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42章
早食覲見
他原以為越衡會放下碗回去再用，但卻看到越衡拿起了調(diào)羹，嘗了一口。
付德一時之間人都覺得有點(diǎn)傻了。
主子爺這都能吃得下了？
這位祝宮人是下了什么蠱啊！
越衡原本還有點(diǎn)食不言寢不語的規(guī)矩，但自從碰上祝善德，那是日漸消散了。
嘗了一口，“是不錯�！�
有多好他說不出來，但是咸鴨蛋黃油脂綿密，入口生香，配著肉粥，偶爾咬到幾個脆脆的東西，味道還是不錯的。
比他素日里常用的早食點(diǎn)心要強(qiáng)一些。
看越衡用了粥，祝善德又給他夾了個煎雞蛋，還有幾片肉脯。
“這蛋跟肉放的鹽不重，爺早上吃，正合適�！�
宮里過節(jié)最繁瑣不過，等下指不定什么時候才能用午膳，還是早上吃點(diǎn)實(shí)在的，也好抗餓。
兩人用過了早食，都有一堆事情要忙，就分開了。
這次寶珠沒給她上妝，錢嬤嬤接手了過來。
她原本就是要伺候祝善德過中秋家宴的，現(xiàn)在上場正合適。
“宮人，如今天氣還熱，您皮膚好，粉就省去了吧。老奴給您描描眉，再涂個胭脂，也是一樣的提色氣�！�
參加家宴之前還得轉(zhuǎn)兩個場，現(xiàn)在糊多了，等下天氣一熱，全都流了下來，更寒磣。
祝善德深以為然，給寶珠一個眼神�！岸鄬W(xué)學(xué)，這才是老成持重的�！�
往日里寶珠是恨不得將她涂成墻，才覺得好看。
寶珠臉上有點(diǎn)訕訕的，“奴婢是看別人都這么涂�！�
她靜心看了會錢嬤嬤上妝畫眉的手法，也覺得不可思議起來。
錢嬤嬤就拿刮刀給宮人微微剃了下眉，再畫了幾下，宮人的眉形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兩邊一對照，更是風(fēng)格截然不同。
錢嬤嬤也對自己的手藝很滿意，讓木香將銀鏡捧近了一點(diǎn)。“宮人您看看，這眉形喜歡嗎？”
祝善德看了看，對錢嬤嬤的觀感好了幾分。
這位看來不光是識趣，手上也是有真本事的。
“好看，比我畫得還好看�！�
錢嬤嬤臉上笑容抑制不住，來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聽到祝善德夸她呢。
“老奴以前啊還伺候過先愉妃娘娘，那時候皇爺就最喜歡先愉妃娘娘的眉了�！�
若不是愉妃娘娘宮斗失敗，她也不至于為了避禍，加塞到三王爺府了。
可惜來了之后再沒遇上合適的主子，就這么蹉跎了下來。
錢嬤嬤心里飄過一絲傷感，也很快掩飾了過去。
“其實(shí)宮人也適合遠(yuǎn)山眉，畫起來肯定絕美。若下次有空，您可以再召老奴試試�！�
聽著錢嬤嬤話里的機(jī)鋒，祝善德眼睛閃了閃。
錢嬤嬤，這是想留下來嗎？
可是為什么呢？
之前可是一副不想沾手的樣子，連話都不肯多說一句呢！
祝善德只當(dāng)聽不懂的樣子，笑意吟吟的拿出萬能敷衍回答。“好啊，有機(jī)會我一定要試試�！�
妝點(diǎn)好了，看著時辰，祝善德就去了上房慶琉院。
這次她明明是守時來的，可不知怎么變成了最后一個，慶琉院里已經(jīng)站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看著她進(jìn)來，個個的眼睛都看了過來。
許多眼神扒在她身上，就撕不下來了。
有好奇的，審視的，鄙夷的，還有哀怨與怨恨的。
祝善德統(tǒng)一當(dāng)看不見，反正她地位是最低的，撿了個最末的地兒站了下來。
就開始玩手上的白玉折扇。
這還是她前幾天從越衡手里撒嬌拿來的，這扇子雕刻得十分精細(xì)，鏤空的刻著一首詞。
她就拿手一個個的摸，就當(dāng)是背書了。
錢嬤嬤原本是提著心的，就怕這位剛剛紅起來的祝宮人受不了別人的眼神，會挑起爭端。
但看她這么穩(wěn)重，一步一站格外有規(guī)矩的樣子，又不禁在心里覺得有那么一分不對勁。
這位在西風(fēng)堂里跟西風(fēng)堂外，還真像是兩個人。
沒多久，青玉就打起了簾子，請各位側(cè)妃夫人宮人入內(nèi)。
祝善德不跟旁人在這上面爭先后，慢悠悠的排在了最后一個。反正是給人行禮的，能慢點(diǎn)都是好事。
見過了禮，清苑之讓她們都起來。
