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她利用傅寒川的名字,讓自己在舞蹈大賽中入圍,但清楚的知道這位姑父有多么冷血。
蘇麗怡看向裴羨,微微笑著道:“裴總,其實我是來找你的�!�
因為記得在酒吧的那晚,也就知道他們都是朋友,找到莫非同,也就等于找到了這位影視公司總裁。
蘇麗怡大概摸清楚了這位裴先生的背景,自然是要抓住機會的。
她一直想簽約大公司,眼前不就有個好機會嗎?
裴羨的視線跟她的對上,看到她眼睛閃動著的機靈,裴羨眉毛微揚了下,笑著道:“我跟你非親非故,也沒出手幫過你父母,你找我做什么?”
蘇麗怡直白的道:“我知道你是皇圖影視公司總裁,我想簽約在你的公司。只要你力捧我,我可以保證為你公司賺很多錢�!�
裴羨扯著唇角,一手搭在扶手上,將蘇麗怡上下打量了一番。
原來她要找的是他,難怪之前莫非同給他打電話問他在哪兒。
這丫頭的長相是不錯的,才氣也可以,留過學人見識多,若是公司捧一下,倒是個可以大火的苗子,只是……
裴羨搖搖頭,一臉遺憾道:“可惜了,我不能簽下你�!�
蘇麗怡臉色一變,問道:“為什么?”
裴羨冷聲道:“為了自己出位,出賣自己的至親,你說我怎么敢?”
“蘇麗怡,我想這幾年之內,都不會有公司敢簽下你,你的人品問題堪憂,公司若要簽下你,還要砸大筆的錢給你洗白。等你成名了,估計你已經(jīng)在考慮跳槽了�!�
“所以,我建議你還是乖乖的回去念書,別折騰了�!�
蘇麗怡咬住了唇瓣,硬生生的吞下那口氣,她道:“你可以瞧不起我,但我是不會放棄的!”
蘇麗怡一心為簽約一事而來,反被羞辱了一番,氣沖沖的走了,莫非同沒再管她,看向裴羨道:“剛才你們在說什么?”
他可沒忘了,剛才他進來的時候,這兩人在說著什么安排。
裴羨看了眼傅寒川烏沉沉的臉色,不確定是否要告知一下。
剛才蘇麗怡那話,殺傷力可不小。
裴羨斟酌著字句,說道:“比賽的投資商決定為大賽前三名開慶祝宴。”
莫非同跟這比賽沒關系,一聽慶祝宴會就沒什么興趣,而且他也不便參與。
他看了眼傅寒川,隨即想到蘇湘的團隊也是三強之一,這么說……
莫非同再傻也明白過來了,他冷哼了一聲,拍拍褲腿站了起來,走了。
哼,又是這種潛規(guī)則的爛把戲。
看到莫非同帶著氣的走了,裴羨撓了撓眉毛,感覺這中間人有點兒難辦。
他看了眼傅寒川,說道:“蘇湘對他有救命之恩,蘇湘那時被困在屋子里,他前去搭救也是正常�!�
傅寒川黑著的臉并未好轉,那天的情況,他當然知道,而且,他就在她家樓下。
不管說什么,都無法改變,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沒有出現(xiàn)的事實。
一樁樁,一件件的錯,到今天都成為一個個的她不愿回來的理由。
傅寒川捏了下拳,臉頰齒關的咬肌鼓了鼓,生生的咽下了這口氣。
……
傍晚,黑夜早早降臨,華燈初上。
蘇湘帶著少年團應邀來到酒店,其他兩隊也到了,大家彼此寒暄了下,一起進入宴會大廳。
蘇湘在少年團之后,手臂忽然被人拉住了,回頭就見裴羨站在她身后。
蘇湘微愣了下不解道:“怎么了?”
裴羨往里面看了眼,大家都鬧哄哄的在聊天,他把蘇湘拉了出來,往走廊的另一側走過去道:“找你幫個忙。”
“什么忙?”
