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只她抬眼看他的一眼就讓顧云風(fēng)感覺到了陌生。
“抱歉,小姐跟我的一個朋友長得很像,我認(rèn)錯了。”
顧云風(fēng)很快道歉,也帶著曹靈走到不遠(yuǎn)處的座位。
曹靈顯然不開心自己的男伴去找了別的女人,再加上秦魚醒目,不僅問她是誰。
顧云風(fēng)心情不好,就淡淡說自己認(rèn)錯了人。
曹靈不是聰明的女人,就顧著自己心思又試探是誰——顧云風(fēng)沒回答,只不冷不熱看她。
雖然不聰明,但到底也知道怎么討男人歡心,亦知道男人生氣的樣子是什么樣的,于是她悻悻不敢言。
蘇藺以為秦魚會承認(rèn),順勢跟顧云風(fēng)相認(rèn),然后借著顧云風(fēng)開始“談合作”。
解雇蘇藺不走尋常路,竟否認(rèn)了。
他又不太懂她了,但猜測這女人必有深意。
秦魚繼續(xù)慢吞吞吃火鍋,把五分飽變成七分飽,顧云風(fēng)挨得近,時不時觀察,想通過她的言行舉止判斷她到底是不是當(dāng)年的秦魚。
可他很快發(fā)現(xiàn)這種觀察沒有意義,因為原本他對當(dāng)年的秦魚就不是很了解,也沒有多接觸過,沒有對比的原本,哪有對比的必要。
顧云風(fēng)有些懨懨,神色也越加冷漠不耐煩,曹靈以為是秦魚這個小妖精勾引了顧二少,因此看秦魚的眼神分外敵意。
秦魚察覺到了,嘴角輕撇,不置可否,但放下牛百葉燙熟的時候,筷子來回擺動,那顧云風(fēng)忽猛然起身沖過來。
“你就是秦魚!你燙牛百葉的習(xí)慣跟她一模一樣!”
旁邊客人嚇了一跳,蘇藺眉頭動了動。
秦魚依舊淡定。
“嗯……難道現(xiàn)在別人吃火鍋牛百葉不是這樣的?”
“你的動作跟別人不一樣!反正你肯定是秦魚,兩年多了,你變了也正常了,但你就是她!”
顧云風(fēng)起身也找不到其他相通的地方,但他固執(zhí)己見,非要把秦魚給認(rèn)下了。
蘇藺來回看兩人,忽然猜到了秦魚的用意,因此一句話也不說。
僵持中,張佛走了進(jìn)來,瞥了秦魚一眼輕哼:“呵,還曉得回來!”
末了,又瞥了蘇藺一眼。
補(bǔ)充一句:“還帶個小白臉?”
第256章
再遇顧二少
小白臉,誰?
顧云風(fēng)臉色微微變,頓盯著蘇藺,蘇藺神色冷漠。
反正他不是小白臉。
大概說的是嬌嬌吧,小胖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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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云風(fēng)打發(fā)了曹靈離開,也等秦魚兩師徒在屋內(nèi)私聊交流,在外,他跟蘇藺面對面,雖然心里對這個小白臉沒太大好感,但他也跟對方搭話,詢問他叫什么、哪里人、來上海干嘛、跟秦魚是什么關(guān)心等等。
跟居委會大媽似的,但蘇藺情商智商極高,愣是沒被他套出什么,顧云風(fēng)隱隱察覺到這個男人不簡單,當(dāng)即終止了談話,免得自己被套出更多的信息。
這秦魚從哪找到的小白臉?
顧云風(fēng)一想到當(dāng)年秦魚詐死,心頭就一片窩火。
而屋內(nèi),秦魚跟張佛短暫交流了下,當(dāng)?shù)弥佤~在北平攤出了好大一份產(chǎn)業(yè),張佛翻了個白眼。
“我還不知道你,能賺錢就絕不懶著,也就在這事兒上最勤勞,不過你這身手……”
張佛對錢不是很介意,否則也不會好幾年都半死不活地開著一個小面館,而秦魚離開這么多年,他也對她留下的生意不是很上心,全靠著已成規(guī)格的店面跟秘方牢牢占住老顧客,但新店是懶得開了……
這要換做秦魚,老早把連鎖店在上海開出幾朵花來。
不過不開也好,過不了多少年估計就要打戰(zhàn)了,多數(shù)生意都會受到很大沖擊。
“明天過一過手?”
“成,但外面那小子是誰?”
“朋友,一個法醫(yī)。”
秦魚沒多解釋蘇藺的身份,張佛也懶得問,“家里睡?”
“不哦,酒店。”
張佛臉一下子黑了,“半大閨女,酒店個鬼!給我乖乖家里睡!”
“額,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他去酒店,我在家,你讓人給我清下房間啊。”
秦魚這么一說,張佛臉色才算好看,但依舊對她沒好氣,喊店里的阿嬸給她打理房間去了。
秦魚也出門去,看到兩個男人對面無言,于是挑眉。
“顧二少,還不回家?”
顧云風(fēng)聽出她要趕人,就更生氣了,“你是不是應(yīng)該跟我說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要詐死?”
