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花白鏡身體一僵,表情微妙,想要轉(zhuǎn)移話題。
“你既跟月灼是姐妹,那跟月川應(yīng)該也認(rèn)識,月川是云煙閣的的宗主,月灼不久前給我下過冰褫之毒,但冰褫素來只生長于冰寒之地,而且得由內(nèi)力深厚著用精血培養(yǎng),離開冰寒之地不能超過七天,否則必亡。那么本身常年待在宮廷的月灼就不是它的培養(yǎng)者,大概是月川給她的,再加上月川所在的云煙閣駐地一直是江湖的一個隱秘,無人知它所在。所以,我姑且猜測月川常年生活在冰川,云煙閣駐地其實(shí)也在冰川之內(nèi),他常年豢養(yǎng)冰褫,給了月灼一只……你小時候也在冰川生活過,掉下過冰川河底?否則以你宗師是水平,不該這么畏懼。”
這特么一段話下來,蕭甜甜都聽暈了。
花白鏡:“你這也忒能聯(lián)想了,這一套一套的�!�
秦魚:“我就問你對不對�!�
花白鏡苦著臉,說:“對。”
第1049章
“我排行老二,月川是老三,不過他是領(lǐng)養(yǎng)的,跟我們不同血脈,從小跟沒心肝似的,對我特別敵意,不過修煉天賦比我好,七八歲那會比我厲害多了,有一次就乘我不注意把我打入冰川河里,太冷了,我差點(diǎn)死在下面,后來就特別怕冷,長大一些就偷跑出來一個人混跡在江湖上�!�
聽起來是很讓人傷心的故事,嬌嬌扼腕痛惜。
蕭甜甜:“額……所以你大姐是天宗,你三弟也是天宗,你壓力大不?”
沒等花白鏡回答,蕭甜甜又嘆氣。
“那肯定是很大的吧,還有為啥你不姓月?”
你是親生的嗎?
這大概是最后一個問題,但花白鏡沒給他機(jī)會,一拳頭打暈了。
秦魚低頭把一塊魚肉插好,遞給嬌嬌,“好好烤,獎賞你的,畢竟你賤歸賤,還是很有求生欲的�!�
嬌嬌:“……”
忽然覺得自己還算優(yōu)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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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秦魚在,蕭甜甜跟花白鏡發(fā)現(xiàn)自己的生活水平直線上升,直接從貧農(nóng)階級到達(dá)了小康階段。
每天吃靈魚,有靈魚的內(nèi)力填充,他們可以耗費(fèi)內(nèi)力去抵御嚴(yán)寒,日子當(dāng)然好過,何況內(nèi)力增加也促進(jìn)他們的修為驟增。
不過他們能吃的靈魚有限,畢竟修為天花板壓著,體質(zhì)也那樣,有限度,比起他們,秦魚能消化的靈魚肉就是一個無底線的坑了。
花白鏡琢磨著這人大概是到了天宗的境界,但內(nèi)力沒補(bǔ)上,吃這些魚正好填充內(nèi)力。
她預(yù)料的沒錯,秦魚入冰川除了要找你那秘藏之地,還是為了在冰川里找一些靈魚跟其他寶物增強(qiáng)內(nèi)力。
但他們也就在窩窩頭里待了幾天就開始動身前去找秘藏之地了。
“就算你那有地圖,但若是見過地形,恐怕很難找到地方�!被ò诅R跟蕭甜甜在冰川苦熬也不是沒收獲的,從雪鄉(xiāng)土著民那兒探查到不少地理信息。
秦魚就是一活的GPS,這幾天行走中,接觸各個部落,綜合多方信息,也就漸漸摸準(zhǔn)了秘藏的位置。
“我們這樣頻繁跟部落的人接觸,你不怕暴露嗎?我先提醒一下,云煙閣在冰川里面的勢力不小,不少部落之人都跟它有關(guān)聯(lián),而我那位三弟……心狠手辣,最聽我大姐的話,基本上她說了,這人就會照做�!�
“那我們不是很危險?”蕭甜甜吃驚,卻見秦魚神色淡淡,“你們是很危險�!�
嗯哼?兩人一貓都看向她。
秦魚:“如果我不在�!�
臥槽,這話平平淡淡見霸氣啊。
花白鏡目光微微涼,“如果我那兩位姐弟一起來的話,你……”
秦魚一笑:“你們留下殿后,我先走�!�
好吧,兩人也就不多說了。
嬌嬌卻暗自撓了下秦魚的手心,“真的?你打不過那兩人?”
