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這歹毒的顧云霖,是故意讓她這槍傷好不了是吧。
秦魚實在受不了了,腰肢一軟就沒皮沒相地軟在了地上。
顧云霖斜瞥她,“腰痛了?”
果然有槍傷。
秦魚也睨他,“你讓其他女人試試盤腿坐兩個小時試試?”
顧云霖:“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樣�!�
秦魚:“你跟其他男人都一樣,一樣自以為是�!�
跟女人斗嘴不是顧帥作風(fēng),他也沒理她,等真正入了大半夜,秦魚也沒了斗嘴的心情。
有點冷,而且主要是太陰森了,然后還困。
困著困著,秦魚也就真的打盹了,打著打著,她忽然被驚醒,因為聽到了一點細(xì)碎細(xì)碎的聲音,吱吱的,咀嚼的,磨牙的聲音……
也怪她聽力太好。
這什么鬼,好像是從棺材那邊發(fā)出。
秦魚睜開像吊著兩顆石頭的眼皮,卻硬是睜開眼,沒看到顧云霖,卻看到了棺材,但按棺材好像在動。
從地盤開始動,而且的確發(fā)出吱吱磨牙的聲音。
正當(dāng)她清醒了一些想要看清的時候,涼風(fēng)一吹,蠟燭噗噗全部熄滅,整個靈堂都特么漆黑了。
秦魚:“……”
唉呀媽呀!不會真的升級到詐尸的層次吧。
秦魚頭皮發(fā)麻,但很快鎮(zhèn)定了,因為她聞到一股腥騷味,臭烘烘的,但不像是腐尸味,倒像是……
吱吱吱吱、黑漆漆中,這種聲音密密麻麻,端是見識不少恐怖的秦魚也覺得心驚膽戰(zhàn),陡然,她跳起,因為剛剛有什么東西跐溜一下碰到了她的腳踝。
第281章
協(xié)議
毛茸茸的,還有長長的……
老鼠!
有時候老鼠比僵尸還嚇人——假如它們數(shù)量很多,密密麻麻,而且周邊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見,你只能感受到它們爬過你腳背,并且試圖用尾巴或者牙齒去觸碰你的時候……
秦魚整個人要炸了!
刷地掏出腰側(cè)的手槍……但她沒有莽撞開槍,因為怕驚動這些老鼠,引發(fā)它們動亂朝她不顧一切撲來。
反正不管是人是鬼作祟,她都想離開這是非之地,所以緩緩?fù)笸恕?br />
本來一切還算順利,陡然,秦魚腳上踩到了什么東西,好像是花生殼,噶擦一聲,老鼠們都被驚動了。
不好!秦魚正想沖出去,卻發(fā)現(xiàn)吱吱作響,那些老鼠的爬行速度很快,竟繞過她封鎖了那門口,借著門口的點微月光,她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幾十上百只——就更別提棺材附近的了!
麻痹,到底是誰搞鬼,鼠妖不成?!
圍住了門口不讓秦魚逃生,其余老鼠也仿佛有人操控一般窸窸窣窣將她包圍,不斷將空余空間縮小,儼然要把她圍困其中生吞吃凈似的。
噶擦,秦魚目光一寒,轉(zhuǎn)了下手槍,啪得開了一槍。
打中一只老鼠?兩只?三只?
不,一只也沒有。
她打中了一只雞,一只祭臺上的燒雞。
燒雞被子彈破了皮,皮肉細(xì)碎飛濺出,那肉味,那香氣……
老鼠們頓時亂了,吱吱吱瘋狂沖去,連圍門口的那些老鼠也瘋了!
有效!秦魚一連開了兩槍,把那小燒豬跟燒鵝也都開了肉。
其實她內(nèi)心也覺得怪,這些老鼠原來就不曾想過吃這些東西?老鼠那尋吃的本事可是一流的。
除非是它們被控制了……秦魚做的就是用燒雞引起它們的本能。
成功吸引了這些老鼠,秦魚就想沖出去了,結(jié)果剛要出門口,卻見門口黑影一閃……
飛鏢刷刷飛來!
