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藺珩不說話。
秦魚自說自話,“那是因為我小時候綽號叫做大魚啊大魚!”
她壓了下語氣,把大魚啊大魚喊得抑揚頓挫。
大魚啊大魚,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么?
藺珩放下筆,“魚已經(jīng)送到你院子池塘里,現(xiàn)在,滾出去。”
秦魚身型利落出了書房,還順便關(guān)上門,很有禮貌。
藺珩:“……”
他覺得這種下屬估計只能用完就甩,過河拆橋,不然不利于身心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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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大兩條玄玉旗王!
跟之前天策閣捕撈到的也只小了一點,但兩條加起來分量就足夠了。
秦魚讓黃金壁計算下對這兩條魚跟那冰玄晶珠的最佳效率使用方式,黃金壁也挺給力,分分鐘就出來了。
——先吃,握緊冰玄晶珠運轉(zhuǎn)丹田含珠吞吐出寒氣,然后再吃魚,一天內(nèi)把魚肉吃完,兩天內(nèi)把它們?nèi)肯�,可以把它們蘊含的能量50%吸收,這是目前以你的條件能達到的最高資源利用率。
50%嗎?算頂高的了。
她預(yù)估這個世界的人種水平能達到她成功層次的不多。
“如果換了那個玉宴之,他能達到多少百分比?”
——至多40%,比你低。
“那我也沒比他高多少啊�!蹦呐聦Ψ绞且蛔诼N楚,秦魚對自己也不太滿意。
——人家是武道大師,而且每個世界總有那些極端的天才,天策閣收的是一大片青年才俊里面的人才,而這個玉宴之是數(shù)十年來論天資最優(yōu)秀的一個。
秦魚:“在這一代算第一么?我的意思是包括其他宗門,整個武林……”
——不算,縹緲門跟云煙閣各有一個,比他還出色。
——但你要比的一向不是同代人。
秦魚秒懂了,她要防備的是那些已經(jīng)學(xué)有所成大道至深的老東西。
“兩個好感度是完成了,接下來估計就要去河?xùn)|了……就算河?xùn)|距離帝都不是很遠,但來回路程也要四五天�!�
秦魚算了算時間,感覺到一個月時限之緊迫,也就不浪費時間了,她把兩條魚撈出裝到大桶里,拉到練武室,再將碗筷刀器等準備齊全,然后~~她還得有另一個準備,打開后窗,她目光往不遠處那花樹枝頭喳喳叫的麻雀看去。
四目相對。
那麻雀比綠豆還小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好像看昏了似的,而秦魚的眼中閃著詭異的光,過了一會,秦魚抬手手指勾了勾,那麻雀乖乖飛了過來,落入到她手中,秦魚嘴角一勾,帶著麻雀進屋。
——你又要干什么壞事兒?
“什么叫干壞事,我就是玩一下鳥不行嗎?
黃金壁無話可說,過了一會,這麻雀飛出去了,依舊落在枝頭,但在一些花樹間自由自在玩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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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后,秦魚拿出冰玄晶珠一口吞了下去。
黃金壁沉默了下,忽然覺得哪里不太對勁,然后震驚了!
——你什么情況!是讓你握著,不是讓你吞了!
——你瘋了!這是冰寒極致的冰玄晶珠!你吞下去會死的!
秦魚:“不會死,我算過了�!�
算過?你算怎么算的?
肉體抗壓溫度跟內(nèi)臟器官運行抗壓溫度?還是這冰玄晶珠的寒溫散發(fā)度?
反正黃金壁走的向來不是科學(xué)數(shù)據(jù)路線,秦魚都吞了,它能怎么辦啊。
寒氣凜然而至,從胃部散發(fā)覆蓋所有器官跟精血。
秦魚呼出一口氣,這口寒氣在空氣中像是化成冰霧似的,眉毛上也開始附著冰霜,在身體被凍結(jié)起來之前,她脫掉外袍,露出修身的內(nèi)衫,手起勢,打拳!
黃金壁認出來了,這應(yīng)該是她在畫壁里面整合出來的拳法,這種拳法實戰(zhàn)威力不強,但可用來活絡(luò)脛骨強身健體,算是這個世界的年幼學(xué)子的武功基礎(chǔ)教學(xué)類型,但在秦魚整合改良后效果不錯,起碼冰凍的精血又開始融化了,促使精血重新游走,其實是可以用藥的,但秦魚知道這里是藺珩的地盤,買什么東西出入會被對方發(fā)現(xiàn),而且藥物作用雖是輔助,但她更希望自己用本質(zhì)克服,所以她只以打拳硬抗到最后,本來因為身體內(nèi)部霜凍,打得有些艱難,但一步步軟化后,速度越來越快,殘影片片。
直到半個小時,汗水浸透衣衫,秦魚渾身濕透,臉上汗水滴答滴答流淌,但她沒死。
沒死就說明她贏了。
“握手上吸收太慢了,也總有揮發(fā)的時候,還不如吃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秦魚:“不,這是搏一搏,摩托變騎車,我知道你其實是佩服我的�!�
被說中的黃金壁閉嘴了,死也不愿意夸她。
秦魚收了拳頭,洗了手撈出水桶里的一條魚,殺魚片肉!吃!
