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我是打擾了？”
什么鬼！蘇藺兩人知道她誤會了，正要解釋。
陸曼麗莞爾，“我可沒誤會你們兩位有什么，外人不懂，我還不懂么？你們之間若是真有什么，那也是有了一個秦魚。”
這話聽起來很別扭。
她還補充，“不過今年外面的傳言變了不少，升華了�！�
蕭庭韻似笑非笑，“哦？”
“兩位本愛慕彼此，奈何為了各自革命而反目，后都認識了一個第三者秦魚，這位第三者功夫了得，愣是把兩位給說合了……”
其實內(nèi)容跟真相也相差不離。
秦魚嘆氣：我為何如此優(yōu)秀，全國一枝***。
嘆氣才剛過，蕭庭韻就來了一句話，瞬間冷場。
“不僅如此，他們還說這位第三者對兩人其實無意，早已移情別戀，更看重舍身救自己的上海某位名媛……”
陸曼麗：“……”
蘇藺：“……”
秦魚：改革還未開放，為何國民如此墮落于八卦？
嬌嬌：嘿嘿嘿！
嘿你麻痹！被錘了的嬌嬌不敢浪了，只能擠兌秦魚三心二意——
“反正都好好的就好了�！鼻佤~也不在乎這些花邊新聞，只看著三人笑了笑。
——時間到了，該走了。
秦魚想了下，走過去，在三人中間定了定，“朋友一場，死前只能跟你們飛吻，現(xiàn)在實際給你們一個擁抱當(dāng)告別吧，以后……怕是真的不能再見了。”
她走過去，用虛無的身體抱了下陸曼麗，蘇藺，最后是蕭庭韻。
虛抱而已。
她低低嘆息了聲，退出一步，轉(zhuǎn)身，擺手，迎著陽光要走……
嬌嬌看了她一眼，飛快跑過去，啪啪啪三下分別在三人臉上親了下，然后跳到秦魚懷里。
“嘿嘿嘿，你只能抱，我可以親——”
“撒比！”
一人一貓在陽光之下隨光而去，那時，屋內(nèi)三人仿佛有所察覺，這是一種宿命感的感覺，扭頭看去，門外光芒粲然，仿佛依稀看到往日那個靈動的人回頭朝他們笑了下。
而后，化為光輝消逝微無。
三人彷徨若失，但終歸內(nèi)心有一處傷痛被漸漸撫平了。
她，應(yīng)當(dāng)也會過得很好吧，假如有另一個世界。
蕭庭韻垂眸，吹了一口茶，抿了一口，眸色卻越來越幽深。
————————
周末連帶請假，足足四天，中途秦魚費心查看了省內(nèi)一些名山湖泊，都不滿足凈靈芽的生長所需，只能留在體內(nèi)再看。
不過秦魚去學(xué)校上課，一回學(xué)校就遭遇了暴暴擊。
她月考考了零分。
是的，每科都零分。
嬌嬌攤手：“剛好那幾天是你們學(xué)�？荚嚢�，你們凡人就喜歡搞這些形式主義，那啥問題一套一套的，有上面人生意義呢？”
秦魚：“所以你交白卷？”
嬌嬌無辜：“怪我咯——不過我有偽裝過的，就是故作虛弱說自己來大姨媽經(jīng)痛寫不下去，反正你們班主任知道你水平的，好像還有點怕怕的樣子，就讓我回家休息了�！�
好吧，秦魚其實也不太在意這么一點成績，但想想要去H市的事情，這一次月考缺席會給她的履歷少點一環(huán)基礎(chǔ)，只能在后面再補添一些的，誰讓剛好趕上了呢。
秦魚零分，直接從年級第一的大佬位置掉到了年級末尾，而且缺席好幾天沒來上課，眾人都知道她身體出問題，也就不拿她炒熱點了，但別人成了熱點。
秦魚走進學(xué)校，過一年級大廳的時候，正好看到大廳光榮榜上掛的這個月考成績排名。
重點其實是高三高二，高一壓力應(yīng)該還好，但一中是整個縣最好的高中，壓力其實從入學(xué)開始就如影隨形。
高一總有一天要到高三的不是嗎？
現(xiàn)在才是2007年，可沒有什么教育專家考慮到學(xué)生尊嚴為此施壓給學(xué)校取消排名，這個年頭，每到考試放榜時，每個學(xué)生就跟被標好價格的商品一樣，列成榜單供人品頭論足。
于強者無所畏懼，于弱者卻是恍如夢魘。
不過弱者的弱本身往往不是因為他們心性脆弱，而是父母帶來的壓力跟強加的屈辱感。
像秦遠跟于笙，固然知道學(xué)習(xí)成績對一個學(xué)生的重要，可從未把這個指標列在秦魚心性快樂之前。
所以真正少女時的秦魚也沒把這個太放在心上。
更別提現(xiàn)在了——它無關(guān)痛苦與快樂，只是一種結(jié)果。
瞥到已經(jīng)沒了自己名字的榜單，她也沒在意那些在榜單前圍攏好幾圈的烏壓壓學(xué)生，更不在意他們察覺到她來了后諸多變幻的表情。
