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關(guān)鍵腳步聲明顯還沒停,大概又過了一兩分鐘的樣子,城樓上已經(jīng)聚集了幾十人了。
拿弓劍那是常規(guī)操作,還有搬著石頭的,以及隨時準(zhǔn)備倒火油的。
青竹瞪了吳參將一眼,看看他們做的好事!
吳參將縮著脖子往后推了推,這也不怪他們啊,都是王闖做的壞事。
“找你們能做主的來,本郡……”
“俊個屁的�。⌒胀醯淖约翰桓襾�,派個女人來送死,真他娘的是個慫貨!
姑娘我跟你說,姓王的忘恩負(fù)義,還喜歡逛窯子,沒準(zhǔn)還得了,得了那種病,你可千萬別跟他。
要是想活命就趕緊走吧,我們定北軍輕易不殺女人,小心一會兒打起來傷著你�!�
夜凡頓時哭笑不得,原主父兄帶的兵怎么傻乎乎的,還喜歡搶話頭。
青竹青霜連都黑了,齊齊看向夜二,看的他忍不住摸鼻子。
這到底是誰選的人,怎么派了這么個憨憨來守城門。
幸好有這會兒時間已經(jīng)有個能做主的上了城樓,往底下一看,總覺得前面這女的有那么點(diǎn)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熟。
“底下這位姑娘是什么人,請報(bào)上名來�!�
夜二一看出來這人,立刻打馬上前,高呼道,
“宋副將,是我!”
宋副將順著聲音看過來,仔細(xì)辨認(rèn)半響,神情震驚,半個身子都爬在了城樓上。
“可,可是夜二兄弟!”
夜二點(diǎn)頭,
“快開城門,是我?guī)е藖砹�!�?br />
“誒誒誒,我這就開,這就開!”
樓上的宋副將高興的什么似的,找急忙慌的差點(diǎn)一頭栽下來,幸虧是被身邊的將士給拽了回去。
然后他就消失從城樓上,沒一會兒聲音又出現(xiàn)在城門后,
“快開門快開門,是夜二兄弟來了。
什么姓王的,是將軍的親衛(wèi)夜二將軍,趕緊給老子開門!
動作快點(diǎn)啊你們,沒吃飯��!
真沒吃?老子也沒吃!再不快點(diǎn)老子揍死你!”
城門一邊開他一邊罵,夜二十分尷尬,
“郡主恕罪,老宋就是個話嘮。”
夜凡擺手示意無事,這樣的將士比王闖手底下這些順眼多了。
“夜二兄弟真的是你,老子可想死你了!”
宋副將是個長的十分粗狂的北方大漢,還留著絡(luò)腮胡,胳膊絕對比夜凡的大腿粗。
只是他的臉色卻不怎么好,眼底青黑,嘴唇干裂,要不是臉黑估摸著此時一定是一臉的蒼白。
夜二下馬與他輕輕抱了一下,拉著他站在夜凡面前,
“宋副將,這是咱們郡主�!�
“咱們哪里有什么郡主,夜二兄弟你說什么……,夜二你說什么!”
宋副將這嗓子,都吃不飽了還是聲如洪鐘,絕對的好。
夜二沉默點(diǎn)頭,夜凡跳下馬,掏出了衣袖中的金羽令。
“定國侯府夜凡,也是陛下親封的寧北將軍�!�
宋副將激動的就想上前,被青竹一攔,
“你想做什么。”
宋副將趕忙又推了兩步,擦這手,
“我,我就是想看看郡主,看看郡主,郡主長得和小將軍,可真像。”
其實(shí)原主和兄長夜承業(yè)長得并不相似,夜承業(yè)長相隨了父親,俊朗中帶著點(diǎn)粗狂。
原主則更像母親,眉眼精致帶著南方女子的柔美。
只有眼睛與兄長十分相似,都是上挑的鳳眼,凌厲卻又嫵媚。
宋副將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盯著夜凡的臉半晌,竟然忽的蹲了下去。
隱忍又壓抑的嗚咽斷斷續(xù)續(xù)傳來,一個八尺大漢在他們面前哭的像個孩子,卻誰也沒有阻止。
直到他哭夠了站起身,紅著臉擦了擦臉,才十分不好意思道,
“讓,郡主看笑話了,我就是太激動了,平時不這樣的。
真的,俺平日里上陣殺敵可得勁兒了!”
