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就算蘇湘有別的男人追,他也會一朵一朵的掐斷她的桃花,讓她別無選擇。
傅寒川不但是這么說的,還這么做了。
站在宴霖的角度想,哪怕他的權(quán)勢再大,在北城,傅家是地頭蛇,他能怎么樣?跟傅家斗起來,只是兩敗俱傷。別的不說,宴霖已是垂垂老矣,傅寒川正當盛年,而宴孤跟蘇湘并非親兄妹。
所以,宴霖生氣歸生氣,卻還是要為自己的女兒著想。
裴羨背靠著沙發(fā),睨著傅寒川氣定神閑的模樣,手指一點他,轉(zhuǎn)頭對著莫非同道:“傅少雖然威逼利誘,但他還是講步驟的,你就好好學著吧�!�
這男人又狡猾又狠,連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給了,就沖著這個,宴霖的怒火也要平息三分。
再者,傅寒川商場打滾這么多年,連傅正南、傅正康都沒能斗過他。宴霖更是底層摸爬滾打出來的,若不是有著年齡差,還有蘇湘這一層關(guān)系在,也該是惺惺相惜的。
莫非同想想也是,拿著酒杯喝了一口,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別處。
裴羨也沒再說話,傅寒川的那點談資嚼過以后,幾個人都沒什么話再聊。
這時,傅寒川對著裴羨突然開口道:“有沒有去查查?”
莫非同像是聞到了什么,看向著裴羨:“查誰?”
他們?nèi)齻,幾乎沒什么秘密可言,所以聽到傅寒川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就感覺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看著莫非同沒事找樂子的八卦樣,裴羨就不想搭理他。他道:“沒事�!�
傅寒川淡淡笑了下,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道:“裴二少,不徹底放下,你就只能一直牽腸掛肚�!�
所謂前塵未了,談何后世姻緣?
喬影是他的心病,若他不擺平,他只會一直惦念著,哪怕他以后結(jié)婚了,也不會放下的。
裴羨深吸了口氣,眼中閃過煩躁,又慢慢的歸于平息。
傅寒川戳中了他不想承認的事。
莫非同瞧了一眼裴羨,就明白什么事了。
還有什么能讓他牽腸掛肚的。
莫非同又有些沮喪,感覺傅寒川就要跳出泥潭奔向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了,而他們幾個,卻好像掉入了泥潭里,開始了不上不下的日子。
真是風水輪流轉(zhuǎn)。
莫非同想想,以前沒有那么多想法,看中誰就去追,過得肆意瀟灑隨心所欲,做個花花公子也沒什么,現(xiàn)在卻時不時的想要有個穩(wěn)定的生活。
難道真的是年紀大了?
傅寒川看了眼手表,就把酒杯擱在茶幾上,站起了身。
莫非同看他一眼:“你干嘛?”
傅寒川整了整衣服道:“回家。”
莫非同:“……”
這才幾點,看來傅寒川是要做個好好先生了。
“我們倆繼續(xù)喝�!彼麑χ崃w道。
傅寒川沒再管他們倆,拎了車鑰匙出門。
回到傅邸已經(jīng)是九點多。
傅寒川經(jīng)過臥室的時候,看了眼次臥的房門,他不緊不慢的脫下外套,不自禁的想那個女人現(xiàn)在在做什么。
出了房間,在去書房的路上,他的腳步一轉(zhuǎn),去了傅贏的兒童房。
傅贏住在三樓,已經(jīng)有了更大的獨立空間。在去到三樓的樓梯上,就已經(jīng)聽到蘇湘溫柔的說話聲。
他的腳步慢下來,聽到女人說道:“……這是裝在這里的吧。”
傅贏急切的聲音接著響起:“不是不是,在這里……我來……”
傅寒川不由好奇他們在做什么,拾步往上。
三樓的樓梯上方,有一塊很大的平地,鋪了米色的地毯,靠墻擺著一面巨大的柜子,全部的都是傅贏的玩具,那是他玩樂的地方。
就見一大一小兩人正坐在地板上,然后是滿地的玩具碎片。
傅贏手里拿著星球的半成品,正在拿著一塊小碎片往上面拼湊,看到傅寒川上來了,只抬頭看了他一眼:“爸爸�!�
蘇湘是背對著樓梯口的,他走路沒聲音,直到傅贏這么一叫,蘇湘的身體緊繃了下,但沒有回頭去看。
她的這點小動靜沒有錯過傅寒川的眼睛,他不動聲色,在蘇湘的旁邊坐下,問她道:“在玩什么?”
