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她一再的接近他,打招呼,做出傾心于他的樣子,就是在洗脫她監(jiān)視的嫌疑。
這確實是一個好招,以至于他從沒往那個方向想過,只是以為遇到了一個花癡女。
傅寒川與蘇湘商量好從陸薇琪那邊著手后,就讓喬深安排了人跟蹤她,陸薇琪沒有想到自己已經(jīng)被人懷疑了,掉以輕心下被偵探看到了那個電話號碼記下了。
傅寒川把那手機號碼交給警方,讓他們查這個號,于是就找到了這姑娘。
姑娘見到人來,臉上也沒什么羞澀表情,對著傅寒川笑了下,聳了聳肩膀道:“好可惜,我應(yīng)該早點撤退的�!�
“可惜你沒機會了�!备岛ㄉ袂楸�,對著警員道,“還等著做什么,可以開始審訊了。”
對警方來說,他們的任務(wù)是完成案子,找回遺失的畫作,但對傅寒川等人來說,遠不止于此。
他們沒有提起訴訟,但是留下了這個女人,她還有更大的用處。
報案時,傅寒川并沒有說這件事涉及到其他方面的爭斗,所以警方便以偷盜罪處理了,只要他們不追究便好商量。
至于那個酒店經(jīng)理失竊的畫已經(jīng)還回去,有宴孤去做交涉,那個方經(jīng)理本就沒有受到什么損失,便沒有再糾纏不放。
女人把偷了的姜花圖仍舊藏在了酒店房間,她是客人,只要她沒有被列為懷疑對象,畫放在房間就是安全的。當(dāng)然,在她暴露以后,這幅畫就又被蘇湘拿回去了。
291
奸詐
酒店的大客廳內(nèi),那姑娘坐在沙發(fā)上,傅寒川與蘇湘坐在她的對面,三杯清茶冒著淡薄煙氣。
蘇湘拿起一杯茶抿了一口,眼波斜橫過去,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不矯情,相反還很聰明,眨著狡黠的雙眸道:“邢思�!�
蘇湘點點頭,她不在乎這個姑娘叫邢思還是什么思,只是現(xiàn)在她需要一個稱呼而已。不過,這個女孩子看起來還很小,不會超過二十歲。
她打量著那女孩,心里暗暗吃驚,現(xiàn)在的小女生都這么厲害了嗎?
傅寒川面無表情,對那姑娘拋過來的媚眼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他冷聲道:“你是什么時候來到馬來的,還是本來就是馬來人?”
“此外,在你接近我之前,你們的人是不是知道我在馬來找什么人?”
邢思笑了起來,她道:“這是你第一次對我說這么長的句子�!彼粗种割^數(shù),然后一甩手,吃驚道,“我兩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了。”
傅寒川:“還需要我再問一遍,或者,我還是把你交給警方?”
交給警方就意味著會被起訴,就意味著坐牢。女孩知道分寸,正了正身體,她的目光一冷,收起吊兒郎當(dāng),開口道:“在你到達馬來西亞的第二天,我就被安排過來了�!�
“我的雇主想要知道你的一舉一動,你見過什么人,去過什么地方,情況如何,然后由我匯報回去。”
“我們同住在一個酒店,但是你從來沒有注意過我�!�
傅寒川記得,在泳池那次,這個女孩就曾來主動勾搭他,他記得那時,她身邊還有其他幾個姑娘。他道:“你們一共有幾個人,那幾個女孩都是你們的人嗎?”
邢思低頭剝著手指甲,漫不經(jīng)心的道:“不是,那些是我剛認識的朋友�!彼痤^來,看向傅寒川,“你是那天我唯一沒有交上的朋友�!�
傅寒川冷笑了一聲,他的長腿交疊著,一側(cè)身體斜倚在沙發(fā)一側(cè),左臂搭在扶手上,強大的氣場,看起來尊貴無比。
他道:“如果讓你成為了我的朋友,不是更加方便你從我這里取得消息了?”
邢思轉(zhuǎn)了下眼珠子,嘴唇微微撅起,她道:“傅先生,你是因為警覺才不跟我做朋友的嗎?”
