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啥玩意?
秦魚忽然怔了下,定定看著藺珩,后者神色自然,忽然伸手拽住了被子,一把把被子掀扯下來,直接扔到了地上。
身體一涼的秦魚一時就跟被撈出了池塘的小魚,全部裸露在藺珩眼皮底下。
完了,這男人是要把她直接就地正法了?還是要殺人了?
“相爺,我腿有傷�!�
還脫,脫你妹�。�
“我知道�!�
藺珩手長腳長,一伸手就放在了她的大腿,說是大腿,但腿細,他手指修長,一張開好像就覆了大腿腿面,也覆在了那傷口上。
“現(xiàn)在還疼嗎?”
“不,不疼了,嘶~”秦魚表情猛然一變,因為藺珩猛然手指用力,大腿傷口活生生被他捏著。
血水不斷流淌出來。
他依舊那副表情,淡然平和得很,可手底下用的力道不小,“疼就對了,可知道是誰刺殺你的?”
秦魚臉色煞白,身體有些顫抖,握住了他的手臂,卻不敢用力,其實她也沒多少力氣。
“我不知道,相爺可知?”
“我說是你爹,你信嗎?”
秦魚初來乍到,根本還未理清脈絡(luò),哪里知道是誰刺殺的,倒是懷疑過石榴那伙人,甚至想過是藺珩自己不喜這個妻子,要在半路干掉她。
卻不想是秦霖。
那是原主的爹啊!
但哪怕此時,秦魚也端住了演技,愣了下,眼眶略紅,接著是滿滿的不信。
“這門親事是相爺跟我爹定下了,這天下間便是有人不喜歡這門親事,也不該是我爹,這不自討苦吃嗎?”
“自討苦吃的確是蠢事,可你于我半點用沒有,你說,我留著你干什么呢?”
他這表情就跟個陰晴不定的神經(jīng)病似的,好像下一秒就能把她活生生掐死讓人埋了。
我美啊,我身材好啊,你不是男人嗎?就想不到這點關(guān)鍵?
可秦魚背著原主不甘這門親事的鍋,哪能自薦枕席求生存啊,只能忍著這人越來越用力的摧殘。
她看到了這人眼里的無情,他是真真不在乎一個女人,也不在乎這個女人是否天香國色。
要么有用,要么不留。
如果不留,干脆利落,不拖泥帶水。
可她之前明明判斷出這人還會留她幾天的啊,他應(yīng)該對她有所調(diào)查,想從她身上查出什么,也許跟秦霖有關(guān),又或許跟那個石榴一樣,都以為她身上藏有秘密。
總不該這一晚就直接把她宰了吧。
所以~~他必定是故意的!
是在逼她露出讓他感興趣的信息。
至少她不值得他多費心去探查,干脆粗暴一點是吧。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依附秦家的女人而已。
所以反過來推,她今夜如果要活下去,就必須顯露出讓他覺得有價值的信息——比如~~
秦魚心頭一定,臉色越來越蒼白,疼得掐住了藺珩的胳膊,似乎想要掙扎,卻又無力,藺珩只覺得這女人跟扶柳似的,溫度也是冰涼,連掙扎都顯得空虛,但蒼白的臉色又有淺淡的熱意,緊接著~~
一口熱血噴出,直接噴在他胸膛上。
這一口血夠多,滾燙滾燙的,藺珩臉色一變,把人直接甩開,起身扯下衣物,接著冷冷盯著歪倒在床上的秦魚。
秦魚裝死是一流,一動不動。
大腿上流出的血染了大片,何況還有吐出的血。
“你倒是喊人啊,現(xiàn)在應(yīng)該喊大夫來給我把脈啊你個龜孫!”
她在內(nèi)心發(fā)牢騷。
陰森森看了好一會后,藺珩上前,手指戳了下她的大腿傷口。
指尖染了血,沒反應(yīng),跟死了似的。
估計沒看出來虛實,小片刻后,他才讓下屬去喊了大夫。
第798章
餓的虛
彼時秦魚在黃金屋里面問黃金壁。
“真是感謝黃金屋費心費力給我安排一個這么心理變態(tài)的人接觸任務(wù)�!�
還戳傷口,這是人嗎?畜生吧!
——尹幽不變態(tài)?
“尹幽那是心理變態(tài)?”
——不變態(tài)?