傅贏埋著頭,不知道他問的是誰,就直接說道:“在拼星球啊,你沒看到嗎?”
傅寒川看了他一眼,傅贏抬頭看看,看到他黑著的臉,就識相的垂下了頭不吭聲了。
傅寒川看向蘇湘,看她在那里東拼西湊,這邊比對一下,那邊比對一下。
這是蜘蛛俠里面那個胖子拼的玩具球,蘇湘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就覺得挺費腦子的,很耗精力。她努力的集中精神,但傅寒川在她的旁邊,把她的注意力都打亂了,搞得她手忙腳亂的。
按照往常,蘇湘的自制力是絕對可以的,可偏偏傅寒川對她說了那些話,她好不容易找點事做可以不用去想,他一來就又亂了。
她拼錯了一個,后面幾個再跟上的時候,就發(fā)覺弄錯了,又一個個的拆下來。
傅寒川看著她的手忙腳亂也不出聲,就默默的瞧著她的手。
蘇湘的成長背景跟別人不一樣。她的生活都是被蘇明東安排好了的,而且是強迫的。這就注定她是個被動的性格,像是個算盤珠子,你不動一下,她就絕對不動彈。
現(xiàn)在她找到了自己的生活,就躲在了那個舒適的安逸區(qū),不肯再往前一步。
傅寒川所做的,是把她又逼出了安逸區(qū),與他再創(chuàng)一個屬于他們的安逸區(qū)。
蘇湘終于受不住他的視線,不小心將半球掉落在地毯上,嘩啦啦的一下子掉下好多碎片,把蘇湘看得心里一疼。
這是她花了兩個小時才拼出來的。
蘇湘惱火的瞪了傅寒川一眼,男人卻不在意的伸手去接起那顆球:“我來。”
他再不經(jīng)意的碰一下她的手指,啪的一下刺痛,蘇湘飛快的抽開了手。
那是靜電,才不是什么過電流。
蘇湘站起來,動了下有些發(fā)麻的腿說道:“我去煮宵夜�!�
她逃跑了。
蘇湘住在傅邸以后,宋媽媽一下子準備了很多食材放在冰箱,蘇湘要什么有什么。
她打開面粉袋,和面搟皮,做了簡單的手搟面。
她在切面皮的時候,就感覺到廚房進來了人,那人站在她的身后,蘇湘趕緊的將面皮切完了,拎起來往燒開的水里放。
水花濺起來,蘇湘趕緊的縮手,男人低低的笑起來道:“烏龜,你還要怎么縮?”
蘇湘毛著眼瞪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你還有完沒完?”
燈光下,她的臉頰覆著一層紅潤,似怒似羞。
傅寒川對她的呵斥不以為意,勾住她的腰肢在她唇上飛快的啄了下:“怎么會完呢?”
她又要縮回到她的龜殼子里,就這么一點點的福利,還要剝奪了的話,他是絕對不肯的。
蘇湘推不開他,說道:“傅贏呢?”
傅寒川暗自比量著她的腰肢,這么細,誰能想得到她已經(jīng)生過一個孩子。
他漫不經(jīng)心的道:“那小子自己的東西,憑什么我要給他做�!�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連一個球都弄不好,還怎么接手他打下來的江山?
