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謝盛羽忽的悶哼一聲，痛苦的閉上了眼。
夜凡一把將白秋嵐重重的甩了出去，緊張的看著他，
“小羽毛！”
謝盛羽轉瞬又睜開了眼，眼神再次發(fā)生了變化。
“原來又跟阿夜在一起了啊，可惜到了現在才想起來�！�
他費力的抬手想去觸摸夜凡，卻因為重傷根本抬不起來。
夜凡急忙握上他沾滿血污的手，緊緊的貼在臉頰上。
謝盛羽指尖在她眼角摩挲，
“還是紫色好看�！�
夜凡艱難的擠出個笑容，指尖的紅霧早已在握住他那一刻煙消云散。
“可是怎么辦，這輩子只能是黑色�！�
謝盛羽也想露個笑容給她，卻是控制不住的嘔出一口血，夜凡臉上的笑容瞬間收起。
“小羽毛……別笑了。”
“好�！�
他越笑流血越快，也死的越快，他還想多看看她。
但就算再拖延又能如何，該走的還是留不住。
他的眼睛不舍得離開一瞬，卻依舊越來越模糊。
“阿夜，我，睡一下，就一下……”
“不要睡好不好，不是不想看到紅眼睛嘛，我讓它變成黑色好不好。
回家后還可以變成紫色，你不是說紫色好看嘛，我變給你看好不好……”
交警趕過來的時候白秋嵐已經跑了，年輕的警察看著已經沒了氣息的謝盛羽和滿臉血污的夜凡，輕柔道，
“女士，我們帶您去……”
“滾�！�
“女士請您冷靜一點，您身上有傷，我們想帶您去……”
話未說完就迎上了夜凡的冰冷刺骨的眼神，
“滾開！不要打擾他睡覺！”
“女士，這位先生已經……”
伸手的老交警拉住他，溫聲道，
“這些女士，請容許我們?yōu)檫@位先生檢查一下可以嘛，如果傷情嚴重是要盡快送醫(yī)的。”
救護車拉走了夜凡和謝盛羽的尸體，小交警看著身邊的前輩問道，
“前輩你就算說謊那男人也是死了，到了醫(yī)院也瞞不住的。”
老交警語重心長，
“你以為她不知道，那女子看眼神就不是善類，她只是不想接受罷了。
與其用現實刺激她讓他記恨你，這樣善意的謊言對她對你都好�！�
“對我有什么好的，說謊她有不給我錢。”
小交警很快就知道家有一寶如有一寶這話誠不欺他，幸虧當初沒把那瘋子給得罪了。
國寶級天才謝盛羽被人撞死的新聞沒幾日就傳遍全國乃至世界。
而警方調查出來的原因竟然是那卡車司機得了癌癥沒錢治病，所以他仇富。
二號首長親自把調查結果交到了夜凡手里，看她平靜的接過去，多年的話術到了此時竟然空白一片。
這樣的結果他都不信，又怎么讓她信。
“夜女士節(jié)哀，這件事我們一定會查清楚的，小謝是我們種花的功臣，我們一定不會讓他寒心的�！�
對謝盛羽他敢叫小謝，對上此時的夜凡他卻不自覺的稱呼了一聲夜女士。
“那司機呢�！�
那中年司機因為開的是貨車占據優(yōu)勢，當時并沒有死亡。
二號首長一嘆，
“死了，他在醫(yī)院知道撞死的是個科學家，趁著醫(yī)生檢查的時候跳樓了。”
夜凡嘴角牽扯，可真是夠巧的。
二號首長也是十分愧疚，一個天才就這樣死了，他們卻只查到這么個荒唐的理由，可真是讓人笑話。
“你們走吧，以后不要再來了�！�
“夜女士也不要太過傷心，我想小謝也不愿意看到你這樣�！�
夜凡隨意的將他給的調查結果扔在桌上，眼神平靜，
“我很好，你們走吧�！�
可就是平靜就是很好才更讓人不放心�。�
一個能隨便拿出同感器換謝盛羽自由的人，發(fā)起怒來，只怕整個種花都要遭殃。
“你放心，這只是初步的結果，后面藏著人我們一定會查出來的�！�
夜凡終于抬眼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二號首長不寒而栗，
