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林與幼拉下口罩:“是我。”
楊瓊不止臉頰受傷,眼睛也腫了,許枝梨那一球差一點打爆她的眼球,真下得去狠手啊……林與幼沉聲:“老師,事到如今,你還不打算對我說實話嗎?”
楊瓊摸了一下臉上的紗布,咬緊了牙齒,心一橫:“……可以!我可以告訴你全部真相,但我有一個條件!”她將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你帶我離開這里,我就什么都告訴你!”
林與幼瞇眼:“說話算話�!�
楊瓊用力點頭:“嗯!”
林與幼在病房里踱步了兩圈,有了主意,她指著病床:“躺上去,閉上眼,不要動�!�
楊瓊毫不猶豫地照辦。
林與幼醞釀了一秒,然后撲上去對楊瓊做“心臟復(fù)蘇”,同時沖外面大聲喊:“不好了!來人�。 �
第115章
誤打誤撞
兩個看守的男人立刻跑進(jìn)來:“怎么了?怎么了!”
林與幼一邊“搶救”一邊疾聲喊:“快去叫醫(yī)生護(hù)士!病人突然停止心跳!”
“什、什么?!”兩個人都嚇傻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是對藥物過敏引起的休克,病人已經(jīng)進(jìn)入無意識的假死狀態(tài),情況非常危險!必須馬上搶救!快去叫醫(yī)生!去�。�!”
她嘰里咕嚕幾個專業(yè)詞匯他們也聽不懂,更不要說她還一副慌張的語氣不斷催促他們出去,他們根本來不及細(xì)想,一個男人轉(zhuǎn)身就跑出去叫人:“好好好!”
林與幼看到還有一個,又喊:“去把護(hù)士站的心臟起搏儀拿過來!快去!”
這個也跑出門,他們前腳走,林與幼后腳就把楊瓊拉起來:“走!”
這里是十三樓,下樓得乘電梯,林與幼按下下行鍵,卻發(fā)現(xiàn)電梯還在一樓,升上來不知道要多久!
那兩個男人也不是傻子,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不對勁,跑回病房沒有看到楊瓊,扭頭見她們站在電梯口,立刻大喊:“站��!”
林與幼立刻拉著楊瓊跑進(jìn)安全通道,她們沿著樓梯一路往下狂奔,那兩個男人在后面緊追不舍:“站�。 �
論體力她們跑不過男人,林與幼又拉著楊瓊跑出安全通道,剛好看到電梯門開著,她們直接沖進(jìn)去,電梯里的人被她們嚇了一跳。
林與幼飛快按著關(guān)門鍵,男人飛撲而來,她堪堪在他們追上來之前關(guān)上了電梯門。
電梯開始下降。
林與幼還來不及松口氣,這個電梯突然就停在下一層樓。
電梯門打開,幾個醫(yī)護(hù)人員推著病床喊:“麻煩大家讓讓,讓我們病床進(jìn)去,謝謝了啊�!�
病床是空的,電梯里的人嘟嘟囔囔不太愿意讓,行動緩慢,半天都沒挪好位置,林與幼眼皮直跳,低聲說了句:“走!”
她拽了楊瓊出了電梯,一邊跑一邊脫掉白大褂,百忙中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男人從安全通道出來,去搜查電梯。
她不假思索,隨機(jī)推開旁邊一道門躲了進(jìn)去。
她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里面的情景,突然之間,幾個黑西裝男人撲上來,二話不說,也沒給她反抗的余地,直接就把她和楊瓊按在地上。
“……”
林與幼以為是埋伏,掙扎著抬起頭,卻對上了——江不言!
她愣住!
江不言也愣住。
林與幼快速掃了一眼。
病床上坐著一個女人,女人眼角的細(xì)紋暗示她的年齡應(yīng)該在四十以上,但因為保養(yǎng)得宜,加上骨相很好,反而有種歲月沉淀后的美麗,她的眼睛也明亮,正好奇地看著她們。
而抓著她們的,是幾個穿著黑西裝,看起來像是保鏢的人。
她是誤闖了什么要緊的地方嗎……
江不言剛要讓人放開她們,他們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砺曇簦骸八齻兛隙ㄊ峭@邊跑了!這邊沒路了!一間一間病房找,她們跑不掉的!”
林與幼顧不得多想,馬上求助:“江不言,幫幫我!”
