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夫人……”
管家發(fā)現(xiàn)自家夫人從皇后娘娘那的溫泉集會活動回來后有些虛弱,臉色蒼白神色萎靡,像是經(jīng)受過什么摧殘似的。
“夫人,您這是?怎么您身邊一個下人也沒有!真是太大意了!奴立刻讓人護(hù)送您……”
“沒什么,大概是泡久了,我也不喜歡有人跟著,所以把人遣散了,自己一個人逛的,沒想到走錯路,到了你們這……相爺那邊是?”
秦魚出門的時候聽管家說過藺珩出去了,外面很多官員都去了,因為有一個儀式,好像是表達(dá)下對越氏推翻前朝政治的功勛贊美,也為了在姬氏的舊王宮面前表彰越氏王朝基業(yè),她倒是對這個舊王宮遺址有點興趣,但也非必要在這么多人的時候過來看熱鬧,之所以過來,是因為她想看下這個地方時,這些朝臣帝王們的狀態(tài)。
會不會有姬氏或者魔宗的人已經(jīng)潛伏進(jìn)來了呢?
所以她過來了。
“儀式還未結(jié)束,不過剛剛帝君忽然有事先離開了,便是相爺主持,想來也快了�!惫芗夜Ь椿卮穑植煊X到不少官員都看過來,再看看自家夫人柔弱絕美的模樣,他心理對那些官員有些不爽,回頭淡淡看了那些官員一眼。
官員們嚇出一身冷汗,齊齊收回目光。
連許玉涼等相府一脈的門生都回避了目光。
這老管家手段挺厲害,秦魚是知道的,因為偌大的相府至今沒有一個其他勢力的探子,這就是這老頭可怕的地方,別看他現(xiàn)在對自己恭恭敬敬笑瞇瞇得像是彌勒佛一樣,手段狠得哩,當(dāng)然,值得注意的一件事——這老頭也是練武的,武功少說也有大師級吧。
“嗚,那我就先回去了。”秦魚輕攏了下袖子,坦然走過小道,偏頭越過這些官員看向內(nèi)里那些一品二品肱骨朝臣,為首者,如蛟龍,如淵獸,他面無表情,一步步按照流程走,沒有半點疏漏。
是的,他一個人就壓住了所有朝臣的氣勢,盤蛟鎮(zhèn)闕,如日中天。
秦魚想,就算沒有她跟洛瑟的事兒,越太初在這里也壓不住他。
藺珩,這個男人啊……
秦魚的目光從藺珩轉(zhuǎn)移到祭祀前的那一片廢墟,那片廢墟一片焦黑,普通人看著可能是一片漆黑廢土,但以秦魚的洞察能力,可以看到那些焦黑廢土下看出許多成分。
寸草不生,說明用了毒,焦黑,說明被燒過。
底下血肉不說,這么多年埋沒消失得多了,但骨頭不一樣。
有好多骨屑。
姬氏王族恐怕是大批量在這里被凄慘滅族的。
一代帝王朝,百年盡白骨。
秦魚的目光從廢墟落在藺珩身上,只看到這人刀削般側(cè)臉,下顎緊繃,薄唇緊抿,眉目涼冷寡淡。
沒有一丁點情緒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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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魚回去后進(jìn)屋打開玉盒子,掏出《天脈》,她腦力好,看得快,初過了一遍就確定這秘籍三件事。
1,這不是手抄本,而是孤本。
2,就算是孤本也是殘缺的。
3,就算不殘缺,這《天脈》也是超級超級難練的。
“這玩意好像有點脫離武俠范疇吧,太深奧了。”
秦魚確定這三點后就聯(lián)系了黃金壁。
——你應(yīng)該考慮下什么是武學(xué),武學(xué)的盡頭是什么。
——《天脈》勉強(qiáng)接近了這個世界武學(xué)的盡頭,什么時候你能學(xué)會它,也就意味著你已經(jīng)知道什么才是武學(xué)了。
這種似是而非的答案,在秦魚看來反而簡明扼要。
也代表黃金壁基本認(rèn)同她對武功的掌握,就差一種境了。
武學(xué)的境。
第997章
暴病了?