一激動家鄉(xiāng)話都出來了,是個地道的北方漢子。
夜二派派他的肩,
“先讓郡主進(jìn)去吧,看將士們也好久沒飽飯了,郡主帶了不少糧食來,先讓將士們吃頓飽飯。”
“得嘞,郡主一來就給大家?guī)Я思Z食,將士們肯定高興!”
宋副將領(lǐng)著一行人就往里進(jìn),還吩咐人趕緊去通知周將軍,鄭將軍,讓他們趕緊到府衙去。
“那個,那個不是還有以為王副將……”
吳參將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宋副將才認(rèn)出他是誰來,登時變臉。
“好啊,你小子竟然也趕來,看老子今天不把你削成人棍!”
宋副將擼袖子就要跟吳參將干架,看架勢至少得卸吳參將一條腿。
“別別別老宋,大家都是自己人,王闖已經(jīng)死了,我現(xiàn)在跟著郡主干了�!�
“誰死了!”
“王闖,就王大將軍,頭就在馬上掛著呢�!�
宋副將雙眼圓睜,
“你沒騙老子,姓王的龜孫真死了!”
吳參將十分誠懇的點(diǎn)頭,還順帶夸了一波夜凡,
“騙你我有什么好處,昨天剛死了,就是被咱們郡主給砍了的!”
順帶差點(diǎn)把他也給砍了,多虧了他機(jī)智啊!
第344章
周,鄭兩位副將也都是定北侯的部下,而被他們漏掉的王副將則是王闖留下來的眼線。
這么一來漏掉他就情有可原了。
此時三人盯著石桌上王闖頭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全是驚喜。
自從侯爺和小侯爺死了,王闖就成了軍營了軍銜最高的人,按規(guī)定他們都得聽這孫子的。
但這孫子是真孫子,只要匈奴來了就帶著自己的人先走,留下曾經(jīng)的定北軍斷后。
一次兩次,他們在他的帶領(lǐng)下半個月連失三座城池,再他第四次還要撤退的時候,他們沒有再走。
但那次戰(zhàn)爭終究還是輸了,他們丟失了第四座城池,之后是第五座。
因?yàn)檫@孫子不僅人跑了,還帶走了大半糧草。
以至于將士們每天饑腸轆轆,哪里抵得住兇猛的匈奴人。
可現(xiàn)在這孫子的頭顱就放在他們面前,還是他們家郡主砍的,這簡直,簡直讓人不敢置信。
“郡主您這樣殺了他,陛下會不會怪罪,還有王丞相……”
他們這消息比王闖還慢,能知道新皇登基就不錯了。
“三位將軍聽我說,咱們現(xiàn)在不必怕王仁德了。”
夜二將在京中的事與一一三人講明,主要是王丞相被罷官的事。
當(dāng)然,在他嘴里小皇帝那是先帝親選,夜凡只是幫忙保住而已。
但即便這樣三人那也是目瞪口呆。
將軍死后他們可沒少被王闖欺壓,不就是因?yàn)槿思冶澈笥袀王丞相和二皇子嘛。
可現(xiàn)在情況完全反轉(zhuǎn)了啊,皇位上坐著的是他們郡主的表弟,還給了空白的圣旨,那就是完全的自己人啊。
王闖也死了,日后再也沒人拖他們后退,搶他們糧草了!
“郡主,郡主英明!”
他們實(shí)在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現(xiàn)在的心情,這種當(dāng)家做主的心情真好。
“這人頭送你們了,明日一早,除了要守城的,帶所有大小軍官來校場見我。
還有軍中的精銳也一并帶來,尤其是武藝高的。”
“得嘞,郡主放心,老宋我絕對把這事辦的漂漂亮亮的,明天保證這群癟犢子乖的跟兔子一樣!”
