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湛藍(lán)、解疏泠、顏召跟贏若若吃了一驚,又齊齊大喜,連連過來詢問,還沒說兩句,峰外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
“青丘師妹,可在?”
這聲音很坦蕩,并無遮掩,顯然比起這四個人以及前面血龍的偷偷摸摸,對方主動詢問,顯然是正常拜訪。
就是有點晚了,而且這聲音很熟悉。
“啊!是大師兄!!”四人表情都變了。
連湛藍(lán)跟贏若若都有些慌了。
第五刀翎這個名字還是很有威懾力的,連大多數(shù)長老都怕他。
兩女第一反應(yīng)是要跟大師兄認(rèn)錯,因為她們違背了宗門命令。
但另外兩個土賊則是一人拽住了秦魚的袖子一邊。
師姐,救命!
秦魚能怎么辦啊,正想說自己會替他們求情……
解疏泠:“里面有柜子!柜子好大,走!”
不等秦魚拒絕,解疏泠第一個進(jìn)去,顏召跟著進(jìn)去。
他們還拽著贏若若兩人進(jìn)去。
攔都攔不住。
也來不及攔了,第五刀翎已經(jīng)在外面待了一會了。
秦魚對這四人無可奈何,只能硬著頭皮回應(yīng)第五刀翎,“大師兄,有事么?”
“有�!�
明擺著要見她。
秦魚只能讓他進(jìn)來。
第五刀翎進(jìn)來了。
單手抵著腰上的刀柄,沐浴風(fēng)雪而來,身板挺直如蒼松,滿天飛雪都不能融化他身上的剛強氣質(zhì)。
但玄青勁裝,上有金絲繡色,簡單古典,頗有威武又低調(diào)的玄妙氣質(zhì)。
這樣一個男人,形色入骨,氣概豐神。
目前秦魚也就唯二見過兩個這般將男子氣概跟精致皮囊融合這么好的男人。
想到姓藺的那個男人,秦魚收回目光,對第五刀翎笑得十分適度溫軟。
第五刀翎一眼看到她的穿著,皺眉了下,偏過臉,道:“今夜找你,是因為有些事要與你說,沒想到你已經(jīng)入睡了,抱歉�!�
“師兄若有事來找我,隨時都可以的。”
小師妹一臉尊敬,第五刀翎看她臉色虛白,身形單�。S金壁暗暗吐槽,她啥時候臉色不虛白,身形不單薄了?),便說:“外面風(fēng)雪大,方便進(jìn)屋談?”
進(jìn)屋……能去隔壁屋嗎?
秦魚內(nèi)心是拒絕的,但嘴上是虛偽的。
“自然,師兄請進(jìn)。”
進(jìn)屋后,第五刀翎很是知禮克制,并不四處打量,但饒是如此,依舊瞧見了一些細(xì)節(jié)。
從這些物品的安置跟樣式,他能想到這勢必是孤塵安排的。
“孤塵師叔待師妹很好�!钡谖宓遏岷鋈贿@樣一句。
這沒頭沒尾的。
秦魚都以為對方懷疑自己了,“師叔看起來面冷其實心熱,對我是很好的�!�
面冷心毒還差不多。
秦魚睜著眼睛說瞎話,第五刀翎看了她一眼就坐在了椅子上,抬手讓秦魚也坐下。
“今夜我來,是要告知你一件事。”
秦魚隱隱猜到是什么事兒,但故作無知,“師兄請說。”
“是……”
第五刀翎正要說話,卻又沒的說了,因為又有人來了。
麻油,這一晚上有毒吧,一個接一個的。
“應(yīng)是你方師姐。”第五刀翎一說,果然聽到外面?zhèn)鱽矸接腥莸穆曇簟?br />
她也是來找秦魚的,一樣端方知禮,也提前知會,沒有偷偷摸摸。
但秦魚潛意識就對第五刀翎道:“果是大師姐,師兄你快躲一躲!”
第五刀翎挑眉,“我為何要躲?”
額?好像也對,你沒偷偷摸摸。
“我……就是怕大師姐誤會。”
她不說還好,一說,反真像是有什么似的。
第五刀翎沒看她,只淡淡道:“你方師姐想來端方自持,不會想那些有的沒的。”
你這話說的好像是我不端方不自持天天想著有的沒的似的。
呸!
