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第283章
要死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影燕?好像我跟你并未有什么接觸,除了火車上那次,北平也并沒有我移動的痕跡,除了……”
“火車上跟你的那個除了……我也沒接觸過,回上海灘后才知道你這個人�!鼻佤~說。
陸曼麗瞇起眼,意味不明,“那是如何得知的,總得讓我反省反省。”
她的身份是最好的遮掩,若非絕對親密信任的人,她是不會暴露樣貌的,就是這次出手,她也戴了面具,只是剛剛跟蘇藺說話才取下面具。
“你覺得我能從哪里知道?自然是從某個男人身上知道的。”秦魚語氣飄忽,還故意曖昧瞟過蘇藺。
陸曼麗也扭頭看向蘇藺。
蘇藺默了下,淡淡道:“你覺得我會對她說?”
陸曼麗:“別的女人不可能,但她太不正經(jīng),我怕你沒把持住�!�
秦魚:“沒錯,他就是沒把持住,都脫我兩次衣服了�!�
陸曼麗:“我也脫你一次了�!�
秦魚:“你是想讓我補上一次?”
話一下子接不下去了,話題就這么被聊死了。
秦魚有些后悔,就主動提及:“前天那個近衛(wèi)先生說讓我交出地圖,不然就讓我死一個人,你們知道當(dāng)時我第一反應(yīng)是什么嗎?”
兩個姿容出色的男女都很感興趣,看著她。
是什么呢?
“就是死掉的人會不會是你們兩個�!�
陸曼麗:“額……”
蘇藺:“你在撒謊,其實你以為他的意思是要殺你——從昨晚來看�!�
秦魚:“你的重點是什么?”
秦魚:“重點就是我最在意的還是你們兩個,比我自己都重要得多,所以第一反應(yīng)就是最怕你們受到傷害離開我�!�
第一次聽說把希望別人死在自己前面說得這么清新脫俗深情款款。
撒謊不打草稿,臉不紅心不跳,這才是戲精的高境界。
陸曼麗雙手環(huán)胸,低眉輕笑,嫵媚動人,是愉悅了?
或許是被逗笑了。
但蘇藺面無表情:“這種話如果有必要,你還可以對蕭庭韻姐弟說,也可以對顧云霖說,在你眼里,我們跟他們有什么區(qū)別嗎?”
秦魚:“那還是有的,你們都沒有蕭庭韻重要�!�
蘇藺:“蕭庭韻快死了�!�
秦魚:“……”
這轉(zhuǎn)折轉(zhuǎn)的太快,直接下懸崖深淵了,得讓她緩緩。
陸曼麗留意到秦魚愣了好一會才找回神智,但又很冷靜地問:“誰?快死?”
蘇藺更冷靜,近乎冷酷。
“近衛(wèi)天奘說的要殺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是蕭庭韻�!�
秦魚細(xì)眉下壓,薄唇蒼白,吐字卻特別清楚:“我想,我應(yīng)該坐下來聽你好好說說�!�
她槍傷未痊愈又復(fù)發(fā)發(fā)炎,撐不牢太久,所以她這話說完就想找張椅子坐。
陸曼麗隨手幫她拿來了,秦魚道謝,前者卻說:“等下你未必會謝我�!�
嗯?秦魚瞥了她一眼,沒問,而蘇藺也開始說到:“你也知道蕭帥之前中毒引起北平軍閥內(nèi)部動亂吧,衛(wèi)派跟云派斗了起來,后來蕭帥康復(fù)后讓蕭庭韻跟處理了云派,也是逼著蕭庭焱出手,進(jìn)而上位�!�
秦魚:“現(xiàn)在北平人都知道�!�
蘇藺:“可真實是蕭帥并未康復(fù),而且當(dāng)時中毒的不止蕭帥一個,還有蕭庭韻,他們父女是一起中毒的,只是蕭帥中的毒更重,而蕭小姐輕一些。”
這可真讓人秦魚震驚死了。
陡然,她也想起了之前才送莊的時候黃金屋給的任務(wù),當(dāng)時是讓他替蕭庭韻解決危機……后來送莊的任務(wù)是差不多了結(jié)了,那破墻壁也沒聲沒息的,她那是還覺得習(xí)慣,因為以前也這樣過啊,等徹底完結(jié)了再結(jié)算獎勵,就跟包工挖礦一樣,又不是日結(jié),可現(xiàn)在她猛然就反應(yīng)過來了。
——她被坑了。
那個任務(wù)是后續(xù)性的,也是隱藏埋伏性的——所謂的危機,應(yīng)該包括蕭庭韻當(dāng)時已經(jīng)身中劇毒正垂死中!所以黃金屋判斷她需要她的幫助,但又不明說……
這不是坑她是什么!