秦魚:“不曉得,可能打不過,也可能打得過,活著殺得死,但這兩人不宜在場。”
嬌嬌愣了下,瞧了瞧花白鏡,懂了。
不過剛好花白鏡也轉(zhuǎn)頭看來,“所以你一直沒刻意遮掩自己的蹤跡……莫非……”
蕭甜甜也小有猜測:“莫非,你是在故意……”
秦魚微微一笑:“你們猜的不錯,我就是在故意誘引那些人,那些貪圖秘藏的人�!�
兩人震驚,嚇壞了!
媽的,這不是靶子?
卻見秦魚在風(fēng)雪中慢悠悠來了兩句。
“而這,也是藺珩一直想做的事�!�
“我提前他一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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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地圖,目前秦魚在冰川之中通過部落之人誘引了月川,勢必也引了月灼,等于引了魔宗跟云煙閣。
另一邊,葉笙得到的地圖交給了段流,等于縹緲門也動了。
魔宗跟第一第二兩大正道門派都動了。
還有另一份地圖在上聞泠韞手里。
她自然也在等藺珩來找她,然而并沒有,也許是他太忙了。
戰(zhàn)役如此慘烈,三十萬帝國大軍集結(jié),準(zhǔn)備浩瀚一戰(zhàn)。
但她不知道……相府某個管家?guī)Я巳说剿扌耐ァ?br />
那是紅燒魚的好幾日后了。
管家負(fù)背站在庭外,看著自己的下屬認(rèn)真盤查,幾乎一縷縷灰都篩選過,好幾個都是有法醫(yī)專業(yè)的能手。
最終,他們交換了下意見,跑到管家面前匯報。
管家的表情有些古怪,既驚訝又欣慰,后又有點(diǎn)郁悶,但他還是回去了。
首先跪下告罪。
為什么主動呢,因?yàn)樗煊X到自己的行為已經(jīng)被洞察到了——庭子外有密探監(jiān)視。
“屬下有罪�!�
藺珩眉宇一動不動,只翻著書,淡淡道:“我知道。”
管家越發(fā)低下頭,“屬下想知道夫……她到底死了沒有,所以去了。”
藺珩:“結(jié)果呢?”
管家:“并無死尸骸骨�!�
藺珩:“就不能被燒成灰了?”
管家:“按理說,不會�!�
藺珩:“也是,她那樣的人,雷劈下來也化不成灰�!�
管家:“……”
他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太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這看著倒像是……并不意外?
“主子,您?”
藺珩放下書,看著管家,面無表情說:“兩天前,洛瑟來找過我,這個女人素來會投機(jī)取巧,大概察覺到了越太初的必敗,所以提前跟我交代了一些事兒,她大概以為我對秦魚的事情特別感興趣,所以著重提了一些,其中包括她跟秦魚的交易�!�
什么交易?
藺珩瞇起眼,幽幽說:“《天脈》”
管家一愣,他知道《天脈》是什么,更知道它有多難練,基本屬于這世上無人再會的絕學(xué),難道夫人成功了?
“莫非?莫非筋脈盡碎才可以?”
藺珩單手抵著半邊臉頰,語氣有些涼冷:“也不一定,必然得是她那樣的人才有可能,但也只有她那樣的人,才會想出這種法子�!�
筋脈盡碎,她自己所為,并非走火入魔。
他也是才知曉,才想到,才明白。
她為何那般從容淡定。
她知道他會殺她,并知道如何殺她,她波瀾不驚,順著他去,順著他殺。
大概是想扯平吧。
藺珩垂眸,眼里波瀾不驚,正好另有人前來,匯報了另一件事。
“魔宗的人集體失蹤了�!�
失蹤?管家眉梢一動,見到藺珩雙手手指交疊,靠著椅背。
“看來是去冰川了,估計是月川給月灼放了消息。”
至于月川又是從哪里得到消息的,他隨便想想也知道。
管家:“那我們可需要安排人員準(zhǔn)備?太師府那邊……”
上聞泠韞可知道地圖呢。
藺珩:“無需逼問�!�
管家暗想,莫非是相爺對夫人看重之人還留有幾分仁心?
