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每個月一次的催眠，真的是在救我嗎？”

    我每說上一句，顧琛的臉就白上一分。

    可他不敢承認過往的事實，只能轉頭找秦醫(yī)生發(fā)泄。

    “秦川！是不是你跟她說的？”

    顧琛此刻就像一個發(fā)瘋的雄獅，下一秒，就要撲上去從秦醫(yī)生的身上狠狠咬下一口肉。

    我直接打斷道：

    “顧��！你別在這里發(fā)瘋了！”

    可我的狀況也并沒有比顧琛好多少。

    我又開始被那些不好的記憶裹挾控制。

    它們就像一張細密的網(wǎng)，把我牢牢困在里面，逃脫不得。

    而且，越掙扎，越緊。

    顧琛似乎是看出了些什么，上前幾步，將我緊緊攬在懷里。

    “枝枝，別哭，你別哭，對不起，都怪我，我知道錯了，我是畜生，我豬狗不如。我承認是顧瑤的死讓我失去了理智，讓我做出了那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可是，枝枝，我是真的愛你��！”

    “其實我也不相信你會做出殺害顧瑤的事，你一直都是最善良的，上學的時候，你就會給校園里的流浪貓做貓窩，還會帶它們去絕育，明明這些事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不管顧瑤做什么，你都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所有的證據(jù)都在指向你，我沒辦法……”

    “我對你好上一分，我就會看見瑤瑤，她渾身上下都是血，也不說話，就那么對著我哭，那是我親手帶大的妹妹��！”

    顧琛的大手，一下下拍著我的后背，給我順氣。

    “枝枝，我們一起忘掉痛苦的過去，重新開始好不好？我發(fā)誓，我會對你好，你不用現(xiàn)在回答我，我會一直在M國陪你做心理疏導，等你好了，我們再一起回去，好好過我們的二人世界，或者你想一直待在M國也可以�！�

    “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只要你不離開我，怎么都可以……”

    “好嗎？枝枝�！�

    10

    顧琛的聲音極致溫柔，和那晚他發(fā)現(xiàn)我被那五個混混欺負后，柔聲哄我的聲音很像。

    不知不覺，我又被帶回到了那晚的記憶中。

    我漸漸地分辨不出記憶和現(xiàn)實。

    “不要……不要……”

    “……救命，放開我！”

    我知道，我又發(fā)病了。

    最后的記憶，是秦醫(yī)生推開顧琛，抱著我回了病房。

    冰涼的監(jiān)測儀器一個個貼上來。

    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窗外還有最后一抹殘陽。

    秦醫(yī)生坐在我的病床前，翻看著文件。

    “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嗎？”

    我搖搖頭。

    “謝謝你，秦醫(yī)生�！�

    一個月前，我是抱著必死的心，去到秦醫(yī)生的心理咨詢室的。

    顧瑤出事后，顧琛一次次地把我拉到地獄，再把我?guī)Щ厝碎g。

    我這一顆心，早就千瘡百孔。

    只想一死了之。

    卻不想，和秦醫(yī)生提出把顧琛要求的最后三次催眠一起做完后，秦醫(yī)生的表情卻異常復雜。

    他沒有問我為什么，只是沉默地關閉了咨詢室，帶著我來到了M國。

    他和教授據(jù)理力爭，終止了這項催眠實驗。

    之后，又全力負責我的心理疏導。

    “秦醫(yī)生，我還一直沒有問你，那天，為什么要救我？”

    秦醫(yī)生放下文件，看向窗外。

    天空已經(jīng)變成了有些濃重的黑藍色。

    良久，秦醫(yī)生才張口：

    “所有學醫(yī)人的第一課不是學理論，也不是學技術，而是希波克拉底誓言。”

    “我本著良心與尊嚴行醫(yī)，病患的健康生命，是我的首要顧念……”

    “我已經(jīng)錯了太多，實驗不能違背良心，更不能犧牲生命，林枝，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