吃多少也是一種數(shù)據(jù)信息,她卡好了量,吃到限度就停手,盤腿坐著修煉消化,然后再練拳再吃!
兩天四十八小時全分割在吃、打拳跟修煉三件事之中,一分一秒都沒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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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呢?”
藺珩準備派秦魚去河?xùn)|辦事,得到下屬回應(yīng)說這廝閉關(guān)兩日修煉,本來也沒什么,武林中人閉關(guān)修煉是常有的事兒,何況她剛激戰(zhàn)過,藺珩也就等了兩天,但兩天后都入夜了,也不見這秦魚出來找他。
本來也不是非要這個人,手底下人才濟濟,實力比她強的有好些個,藺珩直接定了其他人,計劃完整施行,眾人出去后,藺珩處理了一些公事,出書房的時候剛好見到隔壁屋舍一片凄冷。
那院落原本住著誰,他心里清楚。
管家看藺珩頓足看那房間,他心肝顫了顫,暗暗忖度雖然相爺對那女子也不算熱絡(luò),但到底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吧。
不過藺珩很很快就轉(zhuǎn)身踱步出去,走過花園,也是無意識散步,他在想朝堂一些謀劃,關(guān)乎那些陰謀詭計——當然,是他的陰謀詭計。
走著走著。
“那邊住著誰?”
外面檐下有掛燈盞代表著這個院落有人住,可屋子里面又漆黑一片。
“是小魚公子住著�!�
藺珩明了,不置可否,正要繞道過去,忽想起了什么。
“你在外面等著,我進去看看。”
管家有些擔心,“相爺,要么我陪著吧,那小魚公子畢竟……”
畢竟是武林人,有武功的,若是起了歹心就不妙了。
“她不敢�!碧A珩淡淡一句,然后走了進去。
第889章
有點騷(這個點是吃年夜飯的時候,還是祝大家新年快樂。)
外面有燈盞,借著月光,其實還是有些光度的,藺珩一直都有不提燈盞的習(xí)慣,因在他看來,這世上的路再黑,也有燈照不明的時候,他不信燈盞光輝,寧可自己一個人在黑暗中前行。
所以他雙手負背,一個人漫不經(jīng)心走進院落,背影有些拉長,不經(jīng)意間瞥到魚池邊上地面上沒有水跡,但魚已經(jīng)不見了,那就是兩天前就被撈了吃?
不過既給了她,也無所謂她怎么處置。
藺珩偏過臉,沿著中間石板路往里面走,進了中堂內(nèi)廳后,他偏左一看,屋內(nèi)還是安靜。
他靴子低厚,踩在石板路上聲音不小,習(xí)武之人不可能聽不到動靜。
沒反應(yīng),要么修煉到了緊要關(guān)頭,要么就是故意躲而不見。
躲就躲了,他還偏要見她不成?
一個采花賊當自己是青樓絕色花魁呢。
心機深沉如藺珩不置可否,正要轉(zhuǎn)身出去,忽聽到里面有水聲動靜。
應(yīng)該說,水聲一直都有的,是他走近后就沒了,看他站著不動一會,又故意弄出了動靜是吧。
怕他進去?
而此時的秦魚是這樣想的——她剛剛練完功,渾身都是兩天累計下來的汗水,不得洗個澡么,誰想到剛下了浴桶這姓藺的就不請自來了呢,來就來了,還站外面不走了,也不動彈。
秦魚想了下,故意鬧出水聲,讓對方明白自己在洗澡,以藺珩這廝清高冷傲歹毒不近女色的尿性,估計會猜到她的用意,冷嘲一下然后管自己走了。
果然,藺珩也的確是這么想的,但他沒動。
因為他的想法悄悄拐了一個彎——一個沒什么貞操跟道德可言的采花賊竟還用這種手段來逼他走?
