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皇宮!”
秦魚沒有否認(rèn)。
所以她需要去探一探那皇宮了,畢竟皇宮若是沒有隱秘,洛瑟那個(gè)女人何必深藏呢。
口頭達(dá)成協(xié)議后,別人也自不知道他們后面會(huì)談到什么,估計(jì)是這位朱老前輩會(huì)把相爺夫人被關(guān)押的地方告訴他吧。
吃完粥,秦魚走過連炔身邊,手指在他桌子上敲了下。
連炔臉色微凝重,跟了出去。
“這是要交托繼承人了?看來徐閣主未來要有對手了。”上聞雅致看熱鬧不嫌事大,徐景川卻不回應(yīng)。
看著不像是那樣,倒像是……動(dòng)了殺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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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前輩?”
連炔看秦魚停下后,自己也停下了步子。
秦魚背對他,站在石頭上,眺望山林。
風(fēng)徐來,她背影綽綽,長發(fā)飄舞動(dòng)人……
“血流宗的內(nèi)奸當(dāng)著好玩嗎?”
連炔什么也沒說,跪下了。
秦魚轉(zhuǎn)過身,“非親非師長,你跪了我兩次,不覺得不妥嗎?”
連炔低下頭,“前輩會(huì)殺我嗎?”
秦魚:“所以是在求我不殺你?”
連炔抬起頭,“我知道前輩一定會(huì)殺我,這一跪,是跪給青煌山的�!�
這是決意叛出青煌山了。
而后,他站起來,拔出劍。
明知道不是對手,這就是死戰(zhàn)了。
秦魚瞇起眼,看了他三秒,連炔主動(dòng)出手。
十秒后。
他倒在地上,渾身鮮血淋漓,奄奄一息。
秦魚站在他面前。
“我最討厭騙女人的男人�!�
連炔卻咧嘴,嘴角流出血來,他說:“是她蠢�!�
秦魚盯著他一會(huì),手指摩挲了下,忽伸出手落在他肩頭,捏了骨頭,噶擦噶擦作響。
“故意激怒我,想讓我殺了你?是不忍受辱想求死呢,還是愧疚了?”
連炔:“做了就是做了,沒什么可愧疚的�!�
做了就是做了?原主記憶里,明明跟這廝發(fā)生了關(guān)系,為何他在血流河宗主面前否認(rèn)了,是故意否認(rèn),還是……真的不是他。是跟他長得一樣的人?還是易容的?
秦魚想了下,忽抬起手,正要一掌擊斃他。
“朱前輩!”
十幾個(gè)青煌山弟子忽然沖出來,跪地求情,他們不知道連炔是什么人,只是對大師兄感恩敬重,以為他激怒了這位老前輩……
秦魚看了他們一眼,收手。
“連炔,你若是個(gè)男人,自己說。”
“我不殺你�!�
眾人不明所以,連炔卻掙扎著爬起來。
“我是魔宗的人�!�
而后,他一個(gè)人往山下走,至于這路上會(huì)不會(huì)有別人殺他,秦魚沒管,她的目光很深,指尖摩挲。
連炔不會(huì)知道她往他身上放了一只小螞蟻。
那個(gè)宗主會(huì)知道嗎?
秦魚輕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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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炔的失蹤只能算是一種隱秘,次日,青煌山門人準(zhǔn)備送別諸多武林人,山口堆積了不少人,都在互相告辭。
“怎么,你們的朱前輩呢?閉關(guān)了?”
上聞雅致還以為那女人會(huì)出來送一下自己的第一保鏢跟徐景川呢,江湖人不有江湖禮儀的嗎?
“前輩今早已經(jīng)留下書信走了,說是去云游四海�!泵嫦喙郧汕逍愕纳倥裆行龅渌艘彩侨绱�。
“就這么走了?”
上聞雅致挑眉,也沒多問,正要上馬車,忽見藺珩那邊也有馬車。
藺珩不是騎馬嗎?難道是坐馬車上來的?
