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昨天銷售怎么樣?”
店長查了下銷售記錄,說道:“比以前稍微下滑了些,不過都還在正常范圍內(nèi)�!�
蘇湘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了眼那些正在做手工的藝人,他們本身就是活招牌。
她收回視線,看向門口又問道:“門口的立牌,是你們收起來的嗎?”
店長馬上道:“是的,蘇小姐。昨天祁先生打電話過來,建議我們把海報還有立牌先收起來。”
蘇湘了然點(diǎn)了下頭,昨天她情緒惡劣,都忘了這件事。
一整個早上,蘇湘將幾個門店都視察了一遍,又去了代加工工廠查了庫存量,到了午后才回到湘園。
她回去的時候,小鄧已經(jīng)在工作室等候著。
蘇湘將包放下,拿出里面的記錄本,看向小鄧道:“來很久了?”
小鄧笑了笑,說道:“也沒很久�!�
“嗯�!碧K湘打開記錄本,看了上面的數(shù)據(jù)一眼,又問道,“那些孩子們呢?”
小鄧道:“我讓他們先去練舞室練習(xí),不過……”
她垂下眼皮,猶豫的說道:“蘇小姐,這件事他們也聽說了,現(xiàn)在都沒什么心思……”
現(xiàn)在的情況,可謂之兵荒馬亂,人心浮動也是正常。
蘇湘點(diǎn)了下頭,說道:“你去把他們都叫過來吧,我跟他們開個會�!�
“好的蘇小姐,我馬上去�!毙∴嚵⒓醋吡顺鋈�,片刻后,幾個少年挨個走了進(jìn)來,都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蘇湘看了他們一眼,將記錄本合上,站了起來。
她道:“事到如今,道歉的話我就不說了。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看到你們的表情,我知道你們?nèi)痰浆F(xiàn)在,肯定對我有不滿�!�
“咱們長話短說。我昨天在這里,一直在盯著數(shù)據(jù),所有的,你們少年團(tuán)的,還有我的工作室的。就在今天早晨,我又巡視了一遍所有的門店,”
“銷量低迷,客戶對我的產(chǎn)品失去了好感�!�
說到這里,蘇湘頓了下,她將雙手放入口袋內(nèi),看著那些孩子們道:“我昨天也在這里想了很久�!�
“一次次針對我的負(fù)面新聞,讓我好不容易經(jīng)營起來的事業(yè)岌岌可危�!�
“你們是我事業(yè)的一部分,是我一手帶起來推出去的。我相信昨天開始,就有別的經(jīng)紀(jì)公司在聯(lián)系你們,想要讓你們跳槽了吧?”
其實(shí)不是昨天開始,應(yīng)該說,從她第一次的負(fù)面新聞出來的時候,就有人想要挖墻腳了。
只是那個時候,她的核心凝聚力還在,而一次次的事件下來,人心是沒有那么堅不可摧的。
說到這里,孩子們不敢直視蘇湘的視線,默默的垂下了眼皮。
蘇湘淡笑了下,她道:“我能夠理解�!�
她移了下椅子坐下,接著說道:“昨天,我想了幾個方案,你們先聽一下吧�!�
蘇湘第一個先看向小鄧說道:“你跟我的時間不長,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起來,如果你有更好的出路,我這邊隨時能夠放你離開�!�
“如今正是年關(guān),該給你的獎金,薪資都不會少。”
“如果你選擇留下,那接下來的日子,大概會清閑一陣子,不過你在娛樂圈的江湖地位就沒那么好了。”蘇湘自嘲笑了一下。
小鄧苦著臉,她確實(shí)動過要離開的心思,但老板這么直接說出來,她反倒不好說什么了。
“蘇姐……”
蘇湘抬手示意了下,說道:“人往高處走,這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移開目光看向少年團(tuán)的成員們。
她道:“你們跟我的時間就長了,我們一起從零基礎(chǔ)起來的。不過我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要求你們對我不離不棄�!�
“我給你們想了幾條路。第一,是離開我這里,回家。第二,是選擇別的經(jīng)紀(jì)公司,也許會有更好的出路。第三,繼續(xù)跟著我,但這是個未知數(shù)。也許你們就只能跟我一起去工作室干活了�!�
聞言,小誠先是一驚,抬頭道:“蘇姐,那舞蹈大賽……”
這個時候,如果簽約了別的經(jīng)紀(jì)公司,那就只能代表別的公司參賽了。但是所有的編舞都是蘇湘完成的,如果他們代表別的公司去比賽,舞蹈內(nèi)容怎么辦?