蘇湘看出來,他的目標就只是她。她往鍋子里看了眼道:“我還要煮面�!�
傅寒川跟著往鍋子里看了眼,面條還在開水中翻滾。他就松開了她,拎起筷子往里面攪拌了下,拎起來一根煞有介事的看了看,咬了一口。
“有勁道�!彼麏A著給蘇湘去吃,蘇湘腦袋往后躲開了,他就把剩下的一根面都吃完了。
剩下的撈面工作,都是傅寒川完成的,沒讓蘇湘干。
蘇湘看著他的背影,就記得很久以前,傅寒川做過一碗面給她,夾生的,味道還不好。
那記憶太久遠,她都快要忘記了。
吃過宵夜,時間又過去了一點,傅贏必須要睡覺了。蘇湘坐躺在他的小床上,孩子的腦袋枕在她的胳膊上,她給他講故事。
傅贏還不肯睡,問東問西的又問了好多問題。
他的思維比較像傅寒川,冷靜又理性,所以給他講兒童故事他就有覺得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他問白雪公主為什么要吃下巫婆的紅蘋果,陌生人的東西是不能拿的。而且誰做生意要去森林里呢?
他又說,國王娶了壞女巫,他就感覺不到她是個壞人嗎?這樣的皇帝,為什么他國家的臣民還要聽他的話。
蘇湘看了眼眼皮在打架卻還撐著不肯睡的孩子,摸摸他的頭發(fā)想,為什么要給他講這種幼稚的故事。
這時,傅贏翻了個身,抱著她的腰喃喃說道:“你不要走了……”
他實在熬不住,終于睡了過去。
蘇湘卻聽得心里一酸,這孩子一直撐著不肯睡,只是想她多陪在他的身邊。
孩子不會說,但會用他們的行動來表達。
蘇湘的耳邊響起傅寒川說的那些話。
她心里難受,離開兒童房的時候,那種難受的感覺都沒過去。
傅寒川斜倚在門口,看到她出來,說道:“他睡了?”
蘇湘“嗯”了一聲,往樓下走去。傅寒川在樓梯上握住她的手指道:“出去走走。”
夜深人靜,走在后院的網(wǎng)球場,月光照著兩人的身影。
春寒料峭,傅寒川一直的握著蘇湘的手沒松開。
……
三月底的時候,莫非同的電話終于打了過來,讓蘇湘去車行取車。
至此,她的車已經(jīng)歇在車行一個月,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的車是進口的,在等零部件貨輪運輸過來。
蘇湘看著又上了一遍新漆的愛車,車門被撬動過的地方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了。
莫非同坐在車頭,嘴里叼著一根煙,他道:“蘇湘,你怎么不問我?”
蘇湘抬頭看向他:“嗯?問什么?”
莫非同道:“你的車放在我這里這么長的時間,你就沒什么要問的嗎?”
當時,莫非同哄蘇湘說,他的技師都去了賽車場。
蘇湘輕笑了下道:“我早就問過漠野那邊,他們說,漠野那里沒有賽車比賽。”
所以,蘇湘那時就肯定莫非同有什么瞞著她,她才去跟傅寒川攤牌問話的。
現(xiàn)在,莫非同肯把車子還給她,就說明周馮跟龐夫人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
莫非同翻了翻眼珠子,這些聰明人太沒趣了。他道:“一會兒跟我去個地方,包你看到會大吃一驚的�!�
蘇湘看了他一眼:“能預(yù)先透露一下嗎?我怕驚喜變驚嚇�!�
莫非同沖她眨了眨眼,神秘叨叨的說道:“不可能的。”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莫非同帶著蘇湘去了一家酒吧。
蘇湘進門時沒看到外面的店名就直接進去了,她想莫非同不會帶她去什么亂七八糟的地方。
但當她進去時,就感覺看到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一般的酒吧,都是男女混搭,可這里都是男人。
男人與男人跳舞,男人與男人親密的坐在一起,還有抱著親吻的。
蘇湘心里一陣別扭,她不歧視同性戀,但這樣的畫面還是沖擊到了她。
真的是太多的男男了……
她恍然明白了什么,難道這就是傳聞中的……星期五酒吧?