秦魚悻悻,后也應(yīng)了方有容。
哇,又是風(fēng)雪中走來。
女人跟男人不一樣的,不管是外在或者內(nèi)在,于第五刀翎,是風(fēng)雪融不掉的剛強,于方有容,卻是風(fēng)雪皚皚自成的背景。
這個女人太美,美得風(fēng)骨天成,風(fēng)雪作配。
到了房門前,方有容看到第五刀翎微訝,但也沒什么,抬手行禮。
兩個人果然很端方知禮,也特別賞心悅目,秦魚本來對兩人大晚上上門頗有吐槽之心,眼下卻舒心很多,也自然而然生了笑。
然后無闕第一男神跟第一女神齊齊看向邊上穿著不太檢點的性格睡衣環(huán)胸靠著門的女人。
嗯,特別不端方不檢點。
臉上還帶著一種頗有不正經(jīng)氣息的笑。
進(jìn)門后,秦魚把門關(guān)上,掩了外面的風(fēng)雪,卻見第五刀翎已將暖爐點起,屋內(nèi)一片亮堂溫暖。
“師兄師姐特意前來,都有事要告知我嗎?想來是不太好又于我緊密相關(guān)的大事�!�
秦魚此時故意露出疑惑又惴惴的神色。
“你們說吧,我撐得住�!�
她垂下眉眼,似感傷,又堅強。
方有容兩人都想到了大長老的事,第五刀翎沉吟片刻,開門見山:“孤塵師叔可能出事了�!�
秦魚一怔,表情有些僵硬,但很快恢復(fù),“師傅嗎?他去了也有大概半個月了�!�
“你有跟他聯(lián)系過嗎?”
“沒有。”
秦魚回答讓方有容眉梢微微上揚,看了她一眼。
似察覺到兩人的驚訝,秦魚主動解釋,“我這樣的狀態(tài),若是師傅有事,一來救不了,二來來不及,即便我也有可能察覺到他有危險,若有能聯(lián)系到他的機會,他自己也能自發(fā)給宗門示警了,所以我做什么都無意義�!�
“無意義的事情,我不做的�!�
第1922章
在搖
她這樣冷靜,反顯得有幾分無情。
“當(dāng)然了,這樣可能顯得我有點薄情寡義,但我跟師傅……”
“你自己也沒有跟別人求救的習(xí)慣,孤塵師叔亦然,莫說你,我們也一樣,因此不必解釋�!�
第五刀翎如此說,秦魚便沉默了。
她這一沉默,微低頭,微垂眸,那種纖弱內(nèi)斂的氣質(zhì)……施展到了極致,像是暴雨之下躲在山林蔭蔽角落里避雨又獨自忍受寒冷的小白花兒,她是堅韌的,也是不堪承重的。
第五刀翎覺得手頭有些癢,正要伸手摸她腦袋安慰下她。
她撫了眉眼,指尖微拭過,抹去上面的點點猩紅淚意,后鎮(zhèn)定抬眸。
“是否已經(jīng)確定師傅已遇害?”
“……”
這次是方有容當(dāng)壞人,她靠著椅背,道:“七天前確定孤塵師叔已隕落,但宗門出于對你狀況的考慮以及調(diào)查方面的不齊整,因此封閉消息,此后用了三天確定孤塵師叔的隕落事實,并有了調(diào)查結(jié)果,今日開過會,金頂前輩才提及讓你知曉,只是我跟你大師兄還想瞞上幾日,且等你再恢復(fù)好一些再說�!�
“只是……明日之后,宗門可能會來不少人,哪怕你在孤道峰可能也會得到一些消息,與其從其他人那得知,還不如我們告知你,是以我來過來,想來大師兄也是這個打算�!�
方有容說的,第五刀翎不語,也就是默認(rèn)了。
然后,他們都關(guān)注了秦魚的表現(xiàn)。
他們一直都知道這個師妹是一個十分內(nèi)斂且神秘的人,但對她與孤塵的感情,他們也一直不好定論。
因為師徒兩個都非一般人,皆是宗門難得一見的天才,這種天才也體現(xiàn)在對情緒的掌控上。
半響,他們只見到了青丘師妹沉默,一直沉默。
不沉默了,只問一句。
“誰干的?”