往上再走了一層樓梯,裴羨帶著人在一扇門前站定,說道:“進去就知道了。”
蘇湘看著那一扇厚重的門,臉色沉了下來,什么都沒說轉身就走。
今晚她本不愿意來,就是不想跟那個人碰上,但是裴羨特意強調說,今晚所有的贊助商都會過來,蘇湘以后還要混,不能不給面子,又想那么多人在,即使見到了傅寒川,就當那些贊助商一樣看待就好了。
但是裴羨這安排,她意識到她的宴會跟那些人不一樣。
傅寒川這是打著宴會的名義約會!
裴羨見蘇湘轉身就走,連忙把人拉住道:“蘇湘,人都來了。他是我們節(jié)目最大的金主,只有你應付的了。”
蘇湘瞪了他一眼,冷聲道:“他是你的金主,我只是來比賽的,你自己伺候去吧�!�
裴羨呵呵笑,看了四周一眼說道:“這里沒人,那我也就把話都說開了吧�!�
“之前人家都說你潛規(guī)則,但其實吧,還真有那么一點關系�!彼巧乳T看了一眼,身體壓低了,在蘇湘耳邊低聲道,“他贊助這個節(jié)目,就是沖著你來的。”
說完,不等蘇湘做什么反應,靠著門的那一側手臂一推,門打開來。
走廊的光線幽暗,而包廂內亮堂堂的燈光明亮,有種金光洞開的感覺。
門內的人坐在正中,精銳的視線看過來,他穿著一身手工制黑西服,白襯衣,黑色風琴領結系在衣領中央,藍色的口袋巾是他身上唯一的亮色。
男人腰背筆直,手中捏著高腳酒杯慢慢轉動,看起來高雅華貴。
蘇湘只這么一打量的功夫,后背一只手將她往前一推,門便被人關上了。
她擰了擰眉,只好看向面前男人。
兩人中間隔著一張圓形桌,桌上擺了鴛鴦鍋,蔬菜擺成了花束的形狀,肉類盛放在雪砂上,裊裊白煙升起很有意境。
只是這正裝打扮,配上這火鍋,看著有些怪異。
傅寒川看了她一眼,便低下頭,如往常一樣捏著筷子夾菜在火鍋中涮了涮。
他道:“還站著干什么,過來坐下吃�!�
傅寒川這類人,自帶氣場,他這樣的人,好像不管什么場合,都能操控一切,他的一舉一動也可以讓周圍環(huán)境成為他的襯托。
好像一切就該如此,西裝就可以搭配火鍋。
蘇湘在他對面坐下,對著這么一桌精美火鍋,卻并沒什么食欲。
傅寒川將肉片放在面前的醬料盤蘸了下,說道:“送你的花,收到了?”
蘇湘嗯了一聲,沒做多大的回應,捏著水杯喝了口水。
傅寒川看她一眼:“喜歡嗎?”
蘇湘沒吭聲,傅寒川道:“以前,沒有送過你什么,也不不知道你喜歡什么花。你喜歡什么?”
蘇湘眸色淡淡的看著他:“我喜歡什么,重要嗎?”
隔著火鍋蒸騰起來的煙霧,傅寒川看她道:“你喜歡的,我可以給你�!�
蘇湘淡笑了下:“我可以自己爭取,不需要你給我什么�!�
以前,她活的卑微,他從不曾回頭看看她,嫌她丟人帶不出去。在家的時候,她也不過是個給他做做飯,給他暖床,給他養(yǎng)孩子的女人。
他也從來不屑去關心過,她需要什么。
從沒在乎過的人,才可以在他不需要的時候,把她推給別人。
傅寒川看著她冷淡的神情,垂下眼皮說道:“這火鍋味道不錯,材料都是原產地空運過來的,嘗嘗�!�
他夾了一顆燙熟的手打魚丸放在她面前碟子里:“我記得你喜歡吃魚�!�
蘇湘垂眸看了一眼那顆綿軟的魚丸,自嘲笑了下:“難得,你還記得這些。”
傅寒川道:“一起吃了三年飯的女人,你以為能有幾個?”
蘇湘脫口而出:“在我之前有陸薇琪,在我之后有常妍�!�
傅寒川睨了她一眼,一口氣堵在胸口,這女人……
他將蔬菜放下鍋中煮燙,說道:“不管是陸薇琪,還是常妍,都沒有日日相對�!�
他頓了下,又道:“也許你更樂意聽,跟我一起睡了三年的女人,有幾個?”