她是有這個意思,只不過沒有成功,一次也沒有。
她轉(zhuǎn)頭看向了蘇湘道:“喂,小姐,你的男朋友看起來不是對你忠心才不理我的,他只是要防著我而已。”
蘇湘淡淡道:“你在拖時間,是想讓你的同伴來救你嗎?”
這姑娘不會是一個人做事,他們盯著傅寒川,為了不讓他發(fā)現(xiàn),就不會一直是一個人跟蹤,至少還有一個人,比如那個約酒店經(jīng)理出去的人。
邢思覺得無趣聳了下肩膀,看向傅寒川說道:“你說的沒錯,他們知道你派了人在這邊查事情,他們想知道你在查什么�!�
“我看到你去過那個墳?zāi)梗巧厦鏇]有名字。我不知道你想要找誰,但是我看到你進了沈家的別墅,還見過那位沈老夫人�!�
傅寒川第一次來吉隆坡的時候,沈老夫人不在家,他在這邊停留了幾天,順便去見見當(dāng)?shù)氐乃�,試圖擾亂傅正康的視線。沒想到,傅正康還真的被他亂了視線,以為他找宴霖,是為了拉攏他。
傅寒川捏起茶杯喝了一口,半垂著眼眸道:“所以說,那個墳?zāi)挂彩悄銈兺陂_的?”
邢思點頭道:“對。他們想知道這個墳?zāi)故钦l的,墓碑上沒有名字,也許里面會有呢?可是——”
蘇湘打斷她,冷聲道:“可是你們看到的只是一些衣物。”
她憎惡所有打擾沈煙安寧的人,就算是衣冠冢也不行!
邢思看她繃緊著臉,眸中有火光,她好奇問道:“你跟墓里面的人有關(guān)系?”
蘇湘一撇頭,說道:“你們害的我們差點被宴先生抓起來。”
邢思點頭道:“他們是這么打算的�!彼噶酥竷H剩下的一杯清茶,“可以給我換成奶茶嗎?我不喜歡喝茶水。”
傅寒川沒搭理她,蘇湘道:“你只有喝,或者不喝的選擇。”
邢思選擇了不喝,撇撇嘴往后靠在沙發(fā)上。蘇湘瞧著她道:“那么偷畫的事情呢?你們又是怎么做到的?”
邢思看著天花板,說起來道:“我看到你帶著一幅畫進了酒店,你好像很寶貝那幅畫。我的雇主告訴我說,你在畫廊買了四幅畫�!�
說到這里,她看向傅寒川,又看了看蘇湘:“但是我很奇怪,既然她說了有四幅畫,可我看到的只有一幅,而且與她說的大小好像也差了很多�!�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她,她說,你們很快就要去見那位宴先生,事出緊急,她讓我先把畫掉包了再說,我就按照她的要求做了。”
蘇湘在她說到一半的時候,眉毛微微的動了下,轉(zhuǎn)頭與傅寒川交換了下視線。
這與她推測的差不多,陸薇琪以為她掉包了傅寒川送過來的畫,可她總覺得這中間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只是此時不及細想。
傅寒川又接著問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去酒店經(jīng)理那里偷畫的?”
邢思笑了起來:“因為我的搭檔就是在吉隆坡土生土長的。這間酒店的女婿時常出入拍賣會,他喜歡收集名畫,還上過報紙。在他的藏品里面找一幅差不多尺寸的,問題不大�!�
傅寒川淡聲道:“你的組織挺大。”
邢思笑了笑:“大家都是為了賺錢而已。”
傅寒川對這樣的事沒興趣,要說當(dāng)年的莫家一時無兩,手下能人多了去了。他對她的那個搭檔也沒興趣,只要這個姑娘在手里就可以了。
蘇湘問道:“我想問,如果我們沒有抓到你的話,這幅畫,你準(zhǔn)備怎么處置?”