秦魚怒氣滔滔質(zhì)問黃金壁,后者今天也剛好在線,所以輕飄飄回了一排字。
——黃金屋從來沒有坑人,只有死人跟活人。
要么死,要么活,你沒算到,那就是死!
這次是狗屎運,剛好湊上蘇藺跟陸曼麗來救她。
“狗屎運?誰說是狗屎運?他們自有目的,也說明我有價值……你等著吧,等我過了這個副本,要你好看!”
——嗯。
一如既往高冷艷,冷血無情。
秦魚甩了狠話,腦子里卻一團(tuán)亂麻,但也很快捋清了自己有兩條路要走。
第一,活著回北平。
第二,蕭庭韻不能死。
所以……秦魚抬眼看向蘇藺,“那她怎么能撐這么久,而且還半點都讓人看不出來……是送莊那神經(jīng)��?”
神經(jīng)�。刻K藺不太贊同,但也不跟秦魚計較,“送莊的莊先生是很厲害的人物,蕭庭韻父子知道自己中毒后,秘而不宣,尤其是蕭庭韻,因擅情報收集,不知從哪里知道了莊先生,最后還真讓她找到了他,并且讓他出手救治,莊先生救的也不止她一人,還有蕭帥,只是蕭帥中毒太深,也只能勉強吊命,狀似恢復(fù),而蕭小姐也差不多如此,可比蕭帥活久一些,表面也無礙,但實際上兩人都出于將亡之時。”
秦魚手指絞在一起,“現(xiàn)在,是再也救不了了?那莊先生也沒法子?”
蘇藺神色寡淡,“據(jù)消息,蕭帥很可能已經(jīng)病故了,而現(xiàn)在北平權(quán)柄也正處于轉(zhuǎn)交階段,這種階段很危險,如果蕭庭韻也死了,那么剛剛手握權(quán)柄的蕭庭焱……”
虎獅盤踞中央的羔當(dāng)然,這里的虎獅已經(jīng)不是什么云秉或者蕭家庶子。
而是西北軍,上海軍統(tǒng),英美等,還有始作俑者日方……
“確定是日方?”秦魚忽然盯著蘇藺。
蘇藺挑眉,臉上冷色漸染�!敖l(wèi)天奘都那么說了,難道你還懷疑?”
秦魚皮肉上沒了笑,只淡淡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蕭庭韻的人,還是陸曼麗的人。”
陸曼麗:明明是軍統(tǒng)跟共黨,你為什么非要扯上我們兩個女人。
秦魚看兩人一臉憋悶,就補充一句:“總不會是我的人吧�!�
好吧,是三個女人。
陸曼麗忽然有些理解為什么給她傳遞密信的蘇藺會有那么復(fù)雜糾結(jié)的言辭去形容這個女人。
——古怪蹊蹺莫名其妙又讓人難以猜透不好對付的女人。
堂堂七尺男兒,誰是你們的人!蘇藺呵了一聲,回了一句讓秦魚靈魂世界一片震驚的話。
“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人!”
第284章
革命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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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魚震驚之后,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個蘇藺有問題,到底有幾個問題她不是很清楚,但至少……他不只是這個世界簡單的一個游走于軍統(tǒng)跟共黨之間的愛國青年先進(jìn)分子。
所以,他是天選者?