傅寒川本想說,為他做了三年羹湯的,就只有這么個女人,但是聽起來好像把她當成了廚娘,便不再提吃飯話題。
女人最關心的問題,不就是在意男人身邊有過多少個女人,有過親密關系的,又有多少女人。
這么說,她總該明白了吧?
蘇湘道:“我可沒忘記,傅先生有過多少緋聞。身邊沒有束縛,更好�!�
滾燙的湯水將蔬菜燙熟,舒展的綠葉菜慢慢萎縮,鍋子又一次的沸騰起來,咕嘟咕嘟冒著泡。
傅寒川對著這個油鹽不進的女人,生出一種無力挫敗感。
他放下筷子,拿起一邊的酒杯對她舉起:“還沒祝賀你,恭喜你進入前三,也預祝你能最終奪冠�!�
蘇湘看了一眼他手中杯子,紅色酒液在透明玻璃杯中微微晃動。
是祝賀,為了吉利,蘇湘便不能拒絕,她拿起手邊的酒杯跟他碰了下,說道:“謝謝傅先生�!�
她將酒一飲而盡,傅寒川記得她以前的酒量只能輕啜幾口慢慢喝,見她如此豪爽微微一怔。
蘇湘笑了笑,將空了的酒杯擱在一邊,拿著紙巾擦了擦唇道:“出去以后,見的世面多了,酒量也練起來了,沒什么好奇怪的�!�
如今就連白的,她也可以喝半斤。
而他更不知道,在他將她丟在家里的時候,在那些日日寡歡的日子里,她一個人自斟自酌的孤獨,酒量,其實在那個時候就在慢慢練起來了。
在嫁給他之前,她不曾沾過一滴酒。
傅寒川扯了下唇角,低眸淡笑了下,似是自言自語:“變化是大了……”
在傅家的蘇湘是繭子,離開了傅家的蘇湘,在不知道什么時候,破繭成蝶了。
她翩躚飛回來,對他不屑一顧。
傅寒川抬了下眉,突然站了起來。蘇湘警惕的看他,看著男人步步向她走近。
不等蘇湘站起來,他的手指按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撐在桌面上,他高大的身體彎下來,將她整個抱在他的胸膛下。
這樣近的距離,使得蘇湘可以清楚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酒混合的氣息,還有他放大的臉龐。
男人烏黑深邃的眼對著她,薄唇開合道:“你再叫一聲傅先生試試看?”
他表情平靜,雙眼無波,語氣也是平淡的聽不出喜怒,卻分明讓人感覺到了他的忍耐已經(jīng)消失,含著慍怒。
他傅寒川并非一個好好先生,忍耐退讓,嬌縱這種事兒,他做不來。
蘇湘看著他幽深的眼,此時她就像是他虎口下的的小白兔,逃不了,更是激怒不得。
190
熟悉的街景
沉默中的對視,生出火光來。
傅寒川的眼中,是她白皙的臉,那一雙瑩潤的眼睛終于不再是一潭死水,她的唇瓣微微開啟,胭脂紅如海棠,可見一點粉白牙齒。
淺淺的呼吸拂在他臉面,淡淡芬芳。
門在這時忽的被人打開,蘇湘嚇了一跳,轉頭看過去。
傅寒川側頭看了一眼門口站著的人,微蹙了下眉慢慢的直起身來。
“媽,你怎么會來?”
卓雅夫人撞見方才那曖昧一幕,馬上偏過了頭,她滿臉慍怒,說道:“你們果然在這兒!”
常妍的眼睛微微濕潤,看著包廂內的男女,一坐一站。
如果不是她們突然過來,他們是不是就要在這里……
而她更深刻的發(fā)現(xiàn),傅寒川的視線從來沒落在她身上。
兩人的“私會”被人撞破,傅寒川的臉上卻不見任何尷尬,神色坦然的對著卓雅夫人道:“媽,你有事?”
