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6章
從元琊如此詭詐,總先于他們一步算計嬌嬌并成功,東皇太一得出這樣的判斷:“元琊可能比我更清楚嬌嬌的由來�!�
三百年前,東皇太一曾對禪師他們告知過自己對嬌嬌的最初跟所有了解,后來幾個大帝也去查探過,但并沒有得到什么線索,要么東皇太一還是有所隱瞞,要么就是他跟嬌嬌之間只是意外,但元琊對嬌嬌,絕對是算計。
“萬年前地府那件事……伽羅,你可有什么想法?”禪師忽然問伽羅地藏。
三百年前,禪師就已經(jīng)調(diào)查起一切關(guān)于嬌嬌的事情,地府之事是重中之重,因為那件事還涉及秦魚,以及元琊。
一開始以為是秦魚跟元琊為主,現(xiàn)在想來……
會不會萬年前就布局了?
伽羅地藏:“太久遠(yuǎn)了,要么元琊沒留下什么痕跡,若是留下了,也被地府的冥道輪回秩序給自然抹消,我沒查到什么線索,但我從另一個角度去調(diào)查,就是嬌嬌跟秦魚在我地府遺留的痕跡……怎么說呢,我思考過兩件事,其一,如果元琊一開始就是盯著嬌嬌的,萬年前那次就可以把嬌嬌帶走。其二,元琊一開始不知道嬌嬌的特殊,是后來才發(fā)現(xiàn)的,契機(jī)在哪?肯定不在裂谷,因為裂谷已經(jīng)是謀劃的一環(huán)。在前面,嬌嬌并沒有露出什么特殊之處,我們這些大帝也沒有感應(yīng)到過,秦魚更沒有,按理說元琊固然狡詐詭秘,在靈魂洞察方面也不會超過我們太多,何況你們別忘了,秦魚跟嬌嬌是本命,她都沒察覺,元琊就不可能是后期通過嬌嬌異樣觀察到,所以,我猜測元琊一定一開始就知道嬌嬌到底是什么存在,他一開始就在布局,那么就跳回第一去了,他不把嬌嬌帶走,是不是因為無法將嬌嬌的特殊力量喚醒,但他知道把嬌嬌留在秦魚身邊可以�!�
禪師:“那么,秦魚的一切就不能脫離他的掌控,可他又確實做不到對她的控制,從烙印失敗開始,他應(yīng)該就知道了,要保證嬌嬌在計劃之內(nèi),連帶著秦魚也不能脫離掌控,自身能力做不到的話,就得借助外力�!�
如果秦魚是一條魚,那就是一條跳跳魚,完全不在掌控之中,元琊被屢次啪啪啪打臉后估計也放棄了主流路線。
東皇太一:“預(yù)言?”
禪師:“顯然,那位擁有強(qiáng)大預(yù)言能力的大帝跟他并非是短暫合作關(guān)系,而是長期的,不僅僅在西方之時。”
這就對應(yīng)上了,而且他們也發(fā)現(xiàn)嬌嬌本質(zhì)是極其難以“磨礪”的存在。
具體參考東皇太一這個老父親高壓之下都沒能讓這小胖子怒而崛起,他還是那個廢材小太子,外在高壓對他完全無效。
可在秦魚身邊……他成長很快,為了秦魚而努力,在秦魚有尊級實力的時候,他也跟上了,沒有落后太多,很多能力都是為了輔助秦魚“搞事兒”才激活的。
可見,秦魚是絕對的關(guān)鍵。
元琊他們的路子是走對且成功了的。
但說白了,秦魚竟也只是元琊用來“培養(yǎng)“嬌嬌的工具人么,恐怕這個事實會讓秦魚跟嬌嬌都無比憤怒。
“欸,如果能捕捉到元琊拷問他就好了,知道源頭在哪,才能對癥下藥�!�
說起來也是讓人頭禿,嬌嬌橫行三百年,兩邊陣營聞之變色,諸多大帝明面暗面都瘋狂調(diào)查,愣是沒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存在。
這不可測,就越恐怖,兩邊大帝對他的忌憚程度越來越深,背地里一直沒有放棄聯(lián)手制衡甚至滅殺的準(zhǔn)備。
禪師他們無力阻止,因為從另一個立場來說,他們也沒有錯,甚至,他們幾人也需要承擔(dān)這樣的責(zé)任。
但,他們也沒有放棄努力。
“這就是我聯(lián)系你們的原因,元琊就不要想了,抓不到他的,得從根本入手,東皇,她在你那里吧�!�
“是�!�
“我準(zhǔn)備過去,試試能不能讓她恢復(fù)�!�
“好。”
禪師有些驚訝,伽羅地藏也很驚訝,因為東皇太一此前覺得貿(mào)然刺激秦魚恢復(fù)記憶會又不可預(yù)知的后果,并不太贊成,怎么現(xiàn)在這么干脆?
