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過了會(huì)，李宮人都沒詞了。
等到菜品上來，祝善德更是連三字回答法都沒了，沖她笑笑就開始認(rèn)真吃飯。
反正嘴是沒空說話了。
三十的晚宴菜品都不錯(cuò)，因著是冬日，上了不少的鍋?zhàn)印?br />
熱熱的吃起來很舒服。
祝善德一直在涮羊肉。
這次的羊應(yīng)該是內(nèi)蒙那邊送來的小羊，膻味很少，有股奶味。
湯料是特制的，加了三白，調(diào)得恰到好處。用黃銅炭火鍋?zhàn)訝C出來，口感十分的嫩。
搭配上韭花醬，再澆點(diǎn)她在宴席上就地取材自制的酸辣汁。
嫩嫩的羊肉，沾滿了醬汁，一口下去，味道真是好極了。
羊肉切的薄，一盤子沒幾下就被祝善德給吃光了。
她看著空空的盤子，往后靠了靠，示意小全子過來，壓低了聲音。
“還會(huì)再上點(diǎn)嗎？”
不帶這么小氣的吧，就這么一盤子肉。
夠誰吃��？
小全子也有些為難，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不夠吃的問題�！皯�(yīng)該是不能，等下就得把鍋?zhàn)映妨松掀渌肆��！?br />
但他很快就抹了把臉�！芭湃湎沁吙纯础！�
要有多的，給些賞錢應(yīng)該沒問題。
祝善德卻制止了他，“不用了�！�
這要在西風(fēng)堂，她就隨便加了，在外面，還是算了。
只是后面的菜都不如小羊肉
，讓她一時(shí)吃的有些意興闌珊，覺得沒意思起來。
越衡正在上首喝酒，是宮里賜下來的屠蘇酒，每逢年關(guān)，宮里都會(huì)賜下幾壇。
為了表示敬意，一般到十五，宴飲都會(huì)用這酒，他也喝習(xí)慣了。
正一邊就著酒菜，一邊跟世子越岫聊了幾句學(xué)業(yè)。
偶爾看一下席下，就看到祝善德跟后面的奴才湊在了一起嘀咕，剛開始還沒在意，后面再看，祝善德神情已經(jīng)明顯低落了下來。
他神色不變，示意付德去料理。
“去看看，怎么了�！�
付德心內(nèi)嘆了口氣，不用問，他也知道王爺說的是誰。嘴上連忙應(yīng)是，抬腳就往外走了去。
再讓小太監(jiān)去把小全子給叫出來。
小全子聽聞付德找他，也沒聲張，悄無聲息的跟著小太監(jiān)走了出去。
付德見了他，眼皮也不抬，手?jǐn)n在大袖里。
“剛剛怎么了？”
第104章
瑞雪豐年
小全子肚子里打了個(gè)轉(zhuǎn)，覺得問題不大，實(shí)話實(shí)說。
“宮人剛剛看那小羊肉好，想問問還有沒有。小的說沒有了，宮人說那就不用了�！�
付德嘴角抽抽，他就知道是為了這些事。
心里琢磨了一下，就做了主。
讓德江去側(cè)廳跟上菜的主管說一聲，“等下上菜，祝宮人那邊的羊肉湯爐不要撤，再上一盤小羊肉，不......給她上三盤�！�
那位年紀(jì)不大，胃口倒是好得很，還是一次上齊了。
免得等下吃的不開心了，讓爺看到，他還得出來受一次冷風(fēng)。
吩咐完了，付德又打量著小全子。
“還有什么，一并說了�！�
小全子上前諂媚的虛扶著付德，奉承道：“再?zèng)]有了，公公，這可真是多謝您了。您這么照料，真不知該如何感謝您。小的對(duì)您.....”