忍者!秦魚側(cè)身一掠,躲開這些忍者飛鏢,腳踩在柱子上,一個彈躍倒沖出,槍聲一響,一個躲在門外的忍者應(yīng)聲倒地,但另一個不知從懷里掏出什么,往屋內(nèi)一扔,落在地面上跟軟彈似的炸開,是一種氣味頗為強烈腥濃的粉末,飛散開來,只一眨眼,那些本來瘋狂啃食雞鴨豬肉的老鼠們就瘋了,兇性大發(fā),朝落地的秦魚瘋狂沖來。
砰!那扇門也被外面的忍者強行關(guān)閉。
秦魚落地,看老鼠要順著靴子腿爬上來,頓時腿腳一掃,一個落地掃秋葉將大片的老鼠掃飛出去,腳下再一點,人像飛燕一樣跳上柱子到飛梁上。
老鼠是能爬的,也有許多老鼠吱吱吱就沿著柱子或者綢掛爬了上來,但秦魚不等它們上來,腳下幾個走位就到了屋瓦之下,抓著柱子,一個凌空飛踢就破開了瓦片跳出屋頂,腳踩瓦片幾個掠射,俯看院子,正好看到聞聲沖出來后直朝屋頂甩射飛鏢的忍者……
瓦片不穩(wěn),要躲閃很難,容易落下去,但秦魚最擅長控制身體跟力度,腳下飛掠,且靴角頂踢那些屋瓦,屋瓦飛掠而出,朝下面的忍者飛去。
忍者避開,而秦魚腳下不聽,手上槍口瞄準(zhǔn)了人頭也是沒有一個不準(zhǔn)的,眨眼就掛了三個忍者,其余忍者驚恐之下閃避隱藏起來。
本來這樣一來秦魚可以稍微放心,但……
砰!一顆子彈飛出,比手槍的子彈速度更快許多,倒像是狙擊槍似的。
聽到它射出聲音的時候,秦魚已然大駭,一個翻身落在屋頂另一側(cè)屋檐,趴伏下去的時候,那子彈破空而出,掠過她的耳畔,燒得她臉頰生疼,耳朵也好像耳鳴了一樣。
臉頰有液體留下,但她那時也不覺得痛,只趴伏著,用槍口迅速瞄準(zhǔn)剛剛那埋伏暗處狙殺她的射手……
那射手看秦魚避開了,也知道她離開,一擊不成,立馬隱藏身體,自然,其余忍者看情況不如原來計劃預(yù)想,也就改變了第二個作戰(zhàn)計劃。
他們隱匿了,但這個老屋顯然被他們封鎖了。
秦魚聽聲音也知道他們?nèi)チ撕笤骸?br />
前院后院都有人,而且在更方便的地勢黑暗處,還有狙擊手埋伏等著射殺她。
她現(xiàn)在完全就像是趴伏在餐桌上的燒豬。
所有人都一目了然。
可憐嬌嬌沒法跟來,因為顧云霖是開車將她送到這里的,路程速度跟不上,起碼也得明天才能到。
而且她也有另外的事讓嬌嬌去做。
所以現(xiàn)在……她是一個人!
在那些人要繞道后院的時候,秦魚指尖摩挲了下手槍,忽然在瓦片上翻滾……噶擦噶擦,瓦片被一一壓出脆響,接著她猛然起身。
完全暴露?
一直在跟著瓦片破碎聲移動而凝聚注意力的槍手第一時間是遲疑,莫非有炸,但身體本能還是抬了狙擊槍瞄準(zhǔn)秦魚……
但那一瞬間,他為了移動狙擊槍瞄準(zhǔn)秦魚發(fā)出的一點點細(xì)微動靜……
秦魚手一掃,槍口瞄準(zhǔn),開關(guān)按下,砰!子彈爆頭!