“你若還留在這里煩我，我不確定你擔心的事會不會發(fā)生。”
二號首長離開后林院長也想來見見她，卻被她拒之門外，或者說她拒絕了所有人。
所有媒體都想采訪這位同為天才的天才妻子，卻連人都找不到，因為她根本就不在國內。
“倒是挺能跑，不是不怕死嘛，那為什么還要跑�！�
歐洲的一個邊陲小國，白秋嵐帶著犯了DU癮的方凌雪全世界奔逃大半月，終究還是沒逃過身后的殺神。
“給我給我，求求你，給我一口，就一口……”
相對于白秋嵐的頹然，方凌雪更多的懇求。
這短時間跟著白秋嵐到處逃命，根本沒時間去給她買藥，她已經支撐不住了。
“方凌雪你給我起來！”
“我不要，母親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想跑了，我們回去好不好。
夜凡，夜凡我求求你，你有藥對不對，你給我一包，我?guī)湍阋黄饚е赣H回國好不好。”
跪在地上的方凌雪再也沒了以前的一點影子，卑微的只要誰給她一包藥，讓她做什么都可以。
白秋嵐就坐在被夜凡撞得變了形的車子里，笑的悲涼。
“你看到沒，一個好好的女孩子，被你那好母親害成什么樣子！
你說，整日面對這樣的女兒，我怎能不恨！”
夜凡自車上走下來，
“當年白秋嬌染DU你敢說你不知道？她怎么瘋的你敢說跟你無關！”
“你，知道，但白秋嬌……”
她想說當年的事她做的隱秘，白秋嬌也只是懷疑和不管不顧往她身上扣，根本確認不了。
但夜凡口氣明顯是已經確定，那為什么沒告訴白秋嬌。
“我從來不想參與你們的斗爭，甚至不想你死。
但你為什么要來招惹我，還要殺了他。
他活著，你才有活著的價值，他若死了，就算你是天道寵兒，我想殺也隨便殺！”
白秋嵐不明白她說的什么天道，但她知道夜凡不是普通人，和她一樣。
她是白秋嵐，也不是白秋嵐，一切從孤兒院就已經開始了。
她本是黎國吏部尚書家的嫡女，卻因為繼母繼妹算計壞了名聲，最后只能嫁給一個死了妻子的浪蕩侯爺成為繼妻。
那侯爺不僅不思進取，還喜歡尋花問柳，更是一個接一個的往回抬女人。
她勸諫多次卻只換來他的訓斥和不喜，在那府里不過十年就香消玉隕。
之后她就成了這個世界孤兒院的一名孤兒。
盡管當時她還是個孩子，但孤兒院的日子確實也讓一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千金小姐不怎么適應。
所以在白家人來到孤兒院后她就努力的表現，成功成為了白秋嵐。
之后的十年她接觸到了從沒見過的世界，也用自帶的氣質和才藝得到了身邊人的喜歡，逐漸融入了這個社會。
白秋嬌回來的時候她確實很擔心白家會將她送走，出身良好的她一直知道家世對未來的影響。
好在白家并沒有這樣做，當時她是感激的，甚至想好了會好好對白秋嬌，教她該如何做一名貴女。
“是她不知好歹！我教她刺繡，教她古琴，還教她怎么做一名合格的世家夫人！
但她呢，想盡辦法與我作對，還慫恿爸媽把我送走！
那些事我是被逼無奈，我只是為了自保，我沒有錯！”
所以她設計白秋嬌吸DU，還偷偷給她吃藥，那藥是她在侯府偶然所得，配制很是不易。
之后二十年的生活她一直很滿意，用曾經的才藝得到財富，用溫柔賢惠得到丈夫的信任和寵愛，還用沉穩(wěn)的態(tài)度給他指點迷津。
她有預感丈夫能在她的幫助下坐到更高的位置，而她也將成為天下女子的楷模，就像黎國的皇后一般。
然而夜凡出現，一切都變了。
那種對生活的無力感與當初在黎國時一模一樣。
這幾年她時不時的就在懷疑，這一些是不是一場夢，否則為什么前三十多年一帆風順，卻要在她即將成功時出現夜凡這樣一個人。