藺珩雙手負背,慢條斯理說著話,往前踱了幾步,抬腳,一腳踹開那扇門。
“男子漢大丈夫,洗個澡還扭扭捏捏,有什么是我藺珩見不得……”
他的語氣頓了下,因為門被他猛踹開后,門撞擊在其他門扇上,但他先見到了屏風(fēng)后的浴桶有人一閃,披在上面的外袍被拽了下去,直接穿上了。
穿是穿上了。
藺珩卻覺得剛剛一閃而過時,那月光照屏風(fēng)顯輪廓,百鳥朝鳳圖,騰飛的青羽鳳凰后帶白紗,白紗后面有一片曲線優(yōu)美的輪廓。
也只是一瞬,近乎錯覺,然后他便見到了皮袍覆背脊。
款款寬松,青絲鋪肩頭。
“相爺?”秦魚系著帶子出來了,還是那張男人的臉,外袍也穿著,就是頭發(fā)都濕著。
男人。
藺珩看著是男人。
但若是不看這張臉,月光瑩瑩,縱是男人的衣袍,他也知道什么叫月華身姿。
很古怪。
別扭。
明明是采花賊,卻端是一副要被人采的模樣,莫非傳言有誤?
藺珩不動神色,“打擾小魚公子洗澡了?”
你這特么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心里沒數(shù)?
“哪能啊,相爺若有事兒,屬下就是在油鍋里也得跳出來給您辦事�!�
“你這樣機靈,若有油鍋,也只有你讓別人跳的份�!�
“多謝相爺夸贊,其實屬下沒有那么聰明的�!�
“……”
能溜須拍馬能厚顏無恥,這屬下的能耐還是可以的。
藺珩坐下了,瞥眸看她,“沉迷于閉關(guān)修煉都忘了我要交代的事兒,看來收獲頗豐�!�
“算是,頓悟了幾個絕招。”
“說來聽聽。”
“猴子刺桃�!�
“……”
想起這廝驚才艷艷刺玉宴之還差點得手的一劍,藺珩默了。
沉默如此耐人心神。
秦魚臉頰上的水滴漸漸流淌下來,凝聚在下巴。
男人的臉,自沒什么好看的。
藺珩也沒興趣,便沉沉說:“河?xùn)|的人馬本就安排好,但前些時日得到消息,那邊有些復(fù)雜,今日又派了一些……當想來你既頓悟了,進步如此大,倒可以作為奇兵使用。”
這倒是正和秦魚心意,她低頭作揖�!跋酄敺愿溃瑢傧伦匀话扒榜R后為您辦事�!�
“我倒不期待你鞍前馬后。”
藺珩見不得這人一臉忠誠虛偽的樣子,故意這么說,秦魚似驚恐難過,“相爺您……”
藺珩單手抵著桌子,側(cè)過身來,面如刀削,俊邪刻薄,一雙眼跟魔鬼雙眼剮出似的,“寧愿你居心撥測一些,這樣才好玩�!�
請問,你是變態(tài)嗎?
秦魚略尷尬干笑,“為旁人不可為,相爺真乃大丈夫也�!�
變態(tài)哦變態(tài)。
“魚吃完了?”
秦魚知道瞞不了對方,坦誠回:“吃完了。”
“你是豬嗎?”
“……”
吃你兩條魚還帶人身攻擊的?
秦魚不說話了,很委屈沉默的樣子。
藺珩嗤笑,起身走出去,秦魚送到門口,作揖相送。
藺珩只回頭輕撇一眼,忽目光在這人附身作揖后露出的脖頸上一頓,往下是什么,他沒想。
女人他都沒興趣,何況男人么……
水珠流淌,脖頸雪白如玉,那血管筋脈輪廓……
他偏過臉,掃過地面時不經(jīng)意又瞧到這人足下一灘水跡,似從小腿流淌到腳踝。
她穿的是內(nèi)屋的拖鞋,早已濕潤了。
像是她的人,里面估計也濕了。
藺珩微微皺眉,有些嫌惡,轉(zhuǎn)身走了。
秦魚:“他剛剛那樣好像看到一坨屎一樣的眼神是幾個意思?”
——就一個意思,覺得你有點騷。
——一個男人騷成這樣,有點可怕、
秦魚:“……”
這男人不僅變態(tài),而且鬼畜啊。
心靈扭曲吧。
把她的壁壁都帶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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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xùn)|,距離帝都之所以說不遠,是因為水運通達,因順江淮河鹽運通達,從帝都到河?xùn)|,快船最快兩天就可以到,但走陸路就不一定了,因是帝都建基之地,外域自有天險庇護,十天半個月還得是快馬,所以水運更通達。
秦魚走的就是水運。
只不過上船的是小魚公子,下船的就是一個五官普通羸弱的文弱書生了。
穿得還不太體面,粗布青衫而已,仗著有幾分才情還給人寫了幾對對聯(lián),通過跟這些人的聯(lián)絡(luò),借他們的嘴一步步描繪出了自己的身份來歷,等下船的時候這些前來河?xùn)|的老鄉(xiāng)親們還邀請秦魚去他們家做客教書。
秦魚婉言謝絕,因為她是家敗愁苦憑著一直婚約來找未婚妻的,如果人家悔婚,她就一頭撞死在人家的門前。
眾人聞言動容,紛紛鼓勵她要勇敢,堅持不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