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4章
有些嘲諷的意味。
都這樣了,還擼肥貓呢。
秦魚揣著懷里的胖墩兒,閑散憊懶,慢吞吞道:“我覺得吧,一個成年人的成熟不在于她擁有多強的實力跟自信,而在于她有沒有修正錯誤收尾的能力。像前輩你,暗戳戳利用一只大蝎子謀殺人不成,反被大蝎子追著跑,迫于無奈,為了救被自己坑了的女神,不得已一腳踹她下山崖,自己引走大蝎子,最厲害的是自己竟然還真沒死,那是真厲害�!�
在男子面色大變的時候,秦魚勾唇笑了下。
“武尊公候前輩,你這易容手段可不怎么樣�!�
武尊公候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原來告訴自己不能低估對方,可最后發(fā)現(xiàn),他還是低估了這個人。
“是你!你一直都知道……是你設(shè)計的?我道為什么會有那樣的變故�!�
他明明算計很好的。
“嗯,是我,不過我不是故意害你的,我就是覺得那大蝎子有點麻煩,我需要一顆棋子去引開它,你正好合適�!�
作為一老前輩,這樣的羞辱很厲害了。
武尊公候氣笑了,“都說無闕自古出人才,果不其然�!�
說完他就動手了!
都說無闕勢弱,其實以前無闕能出長亭晚那樣的妖孽,為天藏境所親睞,說明東部并非不能出人才,只是隱藏性太強。
而這一代……東部其實很是不弱了。
至少這個東部第一人武尊公候是強悍的,比徐行他們強得多。
他一動手,金光武鎧,拳光震山林。
動靜這么大,若是打得久了,恐怕會引來……
這武尊公候也許本就有這個心思——他隱隱有種危險的感覺,不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勝了這個青丘,但他已然知道青丘狠下殺手,下面一堆尸體各自代表不同的勢力,尤其是藏兵谷這些,豈是好相與的,把這件事爆出來,這個青丘就有大麻煩了。
他的盤算是好的,就是出了一個意外。
這個意外就是——他沒想到自己的拳頭還沒發(fā)出去,胸口就被一把劍捅穿了。
他甚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就這么死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眼前人。
而從眼前人瑰麗卻也冷淡的瞳孔里——他看到了流光。
有人來了。
很多人。
來得這么快,背后是否有那個人的手筆?
秦魚當(dāng)然看到了來者,但她無所謂,只扣著武尊公候的腦袋,貼近他,低聲問:“告訴我,是誰利用你當(dāng)這顆送死棋子——這個人在大蝎子追殺下救了你,或者一開始就是你的主子,這些都無所謂,告訴我,這個人是誰?”
武尊公候不是不后悔的,他從沒想過自己這樣的實力,于那個人而言也不過是一顆送死的棋子。
為的只是讓青丘暴露殺戮行徑
他在死前想了很多,最終回秦魚一句。
“告訴婉愉,我……我是真的喜歡她。”
然后就死了。
秦魚:???
mmp,一把年紀(jì)了,一身爺們梟雄氣概,死前竟這么戀愛腦!��!
第1999章
訓(xùn)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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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尊公候是掛了,其他人也來了。
秦魚一抬眼就見到前方空曠悠遠(yuǎn)的山林之上,以及更遠(yuǎn)的海域之邊有數(shù)道流光飛梭而來。
“青丘!?”
“竟是你?!”
“我藏兵谷的人,徐行!”
秦魚殺了不少人,尸體就在下面躺著呢,而這些人背后多多少少有勢力跟宗門,其中來頭最大的就是藏兵谷的。
莫金樽是收到徐行臨死前的宗門傳訊術(shù)趕來的,一同趕來的還有其他藏兵谷之人,連俞徑都來了。
由此可見藏兵谷的行動力。
藏兵谷之人打頭,其余勢力一看到自家精英就這么躺尸在山腰,當(dāng)即炸了,氣勢洶洶,直逼秦魚。
站在懸崖上,秦魚孤身一人面臨這些人的威逼之勢,尤其是藏兵谷諸人起伏的劍氣,她挑了眉,卻也不急著說話,只靜靜看著他們。
有些安靜,其實很嚇人,因為氣質(zhì)。
俞徑在藏兵谷這次出征天藏之選的人弟子里面實力倒數(shù),但他在宗門的地位跟評價素來不低,他敏銳察覺到了危險。
下面死那么多人,包括徐行,徐行可是西部第六,戰(zhàn)力強悍,竟就這么死了?