眾人正狐疑時(shí),卻見那頭山腰僻靜的屋舍列隊(duì)而下,站在小道兩側(cè),藺珩在下面等著,抬頭往上看。
像是在等什么人。
找到了,眾人心中陡然一念,也齊齊抬頭看去,正好看到上面院落平臺(tái)邊沿松木桑木錯(cuò)落之間,樹影綽約,一道素色剪影慢慢走出,在侍女的簇?fù)硐戮従徸叱�,走下臺(tái)階。
這個(gè)女人……不知道如何形容。
跟上聞雅致這樣色相端莊又強(qiáng)勢的,上聞泠韞這樣清貴又矜冷的,花白鏡那樣濃烈而野艷的,還是蛇宗那媚骨而天成的……都不一樣。
她很柔美,眉宇之間都藏著一股蒼冷憔悴,可又不那么嬌嫩無力,一雙眼姝為驚艷,仿佛皓然光輝,灼灼艷美。
身段十分纖細(xì)單薄,腰細(xì)柔軟如柳,引人欲折,又不敢冒犯。
矛盾的女人。
如果真要形容,就是溫軟動(dòng)人,色香俱全。
這就是青煌山秦三小姐,相府夫人。
秦魚。
蔣慕辰等人男子看愣了下,上聞雅致看了兩眼,忽笑了下。
“難怪惦記,倒也不是尋常色�!�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dòng)月黃昏。
看著清淺人心,其實(shí)浮動(dòng)色欲。
男人么,都吃這一套吧。
她對這個(gè)女人有些不以為然,正要上轎子,卻見這位相爺夫人走下來后,相爺大人伸手過去了。
夫人頓了下足,抬眸看他。
藺珩:“把手給我�!�
溫軟的夫人卻沒有聽從,只是低眸看了他好看的手掌一會(huì),既不仇大苦深,也不依賴攀附,忽淺淺笑了下。
“相爺大人的手可不比我的暖幾分,何必呢�!�
雖然藺珩是故意在人前做戲,可這個(gè)女人如此……他收回手。
秦魚也就顧自走向馬車。
哎呀,相府夫妻還是貌合神離�。�
就在眾人暗自八卦的時(shí)候,后面跟著要上車的上聞泠韞忽然錯(cuò)愕,一臉吃驚看著前方……
藺珩從身后直接抱了秦魚,一個(gè)干脆利落的公主抱,“柔弱”的秦魚只能演技爆表得臨時(shí)抱住他的手臂跟脖子。
臉上柔弱吃驚,心里磨牙。
藺珩當(dāng)然知道這女人心里不知怎么罵自己,卻是冷淡又直接得抱著她上了馬車,簾子一放,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夫人說錯(cuò)了�!�
“我的身體并不錯(cuò)�!�
秦魚:“……”
第986章
好看(第二,哈哈哈,恰好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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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魚不走撩男人的路線,本以為這位藺珩會(huì)走連炔那種道路,結(jié)果人家把她抱上馬車后,那么大的馬車,那么軟的軟塌,沒什么用。
誒,論風(fēng)度,這個(gè)男人還是比世上大多數(shù)男人好的。
秦魚也知道這廝禁欲的狠,抱她大概是做戲給外面那些人看的,要么就是膈應(yīng)她,所以她也沒理他。
馬車外,自是讓相爺?shù)娜讼刃校竺娑加腥说戎�,武林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大概是忌憚,也不敢先行越前�?br />
上聞泠韞上馬車時(shí),忽聽到外面草叢有貓叫聲,轉(zhuǎn)頭看去,可不有一只漂亮的大肥貓坐在草叢中搖擺著尾巴么。
“嬌嬌?”想到這是小魚公子的貓,上聞泠韞心頭一時(shí)難過,上前欲帶走他,結(jié)果看到馬車那邊窗簾掀開,溫軟動(dòng)人的夫人正看著她……她后面的貓,接觸到上聞泠韞的目光后,還有些不好意思。
上聞泠韞莫名覺得這樣良善溫軟的人在相府恐怕是活不下去的,除非藺珩護(hù)著,但她又覺得比起藺珩這種天生猖獗邪惡的人,這位夫人顯然是另一種極端,端是皮囊就足夠讓人有好感的,尤其是男人。
不過她也看著這貓?
上聞泠韞心頭有些不自然,正要靠近那貓。
馬車?yán)锩娴奶A珩忽然看了一眼秦魚,淡淡道:“來人,去把那只肥貓給本相帶過來�!�
相府馬車邊上的侍女過去了,抱住這貓兒,額,好吧,挺重,侍女有些吃力,但還是抱了過來。
“相爺�!�
藺珩看向自己的夫人,“不是喜歡貓?這只夠肥,喜歡嗎?”
秦魚跟嬌嬌本來就是想做戲下的,沒成想這廝截胡了。
“若是喜歡,又如何?”秦魚手掌抵著臉頰,瞧著他。
“沒讓你求我�!碧A珩瞥了她一眼,像是說她想多了,又伸手抓了嬌嬌的脖頸軟肉,要拎著他進(jìn)來,但秦魚自打養(yǎng)了嬌嬌開始,就沒讓別人這么對待過他,這樣抓他?也只有自己能干,所以壓了眉眼,傾身過去摟了肥美的嬌嬌,順勢格開了藺珩的爪子。
藺珩:“……”
這女人還真是過河拆橋翻臉無情。
可對自己夫君無情的某夫人轉(zhuǎn)頭看向馬車外,看著一臉落寞傷感的上聞泠韞。
上聞泠韞無法讓自己跟藺珩爭奪,她知道自己沒有那個(gè)分量跟立場,所以心里不舒服,正要離開,忽然見到相爺夫人看著自己。
“姑娘……”
太師府跟相府是死敵,但格局高端,素來不會(huì)在公共場合撕破臉,何況是女眷。
上聞泠韞也就走過去行禮,“夫人有事?”