姜花圖她已經(jīng)拿了回來,幸好完好無損。
邢思偷到了畫,要說完全的不引人懷疑,應(yīng)該是把這幅畫放到酒店經(jīng)理的收藏里去,這樣才算是完成了整個掉包過程。這也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蘇湘問的不在意,不想引起這個女孩的懷疑,女孩看了看那幅畫道:“交給我的雇主�!�
蘇湘心里微微沉了下,果然。
陸薇琪在聽到邢思對這幅畫的描述時,引起了她的懷疑,可當(dāng)時情況緊急,可以掉包畫的時間只有他們離開酒店的那會兒功夫,所以她便先讓人下手了。
陸薇琪想要看看這幅畫,畫的到底是什么……
蘇湘捏著手指頭,眉心攏了起來,心想:說不定陸薇琪懷疑到了什么,已經(jīng)親自去畫廊打探了。
畫的封紙是一樣的,她只要聽描述,就知道這幅畫也出自晨風(fēng)畫廊。
蘇湘收斂了下心神,說道:“那你為什么沒有把畫寄回去,而是還藏在酒店呢?”
邢思道:“你們報警了,不是嗎?”
蘇湘輕哼了一聲,她不只是聰明,還非常謹慎。
蘇湘在報警的時候,證明過這畫的價值,警方就要全力尋找,加上傅寒川提醒過警方,如果能找到畫,就可以找到偷畫的人,還有宴孤那方面的施壓,那些警察就很花力氣的找畫去了。
畫廊,國際郵寄處,海關(guān),知名的私人買家等等,都被警方找過。至于酒店這方面,因為方經(jīng)理反對打擾到他的客人,影響酒店聲譽,就沒有一間間的搜查了。
這么大的動靜下,邢思甚至沒敢把畫帶出酒店。
傅寒川看了眼蘇湘,知道她問這個問題肯定另有用意,等問話結(jié)束后再問她也無妨。
他看著邢思道:“最后一個問題,你一直說是你的雇主,可知道她是誰?”
邢思輕笑了下道:“一個女人。你們從警方手里留下我,除了問我話以外,就是要帶我回去跟她對峙的,不是嗎?”
傅寒川沒有否認。他手上有陸薇琪撥打的電話記錄,就算她否認也抵賴不了事實。另外,他不想要陸薇琪知道這邊已經(jīng)露餡了。所以,傅寒川留著這個姑娘的用意,就是要她繼續(xù)與陸薇琪通訊,至少堅持到明天他們回去。
他把邢思的手機丟還給她道:“打兩個電話,第一個,告訴你的同伴,你沒露餡。第二個,告訴你的雇主,宴家對我們非常生氣。”
“我相信,以你的聰明,你是可以蒙混過去的,不是嗎?”
有組織的人跟普通單干的人不一樣,她們有等級,等級越高,價格越高,一旦失手,等級全無,有些任務(wù)失手了的,甚至?xí)磺謇怼?br />
這個姑娘應(yīng)該出來做事沒多久,所以才接到了簡單的跟蹤任務(wù),只不過運氣不好,沒有完成積分。
但是反過來看,陸薇琪出手也夠氣派的,找了組織干活。
問話結(jié)束后,蘇湘把邢思交給了宴孤,讓他找個地方把她安置起來。
邢思被帶走以后,蘇湘看向傅寒川道:“證據(jù)都留下了?”
傅寒川關(guān)了攝錄機,抽出存卡在她眼前晃了下。
事實上,他們并沒有打算帶個人回去跟陸薇琪對質(zhì),那太麻煩了,而且還要冒著那姑娘逃脫的風(fēng)險。
只要跟陸薇琪對峙過后,邢思就可以放出來了,他也沒有必要把人送到監(jiān)獄去,得罪一個組織,處理起來會很麻煩。
不管在哪兒混,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他還能得一個人情,何樂不為?要知道,他們失手,在江湖上是很沒面子的事,他沒有捅出去,就是在做人情。
蘇湘知道他的用意,心里罵他奸賊。傅寒川將存卡收在一個小盒子里,他道:“在罵我?”
蘇湘垂著頭在發(fā)短信沒理他,傅寒川轉(zhuǎn)過身來,對著她道:“剛才問邢思那個問題是什么意思?”
蘇湘道:“我懷疑,陸薇琪去畫廊查姜花圖了�!�
邢思沒有把畫運回去,但是可以發(fā)照片給她,以陸薇琪的疑心病,肯定要去畫廊查探點什么才甘心的。
傅寒川走過來,看她在給祁令揚發(fā)消息,臉色不怎么好看。他道:“你不是認識和老賀,不能直接聯(lián)系他嗎?”