秦魚依舊認(rèn)真研究《天脈》,但不急于一時,她知道這種境是強(qiáng)求不得的,想摸形再入神吧。
因為斷層實在太多,階等也太高,就算腦力足夠,腦洞也不夠的秦魚很吃力,但好在,好在有一個嬌嬌。
若說她是以下學(xué)上,從底部打基礎(chǔ),那么嬌嬌就算從上至下。
它本在邊上吃瓜,看秦魚艱難,就湊上去看了看,偶爾提出一兩句,反給秦魚一些提示。
——他一出生學(xué)的就是最好最強(qiáng)大的,但沒學(xué)好,亂七八糟的,之前被送到地府跟他父君身邊后重新開始學(xué)習(xí),就是從天學(xué)的基礎(chǔ)開始復(fù)習(xí)的,扎扎實實的,本來我們都以為他會不愿意,但事實上他同意了,天神說這應(yīng)該是跟在你身邊這么多年的緣故。
黃金壁的話讓秦魚一愣,因為她。
一想,倒也明白了。
因為她是從草根起來的,習(xí)慣了扎根基礎(chǔ),穩(wěn)扎穩(wěn)打,嬌嬌初始老說她水平太低,是凡人眼界什么的,后來就基本不說了,其實是欽佩她的,久而久之,反而認(rèn)可她,學(xué)習(xí)她。
所以他愿意從天學(xué)的最基礎(chǔ)開始學(xué)起。
——天學(xué)的道跟術(shù)最基礎(chǔ)的內(nèi)容,就是武學(xué)世界最高深最極端的壁障。
——你跟他合起來,反而可以關(guān)聯(lián)。
秦魚認(rèn)可黃金壁的論斷,摸摸趴在孤本前面認(rèn)真思考的嬌嬌腦袋,笑了笑。
這小胖子其實是想幫她的。
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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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嬌嬌的幫忙,秦魚進(jìn)步不小,但這胖子不是她,秦魚也不想讓他辛苦太久,一個小時后就結(jié)束了鉆研。
“快到飯點了,你想吃什么?”
“廢話,吃好吃的啊�!眿蓩呻S口說,忽然察覺到秦魚抱著他出了門。
“你干嘛?”
“給你做飯�!�
“�。�!”
秦魚在廚房給嬌嬌親自動手下廚,一口氣做了好幾樣菜,不過葷菜比較少,素菜比較多。
嬌嬌倒也沒抱怨,因為他已經(jīng)灰�;页;页i_心了!
看著秦魚在廚房忙來忙去給他做東西吃,嬌嬌覺得自己開心得要原地爆炸了。
哈哈哈,我果然是小魚魚最寵愛的大寶貝!
黃金壁看不慣他這么得意囂張。
——她只是想把你喂得更胖一些以后好罵你。
嬌嬌:“不管不管,反正她最喜歡我!”
黃金壁無語了,也懶得再說。
煮好的飯菜一盤盤端到房間去,秦魚洗了手,坐下后跟嬌嬌吃起飯來,偶爾提及一些趣事八卦,氣氛倒是很好。
就在此時……
秦魚察覺到外面一些動靜,放下了筷子,看向外面。
“咋了?”嬌嬌嘴里叼著一塊藕片,好奇詢問。
“藺珩回來了,但他的情況好像不太對。”
“��?”嬌嬌咽下藕片,有些緊張,“他會來找你麻煩嗎?”