“直接把人帶上�!�
管家:“……”
為什么他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主子這是要抓著情敵去威脅自己求而不得恨而殺之但又沒死的泥鰍夫人。
藺珩起身,衣擺垂落。
踱步出去的時候,像是自言自語。
“外面那些人都說戰(zhàn)爭已經(jīng)開始了�!�
“一群蠢貨。”
“真正的戰(zhàn)爭,可不在這里�!�
藺珩推開門,看著冰川的方向。
第1050章
雪狼(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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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一大早到上聞家提人的時候,卻見上聞泠韞早已等著了。
是的,她早起后,另外安排了門童,在管家來人后,將人帶到偏廳,這姑娘好生泰然,竟婉言請求讓管家動靜小點(diǎn),免得驚擾其他人。
怎么說呢,管家覺得這是一種氣概。
早預(yù)算精準(zhǔn)、明知必死卻一往無前并安排好一切的氣概。
“難怪夫人那般欣賞泠韞姑娘�!惫芗液芙o面子,比上聞泠韞預(yù)想的態(tài)度要好,只是這番話……
上聞泠韞喝了一口水,拿過自己的貼身侍女遞來的外袍,看了他一眼,眸光尤其涼冷,“如今還喚她夫人,你家帝君可介意?”
三分嘲諷七分冷淡,這句話。
管家老奸巨猾,不以為意,“我家主子現(xiàn)在不在這里。”
言外之意是他把那位當(dāng)了夫人,一日是,一直都是。
上聞泠韞本對相府這一脈沒好感,至今日也一樣,但若是有一人真心惦念那個人,這一點(diǎn)好像也沒什么可厭惡的。
“走吧�!鄙下勩鲰y放下水杯,正準(zhǔn)備跟管家去。
卻見晨曦薄霧中,上聞雅致帶著宗師婦人來了,嗯,另一邊還有上聞遐邇。
兩人后面都跟著一堆仆人。
管家板著臉,“你們這是何意?”
上聞雅致:“一起去啊�!�
上聞遐邇,“我是她爺爺�!�
上聞雅致:“我是她姑姑,老東西,你年紀(jì)大,身子骨不行,你就算了�!�
上聞遐邇:“你身子好?嬌滴滴的,帶幾十個仆人服侍,你當(dāng)出門遠(yuǎn)游?”
上聞雅致:“還說我!你還不是帶了十幾個!”
管家跟上聞泠韞:“……”
真是夠了。
最終是兩個小的聯(lián)手贏了老的。
上聞遐邇?nèi)ゲ涣恕?br />
因?yàn)楣芗乙舱f:“太師年紀(jì)大了,未免死在半路上,就別去了,至于月詠夫人……”
上聞雅致對管家說:“你要是不能做主,就回去跟你家主子說下,我們等得起時間。”
管家卻一笑。
“不用,主子猜到了,早下了命令,若是月詠夫人想一起,也無妨,左右結(jié)果都一樣�!�
上聞雅致心里一沉。
結(jié)果一樣?
都是死?
無謂了,反正存活的概率本就很低。
上聞遐邇十分不情愿,只是到底是閣老重臣,也不愿在仇敵面前表露痛苦,只能沉沉看著自己的女兒跟孫女。
往日話最多最喜歡嗆他的小女兒什么也沒說,只是上來抱了下自己的老父。
長孫女反而話最多,臨走時,親自收拾了下自己爺爺?shù)囊滦�,低頭清婉說:“孫女不孝,不能盡孝至最后,但還請爺爺放心�!�
上聞遐邇微低了頭,眉眼微紅。
“如何放心啊……”
一聲喟嘆,那樣長,十足的老邁之氣,仿佛枯槁。
他無法強(qiáng)求,因這樣的局勢無非先死兩個,接著死一群,要么直接全部死一群。
孫女以殫精竭慮冒險博了這樣一段時間。
他又如何拖她后腿。
只是……這心……太疼了。
“她說過的。”
上聞泠韞抬起眼,朝上聞遐邇粲然一笑。
“若是死,莫慌�!�
“爺爺,我愿信她。”
閣外等待的官家畢竟也是高手,聽到了,眉梢一挑,但也沒說什么。
夫人還活著,他知道。
夫人跟主子必有一戰(zhàn),他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