精煉的將今日的行程安排說了過后道：“今日除了家宴，晚上還有拜月，各位姐妹都要開開心心的過才好，也算是不枉今晚的月亮了。”
她話一出來，趙側(cè)妃就起身道：“娘娘說的是，今天這好日子，我們姐妹都高興極了�！�
清苑之臉上淡淡笑了笑，“不用站著回話，你身子弱，還是坐著吧�！�
趙側(cè)妃壓著帕子微咳了一聲，“禮不可廢，妾知娘娘是心疼，這點(diǎn)事不妨......”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柳鳳然打斷了。
她玩著手上的紅寶石戒指，一臉的不屑，眼神里帶著三分鄙夷�！摆w側(cè)妃，話說慢點(diǎn)，你不妨礙，我們可是有的，你當(dāng)人人都跟你一樣不成？”
她哦了一聲，眼神在新進(jìn)的幾位宮人尤其是祝善德臉上掃了掃。
“我都還差點(diǎn)忘記你跟著這幾位妹妹是一樣出身了�！�
趙側(cè)妃被她一堵，眼神在清苑之跟她之間看了看，又?jǐn)囍峙敛徽f話了，臉上還帶著三分愁苦，選擇了閉嘴不言。
清苑之對兩人的口角面色如常，但柳鳳然卻不想偃旗息鼓，她的攻擊重點(diǎn)就不是趙側(cè)妃。
如今上官夫人不在了，她也就自己開口了。
盯著祝善德，嘴上陰沉道：“說到幾位妹妹，祝氏你站那么遠(yuǎn)做什么，如今這府里就你最得寵了。來，站過來，給姐姐們看看�！�
眼見來者不善，錢嬤嬤扶著祝善德的手緊了緊。
祝善德卻毫不在意，穩(wěn)步上前。
這里原就沒她的座位，站后面還是站中間，區(qū)別不大。
眼看祝善德大大方方的站了出來行禮問好，柳鳳然的眼神像是刀子一般在她臉上刮了幾遍。
就是這張臉，就是這張臉蠱惑了表哥。
這些日子，表哥是一次都沒來過博德院，全歇息在西風(fēng)堂了，也不知道這小賤人是怎么用壞招勾引了表哥。
她上下掃了祝善德一眼，“長得真不錯�！�
她笑著看向清苑之，“娘娘您看看，這長得多艷啊，難怪皇后娘娘頂著貴妃娘娘的反對，也要送她入咱們府了�！�
“可真沒挑錯人�！�
“您呀，有機(jī)會可一定要帶她去給貴妃娘娘看看�！�
第43章
四兩千斤
“也不算辜負(fù)了祝宮人這張狐媚子臉了�！�
這話一出來，在場的人忍不住的都嗤笑了起來，這是在揭老底了。
陪侍在一旁的錢嬤嬤心里倒抽一口冷氣，偷眼看了看祝善德，只希望她不要駁得太出格。
祝善德接收到了她的眼神，笑了笑。
柳鳳然這點(diǎn)攻擊算啥呢，想當(dāng)年她讀博那會，導(dǎo)師卡著她不準(zhǔn)畢業(yè)的時候，說的話可比這要厲害多了。
那可是海陸空一體，全方位打擊，從精神到肉體，沒有一個地方放過的。
柳鳳然這點(diǎn)，可只算是毛毛雨。
祝善德眨了眨眼睛，也不管周遭人的嘲笑，滿臉期盼的看向上座的清苑之，選擇性的回答了柳鳳然。
“王妃是要帶妾去宮里嗎？那可真好�！�
她開心的很。
“妾還沒見過貴妃娘娘呢，想來是一位特別慈善和藹的人，真想去拜見��！”
“妾在宮里還有許多故友呢，要是能再進(jìn)宮，真是太好了。妾許久不見她們了，心里正思念的很。”
不就是進(jìn)宮嗎？
她熟�。�
眼看著柳鳳然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祝善德照舊笑意吟吟的。
“說起來妾現(xiàn)在身份低微，要是想入宮，還得多謝柳側(cè)妃娘娘舉薦呢！”
“妾在這里先謝過娘娘了�！�
說完，她還沖柳鳳然行了個福禮。
看到祝善德一臉高興的行禮，柳鳳然手指著祝善德，差點(diǎn)被氣了個倒仰。
她本來是想諷刺一下祝善德，給她沒臉的。
誰知這賤人是當(dāng)堂就認(rèn)，一點(diǎn)都不覺得自己沒臉，連狐媚子這種稱呼都不難受，還來謝她。
“你，你，你，蠢貨！”
連話都聽不懂的蠢貨！
一時腦子上頭，柳鳳然直接罵了出來。
祝善德面上裝作懵了一下，隨即又打開扇子遮住彎起的嘴角，眼里卻是泫然欲泣。
她看向清苑之，“王妃娘娘，妾只想拜見一下貴妃娘娘，怎么就成蠢貨了，難道想要拜見娘娘是蠢嗎？”
清苑之的視線流連在她手里的折扇上，一時沒聽清祝善德的話語。她還沒說話，柳鳳然已經(jīng)氣急了。
砸了一個茶杯過去，被祝善德靈巧的閃避了一下。
柳鳳然更氣，指著祝善德。
“小賤人，你少在這里巧言令色，顛倒黑白！王妃容你，我可不容你！來人，拉下去掌......”