秦魚壓眉頭,“兩年多了,你竟不知道我為什么詐死?”
顧云風(fēng)沉默,忽起身走了。
為什么詐死,他其實心知肚明。
“走吧,我送你去酒店�!鼻佤~帶著蘇藺走在街上,蘇藺開口:“第一,你是在試探顧云風(fēng)對你的感情,如果有愧疚或者在意,你跟顧氏接觸就越安全,也越容易成功。第二,你不想現(xiàn)在顯得太主動,讓顧云霖生疑,什么時候談合作,主動權(quán)得在你手里�!�
這顯然是他的猜測,而且很準(zhǔn)。
“是啊,這樣不好么?”秦魚反問蘇藺。
蘇藺看到前面的酒店,淡淡道:“只是覺得秦小姐很擅長把握人心�!�
他感覺到秦魚對他的撩撥,也看到了她對顧云風(fēng)的試探,總而言之,他知道這個女人有十分可怕深沉的心機(jī)。
“覺得我心機(jī)很深,讓你很不喜歡?”
“……”
“其實很正常,這世上大多數(shù)男人都這樣,不過你知道為什么不喜歡嗎?”
蘇藺沒說話,秦魚笑,紅唇輕吐出:“因為無法駕馭�!�
她太自信,讓多數(shù)男人都不想認(rèn)同,“不一定,也有單純不喜歡的�!�
“這種話還是等你娶妻后再說吧,既得才生厭,既厭才迎新,永遠(yuǎn)不要高估人性,尤其是男人的性�!�
這段話若是拉到封建時期,恐怕要被拉去浸豬籠了。
大逆不道!
但她還意猶未盡得添一句:“當(dāng)然,有些女人也差不離是這樣的,比如我�!�
這算是自黑還是自謙?
進(jìn)了酒店,辦好入住證明,進(jìn)房間后拉開窗簾,看著外面車水馬龍繁華景象。
在這些人里面,他卻一眼就看到了走在馬路上的秦魚,這人走著走著就遛進(jìn)了街上一時裝店里,再沒一會又出來了,手里拎著幾袋子衣服。
典型的女人做派——熱衷于買衣服。
沉吟片刻,蘇藺走到書房,拿出紙寫信。
他來上海不單單是為了陪著秦魚。
落筆,收信人的稱呼代號是——影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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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秦魚跟張佛去了郊區(qū),山林縱橫,天地遼闊,蒼云緩緩游動,風(fēng)吹無形。
蒼鷹在天空盤旋,似乎盯準(zhǔn)了獵物,盤旋三圈,它終于抓準(zhǔn)機(jī)會俯沖下來……
地面上,有一只肥碩的兔子機(jī)敏中似乎察覺到天上的動靜,驚恐蹦噠之下回頭看……
那蒼鷹仿佛近在眼前——它距離地面也只有二十多米高,其實不近,但以它的俯沖速度,兔子知道自己很難逃過,絕望中,她渾身瑟瑟發(fā)抖。
但也是那時,兩根箭矢都破空而出……
它們往上,飛鷹往下,速度比飛鷹更快,所以飛鷹看到了下面從兩根防衛(wèi)射來的兩根箭矢,但它沒法躲避,刷!兩根箭矢一左一右從它身側(cè)掠過。
嘿,這兩個人類傻子,沒瞄準(zhǔn)!哈哈!
蒼鷹是歡喜的,但也不敢再逗留,翅膀扇動幾下,身體停空了些許,轉(zhuǎn)了一個方向,低空盤旋往高空。
也只剩下兩根羽毛輕飄飄落下來。
兔子逃得升天,忙竄跳起來……
這附近還有人呢!
的確有人,兩個人分別從山中樹木上竄出,幾個跳閃各自拿住了一根鷹羽。
落地,張佛指尖夾著鷹羽,瞥向不遠(yuǎn)處也跟著落地的秦魚。
他們的比拼規(guī)則是指定一只飛鷹射它鷹羽,不傷飛鷹本身,中者贏,都中了,看誰的鷹羽最快入手。
前者看箭術(shù),后者看身法速度。
顯然,張佛贏了。
秦魚挑眉,指尖把玩著鷹羽,“師傅好厲害——”
“得了吧,你心里指不定多想我夸你進(jìn)步巨大呢。”
“那師傅你夸一下唄~”
“呵~”張佛就是不夸,還順帶加一句:“箭術(shù)是側(cè)了,對弓箭制作還沒考你,如果只是箭術(shù)過關(guān),那也只是一個神箭手,當(dāng)不得卸嶺箭客!”
弓箭制作��?其實秦魚在這方面反而最上心,因為論殺傷力,箭比得上槍?卸嶺的箭客特殊不就是在弓箭本身。
不過她也沒顯擺,因為做人總得有一些底牌,不能什么都一股腦倒篩出來。
正當(dāng)兩人要收拾下回家,“胖嬌呢?”
