶里，高命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那雙手教會了高命如何在黑暗和死寂中生活，從對方身上散發(fā)出的臭味也逐漸變得濃郁。
“家里只有飯香，可從來沒有藥水的氣味，她救了瘋子盲人，但是放棄了自己嗎？”
看不見臉，聽不見聲音，高命只能記得她的恩情和她身上淡淡的氣味，直到現(xiàn)在連對方的名字和聲音都不知道。
慢慢的，高命發(fā)現(xiàn)自己和盲人瘋子一樣，都對這雙手產(chǎn)生了依賴感。
可那雙手卻在這時候松開了高命，她好像是希望高命自己去完成一些事情。
編織竹簍，找到家里的各種工具，這個“游戲”設(shè)置的任務(wù)不是廝殺和解密，只是去做普通人最容易做的事情。
一遍遍重復(fù)，每當(dāng)高命摔倒的時候，那雙手總會出現(xiàn)。
只要聞到淡淡的臭味，高命就會感到心安，因為他知道那雙手沒有離開。
重復(fù)了幾遍，高命已經(jīng)可以順利做好一切，他終于適應(yīng)了這寂靜無聲的黑暗。
內(nèi)心不再平靜，高命揮動手臂，想要和那雙手分享自己的喜悅，但他卻發(fā)現(xiàn)那臭味在慢慢遠(yuǎn)離，越來越淡。
他試著去追趕，鞋子踩在泥濘當(dāng)中，他不小心被什么東西絆倒。
臉上滿是泥污，手好像被劃破，高命趴在地上等了一會，這次那雙手沒有再出現(xiàn)。
獨自爬起，朝四周看去，一片漆黑，一片死寂，整個世界好像又只剩下自己。
“你不回來了嗎？”
高命想要呼喊，但他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到。
心情變得急躁，他本以為自己死了那么多次，足以淡定的面對一切，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人間的苦難。
在原地站了一會，高命按照那雙手教導(dǎo)的，摸著石壁向后，他打開了一扇門，回到了編織竹席的地方。
<divcss="tentadv">這是那雙手的家，不過現(xiàn)在屋里只有他一個人了。
“我難道要永遠(yuǎn)被留在這里？留在這壓抑黑暗的絕望當(dāng)中？”
消極的情緒開始出現(xiàn)，高命想要試著去編織竹席，他的手向前伸去，卻摸到了一條腿。
臭味沒有出現(xiàn)，說明現(xiàn)在屋子里站著的，不是原本的那個人。
對方一腳踢在了高命身上，高命身體向后摔倒，又碰到了另外一個人。
此時屋子里進(jìn)來了好多人，他們身上有汗臭、有麥苗的氣味、有牛糞味，唯獨沒有高命熟悉的那個臭味。
“是村子里的其他村民？”
這些人爭搶著屋內(nèi)的東西，他們根本沒把高命放在眼中，如果高命擋路還會揍他一頓。
好不容易熟悉的房間，被破壞的不像樣，家里的東西也被他們搬空了。
而這還不是最過分的，有人抓住了高命，將他趕出了房間，霸占了屬于那位恩人的屋子。
“我能做什么？一個沒有聽覺和視覺、連話都不會說的人，現(xiàn)在能做什么？”
高命已經(jīng)不知道在這黑暗里呆了多久，他強壓下絕望，讓自己代入盲人瘋子的角度。
“難道盲人瘋子想要抓村里的小孩報復(fù)村民？可是從他的經(jīng)歷來看，盲人并不瘋，他也沒有能力去抓村里的小孩�！�
想法逐漸變得極端時，熟悉的臭味再次浮現(xiàn)，那雙手抓住了高命的手腕。
“是她！”
對方似乎想要帶自己去一個地方，她走的很慢，身上的臭味也變得更加濃郁。
高命能明顯感覺到地勢發(fā)生了變化，他們好像走在山坡上，隨后高命就摸到了黑窖入口處碎裂的磚塊。
“這是地窖出口？”
記憶和現(xiàn)實終于開始重合，高命隱約聽到了雨聲，黑暗里好像也有了一點光亮。
“家被搶奪之后，又是她為盲人找到了一個安身之處嗎？”
那雙手松開了高命，她輕輕推了推高命的肩膀，好像是讓高命往后走，順著光亮和聲音離開。
按照對方所說有可能脫離盲人的記憶陰影，被困的調(diào)查員到了這一步肯定會趕緊離開，高命自己也非常心動，不過他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代入的是盲人瘋子的角色。
那位盲人會在這個時候，拋棄那雙手，轉(zhuǎn)身離開嗎？
或許在盲人心里，這雙手才是真正的世界。
高命進(jìn)行了三重思考，第一重按照恩人的指示就能離開；第二重繼續(xù)跟隨恩人呆在黑暗里；第三重恩人可能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是盲人瘋子自己的幻想，他想要一個美好的結(jié)局。
三種可能性都有，高命決定按照本心去做。