“似是一擊斃命,而且你們沒留意這個青丘身上沒有半點傷勢?”
俞徑匆匆傳音莫金樽幾人,想讓他們謹(jǐn)慎一些。
而俞徑如此提醒,藏兵谷的人又不是傻的,當(dāng)即也吃驚了。
不可能吧!
徐見雖在他們之中算不得最拔尖的,但若是被一擊斃命,恐怕連莫金樽都做不到。
那這個青丘……
莫金樽是不信的,他覺得是這個青丘運用了一些歹毒之術(shù)。
那個什么咒印難道不夠歹毒嗎?
所以莫金樽不顧俞徑,當(dāng)即對秦魚道:“青丘,你殺我藏兵谷之人!可想過后果?!!”
秦魚奇怪看了他一眼,“殺人的話,時間地點動機很重要,你看起來小小年紀(jì),沒想到閱歷也如此。”
諷刺,絕對是諷刺。
莫金樽暴怒,但他也心塞,這種心塞源自于秦魚這句話的厲害。
時間:天藏之選考核期第二關(guān),本就有競爭殺戮環(huán)境,規(guī)則不禁止。
地點:島上,但看起來是徐行與其他人聯(lián)合追蹤青丘,若是被反殺,也在規(guī)則之中。
動機:自保反殺。
在藏兵谷眾人吃癟的時候,秦魚笑了笑,“你們的憤怒不過就是因為我青丘,區(qū)區(qū)一個無闕弟子,竟然敢殺你們藏兵谷的人�!�
俞徑從來不敢輕視秦魚,他低眉淺道:“既是考核,自然生死有命,只是沒料到青丘姑娘這般厲害而已。”
秦魚:“我還可以更厲害,你們要不要試一試?”
這句話,毫無情緒波動,只有平靜的目光。
甚至隱約還能察覺到她的些微淡笑。
俞徑心里一咯噔,所有神經(jīng)全部一根根抽緊,仿佛覺得空氣都凝固了,皮膚每一寸都顫栗深寒起來。
對,就是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仿佛往日那個淺笑溫柔體貼的無闕青丘姑娘一下子變成了另一個人,被剝離出了最狠厲無情的一面。
但這好像只是錯覺,因為下一秒,這種驚悚感驟然消失。
連莫金樽都有一種被冷水澆灌一身的感覺,涼冷之感還在,青丘卻已經(jīng)露出了往日熟悉的溫柔笑容。
“師姐,既已來了,為何不露面呢?”
“難道這些天偷偷看我還看得不夠嗎?
秦魚溫柔笑著,略帶戲謔。
很快,一個窈窕麗影憑空出現(xiàn)了,目光涼涼,笑看秦魚。
長亭晚。
這個本該在鐵血戰(zhàn)役后就傳送離開的人,其實一直都沒走。
她一直在,在秦魚周圍,也在無闕五人周圍。
無聲無息。
“世間之事總是兩面且相對,你既覺得我在偷看你,可又不說,莫非很是喜歡我偷看你?”
來啊,互相惡心對方��!
長亭晚絕對是無闕唯一一個能以同樣戲精碧池路線惡心秦魚的人。
秦魚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若有若無在對方身上游走。
“師姐今日著裝很是干練。”
一身黑色勁裝,雙手負(fù)背,憑空而立。
她本就別有狠辣的英氣,如此勁裝,仿佛讓人一下子就就聞到了戰(zhàn)場的血腥氣。
一個美麗狠辣的殺戮者。
“今天會死人。”長亭晚道。
秦魚不置可否,彈指點林中尸體,“已經(jīng)死人了。”
兩人對話很快,不見煙火氣,但聞血腥味。
莫金樽此前吃癟,加上他年少成名,心高氣傲,對無闕本就沒好看,對秦魚更是無好感。
“既是考核,生死有命,勝者為王,我倒要看看你們無闕是不是……”
莫金樽想動手,確定下無闕是不是如傳聞中隱藏頗深不好對付,但他的話忽然中斷了。
因為禁閉術(shù)。
俞徑等人大吃一驚,卻也沒法再說任何一句話。
群體禁閉術(shù)!