面對詢問,東皇太一很沉穩(wěn),淡道:“你們自己過來就知道了�!�
伽羅地藏肯定沒空,他還在審查地府,禪師也得收拾好這次元琊突襲的后果再過去。
結(jié)束通話后,禪師準(zhǔn)備去裂谷,忽然看到邊上梵天圣姬一臉復(fù)雜看著她。
“中邪了?”
“你……你知道你的愛徒跟外面的男人生了一個小帝姬嗎?”
梵天圣姬還不知道秦魚已回歸,她就是純粹潛水吃瓜,剛剛吃了好大一口瓜,震驚之下迫不及待跟禪師分享。
嗯,主要還是為了看到這跟女人憤怒錯愕難以接受的樣子。
然鵝木有。
“……”
禪師緘默了片刻,平靜從容道:“小道消息什么都有,前些年不還有人說她重生到了狐族,然后某個厚顏無恥的女大帝就常年往狐族那跑,企圖截胡收徒,可最后不也竹籃打水一場空?”
梵天圣姬目光游離,顧自整理衣服,道:“這次可不一樣,好多人都在或雪鑒看到了呢,或雪鑒還親自問了,東皇親口承認(rèn)是他跟故人之女�!�
整理好尷尬心虛的心態(tài)后,她立刻理直氣壯看向禪師,“作為她的師傅,喜當(dāng)師奶的你有啥想法不?”
師……奶?呵呵。
“你剛剛想說想去認(rèn)識下謝庭詠雪?”
“怎么,你威脅我阿?哈,我才不怕,大不了我自己去�!�
“可以阿,我剛剛已經(jīng)錄音發(fā)給她了,她已經(jīng)認(rèn)識你了�!�
“……”
禪師扼腕一笑,“這下有聊天話題了�!�
說是這么說,禪師這笑容……頗為瘆人。
梵天圣姬看著都心里突突的。
———————
另一邊,某些消息一傳出去,探子的作用就顯露出來了,哪怕是或雪鑒,傳音一個接一個,很快,邪選那邊的人也都知道了。
元琊正在應(yīng)付其他邪選大帝對此次死一個大帝的懷疑,不用懷疑,他一定會好好忽悠的。
這是他的專業(yè)不是么。
忽悠完畢,元琊忽然笑了下,“或雪鑒?失憶?有趣,要不要讓她跟那小胖貓重逢下呢,不知道先刺激到的會是誰。”
第2379章
你好乖(結(jié)束)
東皇太一攜緋聞私生小帝姬蒞臨或雪鑒,傳召諸多天界地府天才前去,這消息在或雪鑒傳遞開來,搞得不少剛到或者從天池出來的天才十分驚訝。
東皇大帝把那些人喊去干啥子?招攬?傳道?分配任務(wù)?
但若不是壞事,就肯定是天大的好事,畢竟哪怕是頂級天才,要見大帝也不容易,包括姜苦這些人。
對了,姜苦怎么沒進(jìn)去。
有人嘗試問姜苦,但正在閉關(guān)的姜苦已經(jīng)將信息庫設(shè)置了禁打擾模式,這些人也就聯(lián)系不到他了。
于是只能等人回來。
這一等就是一天,到晚上了,一群天才們才離開東皇太一所居的莊園,一個個疲憊不堪,神情萎靡,還有好幾個步伐輕浮,好像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其他天才:“???”