蘇湘看向莫非同:“你帶我來這兒干什么?”
莫非同沒道理無緣無故的帶她來這種地方,若是他開口說,他也要成為這里的一員,她一定會讓傅寒川離他遠點的。
一想到這個,蘇湘心里又咯噔了下。
傅寒川喜歡什么性別,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蘇湘心中別扭了一把,莫非同不知她所想,只顧拉著她的手臂往前走。
這么多人,就只有他們兩人一男一女,這就引起了別人的目光。在這里,他們反而成了異類。
蘇湘被莫非同拖拽著往前走了一段路,穿過了數(shù)對男男,前面是一片舞池,圓形的地面凹陷下去,有兩步臺階。
“你睜大眼睛仔細看清楚了�!蹦峭馈�
蘇湘看向舞池里的人,幽暗的燈光下看不分明,蘇湘不得不瞇起眼睛仔細看過去。
都是陌生人,里面沒有她見過的熟面孔。
蘇湘的護膚品準備進駐高端商場,能夠在那些高端的地方占據(jù)一席之位,她的品牌會拉高很多,擁有更大的市場。
現(xiàn)在的人,不論男女在護膚品上都舍得花錢,而她們花錢,更愿意相信國外大牌。蘇湘掙的就是這一口氣。
但是談高端商場的柜臺卻不是那么容易的,那里不是砸錢就能進去的地方。蘇湘就琢磨著,莫非同是不是知道某個大佬有怪癖,讓她到這兒來抓把柄了。
忽的,她的眼睛一瞇,就覺得有個男人看著有些眼熟。
膚色顯黑,個子不怎么高……
“他……”蘇湘似曾相識又說不出名字。
莫非同冷笑了下道:“慈善宴會那天,揚言說要包養(yǎng)你的那個,忘記了?”
蘇湘微微的睜大了眼睛,周、周馮?
蘇湘只在慈善晚宴那天見過周馮,而且那人惡心到了她。說真的,那人的樣貌沒什么值得讓人記住的地方,就只記得他皮膚黑,蘇湘記住這個人惡心的話,卻已經(jīng)記不清他的模樣。
而此時,那周馮穿著娘里娘氣的緊身西服,梳著奶油頭,更是讓人聯(lián)想不到一處去。
蘇湘又使勁的看了幾眼:“周馮不是跟龐夫人勾搭在一起了嗎,他怎么跑來做鴨了?”
蘇湘露出一副了然的樣子,沒再開口說話。
除了傅寒川報復(fù)報的這么徹底,還能有誰?
酒吧內(nèi)吵鬧,蘇湘看到了周馮,就沒興趣再看下去了,這地方讓她不自在。
兩人正要往外走的時候,莫非同突然接起了電話。他走在前面,邊走邊聽電話,回頭看了蘇湘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道:“對,她跟我在一塊兒�!�
電話的另一端,傅寒川聽著那頭吵鬧的音樂聲臉色黑了一黑。
周馮被他弄走了,莫非同把蘇湘的車還給了她,還把她帶到那個酒吧去了。
那是她能去的地方嗎!
頃刻功夫,傅寒川就殺到了酒吧,彼時,蘇湘跟莫非同剛從酒吧里面出來。
他們在臨近出口的時候,酒吧老板走了過來,與莫非同交談了幾句。
蘇湘看到傅寒川,明顯的愣了下。
夜色深暗,傅寒川的臉色卻好像比夜還黑,目光刀子似的在莫非同臉上狠狠刮過。
莫非同摸摸鼻子,笑嘻嘻的道:“傅少,別這樣看我。你做了好事,總要讓蘇湘知道一下的嘛�!�
傅寒川恨不得拍他一腦袋,拉著蘇湘就往他的車上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