是誰?
是長亭晚。
這個女人好生恐怖��!
也對,畢竟是在鐵血戰(zhàn)役中滅了一個半步渡劫期的人。
以莫金樽這些人的實力,都不夠她一只手捏的。
差距太大!
而作為一個連同宗門之人都敢弄死的孽障,她豈會給莫金樽這些人面子,緊閉之后,此地仿佛只剩下她跟秦魚兩個人。
“第三關(guān)考核,你可能不能考了�!�
長亭晚寥寥說。
秦魚:“為何,就因為我殺了幾個無關(guān)緊要之人?”
被禁閉眾人:“……”
“你也說他們無關(guān)緊要了,殺了也就殺了,問題在于……你記不記得我為何被關(guān)進(jìn)天牢訓(xùn)誡?”
長亭晚陡然一問,秦魚卻泰然回應(yīng):“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師妹我年輕,不知詳細(xì)。”
被暗懟年紀(jì)一把的長亭晚瞇起眼,摩挲了下手背,翻過手來,掌心一枚喻令。
“暗殺宗內(nèi)之人,視為反叛,衡情節(jié)嚴(yán)重以及認(rèn)罪程度定訓(xùn)誡�!�
“宗門喻令出,青丘,你認(rèn)不認(rèn)?”
嬌嬌一驚,貓爪子下意識捏緊了秦魚的手腕,也猛然轉(zhuǎn)頭看秦魚。
俞徑這些人也震驚了。
什么玩意兒?
這個青丘……竟然要被無闕訓(xùn)誡了?
眾人不明白了,只覺得這轉(zhuǎn)折好突兀。
覺得突兀的何止他們,此時被這動靜引來的修士,或者是被莫金樽等人傳音傳訊引來的,南部的喊南部,西部的喊西部,北部的喊北部……
他們見到長亭晚都是一驚,但察覺到這可能是無闕內(nèi)部事務(wù),他們沒有貿(mào)然出現(xiàn),而選擇在遠(yuǎn)處觀望。
卻不想是這樣的轉(zhuǎn)折。
那個青丘,那個堪稱天賦絕艷的青丘,竟要被無闕宗門訓(xùn)誡了?這得是多大的罪?導(dǎo)致無闕連第三關(guān)都不讓她參加就派長亭晚前來捉拿。
無闕的水深,可能也體現(xiàn)在內(nèi)部,連自家弟子都會涉水淹死?
秦魚卻很平靜,只是笑了笑,“有證據(jù)嗎?”
長亭晚:“論起干壞事,當(dāng)年我是自首的,但宗門依舊核查了五六遍�!�
秦魚:“是么,那我?guī)妆�?�?br />
長亭晚:“十遍�!�
好一個十遍。
第20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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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jǐn)慎,不甘,難以置信,以及最后的痛下決心。
十遍之后,既為訓(xùn)誡!
秦魚愣了下,那一瞬的愣神很快消失無蹤,但長亭晚依舊捕捉到了,她若有所思,卻聽到秦魚反問:“不知你們核查的是誰?”
長亭晚:“你還殺了誰?”
秦魚又笑了,沒有直接回答:“若我不認(rèn)呢?宗門喻令啊,是活捉,還是誅殺?”
她問得如此輕便,帶著幾分頑劣。
長亭晚:“我這般還在服刑期的蹲獄之人,哪有什么政治權(quán)利,這次也不過是聽從宗門喻令,對了,也是聽另外兩個負(fù)責(zé)人的命令,怎么對你,他們說了算。”
哪兩個負(fù)責(zé)人?
秦魚神色微微頓,目光一掃,看向海域方向。
以她的洞察,其實能看到很多人,但那些人對她都不是特別重要,唯獨……方有容。
方有容來了。
秦魚看著她來。
目光相對。
好半響,秦魚才慢吞吞一句,“方師姐,你怎么來了�!�
方有容:“宗門有令,要我跟你第五師兄參與。”
八個字,她語氣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