付德哼了一聲，沒再搭理小全子，抬腳往里走了。
等到進(jìn)去了，付德又站回了越衡身后。他彎下腰，將上羊肉的事情輕聲說了一遍。
越衡沒有說什么，付德就往后退了兩步，直起身來站好，他知道自己這事沒辦錯(cuò)了。
嘖，這祝宮人雖然眼皮子淺了些，可耐不住王爺上心啊。
越衡舉杯喝了杯酒，又看了祝善德那邊一眼。
桌子上剛好在換菜，眼看來了肉，她心情立馬就轉(zhuǎn)晴了，高高興興的開始涮肉。
祝善德桌子上的三盤肉一擺上，李宮人就察覺到了不一樣，她們的鍋?zhàn)佣汲妨讼氯ィ瑩Q成了其他菜了，祝善德那邊鍋?zhàn)舆�在燒著。
保宮人也一直在偷偷覷著祝善德這邊，見了后拉拉李宮人的衣袖，側(cè)身壓低了聲音。
“她菜怎么不一樣��？是不是能換菜？”
今兒這羊肉是不錯(cuò)，她也有點(diǎn)還想吃。
李宮人看著保宮人那有些期盼的眼神，有些壓不住火氣�！跋氤�，你去要啊？你看誰給你。”
保宮人被她刺了一句，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也沒說想吃。”
李宮人揪著手里的帕子，眼睛控制不住的往祝善德那邊看。
“你想吃還沒有呢，這滿屋子人，誰有！”
新年家宴，要不是有王爺?shù)姆愿�，哪里能這么加菜。
一屋子人坐在這里，可王爺?shù)难劾锞椭荒芸匆娺@一個(gè)。
她們又能到哪里說理去。
這場(chǎng)官司雖然小，但是付德出去一趟，該注意的人都注意到了。
再來就是祝善德那桌子上引人注目的鍋?zhàn)恿恕?br />
柳鳳然握著酒杯的手越來越緊，眼里泛起了些紅絲。王爺，王爺就非要寵得這么明顯嗎？
紅葉正在給她剔骨，擔(dān)心的看了看她手上泛起的青筋。
小聲道：“娘娘，要不要去更衣？”
有火氣，到了外面也能散出來一點(diǎn)。
柳鳳然深吸了幾口氣，壓下了心里的疼痛，她不再往祝善德那邊看一眼。
“不用�！�
她一口飲盡杯里的屠蘇酒。
馬上就是新年了，她還有機(jī)會(huì)。
再忍忍，只要有了孩子，她就還有機(jī)會(huì)。
祝善德那個(gè)賤人，不算什么。
因著凌晨就要準(zhǔn)備進(jìn)宮，到了亥時(shí)，越衡舉杯說了幾句話就準(zhǔn)備離位了。
趙側(cè)妃柳鳳然世子他們也是如此。
現(xiàn)在回去還得洗漱更衣，稍微休息一會(huì)就得準(zhǔn)備去宮里朝賀儀。
這是新年的第一個(gè)大日子，朝賀儀完成，還有大宴儀，后面還有各宮小宴，都得提起心來，免得出岔子。
邊夫人不愛熱鬧，沒有留下看戲，也先跟著趙側(cè)妃走了。
二殿下越嵐到了分岔路口給兩人行了禮，先去了竹堂那邊，如今他們兄弟三人都住在那里。
目送走了越嵐，趙側(cè)妃拍拍邊夫人的手。
“怎么不多留一會(huì)，我是沒辦法，今兒個(gè)是三十，你也該樂一樂。”
邊夫人臉色平淡，“沒什么好樂的，節(jié)慶不節(jié)慶的，府里的日子不都一樣�！�
趙側(cè)妃只當(dāng)她說傻話，“這哪里能一樣，你就看看祝宮人，再看看其他宮人，就知道日子不一樣了�！�
“不說其他的，就說穿戴，你看看祝宮人穿的是什么，其他宮人又穿的是什么？”
“就是比起我，祝宮人也是不差什么，甚至更好的。”
這日子，過起來怎么可能都一樣呢。
看著邊夫人眼眸里閃過一絲迷惘，趙側(cè)妃繼續(xù)勸道。
“祝宮人自己個(gè)日子過得開開心心的，雖然不常出來，但她那院子多熱鬧啊，王爺常去她那，不就圖個(gè)開心嘛�！�
“你也不要總這么禁著自己了，如今你年華還在，人才又好，先開開心心的過著，多去討王爺喜歡。再過幾年，到了我這歲數(shù)，就是想去討王爺開心，都不知道怎么做了�！�
她是在宮里就從小服侍王爺?shù)膶m人，年歲比王爺大了五歲，如今已經(jīng)三十有二了。再讓她去討王爺開心，她都抹不開面皮了。
邊夫人知道趙側(cè)妃是為她好，可......