他走到沙發(fā)邊上坐下,將冷茶倒在茶盤里,又重新倒了一杯,咕噥道:“直接聯(lián)系老賀不就完了,那么麻煩……”生怕他不知道,她跟祁令揚關(guān)系好似的,什么都要找他做。
蘇湘聽到他的嘀咕,轉(zhuǎn)頭掃了他一眼道:“如果陸薇琪已經(jīng)去過畫廊了呢?”
蘇湘給祁令揚發(fā)消息,希望他能親自去與老賀交涉,讓他保密。他們?nèi)ベI畫的時候,只問了葉承的事,老賀并不清楚他們的用意,他又是個貪財?shù)模戅辩魇稚喜蝗卞X,可以從他嘴里買到葉承的消息。
陸薇琪是個聰明人,如果她知道那幅畫對她那么重要,就會繼續(xù)追查下去。
蘇湘給老賀打電話,一句兩句說不清楚,讓祁令揚親自去一趟她安心一些。如果陸薇琪已經(jīng)去過畫廊,祁令揚可以摸摸底,她也可以做好應(yīng)對準(zhǔn)備。
傅寒川聽蘇湘的意思,覺得她好像不想讓人知道她與宴霖的關(guān)系。他道:“你不想公開與宴霖的關(guān)系?”
……
宴家。
挖墳偷畫的事情已經(jīng)水落石出,蘇湘把畫交到宴霖手上:“這是你送給我媽媽的畫�!�
對于失而復(fù)得的畫,宴霖心中感慨萬千,手撫著畫框道:“二十多年了,沒想到,我還能再看到它。”
蘇湘道:“我想把這幅畫留在你這里。”
畫是她買回來的,當(dāng)時她覺得珍貴,可是比起宴霖,她覺得他更適合擁有這幅畫。
宴霖抬頭,看著蘇湘誠懇而清澈的眼眸,輕輕點了下頭:“謝謝。”
有時候,有些話不需要多說,只一個眼神就能夠看懂。
他的手指撫摸在畫上的眼睛上,低緩道:“你第一次看到這雙眼睛的時候,就認出來,這就是你媽媽了吧?”
在那天發(fā)現(xiàn)畫被掉包時,她說到這雙眼睛的時候,他就相信她了。
蘇湘道:“是的�!彼戳丝囱缌�,“其實,你很想從賀老先生那里,把這幅畫收回來的吧?”
雖然他改頭換面,改名換姓,但老賀與他是舊識,怕他認出來,可他可以交給宴孤去做的,找個隨便什么理由就可以。
宴霖點頭又搖頭,他道:“我放不下她,可又對她失望,恨她……”現(xiàn)在,他不恨了,只有后悔沒有去找她。
蘇湘看著他的傷感,沒有再說話。
書房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沉重的鐘擺滴答搖晃,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蘇湘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嘴唇輕抿了下,轉(zhuǎn)頭看著從窗戶中透進來的光。
半圓形的上框,下面是長方形的,鑲嵌著彩色玻璃,是老上海的風(fēng)格。陽光從彩色玻璃照射進來,形成斑斕色彩。時光都在這悠悠的鐘擺聲與一點一點西斜的陽光中溜走了。
又過了會兒,宴霖終于不再看那幅畫了,他道:“你明天就要走了吧?”
蘇湘點頭:“嗯�!彼X得應(yīng)該再說點什么,再補充道,“早上五點的飛機。”
本來今晚上他們就應(yīng)該離開的,夜晚有飛北城的航班,但是傅寒川說想休息一下再走,說不差這一晚上的時間。
宴霖看著蘇湘,終于把一直想說的話說出來,他道:“蘇湘,你是我的女兒,我打算辦一個認親儀式,讓你認祖歸宗。這儀式,在吉隆坡或者北城都可以完成,你覺得怎么樣?”
蘇湘抿住了嘴唇,其實對他的這個決定,她知道他早晚要說的。
她沉默,宴霖皺起眉來:“你不愿意?”