“定然是東皇大帝磨礪了他們的大道,親自培訓(xùn)。”
“真是太走運了,羨慕�!�
“是阿,我就晚到了一會�!�
一些其實一直在或雪鑒但愣是沒被選中的天才們選擇不吭聲。
而一個確實是傍晚才從天池出來的年輕女修卻是倚著一家客棧的陽臺欄桿,手上一本書,偶爾翻書,偶爾看著城中一角坐落的莊園,她在等。
偶爾沉思,眉眼純澈間沉淀下的博識讓她顯得雋秀清冷。
偶爾失神,神色迷惘間脫離的思潮往遙遠(yuǎn)的記憶回憶一個人。
遠(yuǎn)方是雪,近看也是雪,但這里跟蒼山的雪不一樣,蒼山的雪茫茫,冷,但是不入骨,不陌生,它每一片雪花都是熟悉的模樣。
她常年在那一片懸崖雪堆中做題,與天地徜徉學(xué)問,與蒼雪共訴疑難。
但不會再有一給笑盈盈的青衫師姐站在那兒,給她解題,陪她看書了。
“原來已經(jīng)三百年了�!�
手指輕卷了單薄的書頁,書頁的薄削割過指腹,她的目光拉長,落在了從城中莊園魚貫而出飛來的那些光影上。
刷刷刷,御劍落在客棧外面街道上,顏召等人看到贏若若都是一喜,贏若若看到他們卻是一愣。
“你們……這是去挖礦了么?”
“……”
不,我們是被挖礦了。
顏召等人一個賽一個凄慘。
贏若若目光一掃,嗚,覺得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們身上好像有些東西不見了。
配飾阿什么的,都沒了。
“云出岫師姐,疏泠,你們綁頭發(fā)的仙云樞怎么……”
那是門內(nèi)金頂婆婆等女長輩送的,怎么變成了草藤條。
云出岫淡定自如,推了下發(fā)髻,回:“自然美。”
解疏泠:“如果不是怕我齊肩長發(fā)太美,奪走你的無闕小仙女稱號……”
邊上的湛藍(lán)第一時間捂住憋笑的大黃鴨的鴨嘴。
贏若若還想說什么,但看到兩女眼神兇狠,加上湛藍(lán)眼神示意,頓時吶吶應(yīng)道:“那……挺好看的,樸實無華。我這里還有,給你們好么?”
她大概看穿了師兄師姐們可能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為了不傷他們面子,倒也不再提,只拿出了漂亮流動的仙寶綢帶,要給兩女束發(fā),湛藍(lán)見狀也上前幫忙。
街上不少仙人有些驚嘆,天界雖是以宗門道統(tǒng)為社會群體,但畢竟一個個都是修行多年的人精,雖然也講究師門情義,但這么溫柔可人的師姐師妹簡直鳳毛麟角。
畢竟天界女仙一個賽一個強(qiáng)悍變態(tài),給你束發(fā)?想屁吃呢!
當(dāng)然了,男修待遇都是一樣的。
顏召等男修都快化身檸檬精了,我們呢?我們!我們也需要師姐師妹替我們冠發(fā)……
不過給解疏泠弄好頭發(fā)的贏若若忽眼睛一亮,顏召一喜,終于看到我了?
卻見贏若若看向后頭街道上提刀走來的人,上前走了兩步,從顏召邊上擦肩而過,她提了腰上長劍,恭謹(jǐn)行禮,“若若見過大師兄……”
明明是那樣清冷疏淡的真仙女,一見到自家人,分分鐘軟和了下來,但一看到大師兄跟大師姐,又會變得十分恭謹(jǐn)認(rèn)真。
第五刀翎頷首了下,問:“你方師姐還在天池?”
他雖在地府,可三百年前就聯(lián)系到了方有容。
“是,師姐這些年,一直苦修,鮮少回宗�!�
想到某些原因,贏若若沉默了,因為她也差不多。
勤奮,勤奮,比所有人都勤奮才行。
相較于其他同門,他們?nèi)齻人的天資最高,她也知道自己是被上頭側(cè)重培養(yǎng)的,可能從青丘師姐對自己特別對待的時候就開始了。
所以她不能讓人失望。
第五刀翎看了一眼她,眼里有些驚訝,大羅金仙了?