“秦魚，你身體怎么樣了？臉色這么蒼白。”
“還好�！鼻佤~回了同學(xué)幾句，上來詢問的都是同班或者隔壁有些面熟的女孩子，因為都聽說秦魚是那啥經(jīng)痛才回家的，男孩子們懂的不好意思問，不懂的礙于秦魚平日不跟他們交際，也不敢問。
倒是幾個學(xué)校有名有姓的混混老遠吹口哨……
這口哨吹得整個大廳都那么分明，明顯不懷好意。
秦魚側(cè)頭淡淡瞥了他們一眼。
就一眼。
幾個混混都硬生生打了一根冷顫，把手指快速放下了，怔怔看著秦魚離開。
同班同學(xué)1：我怎么覺得秦魚大姨媽一次回來變得好可怕。
同班同學(xué)2：我一直都覺得她很可怕，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樣。
第392章
你很美
他們永遠不會知道現(xiàn)在這個秦魚握筆桿的手指縫下已經(jīng)流過了將近三位數(shù)的人頭。
人，僵尸，死亡蟲等怪物……
她經(jīng)歷過的，他們永遠不會懂。
而秦魚也不懂，為什么自己回到教室座位上后，抽屜里塞滿了東西。
情書？不，是零食。
各種零食，還都是巧克力這種東西居多。
昨天情人節(jié)？不是��！
然后同學(xué)告訴她，是因為前幾天她來上課，班里有同學(xué)吃了巧克力，看秦魚一直看她，她就給了一塊，后來……日常佛系閑散的年級第一大佬暴露了貪吃蠢萌的本性。
于是就有一群身份未明的愛慕者委托班里人帶了這些吃的塞滿抽屜，聽說還有人排隊捶胸的，說抽屜太小了。
“現(xiàn)在你知道多少人暗戀你了吧。”
秦魚：“……”
嬌嬌瑟瑟發(fā)抖。
他真不是故意的，就是那人吃的巧克力有點香，他五感又那么好……
——————
秦魚下了年紀第一名后，不是原來的第二名替補上，而是第三名逆襲了，所以這次月考家長會第三名的父母顯得尤其興奮，第二名略顯陰郁，時不時數(shù)落自己兒子沒把握好機會。
高級月考大會是合并開的，每個月一次。
幾個班級扇形方塊排過去，加上家長，人多得很。
第二名的父母雙雙過來了，笑瞇瞇問秦魚：你就是之前第一名的那個小姑娘啊，這次怎么啦？你父母怎么沒來啊？是生氣了嗎？
這問題實在不妥，那少年看了看秦魚，面色尷尬，漲紅了臉，想要打斷父母，卻無能為力。
而秦魚平靜回：“來過一次，說是拿第一名沒有幫我處理那什么早戀問題來得有意思。”
一家三口：“……”
旁邊的一些人：“……”
什么叫舉重若輕，什么叫大氣淡定！
少年他媽有些尷尬，還有些不服氣，輕笑了下，說：“那下次還可以來嘛……”
秦魚笑了下，走出大廳。
李遠出來的時候，看到外面下雨了，因為教育廳是獨立建筑，沒有雨傘很難離開。
于是他看到靠著柱子等雨結(jié)束的秦魚。
他愣了下。
從年幼到年少，他們一起長大，他見過秦魚小時候胖墩墩機靈可愛的樣子，見過她沉悶不修邊幅的樣子，更見過她稍微休整下秀美動人的樣子，但也才一段時間沒見，他陡覺得這個妹妹又變了。
變得……讓他難以言說。
仿佛跟心里藏得極深的那個女孩十分類似，又分明不同。
很久很久以后，等他出了這個小地方到了大城市讀大學(xué)，才明白這是一種氣場，名為——優(yōu)秀。
不過此時年輕的李遠還是很快收起思緒，走了過去。
“剛剛我看到了，不用在意他們說什么……我覺得是你身體不好，一次缺考就缺考吧，你可得注意鍛煉……”
李遠這次考得不錯，從原來年紀吊車尾到中段位置，再努力努力進前一百就可以穩(wěn)穩(wěn)定在二本線了。
他知道秦魚厲害，所以沒擔(dān)心她的成績，只是擔(dān)心一些人看笑話影響她。
——他見過她小時候被欺負時的樣子，那時秦魚就比一般孩子聰明靈動一些……出挑了，就容易被欺負了。
因為精神疲憊，秦魚應(yīng)了，比往日乖巧，秦遠又說：“本來約好跟小云一起買教材的，你還能去嗎？”
真以為她是弱雞了啊？
“去啊�！�
李小云在三中，說是今天值日，要過一會才能出來，兩人就在三中門口等了一會。
有點燥熱，兩人站在樹下，都沒開口說話，本來挺安逸的，忽然李遠說了一句話。
“我現(xiàn)在明白徐浩那人當(dāng)時為什么會攔著他爸媽說話了�！�
秦魚挑眉，“第二名？”
李遠點點頭，說：“我跟他同伴，不是我說他壞話，平時……他鮮有這么寬容待人的時候，在班里一向看不起別人�！�
農(nóng)村人也有好的家教，純樸父母養(yǎng)出來的孩子多數(shù)比較厚道，也不喜歡在背后說人壞話，李遠既然說了，說明那小子平日里的確風(fēng)評不好。
估計只會讀書，不會做人。
“嗯，所以呢……”
“他是看你好看才那樣的吧�！崩钸h脫口而出。
秦魚淡淡一笑，輕描淡寫。
“這種人現(xiàn)在不少，以后也會越來越多�！�
李遠：“？？？？”
直男表示這種話他需要想很久才能聽懂其中的強大自信。
——老娘只會越來越美，天下第一！
——————
買完教材，許久沒有一起出行的三人進了奶茶店，點了三杯奶茶。
這一年，還流行臺灣過來的什么珍珠奶茶，但秦魚不喜歡吃珍珠，椰果也沒要，喝這個不過是應(yīng)應(yīng)景，倒是李小云很喜歡，一談到吃喝的面露紅光，哪怕家里時不時有狠爹毒媽壓榨，也沒有太大的天賦披荊斬棘，但她特別樂觀，動不動就笑。
秦魚跟李遠對視一眼：忒好養(yǎng)活啊……
坐下休息的時候，秦魚說了于笙要治病去H市的事情，她自己也要過去讀書什么的。
李遠兩人都是一愣聽說于笙的病可以解決，也是高興的，只是舍不得……
“你們好像也不是很難過。”秦魚撐著下巴，睨著兩人。
李遠沒說話，倒是李小云咬著吸管，想了一會，說：“厲害的人，肯定要往很厲害的地方去啊，那些大城市什么的，我早就覺得小魚你會去的……你真的特別厲害。”
她知道自己天賦不好，就是一特平凡的人，可憑著秦魚偶爾隨口幾句指點就能把那對爹媽壓得死死的，還能賣弄點手段從他們手里摳出一點錢養(yǎng)自己跟弟弟，現(xiàn)在手頭還攢下一點點零花錢，每天上學(xué)讀書下課教弟弟讀書，可能在同等年齡的同學(xué)看來是很慘很不喜歡的事，可小魚是這么說的。
——你知道你最大的優(yōu)勢是什么嗎？就是差點沒法讀書要去社會搬磚或者賣身的你永遠會比其他人更珍惜每天讀書的時光，因為你一直走在一條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好擺脫困境的路上。
把家庭條件差勁這么喪的事情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積極向上也是厲害的，而且還讓她覺得特有道理。
第393章
分別之前（昨天遭遇暴擊，丟了三萬字存稿）
————————————
這種有道理不僅僅是從小到大根深蒂固的思想——小魚在他們?nèi)死锩嬗肋h就是給他們出主意的那個人，雖然小時候她最不喜歡說話，平日里也跟死魚一樣波瀾不驚，看起來很內(nèi)向一樣，其實比李遠更善于表達：只要她想，就可以說，并且去做。
她就是這樣的人。
她不知道大人是怎么想的，可能都看成績吧，覺得李遠是最優(yōu)秀的，可她從自身相處的感覺，還是覺得小魚最厲害。
這種想法維持到最近半年一年開始，小魚開始喜歡說話了，表達得東西也往往超過她的想象。
這就是能力，她想。
既然能力這么厲害，為什么不去更好的地方呢？
如果換做她自己，她肯定也愿意去見見老師們說的，電視里播放的那些大城市，那些精彩的世界去看看。
將心比心吧，一直被家庭壓迫但天性寬容的李小云反而是第一個并且很自然就支持秦魚的人。
李遠扭頭看了下李小云，一時尷尬糾結(jié)，又忍不住順她的思想想開，小云一個女孩子都這么想，他一個男人自然不能太小心眼。
但，他更多的是恍惚，仿佛思緒飄到另一個地方，膠著著一個人。
所以他最終忍不住，問了。
“那個，小魚，你如果去了那邊，是不是……有沒有一直跟她聯(lián)系�。俊�
這一問，頗有欲語還休的意味，能讓一個平日里沉穩(wěn)的讀書郎這樣扭捏，自是心中藏了許多年的朱砂痣。
亦是男孩子在青春期最悸動美好的白月光，她優(yōu)雅卿然得駐留在他的青春歲月墻上，懶懶散散，照亮光明，驅(qū)逐黑暗。
可她走了。
月光還在，他的心跟了去，但沒跟上，因為她連他是誰都不曾知道。
可秦魚知道，他多羨慕秦魚啊。
秦魚怎不知道這種小男生的兒女情長，當(dāng)即抬眸用意味不明的目光打量了下李遠，輕描淡寫，不含任何情緒。
“會”
自然會。
“那……那就好�！崩钸h本想說些什么，忽然又不知道說些什么，只能尷尬一笑，起身說給她們點一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