因為自己身份特異,秦魚一直為此小心翼翼,所以本能懷疑對方跟自己是一樣的人,但也有另一種可能——他是穿的。
那么怎么才能試探出他是不是穿的呢?
秦魚腦子里瞬間彈出三個CASS。
1,海草舞,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海草,隨波飄搖,海草海草海草海草——
2,問他喜不喜歡吃老干媽。
3,問他喜不喜歡原諒綠。
海藻是綠的,老干媽是紅的……秦魚覺得這紅紅綠綠的太辣眼睛了,不太吉利,那就選擇4吧。
所以她在良久嚴(yán)肅的沉默后,開口:“有一首歌,你聽過嗎?”
蘇藺:現(xiàn)在說正事,你為什么忽然要提起什么歌。
“什么?”蘇藺問。
秦魚試探性開口:“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說走咱就走你有我有全都有,路見不平一聲吼哇該出手時就出手哇……”
說真的,讓日本鬼子焦頭爛額的陸名媛跟游走軍統(tǒng)共黨兩面孔的蘇藺都被嚇到了。
心悸未平,神情呆茫。
秦魚看他們表情,以戲精的專業(yè)性去分析他們尤其是蘇藺的表情真假,最終確定她可能嚇到了這個民國土雞。
嗯,還有陸名媛。
“看來你們沒聽過啊�!鼻佤~一本正經(jīng)說。
蘇藺深吸一口氣,說:“看來你的心情并不因為庭韻遇難而變得不好�!�
“你的心情也不見的不好�!鼻佤~反說他,“這是不是可以肯定你三面間諜,負(fù)負(fù)得正,再得個負(fù),那又是負(fù)了�!�
蘇藺:“你覺得什么是正,什么是負(fù)?勝��?輸贏?這才像你的回答。”
秦魚:“那是你以為的,在我看來,勝了當(dāng)前的就是正,不敗未來的也是正�!�
蘇藺:“你知道什么是未來?”
秦魚:“人人希望的就是未來。
勝了當(dāng)前,就是要推翻當(dāng)前國家被外敵入侵的危局。
不敗未來,未來是美好的,是人人希望的那種自由強大的國家,那么,她要選擇的一方必然要是能推翻危局,建立強盛自由國家的。
那不就是……
蘇藺跟陸曼麗都露出喜色的時候,秦魚微笑:“我想知道蕭庭韻的中毒跟你們有沒有關(guān)系�!�
蘇藺表情一下子高深莫測起來,“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秦魚看向陸曼麗,“她剛剛說希望我不會怪她,說明你們知道我會因為一件事而責(zé)怪甚至敵視你們,我想來想去,也就只有蕭庭韻中毒這件事,從立場上來說,共黨跟軍統(tǒng)好像也是對立的……”
“獒犬跟野狼在面臨虎獅的時候,可以各自逃散,可以亂斗,卻不可能一方相助后者吞食另外一方,因為都知道野兔死走狗烹的道理�!�
把人比喻成動物,其實很恰當(dāng),人的野心跟動物何曾有差別。
陸曼麗看蘇藺已經(jīng)跟秦魚說白到了這份上,也就開始解釋,“我去過一次北平,是以影燕的身份去的,當(dāng)時有一個刺探帥府跟美方協(xié)議合作的任務(wù),但恰好也是那一次出席的蕭帥父女中毒了……于是,我成了被懷疑對象�!�
秦魚略思索,一驚,“是你在火車上那次?!”