一樣的經歷在白秋嬌和白秋嵐嘴里完全就是兩個故事。
白秋嵐自認重生高人一等，所以白秋嬌就不該跟她爭，更不能勝過她。
白秋嬌卻覺得白秋嵐搶了她的身份，不甘心她這個假千金過得比真千金還好。
所以白秋嬌為了奪回本該屬于她的生活用了些不得已但正義的手段。
而白秋嵐為了自保也用了些情非得已的措施。
于是冤冤相報，孰是孰非根本說不清。
“說完了嗎？”
大概人死之前總想把這輩子不敢說的話都說完，白秋嵐也不例外。
夜凡這點耐心還是有的，畢竟這種看著獵物明明恐懼死亡卻還要死撐的樣子也挺好玩的。
但她的耐心實在有限，現在消耗殆盡。
白秋嵐有些失神的看向她，剛才訴說的太過專注，現在有些分不清時空和時間。
好在夜凡的臉就是對她糟糕人生最好的提醒，所以瞬間醒神。
“你要殺我！”
“不然呢�！�
追了她幾個大陸是為了聽她講故事不成？
夜凡并沒有拿黃泉劍，手里只是一把普通的工藝劍，不過這就足夠了。
“你不能殺我，我們是一樣的人，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該幫助彼此的人！
夜凡，殺了我就沒人能理解你了，也沒人能聽你訴說那些不敢為人之的故事，難道你就不怕孤獨嗎？”
她隨意的倚靠在了車頭上，手中挽著漂亮的劍花，夕陽下的身影美麗的就像一幅畫。
“我確實孤獨過，但我碰到了一個人，所以并不需要與你這種人惺惺相惜。”
“可是他死了！”
白秋嵐知道她說的是誰，但謝盛羽已經死了。
指尖劃過劍鋒，工藝劍竟然泛起了寒芒，白秋嵐不自覺的后退。
“誰告訴你我們和那你一樣，他還在下個世界等我，所以……”
“你不是第一次重生！怎么辦到的，告訴我，你怎么辦到的！”
白秋嵐震驚的瞪大了雙眼，她以為能重得一世已是萬幸，可她的意思竟然是……永生。
多具有誘或力的詞語啊，如果她也能掌握這種能力，她就能重新開始，掌控自己的命運，乃至掌控所有人的命運！
夜凡卻不慌不忙的吐出來后半句話，
“所以，你要早點死才行啊�！�
白秋嵐死亡的那一刻世界意識就徹底發(fā)現了她，并且開始攻擊。
但因為世界的第二主角方父還活著，這些攻擊她暫時還頂得住，只是依舊在損傷她的靈魂。
九九八急的恨不能立刻帶走她，但夜凡不答應，它也不敢擅自行動。
白秋嬌接到夜凡電話的時候是心虛又高興的。
她沒想到動了方凌雪會讓白秋嵐瘋狂到要去殺了夜凡，也好在夜凡并沒有出事。
謝盛羽的事她知道對不起女兒，但這個結果對她來說是個不錯的結果。
謝鳳的兒子死了，她大仇得報。
而沒了謝盛羽，女兒就沒有理由再不回到她的身邊。
看，他死了不到一個月女兒就給她打電話了，還囑咐她帶上葉大力。
盡管她十分看不上葉大力，但這幾年他確實幫了她一些忙。
要是他能讓女兒回到她身邊，她也不介意再給他點好處。
坐在奢華的真皮沙發(fā)上，葉大力不停的拽著西裝外套。
“你能不能不這么小家子氣，小凡見了會生氣的！”
葉大力對這個有錢有身份的前妻是有些懼怕的，尷尬的松開西裝外套，
“你說小凡叫我來是不是打算認我了，這是小凡的房子吧，以后我也能住在這里了。”
他貪婪的打量著別墅里的一切，連對白秋嬌的畏懼都淡了許多。
沒親眼所見他都不知道原來女兒這么有本事，要是女兒肯認他，那他還怕什么白秋嬌！
“你想的美！
小凡是種花最優(yōu)秀的科學家，是時刻要受到人群關注的。
要是有你這么個父親跟在身邊，她就要被所有人嘲笑！
我警告你，不管小凡認不認你，過了今天你都給我回行南省去。
否則就永遠別想從我手里得到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