江不言大概明白了,抬手示意保鏢放開她們,又指了指洗手間,林與幼立刻拉著楊瓊躲進(jìn)洗手間,躲完她想到一件事,又探出頭對江不言說:“抓住他們!”
江不言笑了笑,對她揮揮手,快躲進(jìn)去。
病床上的女人看著林與幼若有所思,又看向江不言,靠回床頭,微微一笑,并未多話。
江不言使了個眼色,保鏢們躲了起來,自己閑閑地在椅子上坐下,拿了一個蘋果削皮。
那兩個男人來勢洶洶,直接闖進(jìn)病房,喝問道:“喂!你們看沒看見兩個女人?一個是穿著白大褂,另一個穿著病號服?”
江不言慢條斯理地削著皮,頷首:“看到了�!�
“她們在哪兒?”
江不言用刀尖指了一下洗手間,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就朝洗手間走過去。
江不言一句:“拿下。”
那兩個人下意識回頭,然后就被憑空出現(xiàn)的黑衣保鏢直接撂倒按在地上!
他們雙手被扭在身后,氣急敗壞地扯著嗓子嚷嚷:“你們干什么!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江不言輕輕一笑:“那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男人東張西望,他們看著確實不是普通人,他馬上變了口風(fēng):“誤會,誤會,我們是許家的,我們就是來找兩個人,不小心冒犯各位大人,實在對不住,我們馬上走,我們馬上就走!”
江不言拿出一個一次性紙盤,手上用著刀,醫(yī)生的手最靈巧,輕易將蘋果切成一片片。
“誰知道你們是真的許家人,還是別有目的,就這么闖進(jìn)來,威脅到我們的人身安全,不審不行,送去警局吧。”
保鏢將他們拎起來,男人咬牙:“我、我要聯(lián)系我們老板!”
江不言被提醒到了:“把他的手機(jī)沒收了。”
保鏢立刻沒收了兩人的手機(jī),人也押了出去。
林與幼聽到外面都解決了,才打開門出去,真心道:“江不言,謝謝你,還好遇到你,不然我就完了�!�
江不言搖頭:“不用客氣,不過,你這是怎么回事?怎么跑到宜家來了?那兩個人真的是許家的?”
林與幼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江不言十分紳士:“我明白了,不方便說,那我就不問了�!�
他愿意不問,林與幼更是如釋重負(fù):“那我能問你怎么會在這里嗎?”
江不言微笑:“陪我媽媽來看病�!�
林與幼一愣,下意識看向病床上的女人,這居然是他媽媽,她連忙問候:“伯母,您好�!�
女人的容貌確實跟江不言有些像,笑起來也很溫柔無害:“你好啊�!�
她從上到下打量著林與幼,林與幼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怎么不去圣彼得醫(yī)院呢?”
江不言道:“熟人太多不太方便�!庇终f,“過來吃蘋果,剛切的�!�
林與幼一邊稀里糊涂地走過去,一邊想明白,江不言家里是從政的,似乎還是大人物,大人物的夫人看病,需要保密所以沒去圣彼得,需要安全所以帶了保鏢,需要低調(diào)所以病房在角落里單獨一間,她今天實在是誤打誤撞……
第116章
你太聰明了
江不言將插上水果叉的盤子遞給她,林與幼拿起一塊切成兔子形狀的蘋果,然后才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怎么讓他說過來吃就真過來吃了……
江不言這人,有時候很dom感,經(jīng)常對她用“命令”的語句,但因為語氣太溫和,她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被命令了。
接都接了,再放回去又有點怪,林與幼最后還是吃了一塊。
江夫人看著她,眼神好奇:“你是不言的朋友嗎?你叫什么名字呀?”
林與幼嚴(yán)謹(jǐn)?shù)溃骸盎颊呒覍偌媾笥�,我姓林,叫林與幼。”
“原來是這樣�!苯蛉诵σ饧由�。
林與幼抿了下唇,又看向江不言:“我剛才在里面聽到,你讓人收了他們的手機(jī)?”
江不言點頭:“嗯,因為我覺得,你應(yīng)該暫時不想讓他們的老板知道你‘劫獄’的事。”
他的目光瞥向楊瓊。
林與幼眨眨眼:“你怎么知道我是‘劫獄’?”