狙擊槍手被殺,秦魚沒了后顧之憂,反手就要追殺那幾個忍者……
但人家很聰明啊,見狀不好立馬遁逃入黑暗中……
逃了?反正忽然就一下子萬籟寂靜了。
秦魚按著腰小心坐在屋頂,臉色蒼白,冷汗一滴滴滑落下巴,手中的槍還緊握著。
接著,她對著仿佛空無一人的黑夜說:“我在想,你跟那個近衛(wèi)先生應(yīng)該是達(dá)成了某種協(xié)議,比如把我推出去當(dāng)成共享的俘虜,為了在你們兩方的勢力下活命,我必然要出賣北平帥府的那份地圖,為了合作,他們也可以共享彼此的地圖,這樣一來,你們就一下子從1升華到了3,這是巨大的進(jìn)步,于你們也不過是犧牲了一個我而已,而你們聯(lián)手也足以抗衡整個北平�!�
她的眼神冰涼而剔透,朝著黑暗中某一處看去,那一處,也是剛剛那些忍者逃出的地方。
忍者們跟顧云霖一起走出。
顧云霖說:“你少算了一件事,這個協(xié)議里面還包括兩個人的人頭。”
秦魚:“山本衛(wèi)松跟山野村信。”
顧云霖:“既然秦小姐不肯為舍弟的命負(fù)責(zé),自然需要有人為此負(fù)責(zé),現(xiàn)在,人頭已到手,正在另一個地方擺放在我那位可憐弟弟的牌位前�!�
所以這個屋子中的棺材里面裝的根本不是顧云風(fēng)!
政治家跟普通人的區(qū)別就在于恩仇永遠(yuǎn)是可以隨利益變化的。
第282章
逃生
(一天都在醫(yī)院,打得晚了)
顧云霖是一個出色的軍閥政治家,也擅長在戰(zhàn)爭沖掠奪資源利益。
目前,他如果覺得跟日本合作是最有利的,那么犧牲一個秦魚也是無比順其自然的事情。
秦魚不覺得意外,也是此時,她腰腹的槍傷傷口崩裂,鮮血淋漓,更在此時,她也暴露在顧云霖手底下許多軍人的槍口下。
必死無疑。
都沒有九死一生這種說法了——除非她投降,并且主動貢獻(xiàn)地圖,讓顧云霖跟近衛(wèi)XX達(dá)成1-3的資源升華。
沉吟片刻,秦魚開口說:“給我三秒鐘,我沒準(zhǔn)可以想出這世上還有沒有什么英雄可以對我英雄救美。”
顧云霖:“我原本猜測你是一個不喜歡依靠男人,喜歡自救的人�!�
只要交出地圖,她就可以活命。
“而且,我很欣賞你�!鳖櫾屏匾倭⒃谠鹿庵拢淇岫鴱妱�,像是對她的一點點憐憫。
秦魚沉吟,忽開口:“我也欣賞你�!�
顧云霖挑眉,正要說話,秦魚說:“你的身材不錯�!�
一群軍人差點沒握住手里的槍。
瞬時,顧云霖想起了那晚這個女人懂了他的合作暗示后,直接上前來跨坐在他腿上……
當(dāng)時他其實是錯愕的,出于對自身安全不讓人近身的本能,他當(dāng)時想推開她,但也因為外面就有人窺伺,他遲疑之下……這個女人已經(jīng)把手放在了他胸膛,一手勾住他的脖子。
在那時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完全的特工型人才,只要她有目的,就覺得會順從利益做出旁人所不能想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讓她順從利益。
一想到如此,顧云霖目光一閃,扣住了腰上的槍,但晚了一步。
老宅外側(cè)的林中飛來槍雨……
有人來了。
槍戰(zhàn)來得突然,就像是一陣龍卷風(fēng),兩邊人槍彈酣暢,秦魚一個后空翻跳下屋頂,顧云霖反應(yīng)極快,追出去的時候……
秦魚不見了。
顧云霖頓足,瞇起眼,眼中隱光晦澀。
——————
救人不如救火,救火必須救到底,救人,人到手就撤,絕不戀戰(zhàn),也不知哪來的人,行動如風(fēng),迅如閃電,看秦魚已經(jīng)脫身,就想借著夜色掩護(hù)離開,但顧云霖豈是一般人,正要讓人夾擊圍剿……
東南方向的山林忽起大火,滾滾煙熏繚繞而來,直沖著老宅撲卷。
一向冷漠自如的顧云霖一瞬黑了臉,無法追擊,只能急于撲滅大火,因為就算是他可以縱容某些人除掉與他背心的弟弟,卻無法容忍對方毀了祖基,這大概也是每個古今中外人從未改變的傳統(tǒng)。
滅祖基,如何對得起老祖宗,如何能擔(dān)當(dāng)?shù)闷疬@族長之責(zé)!