……
一個小時前,蘇湘還未到達酒店的時候。
卓雅夫人跟那些朋友們也在這家酒店組局,上流社會那些處在金字塔尖的太太小姐們幾乎都在場,整個包廂里噼里啪啦的牌聲此起彼落。
蘇湘近日因舞蹈大賽的事情頻頻上新聞,那些太太們聊天的時候難免提到她。
一個穿著戴著翡翠項鏈的太太先開了口道:“卓雅夫人,你那前兒媳婦最近可是出盡了風頭,比那些參加比賽的選手都招人眼球了。”
另一個太太接腔道:“可不是嘛,才回來多久,又是慈善晚會,又是上節(jié)目,我們這些太太們一個個都自嘆不如呢�!�
蘇湘是卓雅夫人眼睛里的刺,提到她心情就好不起來。但在人前,她微微笑著道:“她早就不是我們傅家的人了,提她做什么�!�
“這不是沒話聊嘛�!蹦俏幌忍崞鸬奶α诵�,“說實話,我都有些佩服她,都那樣了還能再起來,而且做得還不錯�!�
要說做上殘聯(lián)愛心大使,可能與她曾經(jīng)是個啞巴有關,但在兩年時間里,開自己的工作室,又拉起這么一支團隊沖進決賽,是非常不容易的。
話題一提起來,一時便繞不過去了。
另一個穿著紫色旗袍的夫人笑著打趣說道:“是啊,看不出來,以前她開不了口,悶葫蘆一個,現(xiàn)在一開口,比我們這里這些名媛們都亮眼了�!�
“夫人,說實話,是不是后悔當初不要她了?”
今天晚上的聚會,常妍陪著卓雅夫人來的。從提起蘇湘開始,她便默不吭聲,只是掌心已經(jīng)被指甲掐的生疼了。
卓雅夫人品著茶水,看了一眼乖巧的常妍微笑道:“不過是小打小鬧,這點兒東西算什么。”
“說的也是�!币粋下巴長著一點黑痣的女人笑了下,說道:“就那點兒資本,跟我們這里的人比起來……”
她輕笑了下?lián)u頭,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也有人說實話道:“我們這些人,要么是生來就含著金湯匙的,要么就是嫁了個好老公。人家可是白手起家。說真的,女人白手起家的能有幾個?”
而且女人做事業(yè),比起男人可要難得多了。
“小房,你可別這么說。你怎么知道人家是白手起家?”那長了黑痣的女人看了眼卓雅夫人,又說道,“人家那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
都是在這圈子里混的人,傅家的那點兒事,各自心里都有譜兒。
蘇家設計傅家的事,除非是得了失憶癥,那蘇家兄妹的手段,連傅家都能坑了呢。
女人說道:“那女人以前是個啞巴,就把寒川給拿下了,現(xiàn)在這小嘴一張,你想想看,會是什么威力?”
“你沒聽說,那祁海鵬都要她做兒媳婦了嗎?”
一個離過婚的女人,過去又不是什么光彩的,還能再嫁入祁家那種高門,可見手段得多高了。
卓雅夫人一想到那些烏七八糟的事,臉色就難看。
她摸了一張牌回來,在一溜牌面上看了看,甩了一張七筒出去:“好了,還打不打牌了�!�
真是人不順起來,首先就體現(xiàn)在手氣上。
那些女人們看了她一眼,翻轉了下眼珠,盯著自己面前的牌面,輪到那位穿紫色旗袍的太太出牌,她看了眼卓雅夫人丟出來的牌,撿回來放在自己牌下面,笑瞇瞇的道:“這牌我要�!�
她丟了張紅中出來,看向卓雅夫人道:“說真的,你家寒川跟那蘇湘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還有媒體在說他們潛規(guī)則什么的。這都離婚了的,難道是想復婚了?”
卓雅夫人嘴唇抿得好像要拿撬棍撬開,冷聲道:“沒有的事,都是媒體亂寫的�!�
“哦,是這樣啊……”
噼里啪啦的打牌聲間雜著說話聲繼續(xù),常妍幾乎整晚都聽著關于蘇湘的事,已經(jīng)坐不下去了。
她站起來,笑著對卓雅夫人道:“夫人,我去上個洗手間�!�
卓雅夫人看了她一眼,說道:“常小姐,這些人都是口沒遮攔的,別放在心上�!�
常妍微微笑了笑,對著其他人點頭示意了下,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