“應(yīng)該不會,我倒覺得這是他自己的麻煩�!�
秦魚剛剛感覺到這人的腳步跟呼吸不太對。
“要去試探下嗎?”雖然嬌嬌不喜歡這樣美好的時刻被打擾,但還曉得任務(wù)為重,所以放下筷子。
“不用,他身邊有天宗,身份不明,我目前不宜出手�!�
秦魚決定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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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偌大的隆山溫泉宮之中,相府所居清淡幽雅,內(nèi)居雅致,但今夜巡邏的府兵高手并不過藺珩所居的龑山居,越發(fā)顯得這蛟龍所在之地越發(fā)冷寂深沉如深淵。
夜深了后,秦魚洗浴之后坐在案前看著書,一頁一頁翻卷,偶爾撰寫什么,嬌嬌則是窩在她腿邊打盹,毛茸茸的尾巴放在腿邊,溫度相融。
蠟燭燈油燃了一滴又一滴。
秦魚忽然頓了頓書卷,微微凝眸看著前方。
前方門外一高大黑影。
無聲無息存在。
血流河宗主么?
不是。
花了三秒判斷后。
凝眸,指尖在書卷上游走書香的黑字上摩挲,秦魚輕聲說:“前輩深夜前來,是相爺大人有什么指示嗎?”
門外,此人聲音沙啞。
“事出突然,恐有外人陰謀,相爺有令,希望夫人這兩日待在房中不要外出�!�
秦魚瞇起眼,淡淡道:“恐怕這陰謀不是針對我,而是針對相爺?shù)�,若是相爺大人要看住我,恐怕他手底下也只有前輩您一個有這樣的實力,可相對看住我,不是保護(hù)他更為重要嗎?我覺得,相爺可以對我稍微不那么看重一些�!�
門外天宗:“夫人所言甚為有理,所以相爺?shù)陌才攀恰屇岬剿舯谌プ。@樣在下就能一并看護(hù)住了�!�
秦魚:草!
藺珩這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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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一個房間而已,住老公隔壁而已,沒什么的,OK的。
OK個鬼。
嬌嬌一醒來就發(fā)現(xiàn)屋外院子一大片高手,烏壓壓的,戒備森嚴(yán)連一只蒼蠅都不敢飛過這片地段。
“何止是蒼蠅啊,我特么覺得螞蟻都不敢往這里打洞了!”嬌嬌沒想到自己打個盹就突發(fā)情況。
“這什么情況啊,藺珩那人暴病垂死了?”嬌嬌的嘴巴也毒,直接往最壞的地方想,可這次秦魚沒有取笑他。
“暴病嗎?我瞧著……可能真是出毛病了。”
秦魚想起下午見到的藺珩,總覺得這人有些不對勁,也沒察覺到他被人刺殺什么的,若非被人下毒,就是他自己本身就有一些毛病。
一下子爆發(fā)了。
相府權(quán)勢過重的弊端也是有的,便是權(quán)利高端集中于一人,一旦這人出事,偌大的權(quán)勢金字塔就容易群龍無首,所以相府高度戒備,連天宗都森嚴(yán)謹(jǐn)慎起來,可見這件事的嚴(yán)重性。
可秦魚就納悶了,藺珩這種人會被人下毒嗎?
從不信任何人,最容易下手的女色也不可能,畢竟藺珩是一個連母蒼蠅都難以靠近的變態(tài)。
“先看看吧。”
秦魚心寬,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鉆研《天脈》跟《純陽》這兩門得手的頂尖武學(xué)。
一是心法,二是絕招。
若是配合得好,她基本可以橫行這個副本了。
——不考慮去查找秘鑰所在了?