蘇湘笑了下道:“這件事我還沒跟裴先生商量�!�
“按照我目前的情況,再繼續(xù)去參加比賽的話,可能會給平臺帶來風(fēng)險。所以我打算退賽,不拖累節(jié)目方�!�
“不過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你們拼到現(xiàn)在,這功勞有你們的一半。所以,我才想先跟你們商量。”
“如果你們決定另投經(jīng)濟(jì)公司的話,那么我的編舞,就只能請對方買下版權(quán),這算是我最后給你們的一份禮物�!�
“本來,我可以將編舞版權(quán)全部送給你們,不過我還有工作室要繼續(xù)經(jīng)營,所以這點(diǎn)請你們能夠諒解�!�
“但如果你們決定繼續(xù)跟著我,就只能大家一起退賽。”
“所以,你們的決定,決定了我怎么去跟裴先生說清楚�!�
“現(xiàn)在的時間緊迫,我能夠給你們的,只有半天時間,到了明天一早,你們就必須給我回復(fù)。”
蘇湘說的非常平靜,說到最后,她微微一笑,再道:“好了,我想說的,就全部說完了。你們還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
小誠直接往前跨出了一步,說道:“蘇姐,我不用考慮了,我選擇跟著你�!�
“我本來就是你帶出來的,而且我本來就沒打算成為明星。當(dāng)初我爸媽放心把我交給你,就是信任你�!�
蘇湘唇角微微翹了下,心里頗為感動,她點(diǎn)點(diǎn)頭,沒再說什么。
小誠是隊長,先表了態(tài),這時候,另一個小女生也站了出來,抬起手比劃。
——我要跟著蘇姐。沒有蘇姐,就沒有我趙喲。就算不能夠跳舞,我也可以學(xué)著做別的。
小姑娘本身就是聾啞人,在幾年前看到蘇湘拍攝的那個公益廣告開始就崇拜她了。她一直努力學(xué)著蘇湘的手語舞,有機(jī)會能夠拜她為師,她是不會離開的。
蘇湘點(diǎn)點(diǎn)頭,也沒說什么,她既不看那些已經(jīng)選擇留下的,也沒看另外三個還沒決定的,不給他們?nèi)魏螇毫Α?br />
這邊兩人已經(jīng)表態(tài),另外三個互相看了看,還在猶豫中。
時間過去了幾秒,桌上的手機(jī)響了起來,蘇湘看了眼,抬頭道:“你們回去再考慮考慮,包括你們倆,再回去跟家人商量下。”
她淡笑了下,讓小鄧送他們出去,把電話接了起來。
電話是祁令揚(yáng)打過來的,蘇湘握著手機(jī)道:“不放心我?”
電話里祁令揚(yáng)溫柔低沉的嗓音傳過來道:“我聽張媽說你出去了。是不是去了門店?”
蘇湘笑了下:“還是你了解我�!�
她停頓了下,想到那些收起來的海報跟立牌道:“還有,謝謝了�!�
祁令揚(yáng)輕笑了下:“這種事你謝什么謝�!�
只恨不能為她遮風(fēng)擋雨,這個時候,也只能為她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還以為,她這個時候并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他道:“接下來,想好怎么做了嗎?”
“如果你想離開這里,我可以陪你�!�
“或者,如果你想出去散散心的話,我們一起去新西蘭,反正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那些孩子們,正好一起去度假�!�
蘇湘望著窗外如日中天的太陽,有些晃眼睛,她抬起手在眉毛遮了個涼棚,彎起唇角笑了下道:“不是你說,在什么地方跌倒,就在什么地方爬起來嗎?”
三年前,她被擊垮一次,這次,她一定要徹查清楚,是誰在背后暗箭傷人!
蘇潤人在日本,為了躲債而東躲西藏,不大可能有心思去公布那段視頻,而且如果他有這個心眼,直接拿視頻來威脅她不是更好?
至于蘇麗怡,她已經(jīng)止步四強(qiáng),除非她是為了報復(fù)她,不然不可能這么做。但如果她要這么做,當(dāng)初可以直接公布這段視頻,何必跟陳晨那些人合作,編出那一段謊言弄得自己灰頭土臉?