蘇湘搖了下頭道:“怎么會�!毖缌乇绕鹛K明東更像一個父親,也相信他會對她好。可是,認親儀式,不只是當(dāng)著宗族的面,這些有身份地位的人,還要邀請別的權(quán)貴人士到場見證,還有戶籍更改等等。
蘇湘的手指摳了下掌心,斟酌了下語句開口道:“我覺得,這個認親儀式可否改成認干女兒?”
宴霖一怔:“為什么?”隨即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喃喃道,“你不想讓人知道你是私生女,這個身份,不光彩……”
就算是她宴霖的女兒,也是個私生女的身份,她會被人在背地里說閑話。
蘇湘輕笑了下,她被人說閑話又不是一天兩天,她幾乎每天都在別人的閑話中。
“不是�!碧K湘搖頭,低垂著眼眸慢慢道:“因為沈煙,與俞可蘭不一樣。”
俞可蘭懷著祁令揚,但她是堂堂正正嫁給祁海鵬的,所以祁令揚的出生也是堂堂正正的,從某種意義上說,他不是私生子,他入的是祁家的籍,哪怕他從小被忽視被冷落,但俞可蘭給了他一個光明的身份。
但是沈煙……不管她當(dāng)時嫁給蘇明東有多么不堪,可在法律上他們沒有離婚,她生下了不屬于蘇明東的孩子,這個,才叫私生女。
宴霖要認回她的話,從何認起?
所有人都知道,沈煙只嫁給過一個男人,就是蘇明東,若宴霖認了她,不就告訴全世界,沈煙曾經(jīng)跟別的男人有過關(guān)系。
不管宴霖與沈煙愛的有多么真摯熱烈,在別人看來都會是被世人所鄙夷唾棄的。
蘇湘不愿意她的雙親被人看不起,沈煙已死,她不愿擾她的安寧。
宴霖放在膝蓋的手指慢慢的蜷曲起來,握成緊緊一團,呼吸也沉了下來。只這一句,他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蘇湘看了他一眼,再接著道:“另外,那些還記著我母親的人都知道,她這一生,只有兩個男人。一個蘇明東,一個葉承�!�
“葉承已經(jīng)死了,所以,就算你現(xiàn)在復(fù)仇成功了,你卻沒有恢復(fù)葉姓,不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嗎?”
“如果你公開認了我,不就是告訴大家,葉承沒有死?”
蘇湘曾想過,為什么宴霖復(fù)仇成功了,卻沒有出現(xiàn)在蘇明東面前狠狠羞辱他,也沒有告訴蘇潤,到底是誰在整垮蘇家。
因為宴霖想要讓葉承成為過去,那個被蘇明東狠狠的踐踏在地上,狠狠羞辱的葉承已經(jīng)死了,這個世界上,也不會再有葉巷的葉家了。
她道:“我不能因為我,讓人揭開你們的痛處,又揭開沈煙的不堪。所以這個認親,不可以�!�
宴霖的眼角有深深的皺紋,此時,那些皺紋好像染上了淚光,濕漉漉的。
“這不是要委屈你嗎?”
蘇湘笑了起來,目光柔和,還有著滿足,她道:“有圓滿就有缺憾,我既然與你相認,就不要在乎別的了�!�
蘇明東讓她成為一個啞巴,倒是給了她一個最大的好處,她懂得了知足,知足才常樂。
她一點兒也不想讓蘇明東做她的父親,可她想過很久,她不能那么做的。
“反正認了親,一個稱呼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對外,我叫你干爸,對內(nèi),我叫你父親,這也是可以的�!�
宴霖既動容又舍不得,他搖搖頭道:“孩子,這大有關(guān)系�!�
蘇湘知道他說的大有關(guān)系是什么,在這之前,她先問了一個問題:“宴孤,他是我親大哥嗎?”
宴孤比她大好幾歲,按照時間上來推算,那個時候的宴霖還在拼命作畫,為出人頭地而努力。
他與沈煙相愛很深,不可能接受別的女人,不然不會拼死也要帶她走了。
宴孤的名字,一個“孤”透露出一點信息來,尋常人不會用這個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