恐怕不止是天池的造化。
厚積薄發(fā)罷了。
無闕的人正要進(jìn)客棧,小蓬萊的人來了。
皎兮三代來者,相較于徒孫跟無闕的相識,皎兮跟他們是陌生的,只源于某些參軍的情懷……皎兮一直都急著當(dāng)年一戰(zhàn),以及那一戰(zhàn)慘烈的結(jié)果。
只是她沒明說,怕傷懷,好在第五刀翎等人心思通透,不說就聽了,自然而然交談起來,目前看來,無闕雖根基薄弱,但上頭有大帝,底下一群人固然年輕,但未來可期,小蓬萊很樂意與之結(jié)交。
正言談中,少昊懷光跟祈源等人也過來了,主要原因還是秦魚。
當(dāng)然,他們也都聽說過無闕一些人的名字,包括這贏若若,畢竟后者得以入天池。
交談之后,贏若若有些好奇,詢問:“你們被東皇冕上叫去是?”
嗯……一時間,所有人表情微妙。
賭博?輸光了家底?連身上佩戴的法器都沒留下?男的差點丟褲襠,女的差點丟肚兜,順帶被迫加好友,未來有被倒賣的可能?
難以啟齒。
“這里不宜多談,先進(jìn)去吧�!钡谖宓遏徇沒說完,身后忽有流光來,一把將他推開。
是的,他被一只小胖手推開了。
然后就看到一個沖天辮小胖墩站在贏若若前面,兩眼發(fā)亮,“哇,姐姐,你好漂亮阿!”
皎兮一門三代還在。
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楚茨按了下眉心,瞥了眼贏若若。
對無闕這些人都無異樣,看來不是秦魚,全憑著好色貪財本能小帝姬?
贏若若愣了下,眼神詢問自家同門,可是沒能得到師妹建議,于是她只能順從本心……
“謝謝,你也好可愛�!�
她是真覺得這個小孩好可愛,看一眼,她心里就莫名喜歡。
“對的對的,我也這么覺得�!鼻佤~猛點頭,然后問:“你有錢嗎?”
嗯?贏若若怔了下,對上秦魚的大眼睛,一瞬就,她心里酸澀翻涌。
好像啊。
她取下自己的戒指,彎下腰,將戒指遞過來,跟秦魚平等對話,聲音特別軟,仿佛梅雨時節(jié)小雨滴滴答答潤在籬笆葉上的清脆,帶著淡淡的哀傷。
“我修為不高,錢不多,你先拿去用么?”
秦魚自己都驚呆了,呆呆看著贏若若近在咫尺的臉,半響,她伸手,拿過戒指,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了下,忽然抓了贏若若的纖細(xì)手指,將它重新套了上去。
“你好乖,我就不欺負(fù)你了�!�
然后小胖手在贏若若腦袋上摸了摸。
那一瞬,所有無闕弟子都呆滯了,好像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事情。
——題外話——
感覺節(jié)奏變慢了,總是控制不住多寫小胖魚的細(xì)節(jié),或許心里想讓她多存在一些時間,但美夢是不可能一直存在的,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要開始加快節(jié)奏咯。
第2380章
你會孵蛋嗎?(謝謝阿姒姒,驚鴻離殤,求月票)
一幕重疊,讓歲月變遷,回到曾經(jīng)的下界,回到曾經(jīng)的宗門,回到一次一次,那個溫柔又不正經(jīng)多面?zhèn)窝b卻總是讓他們想親近的人,她總是喜歡伸手去摸自己眷顧的人腦袋上,揉揉著,笑意潺潺。
“我跟你們說哦,有危險,先躲起來,讓高個的去頂……”
可最后冒險的,總是她。
秦魚已轉(zhuǎn)身,一跳一跳跑過街道。
贏若若回神,忍不住跨出步子,輕喊:“青丘師姐……”
一聲呼喚,清澈,遼遠(yuǎn),仿佛記憶復(fù)蘇么?
秦魚頓足,回頭,在街上那么多人之中,面帶懵懂,回望著無闕那么多人,歪了歪腦袋,思索半響,脆生生問。
“喊我么?”
此時,顏召等人也忍不住了,都喊了一句。
“青丘師姐,是你么?”
“師姐……”
這么多人一起喊,秦魚有些呆了,然后叉腰道:“我跟你們說,你們認(rèn)錯了,我不是那個什么魚……我叫阿離�!�
“這世上不會再有我這么可愛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