他們都是定北侯的舊部,就算不信夜凡的能力也會看在定北侯的面子上對她恭恭敬敬的。
至于行軍打仗,那是男人的事,郡主只管留在后方就是。
可隊(duì)里又不止他們?nèi)齻人,多的是刺兒頭,甚至還有一些是王副將的兵。
王副將跟王闖可不是親戚,但因?yàn)樾帐舷嗤且彩浅粑断嗤�,沆瀣一氣的�?br />
不過就算馬匹拍的再好也沒用,不是就是不是,還不是被王闖落下來。
所以宋周鄭三人都想好了,今晚回去就不睡了,先把這些個不省心的都收拾一遍,不能讓他們明天搗亂。
至于王副將的人,沒了王闖,他又算個什么東西!
第二日夜凡到的時候校場站了得有上萬人,她帶著青竹青霜和五皇子剛露個頭。
“屬下拜見郡主!”
烏泱泱的一片就跪下去了,呼喊聲更是震耳欲聾,夜凡頭上三條汗就下來了。
宋副將還在一旁邀功,
“郡主,你看將士們多歡迎你。”
夜凡:得穩(wěn)住,一會兒再動手。
宋副將還以為她高興呢,憨憨的搓手,
“請郡主給將士們訓(xùn)話�!�
夜凡沾上高臺,直言不諱,
“本郡主知道你們都是礙于我父兄的威名才愿意叩拜我,也知道你們中很多人此時心里或許正覺得本郡主不自量力。
不過沒關(guān)系,本郡主今日敢站在這里,就是要告訴你們——這軍營從今日起,本郡主說了算!”
底下瞬間鴉雀無聲,剛才那是安靜,這會兒連呼吸聲都沒了,驚忘了。
“呵,好大的口氣�!�
夜凡看向出聲之人,是個三十左右,穿著將軍鎧甲的男人。
“郡主,這就是王副將,屬下這就去收拾他!”
“不必�!�
緩緩走下臺階,站在王副將面前。
“你不服�!�
王副將身子微縮,卻還是鯁直了脖子,
“自古軍營就是男人的天下,來了的女人除了營妓還是營妓。
郡主雖出生將門,但軍營不是玩兒的地方,郡主乖乖的呆在燕京不好嗎?”
夜凡依舊神情不變,仿佛沒聽懂王副將的諷刺。
“我問你是不是不服。”
王副將一噎,他都說的這么難聽了,這位嬌生慣養(yǎng)的郡主就跟聽不懂似的,完全不肯接招。
也不知道王將軍那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竟然把糧草都送來了。
還有那三個莽夫,昨晚竟然完全沒通知他。
真以為定國侯府各個都是將才不成?
看來確實(shí)要給她些苦頭嘗嘗了。
“服不服的郡主也站在這里了,還要我等對郡主唯命是從。
末將倒是想問問,郡主憑的是什么�!�
夜凡退開一步,認(rèn)真思考。
“憑的是什么啊,我想想。
比如我父兄的功勞,我祖父的功勞,本郡主的郡主身份,以及陛下親封的大將軍身份,不知這樣夠不夠�!�
夠是夠,可就是不怎么讓人服氣。
她說了這么多,似乎沒有一項(xiàng)是她自己的本事。
王副將嗤笑一聲,
“郡主好大的威風(fēng),說到底靠的不過還是家族的威名和一個虛有其表的身份罷了。
可軍營里不止講身份,還講實(shí)力。
沒有實(shí)力還想在這里耀武揚(yáng)威,只怕底下的兄弟不怎么服氣呢�!�
主要是她實(shí)在沒什么威懾力,十六歲的年紀(jì),一米六出頭的身高,身量也小巧,連臉都是精致艷麗的模樣。
盡管身上有透著一股凌厲的氣勢,但站在那里也實(shí)在不像是能上陣殺敵的模樣啊。
夜凡隨意的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高臺,
“那邊是比武場嗎?”
“是又如何,郡主難不成還想跟末將比一比不成�!�
王副將露出得逞的笑容,宋副將卻急了,
“姓王的你別欺人太甚,郡主是個女兒家,怎么能跟你這種糙老爺們兒比武!”
“呵呵,宋將軍這話王某不懂了,這比試不是郡主主動提出來的嗎?”
“你放屁!分明是你故意曲解……”
“要不要打�!�
兩人一回頭,夜凡已經(jīng)站在比武臺上了,卻是連劍都沒拿。
“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