“因為這里是醫(yī)院,她穿著病號服,而你假冒醫(yī)生,所以除了你‘劫獄’搶走他們的人外,我也找不到第二個解釋得通的理由�!�
林與幼發(fā)自內(nèi)心道:“江醫(yī)生真聰明�!�
江不言笑瞇瞇:“我可以再聰明一點——我猜你接下來還需要我的幫助�!�
他說對了。
林與幼抿唇:“至少在明天之前,我希望他們傳回許家的消息是,‘楊瓊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接受治療,沒有任何問題’�!�
江不言一口答應(yīng):“可以�!�
“這不算假公濟(jì)私吧?”林與幼確認(rèn)一下,江不言從容道:“當(dāng)然不算,兩個來歷不明,突然闖入私人病房,可能對市長夫人不利的歹徒,拘留4時審問,怎么說都是合理�!�
“……”林與幼肅然起敬,然后端正又禮貌地對江夫人說:“伯母,我們先走了,今天打擾到您,實在不好意思,祝您早日康復(fù)。”
江夫人和顏悅色:“好,慢走。”
林與幼把自己的外套給了楊瓊,讓她遮住病號服,離開病房時,江不言又把自己的外套給了她:“穿上吧,又是流感季了,別著涼了�!�
林與幼本來想拒絕,但江夫人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們,她如芒在背,含糊地說了“謝謝”,接了衣服拉著楊瓊,連忙走了。
江夫人有趣地笑起來:“不言,那就是你喜歡的女孩?”
江不言將剩下的蘋果遞給母親:“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江夫人點了點:“只是朋友的話,你可不會讓媽媽吃她剩下的蘋果。”
江不言不慌不忙,應(yīng)對得宜:“那我重新給您削一個?”
江夫人嗔了他一眼。
……
離開醫(yī)院,林與幼一路暢通無阻,帶著楊瓊成功回到金絲樓。
謝淵正在陪丟丟玩兒,看到她帶回來的人,猜也猜得到,這就是她讓他打聽的那個楊瓊。
“姐姐�!眮G丟是個有禮貌的小家伙,雖然不認(rèn)識楊瓊,但是姐姐帶回來的人,肯定是姐姐的朋友,他根據(jù)年歲喊,“阿姨好!”
林與幼:“丟丟真乖。”
謝淵見兩人風(fēng)塵仆仆,神情緊繃,便沒有多問,只是說:“我聽丟丟的,中午吃的是蔥油拌面,你們肯定還沒吃吧,也給你們煮一碗吧?”
林與幼怕餓過頭了又會胃疼,所以說好:“那幫我們煮兩碗,謝謝�!�
謝淵起身去廚房:“行,你們?nèi)苛�,做好了我再叫你們�!?br />
“好�!绷峙c幼帶著楊瓊?cè)チ藭俊?br />
一進(jìn)書房,林與幼就開門見山:“我已經(jīng)按照約定救你出來了,現(xiàn)在輪到你履行承諾了,老師。”
“我不會反悔的……你有水嗎?我想喝杯水�!睏瞽偩o張得嘴唇干燥,臉色蒼白。
林與幼倒了杯水給她,她一口氣喝完,又環(huán)顧周圍:“這是你家吧?外面是你的丈夫和孩子嗎?挺好的,看到你現(xiàn)在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不算好。”
林與幼直白道,“如果當(dāng)年我能出國進(jìn)修,肯定會比現(xiàn)在過得更好,我人生中很多不幸的事情,可能都不會發(fā)生了。”
楊瓊低下了頭,哽咽道:“我就知道,那件事一定毀了你一輩子……”
毀了一輩子不至于,畢竟她現(xiàn)在活得好好的,只是被篡改了人生而已。
林與幼在沙發(fā)坐下,也倒了杯水給自己,從頭問起:“許枝梨為什么要軟禁你?”
楊瓊苦笑:“你應(yīng)該也猜得到。”
林與幼皺眉:“怕你跟我見面,會告訴我什么?”
楊瓊點頭:“對�!�
“之前在國外,他們也是這么軟禁你?
“國外的時候沒有……他們讓我回國,是想讓我以許枝梨恩師的身份,參加許枝梨的生日和她的婚宴,畢竟我是‘芭蕾舞的脊梁’,這個名頭很唬人,用我為許枝梨裝點門面�!�
因為許枝梨要嫁去的是程家,面子越好看她底氣越足。
楊瓊啞聲,“剛回國的時候,我還是可以自由活動,直到那天的生日宴,你對許枝梨攤牌,說你是我的徒弟,她當(dāng)年的出國名額原本是你的,她就開始軟禁限制我�!�
林與幼沉聲:“既然在國外的時候他們沒有限制你,你為什么也不接我的電話?你為什么不敢反抗他們?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他們的手里嗎?”