他沒有離開，主動抓住了那雙手，朝著黑窖里走去。
記憶和現(xiàn)實的重合部分慢慢變多，黑窖的輪廓在一點點還原，身邊的臭味逐漸刺鼻，高命卻沒有任何嫌棄。
他用雙手觸摸黑窖里的生活用具，熟悉黑窖里的一切后，他試著開始去照顧那位病重的恩人。
看不見，聽不到，不代表心感受不到。
高命現(xiàn)在做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別人終生想要彌補的遺憾。
第83章
大狗（五更）
第83章大狗（五更）
高命沒有離開，他在不斷照顧對方的過程中，對黑窖越來越熟悉，這里的一切也開始變得越來越真實。
聽覺和視覺依舊沒有恢復(fù)，不過他的心明亮了許多。就算聽不見看不見，他也不會感到害怕。
熟悉的臭味愈發(fā)濃重，那雙手無力握緊高命，她躺在床上無法下地，一切都需要高命來做。
不考慮其他事情，高命只想陪對方走完人生最后的這段路，可他漸漸發(fā)現(xiàn)，屋內(nèi)很多東西的擺放位置發(fā)生了改變，編織好的竹席也被偷走。
地窖里除了他和病重的女人外，還有其他人在。
暗自留心，高命終于抓住了一條小孩的手臂，但隨后他就被那群孩子推倒。
“村子里的小孩在搗亂？”
高命想要追趕，他跟著感覺跑出一段距離后，頭一下撞在了地窖石壁上。
他現(xiàn)在離出口很近，似乎只要爬上去就能離開。
遠(yuǎn)處逐漸清晰的雨聲和黑暗里模模糊糊的光亮，似乎都在勾引他朝地窖外面走。
一個正常人被困在沒有聲音的黑暗里，此時看見了出口，有了希望，這就好像在沙漠里渴了兩天的旅人終于找到了溪水。
腳步不自覺向前挪動，可就在這時，高命聞到了一股焦臭味。
身后似乎有火在燃燒，濃煙在飄散！
“我背后是地窖，救我的人還在里面。”
一個新的選擇擺在了高命面前，是向前逃離，還是回去救人？
高命必須立刻做出決定，他只能依靠嗅覺去判斷對方的位置，如果濃煙繼續(xù)飄散，那所有氣味都會被掩蓋。
轉(zhuǎn)身向后，高命在黑暗里狂奔，在無聲中呼喊。
他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見，他只想盡可能的鬧出一些動靜，讓對方知道發(fā)生了火災(zāi)。
火焰會出現(xiàn)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那群孩子點燃了什么東西。
濃煙升起，逐漸掩蓋了其他氣味，高命聞不到那股臭味，他只能依靠雙手去找。
大火已經(jīng)蔓延，高命伸出去的手經(jīng)常會直接伸進(jìn)火中，碰到燃燒的東西，他能夠聞到從自己身上發(fā)出的焦肉味。
現(xiàn)在回頭，還有機會離開，那若有若無雨聲就像是在催促高命趕緊逃走一樣。
燃燒的木棍掉落在鞋子上，地窖好像快要坍塌，高命真的無法想象盲人當(dāng)時是怎么做的。
“不能慌，不能害怕！”
一次次死亡讓高命擁有了強大的心理素質(zhì)，就算雙目失明站在火場里，他依舊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回憶地窖的構(gòu)造和女人的位置，高命忍受著刺鼻的濃煙和恐懼，繼續(xù)往前走。
頭頂不斷有東西脫落砸在他的身上，他依舊腳步不停，直到在火焰中抓住了那只熟悉的手。
“找到了！”
高命用最快的速度將對方背起，扭頭就朝雨聲的方向跑。
面前的世界愈發(fā)清晰，在他做出最后的選擇時，他被剝奪的一切好像都在慢慢恢復(fù)！
“這應(yīng)該才是真正的通關(guān)方式！”
高命離出口越來越近，他的五感開始加速恢復(fù)，但是背后傳來的臭味卻在不斷減弱。
“我已經(jīng)背著她離開了，為什么她身上的氣味仍在消失？”
<divcss="tentadv">全力沖到了所謂的地窖入口，高命爬上木梯的時候，他身后的臭味完全消失了。
在那瞬間，高命的視覺和聽覺恢復(fù)正常，他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自己背著一個竹皮編成的小人。
脖頸上冒出了雞皮疙瘩，高命還沒來得及害怕，他轉(zhuǎn)過頭又看到了更恐怖的一幕。
地窖出口那里蹲著一條渾身長滿了黑色長毛的畸形大狗！
它張開半人高的嘴巴，露出了鋒利的尖牙，在它喉嚨深處，還藏著一顆活人的頭顱！
那人頭兩眼之中滿是眼白，耳朵被燒毀，他和狗窖案里那位被打死的盲人瘋子長得一模一樣。
大嘴正對著地窖出口，如果高命不是在走出地窖之前恢復(fù)了視覺和聽覺，很有可能會直接鉆進(jìn)那大狗嘴里。