因此顧云霖也只能看著對方靈巧脫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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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魚是撐了好久之后,才見前頭領(lǐng)路的人緩下了步伐。
到了?她其實已經(jīng)看不見路了,只能聽聲音跟隨前面的人,當(dāng)對方緩下來后,她也跟著頓足,接著全身緊繃的氣力都跟戳破的氣球似的,一下子就咻咻癟了下來,整個人也要趴倒在地,但還好被人接住了。
滴答滴答的雨聲濺落陋室,屋瓦殘垣,落葉腐木,秦魚臥靠著木柱子,渾身冷汗直出,但額頭卻滾燙如火。
“傷口發(fā)炎了,真是糟糕�!�
“那怎么辦?這樣的條件根本撐不住……還是可以救?”
“救不了,藥品工具都沒有……”
“舍?”
那女子似乎遲疑了下,后最終說:“帶走!”
被人背起的秦魚已經(jīng)沒有知覺,只在大雨中隨著這些人行動逃亡,以避開顧云霖等人的追蹤,不過雖然大雨給她帶來了極為痛苦的體驗,但至少也洗刷了他們留下的痕跡跟氣味,讓軍犬難以輕易找到他們。
但真正被人放下,有人拉開她上衣往上掀一些的時候,她的手動了——握住掀她衣服的手。
睜開眼,一雙眼虛虛弱弱的,卻也另有靈澤,冰雪聰明玲瓏剔透的模樣。
“自己掀衣服跟被人掀衣服,就有那么大不同么?”
她說,他聽到了。
“主動跟被動。”蘇藺面無表情說,卻也沒閑著另一只手,在弄藥品。
“應(yīng)該是被動環(huán)境都是別人想要謀害,主觀條件是自己想要保命�!彼旖青咧Γ瑲庀⑽⑷�。
他窒了下,吐出:“尖嘴滑舌,說不過你,但你若是再矜持幾分,晚了救你的好時機……死人可是沒有被動主動之分的�!�
嘴角輕輕泄了笑,秦魚放開手,淡淡道:“那就好好治吧,不枉你們救我一場�!�
蘇藺皺眉,但也沒說什么,開始清理傷口,但要下手的時候,問了一句:“要麻醉嗎?”
“不用,麻醉的副作用太大,我沒時間�!�
她說沒時間,仿佛料到剛逃出生天的自己即將有巨大麻似的,亦或者是她保持戒備——哪怕對他也是。
蘇藺垂眸,不再言語。
上次是發(fā)燒渾渾噩噩熬過一夜的,這次是強行撐過了一夜,那種精神上的疲憊就別說了,第二天天蒙蒙亮,外面的水汽未散,秦魚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是蘇藺跟一個女人在說話。
她記得這個女人,昨晚的時候便是她在前頭引路,依稀還問過她是否需要扶著走……
他們說話很小聲,包括這個女子剛剛帶人清理了一遍尾巴,保證不留下痕跡,也準(zhǔn)備再次出發(fā)離開這個地方,免得被追上。
接著,他們還提到……正要說什么的時候,蘇藺側(cè)頭看向那扇門。
女子也挑眉,醒來了?她正要退出去,蘇藺說:“不用退,她知道是你。”
女子一愣,若有所思,“是知道是我,還是知道我是誰?”
這話很奇怪。
蘇藺卻不說話,而門咯吱推開。
虛弱慘淡的秦魚斜靠著門框,看向他們。
“陸曼麗,你很喜歡燕子?”
背對秦魚的那個女子轉(zhuǎn)過身來,自然是陸曼麗,而且是沒有遮掩容貌的陸曼麗,但穿了緊身方便的衣服。
這一轉(zhuǎn)身,秦魚吹了一聲口哨。
陸曼麗:“……”
蘇藺:“……”
難怪顧云霖要殺她。
太欠了!
不過有些問題還是要問的,比如——她說到了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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