“秘鑰是物質(zhì)體,別說它就在那里還沒被人找到,就算被人找到了,只要我實力足夠,一樣可以殺人奪秘鑰。”
——你倒是聰明,知道在高武副本里面,實力就是最強(qiáng)大的通關(guān)秘鑰。
秦魚一笑,不再分心,跟嬌嬌愛心待了兩天,純粹學(xué)習(xí)。
而這兩天內(nèi),她察覺到一個人的到來了。
第998章
即將喪夫?(三更了,求銷售榜挪一下下,掉榜我會哭)
狐貍大夫,那個曾替她解了月瑟蘭陰之毒的人。
相府戒備森嚴(yán),這樣的動靜瞞不過一些有心人。
太師府這邊,上聞雅致跟上聞遐邇面對面。
“藺珩那邊有事。”
“的確有事,可又怕是故意有事�!�
兩父女面對面喝茶,茶香裊裊,看似安逸,其實兩人神色都有些凝重跟不確定。
若是換一個對手,他們單個就可以猜測透底,可換了藺珩,父女加起來也沒有萬全的把握。
“藺珩此人心機(jī)太深,背后仿若一片空虛,讓人猜不透,抓不住,我這一把老骨頭自詡見識不淺,活過這么多年,斗了不知道多少人,唯獨在他手底下沒占過半點便宜�!�
上聞雅致從自己的老父身上看到了他對一個人的深深忌憚。
她大概能理解。
“所以我們永遠(yuǎn)無法絕對確定他的路數(shù),只能靠博,靠運氣�!�
上聞雅致想賭一賭,但上聞遐邇搖搖頭,“不行,我不能拿上聞家的所有人去博那一個可能,哪怕這一個可能十有八九會成事。”
他看著上聞雅致,“何況你覺得它有八九成的把握嗎?”
八九成?這天下間有誰能在藺珩身上拿到八九成的成功率?
上聞雅致沉思了下,想到上聞家一脈數(shù)百族人跟構(gòu)建起來的龐大體系。
“我始終覺得,我們家跟藺珩此人強(qiáng)弱的最大區(qū)別就在于,我們有數(shù)百同脈同族之人,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下棋之前先慮敗棋損失,可他不一樣�!�
作為一個女人,一個有野心也夠涼薄的女人,上聞雅致承認(rèn)龐大家族是一種負(fù)擔(dān),但她又不能否認(rèn)它也是一種港灣跟歸屬感。
所以她很矛盾,大概上聞遐邇也有這種感覺。
“這個人不需要情愛,無需歸屬,他像一個游魂,我甚至覺得他懷疑他追逐權(quán)勢只屈從男人的本性,別無其他�!�
不愛享受,不重女色,沒有任何喜好,他為權(quán)勢而生。
上聞遐邇沉默片刻,把杯子中茶水飲盡,已顯老態(tài)的手指捏著茶杯轉(zhuǎn)了轉(zhuǎn),“所以與他對棋,我第一考慮的從來不是贏了他會如何如何,而是自己輸了后會如何如何�!�
“且看看吧,本來先動手的就不該是我們�!�
他放下茶杯,門外來了人。
上聞泠韞來了。
上聞泠韞跪坐前面后,上聞雅致看了看她的臉色,“你這幾日神態(tài)不太好,武學(xué)進(jìn)益有麻煩了?”
“不是,只是覺得時局過于危險,有些擔(dān)心爺爺跟姑姑。”
上聞遐邇觀察上聞泠韞,緘默片刻,說:“縹緲門那邊情況不對,所以我讓你回來�!�
“我知道,宗內(nèi)開始亂了�!鄙下勩鲰y在縹緲門的情報來源自是爺爺給的,但她在青煌山耽擱幾天,上聞遐邇先得到了縹緲門的情報,這才臨時通知把她叫回來。
“朝堂不平靜,連第一宗都開始不安分�!鄙下勓胖聠柹下勩鲰y,“源頭是什么?”
上聞遐邇本想說你侄女才去沒多久能知道些什么,但想象這孫女比起那些下屬的確多了幾分玲瓏心,也許能察覺到什么。
“我有感覺到,在宗主之下……另有一股勢力,但我不確定是誰�!鄙下勩鲰y只說了這么一句。
父女兩對視一眼。
是縹緲門內(nèi)部自然分出的勢力,還是有人插手進(jìn)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