“她那是整個人都變態(tài),何止心理。”
——……
對尹幽評價委實很高,想來心理陰影是挺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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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都是血,秦魚很快被抱走轉(zhuǎn)移了,丫鬟們不明就里,前來收拾屋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床上滿大片的血跡,當即表情十分古怪。
既驚愕又臉紅,既臉紅又恐懼。
天啊,誰說我們家相爺不近女色的,這都把秦小姐折騰出滿床的血了。
太兇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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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另一屋子,秦魚被女暗衛(wèi)放在塌上,相府豢養(yǎng)著的大夫必然是藝術(shù)超絕的,不過不是老頭,是個二三十多許的年輕人,發(fā)黑俊俏,只是有些狐貍樣,桃花眼很明顯。
他捏了秦魚的手腕沒一會就給了回復(fù)。
“中毒了,日積月累的毒,體質(zhì)很陰,也很虛,雖然看起來沒什么大礙,但長久以來會無法習武,體質(zhì)羸弱,更無法生育。”
無法生育是重點,這位大夫顯然覺得秦魚被下手的原因就在于此,但還不止。
“若是相爺碰了這個女人,會經(jīng)由男女交合過了毒性到自身,久而久之也會羸弱體陰虛弱,更無法綿延子嗣�!�
但凡男子聽到這種事該反應(yīng)巨大的,至少憤怒,但藺珩沒什么波動,只問:“這是什么毒?”
“泰南荒蕪之北有一沼澤區(qū),俗稱百年萬瘴不見光陰之地,毒蟲毒草巨多,其中有一類花王十分霸道,生長在最深處,只要它生長的地方,周遭不會有任何花草可活,它噬陰氣,貪冷,但花色極美,尤在月下時有藍盈之光,所以有一好聽的名字名為月瑟蘭陰�!�
這位狐貍大夫手指摩挲,似乎琢磨這毒,“不過這月瑟蘭陰相當之罕有,世間少見,畢竟泰南荒蕪沼澤是連大師級武林人物都闖入必死的險境,如果用在這秦家女身上,少說也有七八年年光景,幕后之人莫非七八年前就篤定大人會瞧上這秦家女?”
這簡直可笑,七八年啊,不可控制的變數(shù)可太多了。
所以要么是對方真正的目的不是藺珩,要么就是對方篤定藺珩終有一天會看上秦魚。
不管是哪一種,對于藺珩而言都是沒有攻克的蹊蹺之事,也有種為人算計了卻抓不住要點的感覺。
藺珩是何人,怎會允許如此,所以沉沉看了昏迷的秦魚一眼,淡淡道:“吊著她的命,順著根查�!�
至少那秦家是撇不清關(guān)系了。
狐貍大夫淺淺一笑,“相爺放心,于醫(yī)藥之事我自然盡力,但查案還得其他人來,我可不善此道�!�
他們出去說話,附近只留了女暗衛(wèi)照顧。
秦魚表面昏迷,內(nèi)在卻清醒。
“終于知道中的什么毒了,月瑟蘭陰,一種劇毒取這么好聽的名字。”秦魚鬧這么一出不僅僅是想表現(xiàn)出自己的“價值”,引起藺珩的疑心,讓對方多留自己些時日,也是借他的手調(diào)查自己的毒。
“不過這藺珩手底下人才很多啊,這個大夫很厲害?”
——在這個世界算是頂尖一流的大夫。
“是個人物,而且對毒這么理解,少說也是玩毒的高手,至少入門。”
秦魚對這個狐貍大夫有警惕之心,卻更覺得原主生活的秦家深不可測。
七八年就下了藥,難怪原主沒有習武,是秦霖做的?這是親爹?
身世也得查一查。
秦魚一面盤算,一面睡去了——這又吐血又掐大腿,失血過多,你特么以為不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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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魚一睡就睡到了大中午才起床,暗衛(wèi)又換成了丫鬟,或者也有可能是丫鬟們都換成了暗衛(wèi),左右都是深藏不露的人,見她醒來后規(guī)規(guī)整整問候洗漱,絕口不提昨晚的事兒,倒是大丫鬟也就是丫鬟們的頭頭來問她感覺怎么樣。
“餓�!�
昨晚的女暗衛(wèi)也就是大丫鬟悶了下,說:“奴婢問的是秦小姐的傷勢,可覺得如何?”
“有點虛�!�
“秦小姐吐了血,血虧而虛,自然的,到時候等雁大夫來~~”
“我是餓的虛�!�
“……”
相爺?shù)拿罹褪且I著人,大丫鬟也沒理秦魚明里暗里的暗示,顧自忙碌去了。
秦魚憋悶啊,這種憋悶持續(xù)到了那位狐貍大夫來的時候。
雁大夫是吧。
昨晚閉著眼睛秦魚沒見著,今天這一見,長得是不錯,多情風流似的,就是不像什么好東西——太風流,看著就像是陰險狡詐會玩弄人的貨。
還偏偏是個醫(yī)生。
這要是醫(yī)鬧,人家家屬第一個要打死的就是這種人。
“秦小姐是有點虛,無妨,待我開點藥吃了就好了�!�
“多開點。”秦魚淡淡道。
雁大夫眨了下桃花眼,笑:“秦小姐是怕在下醫(yī)術(shù)不精,開的藥不夠吃,身體好不了?”