陸曼麗點點頭。
“如果不是你們,就是美方,但以當(dāng)時跟帥府的合作關(guān)系是有利于美國傾銷貿(mào)易的,他們不會那么傻,除非是有人借了他們的手……日方是幕后主使,還有一個合作方利用了美方渠道下手,或者借著美方的名頭動手,難怪這個合作一直都半冷不熱的,大概帥府也心存怨憤跟懷疑,Niko
Tes也不敢怎么抗議,像是吃了啞巴虧�!�
可以懷疑的對象不少,一時也沒有結(jié)果,或許只有受害者當(dāng)事人蕭庭韻心里有精準(zhǔn)一點的懷疑對象,但她現(xiàn)在身在死亡線上,北平內(nèi)戰(zhàn)又一觸即發(fā)……
“你們打算怎么辦?分一杯羹,還是……”秦魚其實想提出未來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戰(zhàn)略,但又想到她現(xiàn)在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順,時機不恰當(dāng)。
“我們也是剛知道這個消息,具體還需要商量�!�
蘇藺跟陸曼麗態(tài)度很保守,并不泄露多少,秦魚想著,這些人是在等她割肉。
要么蕭庭韻割,要么她割,還想等她主動提出?呸!
目光閃爍的秦魚起身就要走,心中有這樣的吶喊:快拉住我快拉住我快拉住我……
一步兩步三步,正要出門的時候,啪,兩只手分別拉住了兩只手。
秦魚看看左邊蘇藺,又看看右邊陸曼麗,心中暗喜,內(nèi)心狂喜,表面波瀾不驚,“干嘛~”。
憋不住了吧,想合作了吧,呵呵。
蘇藺:“你褲子上都是血�!�
秦魚:“……”
腰部傷口又有血滲透出來了。
尷尬得不行,陸曼麗扶額,走到秦魚跟前,脫下外套,伸手往秦魚后腰去再繞回來,綁住腰肢,擋住了血跡,也瞥向蘇藺。
“我覺得你應(yīng)該去外面等一會,具體的事情我跟她說�!�
蘇藺子走后,陸曼麗從這疑似共黨成員的農(nóng)戶手里拿了一條褲子給秦魚,等她換好后說:“我們需要你手里的地圖,當(dāng)然,也會回報你一定的好處�!�
秦魚:“我要確保蕭庭韻活著。”
陸曼麗:“這點恐怕做不到,否則我們就直接找北平帥府談合作了�!�
秦魚:“那你們手里有地圖嗎?”
陸曼麗:“沒有,所以我們在這一局里面相當(dāng)弱勢�!�
秦魚:“你們在我這里也很弱勢,因為你們什么都沒有。”
陸曼麗:“但我感覺到你看好的是我們,或者說,你更信任我們的革命目的�!�
秦魚沒說話,扣上褲子扣子,淡淡道:“這個世道,信任不頂用�!�
陸曼麗神色微微一澀,有求于人,她也無奈,哪怕秦魚也有弱點,但她說得對,她們之間的需求供給條件不對等。
正當(dāng)她想著還要用什么法子讓秦魚軟化的時候,秦魚:“我信任的是你們�!�
陸曼麗一愣。
第285章
離開,救她!
“你跟蘇藺,我還算信任,所以我需要一個確切的回答,共黨你們,你們有幾分話語權(quán)。”
陸曼麗若有所思,她覺得秦魚這句話問得相當(dāng)有深度。
她回得也很有深度:“我跟蘇藺大概都屬于那種能將一個決定游說成功可能性增加三成的人,所以假如你想借用共黨做成什么,重點在于你要做的這件事本身是不是符合我們的革命宗旨跟道義�!�
各自三成?合起來就是六成了,意思就是只要她所提的事情靠譜,基本上可以成功。
秦魚:“我只能說,我要做的絕對符合國之利益�!�
頓了下,她看著陸曼麗,“你可以讓外面那個注定將來沒女人喜歡的家伙拿紙筆進(jìn)來了�!�
陸曼麗若有所思,笑了下,出去了。
蘇藺進(jìn)來,拿了紙筆。
秦魚用筆描繪了一份地圖,畫好后直接把地圖遞過去。
蘇藺跟陸曼麗都有些驚訝。
“我以為你會在我們成功送你離開北平,或者讓我們做了其他事情之后……”
“如果你們只因為一份地圖就卸磨殺驢,我只能認(rèn)定你們都只是烏合之眾,成不了大氣,也算是替我撤掉了一個選擇,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