抓著木梯，高命緊盯大狗嘴里的人臉，他慢慢將背后的竹人推到了前面：“我救下了她�！�
沉默了許久，大狗的嘴巴緩緩閉合，它被黑色長毛覆蓋的身體里發(fā)出了一個沉悶的聲音：“你救下的，是你自己�！�
“剛才我經(jīng)歷的都是你的記憶吧？”高命沒想到那位盲人瘋子會在陰影世界的幫助下，異化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它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息比泗水公寓任何鄰居都要可怕。
“地窖是我的家，里面全都是我的記憶�！贝蠊窙]有張嘴，但聲音卻清晰傳入高命耳中：“我一直生活在死寂無光的世界里，?妹切幕巢還旖?入了我的家，當(dāng)然會變得和我一樣。”
“我是來找朋友的，他叫魏大友，腦子里都是肌肉，有點缺心眼，但很善良�！备呙e起竹人：“我是那種有恩必報的人�！�
“你先出來吧。”龐大的身體移向一側(cè)，高命爬出地窖，眼前是被陰影覆蓋的村落和城市：“失去聽覺和視覺是不是非�？膳�？”
“每一秒都很難熬�！备呙钣懈杏|的回道。
“我從出生開始就過著這樣的生活�！贝蠊纷诹说亟殉隹谂裕骸靶r候的記憶已經(jīng)模糊，我只知道身上散發(fā)著花香的夫婦將我賣給了別人，她們好像也不是我的親生父母。很小的時候我就開始被逼乞討，像我這樣的人，唯一擅長的就是博取同情。直到后來，我遇到了我的‘媽媽’，她把我教育成了一個人�！�
大狗的爪子落在了竹人上，能輕松拍死一個人的巨爪，卻沒有傷害到竹人半分。
“那個時候我的耳朵還能聽見微弱的聲音，她嘗試用各種方法教我活著，給我吃喝、溫暖和尊嚴(yán)�！�
“一切直到‘媽媽’去世為止，遠(yuǎn)房親戚幫忙埋葬了她，隨后他們霸占了她的家，將我趕到了廢棄的黑窖里�！�
“我在這里生活了很久，忘了時間，我只記得在某個陰雨天，有人在地窖附近點火，我趕緊出去阻止，卻在扭打中被推下了山坡。”
“頭破血流，我拼命的揮動雙手，希望有人來救我，可是誰也沒有過來。”
“再次把我從昏迷中喚醒的，是劇痛，很多人在打我，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事情？他們似乎從來沒有把我當(dāng)成一個人來對待過�！�
大狗仿佛在講別人的事情，它的情緒沒有任何波動。
結(jié)合盲人瘋子說的話，高命猜到了狗窖案的一種可能。
村里那些孩子在跟盲人扭打的時候，把他推下了山。他們估計是以為盲人死了，所以趕緊回家告訴大人們，村民合計完之后，聯(lián)手殺了盲人，然后說盲人是拐小孩的瘋子。
“當(dāng)年顛倒是非的人應(yīng)該還在，需要我?guī)湍阏业剿麄儐幔俊备呙囍艘幌麓蠊飞砩系拈L毛：“我是一位怪談游戲設(shè)計師，我可以按照你的需要，為你定制解壓游戲，幫你走出陰影�！�
“不必了，我不恨他們�！�
“你心中沒有恨意，為什么又要把這么多人囚禁在黑窖里？讓他們體驗?zāi)阍?jīng)的痛苦？”高命倒不是在推銷自己的游戲，他只是不希望盲人牽連無辜者：“或許我們可以聊一聊，我還是重犯監(jiān)獄的心理疏導(dǎo)師，可以為你撫平內(nèi)心的傷痛。”
大狗漆黑的眼眸里映照著高命的臉，他覺得高命這個人很奇怪，有點像是來找工作的。
第84章
你對我做了什么�。�
第84章你對我做了什么！（六更）
注視了高命很久，大狗體內(nèi)的聲音有些疲憊：“你應(yīng)該是第一次進(jìn)入這座陰影城市吧？它就像是現(xiàn)實世界的影子，接收了現(xiàn)實里所有被遺棄的記憶和噩夢，這里沒有快樂、幸福和光亮，只有絕望、死亡和黑暗�！�
“可這跟你囚禁那些人有什么關(guān)系？”高命感覺盲人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對方雖然看不見、聽不見，但他的心可以感知的更清楚。
“每一個被陰影扭曲的怪物，在睜開眼的那一刻就被這片世界注入了一個想法。”大狗趴在了地上：“這座陰影城市正在死去，我們需要讓更多的活人進(jìn)入這座城。也只有當(dāng)活人的數(shù)量超過鬼的數(shù)量后，災(zāi)難才會停止，像我這樣的怪物才能真正獲得解脫�！�
“活人的數(shù)量要超過鬼？”高命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城市：“那需要多少活人才行？一千個？一萬個？這城里好像也沒多少鬼？”
“你的眼里隱藏了太多希望，唯有浸滿絕望的眼睛才能看到它們�！贝蠊吩俅螐堥_了嘴巴：“別反抗，我來幫?謾！?