這中毒帶刀傷還吃不了幾粒米的秦魚病若游絲,聲音也是纖柔得很,她垂了眸子,我見猶憐。
“不,只是想多開點,當飯吃,你會藥膳嗎?”
雁大夫:“……”
結(jié)果顯而易見,藥沒多開,說是藥材太貴了,飯都不舍得給你多吃,還給你浪費藥材?做夢去吧!
不過這人的醫(yī)術(shù)倒是不錯,在他的治療下,刀傷恢復(fù)很快,秦魚不敢暴露太多,就不敢讓黃金屋改變恢復(fù)速度,只能按照一般人的體質(zhì)機能恢復(fù),但關(guān)于那個毒,這位雁大夫不知道是還沒辦法,還是不想解毒,秦魚到現(xiàn)在還沒辦法恢復(fù)。
“這樣不行啊,不解毒,就只能這么弱著,弱著就沒辦法反抗,不能反抗就只能一直餓肚子,越餓肚子越餓,我這是混到頭了?”
秦魚一開始沒把這個副本看得太難,但現(xiàn)在知道它死死卡住了關(guān)節(jié)——武力被限制,想動腦力吧,卻是完全封建皇朝統(tǒng)治,都是屬下看管,一個個死心眼,不聽人說,不敢做主,她又接觸不了那藺珩,好吧,就算接觸了也不一定好,那藺珩就是個心理變態(tài)。
怪就怪在這原主的鍋啊。
私奔,你特么還私奔,私奔也看準人��!也沒見這情人露面幫助過!
秦魚內(nèi)心滿是槽點,似乎很絕望。
——就這點程度你根本沒放心上,只是在故意裝委屈想削減難度吧。
秦魚:“……”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我都被這姓藺的關(guān)三天了還沒被放出去,任務(wù)也不來,你總不能讓我胡亂選攻略對象跟方向吧,就算選錯了可以改,浪費的精力跟時間卻很麻煩,尤其是這種b級副本,就像是下棋,一開門落子,一步錯步步錯。”
她寧愿先這樣委委屈屈按兵不動,也好過胡亂開盤。
——那你不用委屈了,任務(wù)出來了。
臥躺在座椅上看書的秦魚立刻來了精神,眉目銳利了些。
“說�!�
——阻止亂世之子禍害蒼生。
你這標題起得有點大,讓我緩一緩。
“亂世之子?藺珩��?”
權(quán)傾朝野,惡名遠播,逆臣賊子,篡權(quán)奪位。
秦魚幾乎猜好了未來藺珩的發(fā)展階段。
大反派都這樣。
第799章
仙女
——你自己判斷。
當然我自己判斷,也沒一次是你幫我判斷的。
“不過先預(yù)定是藺珩吧,如今也是在他手底下討生活。”
有了方向,秦魚就可以往深里琢磨了。
——你要暗殺他?
“別逗了,別說我現(xiàn)在沒這能力,就算有,每次黃金屋用到阻止這個字眼的時候,就說明對方還沒到實際危害到蒼生的地步,所以也就不到暗殺的時候�?峙卢F(xiàn)在黃金屋對藺珩的判斷還是一個危險性人物。”
秦魚對規(guī)則吃得透,也喜歡摸著規(guī)則做任務(wù),最后跳出規(guī)則。
所以現(xiàn)在她的準備是——可以開始攻略藺珩了。
“正好這毒要解決,也得從他開始。
——嗯?
黃金壁沒再多問,秦魚也沒再多說,只是放下書,走到妝臺前。
雖然人情冷淡,少些吃喝,但相府巨富,這屋內(nèi)擺設(shè)皆是上乘,用的妝盒也是最好的,不過秦魚自打洗髓幾次后就用不著這些東西了。
現(xiàn)在是要用了?
“不,當然不用�!�
——那是要吃?
“……”
秦魚不理黃金壁,打開這些妝盒,各自取了稍許品味它的成分,后拿起混同,混了十幾次后就得到了她想要的一點點粉末。
她把這些粉末涂抹在手背跟脖頸上,只涂一點點,起初沒什么反應(yīng),可過了一夜后,第二天凌晨,她就把皮膚上沾染的脂粉給擦了干凈,看不出分毫,但這些脂粉混合后對皮膚造成的些微反應(yīng)卻是已經(jīng)生成。
當然,這不意味著這些混合脂粉有毒——有毒的是秦魚篤定月瑟蘭陰的陰性會反噬這些脂粉,進而造成新的皮膚反應(yīng)。
這就是化學跟醫(yī)學上的范疇的,不可詳細解釋,反正秦魚是這一行的行家,玩的這一手自然是給某個大夫看的。
而且這次她故意變了下脈搏。
雁大夫依舊給秦魚把脈,發(fā)覺脈象有點不穩(wěn),偶然一瞥,不由皺眉,仔細看了看秦魚手背跟脖頸上略微干澀發(fā)黃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