她臉上扭曲了些，“我總是過不了心里那關(guān)。”
趙側(cè)妃拍拍她的手，“當(dāng)忘就忘，何必想那么多呢。你看看祝宮人，那么難的出身，不也走出一條路來了？有時(shí)候有些事你看的重，旁人也許不覺得。王爺是從戰(zhàn)場(chǎng)上下來的，什么沒見過，未必會(huì)放在心上。你總要試一試，才好�！�
朝露廳里，祝善德用完了涮羊肉，也沒久坐，道了聲先走就退了出來。
外面下起了雨加雪，飄飄灑灑的。
寶珠連忙給她戴上兜帽，又讓小全子上來撐傘�！岸际撬樽�，您小日子馬上就到了，可別受涼了。”
祝善德唔了一聲，還是伸手接了幾個(gè)，冰冰涼涼的，挺好玩。
回到了西風(fēng)堂她興致都沒減下來，一邊往里進(jìn)，一邊道：“這天越來越冷，今晚又下了雨加雪，明兒個(gè)說不定就結(jié)冰棱了。小全子，你記得別打了，給我留著，我要......”
她后面的話在寶珠推開門后，就消音了。
看著里面坐著的人影，祝善德一時(shí)有些吃驚，這位什么時(shí)候來的？
怎么廊下一個(gè)人也沒有。
屋子里，越衡放下手里的書抬起了頭，看向祝善德。
聲音有些冷，“還不進(jìn)來？
第105章
元和公主
越衡臉色有些冷峻，寶珠幾人都嚇得一抖，有些不知所措起來，眼睛直往祝善德那邊瞟。
祝善德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等到斗篷大衣裳脫完了，她先笑瞇瞇的給越衡端了杯茶。
越衡沒接，她就放了下來。
再蹭到越衡身前，伏在他膝上，眼里亮晶晶的笑著道。
“爺，您是來陪我過新年的嗎？”
“今天是三十呢，您陪我過，真的是太好了�！�
說完她又上前親了親越衡。
“爺，您怎么能這么好啊。”
越衡原本還有些火氣，被她這亂七八糟的一親，就變得不上不下了。
他先將人扯下來一點(diǎn)，“先下來�！�
祝善德被他拉了下來一點(diǎn)，心里知道他是有些生氣，面上還是笑瞇瞇的。
“爺，怎么了嗎？”
越衡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剛剛說要干什么，繼續(xù)說�！�
祝善德：“不干什么呀，就是玩一下冰凌�！�
她說著就又開心起來，比劃了一下�！澳潜杩珊猛媪�，要是再澆點(diǎn)水，可以掛那么長(zhǎng)。還能配點(diǎn)顏色水，那掛起來更好看。我以前做的，那么那么長(zhǎng)，還是綠色的，可好看了�！�
越衡看著她比劃，都有些氣笑了。
“爺不讓你玩冰燈，你就去玩雪�，F(xiàn)在不讓你玩雪，你就去玩冰凌。來，跟爺說說，你還有什么玩的？”
他現(xiàn)在算是發(fā)現(xiàn)了，這丫頭是越不讓她玩，她就越要鉆空子，什么都能玩出花來。
他倒要看看她還能怎么玩。
祝善德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可是爺，現(xiàn)在也沒什么好玩的��！”
她開始扮可憐，嘴微微撅了起來，委屈巴巴的看著越衡。
“天這么冷，院子都不能去玩，就在屋子里，很無聊的。”
“而且......”祝善德漸漸神情低落起來，“冬天不玩這些，那不是白過了嘛�！�
越衡不為所動(dòng)，“沒好玩的？書桌上那擺件是什么？”
他看了祝善德一眼，“不喜歡玩？那爺讓人拿走�！�
祝善德立刻服軟，連忙抱住越衡手臂。
“別，別，別。爺，我不玩冰了，保證不玩了！”
開玩笑，那是她現(xiàn)在的心尖尖，絕對(duì)不能拿走！
她小聲說話，“爺您是頂天立地的大男人，送人的東西怎么能要回去呢？”
越衡冷哼一聲，“爺不是�！�
要被她給架上去了，這以后就下不來了。
祝善德梗了一下，總覺得越衡有點(diǎn)進(jìn)化了。
以前最多也就是沉默，現(xiàn)在都能有來有回了。
她抱著越衡手臂，抬眼看著越衡，
眼神十分的認(rèn)真。
“可在妾心里，爺就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真的�！�
說完她又輕輕的親了上去，“爺就別生氣了嘛！好不好？別跟我計(jì)較嘛，好不好？”
越衡還想再教訓(xùn)一下她，但對(duì)著她的眼神，又說不出硬話。
最后只得將人放在腿上坐著，掐住她下巴，不許她再親。
他低頭看了看祝善德，“最近爺忙，你乖一點(diǎn)。等過了這陣子，爺再陪你。”
他知道祝善德不喜歡去外面，一個(gè)人在屋子里孤單了些，要是院子里都不能放開玩的話，也太嚴(yán)苛了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