巨嘴直接將高命吞下，他好像被一股寒意包裹住。
一個又聾又瞎的人，他做的噩夢會是什么樣子？
沒有圖形，沒有顏色，沒有聲音，只有漆黑和突然襲來的絕望。
高命在噩夢中不斷下沉，一直到噩夢的最深處，那黑暗似乎連接著另外一個世界。
盲人共享了自己對外界的感知，他和高命心跳頻率一致，他們同時睜開了眼睛。
這一刻，高命被深深震撼到了。
原本空蕩蕩的陰影城市變了模樣，無數(shù)噩夢在失控，到處都是尖叫和哀嚎。
黑霧籠罩了遠(yuǎn)方和天空，不斷有破舊的建筑群和墓碑從中掉落，它們似乎代表著徹底被遺忘的記憶。
霧海翻涌，有一頭巨鯨托著尸骨壘砌成的孤島，這世間一切身有殘缺的靈魂都被它吸引，拼盡一切想要爬上那座島。
再看向更遠(yuǎn)處，血淋淋的城市佇立在世界深處，高命與之相比，渺小如微塵。
“數(shù)清楚有多少鬼了嗎？”
高命被大狗吐出，他坐在地上眼中仍是驚訝，還沒從剛才看到的場景中回過神來。
“那才是真正的陰影世界？”
直到真正看見陰影城市內(nèi)的場景后，高命才終于理解為什么宣雯帶自己回家那晚會如此疲憊，她穿過城市好像丟掉了半條命一樣。
“我很早以前就在噩夢深處看到了那個世界，是它在呼喚我，后來等我再睜開眼睛就變成了這個模樣�！贝蠊穼⒏呙鹌穑骸叭绻阏驹诂F(xiàn)實這邊，那就盡力去殺更多的鬼；若你站在陰影這邊，那就和我一起將更多的人帶進(jìn)來。”
大狗為高命指明了以后的兩條路，其實在高命的死亡記憶當(dāng)中，有些攻略恐怖“游戲”的玩家很早就開始跟陰影世界里的怪物合作，雙方各取所需，讓整座城徹底陷入混亂。
“活人的數(shù)量怎么可能超過陰影世界里的鬼？除非兩個世界完全融合，這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鬼的數(shù)量也沒那么夸張，你或許還沒見過真正的鬼，它們怨氣纏身，被恨意裹挾，跟它們相比，像我這種怪物只能算是被陰影世界同化的人……”大狗體內(nèi)的聲音說到一半忽然消失，它用爪子捶打自己的心口，好像那里鉆進(jìn)了什么東西。
很快高命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他被大狗吐出來后，依舊能感受到盲人瘋子的心跳，對方剛才主動跟高命的兩顆心共鳴，好像觸發(fā)了血肉仙的能力。
“我是不是吃進(jìn)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大狗渾身黑毛涌動，如同掀起的海浪，它紅著眼睛盯住高命：“你對我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高命異化的心臟里血肉鬼神盤坐其中，所有刑具嘩嘩作響，一條條血絲朝地窖里鉆出，鬼神好像聞到了血食的氣息。
“有鬼？你的身上就有鬼！”大狗好像意識到了什么，它龐大的身軀直接鉆入地窖，化為陰影，消失在死寂和黑暗里。
“誤會了��！”高命真的有點抓狂，血肉鬼神在把祿醫(yī)生的記憶“擰”成鎖鏈后，似乎消耗非常大。
剛才盲人主動跟血肉之心共鳴，或許就是這個舉動，導(dǎo)致血肉鬼神以為對方要供奉給自己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