第257章
射鷹
自打跟秦魚見面交流過后,張佛就對她沒什么興趣了,反而對胖了好幾圈的嬌嬌痛心疾首,儼然貓跟主人一樣肯定在北平驕奢淫逸混吃等死……
“抓兔子去了唄。”秦魚都不用想就有了答案。
果然,這話剛說完,嬌嬌就抱著比他也只瘦一些的胖兔子跑了出來。
“魚,魚,兔子來了�!�
張佛聽不懂嬌嬌的話,只是來回看看這貓兔子跟秦魚,神情幽幽。
成精的貓跟成精的魚,倒是絕頂搭配。
不過這兔子最終沒落入張記面館的大鍋里,而是被蹲門口等著的顧云風(fēng)遇上了。
這人說是邀請秦魚到家里做客,張佛這老人精大概看出秦魚回上海是有目的的,還跟顧家有關(guān),就隨口一句讓秦魚帶剛打的兔子登門拜訪,如此才不失禮數(shù)。
“以前多是我害了你,我想表達(dá)歉意,希望你能給個機(jī)會�!鳖櫾骑L(fēng)很誠懇,放下了架子,秦魚也不能太作了,就順坡下驢,答應(yīng)了。
兔子還是帶過去的,總歸要吃的嘛。
不過秦魚也提出要叫上蘇藺,畢竟蘇藺是她朋友,跟她一起回來,拋下他有些沒禮貌。
顧云風(fēng)有些遲疑,但最終答應(yīng),于是順手帶走了兔子,說讓家里大廚做好美食等秦魚兩人過來。
秦魚去找了蘇藺,剛進(jìn)門就看到這人在疊衣服。
這人是強(qiáng)迫癥吧,什么東西都有固定的擺放規(guī)則,干凈,對稱,平整……
不過這世上很多優(yōu)秀的人都有這種習(xí)慣,蕭庭韻其實也有一點這樣的習(xí)慣。
秦魚不在意,提出自己來意,顧云風(fēng)本就是來陪她的,自然答應(yīng)。
“能等我收拾完?”
“當(dāng)然可以�!�
抱著嬌嬌的秦魚目光掃過這個房間,左邊書房中間客廳右邊臥室,這就是它的規(guī)格。
眼睛賊好的秦魚瞥到書房桌子邊上的垃圾桶沿口有一些灰燼。
燒紙的灰燼。
有信?而且是密信。
也許是他寫了作廢沒寄出去毀掉的,也許是他寫出去后得到了回件毀掉的。
不管是哪一種,都說明跟蘇藺聯(lián)系或者蘇藺想要聯(lián)系的人就在上海。
“如果是他要寫信寄出去,上海之外用電話聯(lián)系更方便,用不著寫信,如果是別人給他的信,才過了一天,信件來回的時間不夠,所以那人肯定也在上海�!眿蓩勺兟斆髁�,也曉得分析,而且分析對了。
“不過他為啥不打電話啊�!眿蓩煽吹娇蛷d桌子上就有老式電話。
“因為怕被監(jiān)聽,這個酒店后面有日本的資本背景,剛剛進(jìn)來的時候你沒發(fā)現(xiàn)住宿的日本人很多?”
嬌嬌對日本沒啥好感,聞言翻了個白眼,“那你還讓他住這酒店?”
“因為近,而來云秉帶人逃走,蕭庭韻跟我說他已經(jīng)到了東北三省,投靠日本人去了。”
嬌嬌恍然大悟,“所以你是故意讓蘇藺進(jìn)這個酒店,借他來試探日本人的反應(yīng)?”
“想多了,我有那么壞?”秦魚說完讓嬌嬌跳下去逛一逛蘇藺的房間,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她想確定這人到底是屬于哪一黨的。
你特么就是很壞!還老讓我做壞事!嬌嬌罵罵咧咧,但也跳到了地上,扭著肥臀溜達(dá)起來。
一只貓而已,蘇藺沒在意,不過他收拾的速度也快了起來,很快弄好箱子。
“走了,嬌嬌,滾過來!”秦魚招呼嬌嬌,又故作不耐煩的走進(jìn)書房拽起嬌嬌的尾巴。
蘇藺瞥了她一眼,沒說什么,兩人一貓下電梯,到了大廳的時候,忽看見旋轉(zhuǎn)門轉(zhuǎn)開,好幾個日本人護(hù)著一個青年走進(jìn)來,后面還有好幾個傭人提著箱子,悲悲弱弱。
前簇后擁,排場氣派。
擦肩而過的時候,秦魚察覺到那個青年看了他們一眼。
她確定自己不是特殊人士,但蘇藺那張臉是。
他在看蘇藺。
但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兩人出了酒店后,蘇藺說:“近衛(wèi)家的人�!�
近衛(wèi)?日本最強(qiáng)大的五大攝貴族之一啊,而且近衛(wèi)氏跟九條氏兩家是從皇族嫡流出來的,地位比后面三家還要高。
“看起來像是氣派的商人�!�
“也沒說他不是商人。”蘇藺這話就有深意了。
秦魚若有所思�!澳阍趺凑J(rèn)識他?”
“同學(xué)。”
“他也是法醫(yī)?”
“他雙修�!�
秦魚愣了下,“雙修?跟誰?跟你?”
六個字三個問號,信息量超級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