聞言,祁令揚(yáng)沉了口氣,他道:“那好,我陪你完成這場捉鬼游戲�!�
……
商場,常妍陪著楊燕青出來購買嬰兒用品,經(jīng)過回形針門店的時候,偏頭往那兒看了一眼。
她的臉上浮起一道冷笑。
那女人不是很風(fēng)光的嗎?
又是殘聯(lián)愛心大使,又是做企業(yè),又是推明星的,現(xiàn)在呢?
那門店里,連只螞蟻都不肯進(jìn)去了。
常妍收回視線,楊燕青看了她一眼,偏頭也看了看那冷落的門店,說道:“當(dāng)初,你想簽約那個少年團(tuán)為我們常氏代言,看這情況,幸好沒有簽下來。”
常妍唇角微浮了下,說道:“嗯,那時候人家正當(dāng)紅,看不上我們常氏。不過,就算真的簽了也沒什么,不是還有賠償條款嗎?”
楊燕青微怔了下,想起是有這么一條,笑說道:“看我這記性,都忘了�?磥碚媸且辉猩等辍!�
“小妹,你真該早點(diǎn)幫你大哥,你這腦子不來公司工作太可惜了,都怪他們太寵你了……”
兩人慢慢走著,經(jīng)過了那家門店,一起踏上扶手電梯。
電梯慢慢的往下滑,常妍抬頭,又看了那門店一眼,臉上一片陰冷。
當(dāng)初她想簽約少年團(tuán)作為常氏的代言人,甚至不惜出高價,就是沖著最后那一條賠款條約。
越是高額的簽約金,若是出了問題,相對的形象賠款也會翻出幾倍。
但是那女人不但不肯簽約,還羞辱了她一番。
她以為她翻身了,了不起了嗎?
現(xiàn)在還不是一敗涂地!
常妍微微抬起下巴,看著前方,神色間透出隱藏不住的冷傲狠戾。這股子氣息連楊燕青也感覺到了,她側(cè)頭看了她一眼,微微皺了下眉。
“妍妍,你怎么了?”
常妍回過神來,慌亂將心緒收起,眨了下眼睛:“啊,什么怎么了?”
馬上就是下面一層樓,常妍扶著楊燕青:“大嫂小心,到了�!�
眼前的姑娘眉目清甜,與往日那個溫柔又惹人憐愛的小妹無異。
楊燕青以為自己眼花,笑了下道:“沒什么。有點(diǎn)累了,找個地方坐一下吧�!�
二樓是滿是吃的小店,有平價的小吃店,也有高檔地方。楊燕青那種身份的,自是選擇人少服務(wù)周到的高檔場所,兩人一起往一家西餐廳走了過去。
門口服務(wù)員用法語問候了一句,常妍回答“兩位”的時候,看到里面站著的人影,眉毛微皺了下,對著楊燕青道:“大嫂,我們換一家吧�!�
楊燕青懷著身孕容易肚子餓,此時正想補(bǔ)充點(diǎn)吃的,常妍突然要換地方,她抬頭望去,就見前面服務(wù)臺的地方,站著傅寒川。
她轉(zhuǎn)頭看向常妍道:“你不是最喜歡看到他的嗎,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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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可以這樣
常妍抿了下嘴唇說道:“沒什么�!�
“大嫂,快走吧。”
她拉著楊燕青走出餐廳,拐彎往旁邊一家甜品店走了進(jìn)去。
剛坐下椅子,楊燕青往窗外看了眼,對著常妍笑問道:“你們兩個是不是吵架了?”
說完,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常妍那么迷戀傅寒川,什么都遷就他,幾乎沒了自我,怎么會舍得跟他吵架?
常妍板著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她翻看著餐單,悶悶道:“哎呀大嫂,你就別問了。”
“哦,看來是真吵架了�!睏钛嗲嘈α讼拢斑@可真稀奇了�!�
不過,以傅寒川對女人那幅愛理不搭的樣子,如果他跟小妹吵架,倒反而是好事情。男女之間,最怕沒有任何反應(yīng),吵架至少說明一方對另一方有情緒反應(yīng),這樣的話,小妹就不是一頭熱了。
楊燕青慢慢的翻看餐單上的甜品,把她跟男女相處之道的看法說了遍,私心以為常妍跟傅寒川的關(guān)系有了曙光。
但事實(shí),卻完全與楊燕青想的相反。
常妍心里不安,看餐點(diǎn)的時候完全是心不在焉的。
她的眼角往窗外瞥著,手中的餐單已經(jīng)全部翻過一遍了。
前天晚上,電影院的事以后,她便不知該怎么跟傅寒川見面了。
她的自尊,被他踩在腳下,可以說,是鬧翻了。
也可以說,是她單方面鬧翻吧,因?yàn)樗麖膩砭筒辉劭催^她,更不要說把她放在心上。
他的心里,就只有那個女人。
可是即便如此,再見到他的時候,她的心依然會被他牽動,會不由自主的想著他……
楊燕青要了幾種不同口味的蛋糕,兩份果茶,抬頭看向常妍時,她還拎著一頁紙發(fā)呆。
楊燕青將餐單遞給服務(wù)員,說道:“小妹,點(diǎn)好了嗎?”