她話還沒說完，清苑之已經(jīng)皺眉打斷了。
“慢著，都下去！”
她掌家慣了，在府里威嚴(yán)日盛，
原本跟著柳鳳然來的嬤嬤都被她的眼神給逼退了下去。
清苑之臉色微微沉了下來，看著柳鳳然，又看向祝善德。
“一人少說一句，今天是大日子，誰再挑起爭端，別怪我稟告了王爺家法伺候�！�
柳鳳然滿臉不服，還要說什么，清苑之已經(jīng)讓眾人都退了下去�！皟晌粋�(cè)妃留下。”
趙側(cè)妃跟柳鳳然只得留了下來。
眼看眾人都退了出去，趙側(cè)妃笑著打圓場。
“姐妹們偶爾斗斗嘴，都是尋常事，娘娘別上火。”
清苑之喝了口水，拿帕子壓了壓嘴角。
“我上什么火，中秋這種日子，你們鬧起來，我是丟了臉，你們就有好臉了？”
她冷冷的看著柳鳳然，“祝宮人再有不是，剛剛那幾句話是說的一點(diǎn)都沒錯。她說的那些，別說是說給王爺聽，就是說給貴妃娘娘聽，也都是無礙的�！�
柳鳳然冷笑一聲，“無礙？她那些話是針對我的！王妃，你可別拉偏架！”
清苑之不慣著她，“我拉偏架？今日是你先挑的事，更別說，你還砸了東西！”
“柳側(cè)妃，這里是慶琉院，不是你的地方。想砸，想打，也要看看是什么地方�！�
柳鳳然氣的滿臉通紅，幾乎要滴出血來。
清苑之，清苑之這是在說她不配！
一時之間，她胸口心慌氣短，劇痛了起來。
眼看柳鳳然手捂著胸口，清苑之也沒起身，只讓紅葉裕喜他們帶她下去。
“柳側(cè)妃中了暑，先帶下去歇息，去醫(yī)正那里叫個府醫(yī)�！�
很快，人走了干凈，屋子里就剩趙側(cè)妃還坐著。
她年歲比王爺大許多，早就不承恩了，一心念佛居多，從不參與女眷們的爭端。
此刻看了個全場，站起身來給清苑之遞了杯茶水。
“娘娘莫生氣，她就是那個性子，年紀(jì)還小，您多擔(dān)待點(diǎn)�！�
清苑之接過了茶杯，“你就別跟我說這虛話了，擔(dān)不擔(dān)待的都擔(dān)待了這么多年。”
趙側(cè)妃明白清苑之的言下之意，笑了笑。大家都知道，也都沒辦法，只要貴妃娘娘在一日，她們就還真的得擔(dān)待著。
“不過我今日看著，這位祝宮人倒是個不吃虧的�！�
她笑了笑，“性子也好�！�
“柳妹妹那么說她，她都穩(wěn)得住，硬是滴水不漏的回應(yīng)完了。”
若是碰上臉皮薄點(diǎn)的沒有分寸的，早在被柳鳳然罵的時候羞死了。
“我看以后，這位祝宮人倒是能跟柳妹妹旗鼓相當(dāng)了�！�
清苑之揉揉額頭，“只怕也是個不省心的�！�
“她......”
趙側(cè)妃搖著手里的羅絲扇子，“再不省心又如何�！�
她臉上帶著笑，話說的柔柔和和的。“這位罪女出身，如今又只是宮人，再驕縱，也驕縱不到哪里去。我看她對著您，倒是很知禮數(shù)的。”
聽著趙側(cè)妃的話，清苑之神色變化了一瞬間。
“你說的是對，只是......”
后面的話她也沒說出來，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主持拜神的儀式了。
趙側(cè)妃對清苑之說話留一半也不在意，搖著扇子就走到了門外。
四夫人之一的邊氏正在等她，看到她出來，連忙上前虛扶了一把。
“剛剛柳側(cè)妃娘娘是生氣了嗎？我看她是扶著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