第五刀翎目光掃過她眉眼,冷峻道:“夜玄�!�
“夜氏的那位主君?”秦魚驚愕,又很快神情隱晦起來,眼中閃過冷意。
“是他,金頂前輩跟田前輩親自過去偵查,在現(xiàn)場找到他的一縷魂氣跟靈力氣息。”
“此人乃曾經(jīng)的主君,實力可不止一般大乘期,宗門要如何應(yīng)對?”
提起夜玄,三人的神色都有些微妙。
天藏之選那檔子事兒,的確記憶猶新,也都暴露了他們?nèi)齻人各自的一些隱晦秘密。
只是從未當(dāng)面細(xì)說過。
估計以后也不會。
“宗門的意思是——必然應(yīng)對,但也不止宗門自己應(yīng)對�!�
秦魚飛快接上一句,“上報新主君北疆之主?以及天藏境?”
阿,師妹果然還是師妹,機敏過人,心狠手辣。
“已經(jīng)上報,新主君正需一個由頭徹底輕掃夜氏殘留勢力,也找到一個理由去追殺夜玄,而天藏境自天藏之選對夜玄也觀感極不好,后在新主君任選上完全否決了夜玄,已成死仇,自然要痛打落水狗,不給他死灰復(fù)燃的機會,是以接下來也會派人支持北疆之主追殺夜玄�!�
這樣算起來,就是三方聯(lián)手追殺了。
夜玄在冽鹿是活不下去的。
只能去其他大境州隱姓埋名茍且行事。
“我想這么歹毒的計劃,一定是長亭晚師姐第一個提的。”
秦魚順便DISS了一回長亭晚,渾然沒想過自己久居孤道峰啥也不知道就能秒預(yù)感到宗門舉措,未嘗不歹毒。
不過她這次崩盤了。
“不是她�!�
方有容淡淡一句。
“是我�!�
秦魚:“……”
翻車之后得自救,秦魚的自救法子是忽然握住方有容的纖細(xì)手掌,識大體又蕙質(zhì)蘭心:“師姐一定是為了我才如此,我好感動�!�
方有容跟第五刀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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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來了,說一個孤塵的事也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情,方有容跟第五刀翎都沒打算提。
可能覺得是小事,無傷大雅,不希望她煩心,也可能是覺得此時不適宜。
除了一件事。
秦魚送兩人到門口的時候,第五刀翎似想起什么,淡淡一句。
“那個血龍……”
秦魚便道:“他以前不太好,我也一直以為他想殺我的,但沒想到那日他肯救我,說實話,若非他,以師妹我這樣低微弱小的實力,怕是早就死了。說起來,我也一直想謝謝他�!�
柔弱不能自理小師妹全職在線,第五刀翎此人很直接,皺眉道:“他喜歡你?”
秦魚沒料到,但接得很順手,愣了下,便微紅了臉,些微不自在道:“也許……吧?”
這句話剛說完。
屋里有了些微動靜。
好像是床那邊……
秦魚表情微微頓。
第五刀翎眸色一沉,而方有容神色微妙,道了一句:“師妹,你的床在搖�!�
師姐你這樣一點都不端方自持�。�
“��?大概是球球睡覺習(xí)慣不好�!�
“是么?我看看。”
“不用了,師姐,胖球球睡覺沒穿衣服,不太方便�!�
“……”
方有容笑了,單手扣了她手腕,冷冽道:“又不是你沒穿衣服,你怕什么?”
她攥住了秦魚,第五刀翎板著臉走進(jìn)去,沒一會……床被掀翻了。
嬌嬌驚醒,炸了。
“誰?誰?你干嘛��!��!臭龍你怎么在我床底下!”
其實沒打起來,因為第五刀翎沒打算動手,血龍也沒打算,一人一龍對視一眼,血龍拉了下自己被秦魚塞進(jìn)床底下后不平整的衣服,走了出來。
到秦魚面前時,故意說了一句:“那就說好了,以后我們就是自己人,我也都聽你的,你說了算,還有你送我的禮物,我會好好把它裝在我的身體深處,永遠(yuǎn)保存�!�
這龍憨憨學(xué)啥啥不會,人的壞性子他一學(xué)就會,順便當(dāng)著秦魚的面狠狠撞了下第五刀翎的肩頭。
MD,沒撞歪。
冷哼了下,然后大搖大擺走出去。
而第五刀翎沒理他,只對屋內(nèi)那個柜子道了一句。
“現(xiàn)在出來,我可以不罰你們。”
柜子里咣當(dāng)咣當(dāng)躁動了下,門一下子就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