“小妹?”
“�。俊背e偷鼗厣�,看到一邊等候著的服務(wù)員,隨手將餐單合上了遞過去,“就一份酒釀圓子吧�!�
“好的,請您稍等。”
服務(wù)員拿了兩份餐單下去,常妍回頭就看到楊燕青看著她的奇怪眼神。
常妍摸了摸臉,不自在的笑了下道:“大嫂,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她擺弄著手機(jī),躲閃著楊燕青看過來的視線。
楊燕青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小妹,你一向不喜歡吃酒釀圓子的,怎么忽然想吃那個了?”
常妍臉色微微一紅,胡亂撫了下頭發(fā)道:“聽朋友說,這里的好吃就想著嘗嘗吧�!�
她擠了個笑,不自然的垂下眼皮,看著手機(jī)新聞。
“大嫂,如果男人喜歡的女人,跟另一個男人發(fā)生了關(guān)系,他會介意嗎?”
聞言,楊燕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反應(yīng)過來常妍指的是什么事。她道:“你是想問傅寒川?”
這兩天,最熱門的新聞就是蘇湘跟祁令揚(yáng)的視頻門了,財經(jīng)新聞跟娛樂新聞都占了版面,連她這個在家養(yǎng)胎的女人都聽說了。
常妍閉著嘴唇不吭聲,楊燕青實(shí)話實(shí)話道:“男人猜不準(zhǔn)女人的心思,同樣的,女人也猜不透男人想什么。這個問題,我沒有辦法回答你。”
常妍有些失望,將手機(jī)擱下反面朝上,她悶悶不樂道:“我還以為你結(jié)婚了,就會懂男人一些�!�
楊燕青笑了起來,她道:“這么說,你從小跟你大哥二哥一起長大,不是更懂一些?”
常妍嗔怪的瞪了她一眼道:“這怎么能一樣�!�
一邊是兄妹親情,而她要問的男女之間的感情。
餐點(diǎn)由服務(wù)員送上來,楊燕青看著面前擺著的幾塊精致蛋糕,拎著小勺決定先吃哪一個。
她看了眼常妍道:“我只能告訴你說,不管男人女人,得不到的永遠(yuǎn)是最好的�!�
“不過,男人具有天生的征服欲。”
常妍點(diǎn)了酒釀圓子,但是卻沒有嘗一口,勺子攪動著那一顆顆滾圓的小丸子,一點(diǎn)食欲都沒有。
征服欲,起碼要對那個人有那么一點(diǎn)動心,才能起想要擁有的心思,如果一直是心如止水,又哪來的征服欲?
傅寒川對她,就是心如止水,不管她怎么示好,怎么表現(xiàn),他都視而不見,就像那一晚一樣。
一想到那晚,常妍緊咬了下嘴唇,楊燕青看了眼那碗晃動著水面的酒釀圓子,又看了看常妍,認(rèn)真說道:“不過小妹,蘇湘的那件事,三年前就發(fā)生了。你這個問題,其實(shí)你心里有底……”
三年前,蘇湘跟祁令揚(yáng)的視頻就在網(wǎng)上傳過,這三年里,傅寒川看似清心寡欲,但這清心寡欲的背后是什么……
常妍捏了捏手指,不甘心的道:“他們之間只是因?yàn)楦第A的關(guān)系罷了�!�
“她跟別的男人上過床,他真的能不介意嗎?”
另一邊的西餐廳,傅寒川接過服務(wù)員遞過來的葡萄酒,裴羨從餐桌那邊走過來看了眼包裝袋說道:“好了沒,可以走了嗎?”
酒是餐廳老板特意從法國葡萄酒莊園空運(yùn)過來的,因著與傅寒川的交情送了他幾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