“這只貓,我瞧著你也很喜歡,但我被拘禁在山中的時(shí)候,曾見過它幾次,十分喜歡,如今你相讓于我,我很感激,日后一定好好待他,若是你想念它,亦可以來找我,我會(huì)很歡喜�!�
她的聲音軟和清麗,氣度清美,讓人聞之悅耳,上聞泠韞忍不住心生好感,但還有些克制。
“夫人說笑了,這貓本來也不是我的,不過不知夫人可見過他的主人?”
上聞泠韞也是臨時(shí)起意,希望秦魚能在山中見過小魚公子,或許那人沒死呢?
“不曾見過,想來他的主人一定很聰明善良。”
聰明是真的,善良,額……
而馬車內(nèi)的藺珩察覺到她懷里抱著的貓翻了個(gè)白眼,這讓他無端看這貓順眼了一些。
肥是肥了,還是很有自覺的。
上聞泠韞:“可能是吧,夫人還有何事嗎?”
秦魚看了看她,騰出手,手指穿過窗子,在上聞泠韞愣著的時(shí)候,落在她肩頭,輕輕挑開剛剛從后面樹木飛落下來的一片葉子。
上聞泠韞驚訝,正要說些什么,瞧到這位夫人朝她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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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上聞泠韞回到自己姑姑的馬車上時(shí),表情有些古怪。
上聞雅致:“當(dāng)著藺珩的面,跟那狐貍的老婆也能談這么久,你這丫頭倒也好耐性�!�
像她一旦跟藺珩同處一個(gè)地方,那是分分鐘都難以忍受的。
上聞泠韞想起剛剛那一笑,暗想倒也的確讓人難以忍受。
怎么能笑得那么溫柔好看。
她從未見過這樣溫柔入骨的女人,若說是假的,又假得太真了,若說是真了,又顯得太美了。
“那位夫人還好,倒是藺相好像有些難以忍受�!�
上聞雅致挑眉:“怎么?他挑你刺了?”
上聞泠韞:“他好像不太喜歡我跟那位夫人多談,拿冷眼掃了我好幾次�!�
上聞雅致:“……”
馬車?yán)�,秦魚跟嬌嬌覺得這男人有些陰陽怪氣的,不說上聞泠韞被他掃了好幾次,就是他們也被~~
嬌嬌:“神經(jīng)病哦,老這么看我,怪不舒服的�!�
秦魚:“正當(dāng)青壯年的男人禁欲憋久了就是這樣的,容易心里表態(tài),我們要原諒他�!�
好吧。
一人一貓都不理他。
藺珩也不理他們,抽出了厚厚一疊公務(wù)開始辦公。
馬車就這么走了,后面其他人也跟著出行,下山,離開云湘城,離開宗青省……
宗青省邊界線,林�?戳艘谎圻h(yuǎn)處走遠(yuǎn)的幾波人,對蔣慕辰說:“我要回宗了,你不回帝都?”
“回去做什么啊,帝都里的日子也就那樣,我還是只能當(dāng)將軍府公子,還不如外出闖蕩,何況我也得回宗門�!�
林桑看到不遠(yuǎn)處跟荊流等人在一起的上聞泠韞,“噥,那大小姐也一起回去啊,她還會(huì)騎馬?”
明擺著不對付。
蔣慕辰也有些不確定,“我以為她會(huì)回一次帝都的,畢竟跟我們這些弟子不一樣,都知道她去縹緲門并非一心練武,只不過想要有點(diǎn)自保能力而已,待久了老太師都不愿意�!�
林桑撇嘴:“那可不是,總要回去聯(lián)姻嫁人的唄�!�
提到這事,蔣慕辰也不敢妄言,跟林桑又說了兩句就準(zhǔn)備告辭了。
他們都沒提到小魚公子,怕傷感。
“走了!”
蔣慕辰等縹緲門之人離去,林桑也跟著自家宗門的離開。
武林大會(huì)就這么落幕了,到底徐景川跟河圖王這些人恐怕還會(huì)在江湖逗留——因?yàn)閯荼匾獪?zhǔn)備調(diào)查藏月宗等魔宗了。
遠(yuǎn)山眺望,一堆藏月宗門人在山崗看著遠(yuǎn)處官道,蛇宗站在山崗上,神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