楊瓊搖頭:“與幼,你不懂,權(quán)利是可以壓死人的,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他們一句話就能讓我什么都沒有�!�
林與幼面上沒有表情,對她的行為無法做出評價。
楊瓊咽了一下喉嚨:“與幼,你別把我想得太壞,我真的有過想要對你坦白的念頭的,但他們說,‘有些事情過去就讓它過去,為了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斷送自己下半輩子,不值得’,這是威脅,也是實話,我沒辦法,我只能妥協(xié)�!�
“‘他們’是許家?”林與幼一字一字,“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
楊瓊嘆著氣:“……許家,芭蕾舞世家,許枝梨的奶奶,爸爸,姑姑,都是頂尖舞者,唯一的女兒如果沒有芭蕾舞天賦的話,不僅會成為許枝梨的笑柄,還會成為整個許家的笑柄�!�
這個意思是,許枝梨其實沒有芭蕾舞的天賦?
第117章
結(jié)婚她做夢
程京宴此時在公司,剛結(jié)束一個視頻會議。
其他的合作方畢恭畢敬地道別后都下了線,只剩下一個窗口還亮著。
那邊是林景舟,他手里把玩著一枚袁大頭,也不知道他是哪兒來的。
“京宴�!�
程京宴在批文件,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了一聲,林景舟問:“你試了沒有?”
“試什么?”
“女人啊�!�
程京宴一頓,然后就想起更衣室里,夏顏主動脫衣服的畫面,眉間立刻掠過一抹嫌棄,將畫面徹底從腦子里格式化。
這世上果然沒有真的相似的兩個人,林與幼就不會莫名其妙寬衣解帶,用夏顏代替林與幼,不知道該說是抬舉她,還是看低林與幼,所以他當(dāng)場就走了。
之后夏顏給他發(fā)信息打電話他都沒有理,冷了幾次后,對方看出他沒那個意思,也沒再聯(lián)系他,事情就這么無疾而終。
林景舟看他的反應(yīng),就知道他沒有,搖搖頭,唏噓道:“你是被林小姐吃死了……被吃死就被吃死,問題是,林小姐被你吃死了嗎?可別是你一頭熱,你與其想著怎么把她關(guān)起來,不如想怎么讓她完全屬于你�!�
程京宴往后靠著椅背,鋼筆在手指間轉(zhuǎn)動,若有所思。
林景舟忽而說:“明天就是許小姐跟你二哥的婚禮�!�
“所以?”程京宴語調(diào)冷淡。
林景舟笑:“不是,我不是擠兌你,我是想說,現(xiàn)在圈子里都在討論這樁婚事,中午我去何深家吃飯,餐桌上大家也聊到了這兒,然后何深的媽媽江夫人,突然問我,是不是二十幾年前走失過孩子的那個許家?我才知道,原來許家有這段往事。”
程京宴手指停下:“走失過孩子?”
“江伯母說當(dāng)時的情況是這樣的——許夫人剛生產(chǎn)完,孩子就被偷走了,等到查到下落的時候,人販子已經(jīng)上了飛機(jī),好巧不巧,上的就是江家的恒安航空,所以當(dāng)時許家求助江家,江伯母親自下指令,在飛機(jī)降落的第一時間,人販子就被機(jī)組人員控制起來,孩子獲救,人販子也抓到,當(dāng)年還上了報紙呢。”
林景舟閑聊著,“江伯母是感慨,一轉(zhuǎn)眼這么多年過去了,當(dāng)年那個差點被拐走的孩子也要結(jié)婚了。”
程京宴微微蹙眉:“還有嗎?”
林景舟:“還有什么?”
“別的內(nèi)幕,沒有嗎?”程京宴問,“比如人販子怎么進(jìn)的醫(yī)院?怎么偷的孩子?為什么要偷孩子?”
“這我們哪兒知道啊,我們就是餐桌上閑聊,你當(dāng)是警察辦案啊,還要了解詳細(xì)的動機(jī)和作案過程�!绷志爸凼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