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蘇湘很高興APP項目正式立案了,這也就意味著她以后能“說話”指日可待了。
祁令揚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時候,別提她有多興奮了。
項目立案,也就意味著要正式成立項目小組,蘇湘以信息員的身份也進(jìn)入了項目小組。
傍晚開慶祝會,祁令揚邀請了那些幫忙的學(xué)生,當(dāng)然還有蘇湘一起去參加派對。
這是蘇湘第一次參加別人的派對。
說起來,她出身不低,嫁的人更是叫人仰望,她參加宴會派對的次數(shù)應(yīng)該多得數(shù)不清,可是偏偏,她不能出現(xiàn)在人前。
她這樣身有殘缺的人,哪有那樣的機(jī)會?
蘇湘跟那些孩子一樣,對這樣的派對覺得很新奇。
大概是因為項目關(guān)系,來參加派對的人對她們這些人也不排斥,還向請教她們手語,蘇湘自然很樂意。
祁令揚跟好友一起站在角落,看著派對中心的那個笑的一臉溫柔的女人。
她是個很能吸引別人目光的人,好像身上自帶光芒。
撇去她不能開口說話這個缺陷,可以說是個美人,但不是一眼就令人驚艷的類型,很耐看很有氣質(zhì)。
她的皮膚很白,長相偏向古典美,笑容柔柔靜靜的,一雙眼睛明亮有神,舉手投足間大方優(yōu)雅。
卓易收回目光,正要跟老友說些什么,發(fā)現(xiàn)祁令揚的目光還留在那個人身上。
他勾了下唇角,從桌上拿起酒杯放到祁令揚的眼前,夸張的道:“喂,人都要被你看化了。”
祁令揚回神,輕咳了一聲,接過酒杯喝了一口,再看向蘇湘的目光就變得再正常不過了。
卓易翹著腿,閑聊道:“說起來,如果不是蘇明東改變主意,那么她現(xiàn)在就是你的老婆了�!�
他感興趣的瞧著祁令揚,輕輕的踢了下他的褲腿:“老實說,如果真的是那樣,你是不是也跟傅寒川一樣,以她為恥?”
祁令揚一怔,現(xiàn)在他能用平常的眼光看待蘇湘,只是因為朋友關(guān)系,可如果真是那樣,他還能保持這么平靜嗎?
隨即,他擰了下眉,拒絕去想這個設(shè)想。
他睨了卓易一眼,眸色間有些冷淡:“你也說了是如果,已經(jīng)定了結(jié)果的事情,再去想如果沒有意義�!�
他也不做無用的揣測。
卓易挑了挑眉毛,男人對女人,一旦起了心思,哪怕只有開始的一點點興趣,到后來都會像是踩入了沼澤地,直到最后陷入瘋狂。
他有種預(yù)感,祁令揚跟這個蘇湘,不會這樣就結(jié)束了。
孽緣的起點,都是一個個小小的不經(jīng)意的交集。
卓易道:“我只是提醒你,這樣的女人,你要不起�!�
且不說她如今是傅寒川的女人,她這個啞巴的殘缺,就已經(jīng)讓她身邊的人無法在上流社會抬起頭來。
只要看現(xiàn)如今的傅寒川,他出席任何場合,身邊的女伴都不是這位頂著傅太太頭銜的蘇湘。
“你要慶幸,幸好蘇潤把她送上的,不是你的床�!�
祁家的家世,也不容許有這么一個女人存在的。
祁令揚濃眉微微的蹙了下,否認(rèn)道:“我看你劇本看得太多了。我找蘇湘,只是想借由她完成我們的這個項目�!�
祁令揚眼中閃著微芒,看向場地中央。
蘇湘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在場地里搜尋了一圈,最后發(fā)現(xiàn)她站在酒塔后面。
晶瑩剔透的水晶杯,襯得她雙眼更加明亮。
蘇湘只在電視里見過這么高的酒塔。
一只只酒杯疊加起來,比她的人還高,這是怎么做到的?
不會倒塌嗎?
她在家里跟傅贏玩疊高高,每次到一半的時候,就被傅贏搗亂,沒有一次成功過。
祁令揚站在她的身后,看著她歡喜的小臉,從酒塔上取了一杯香檳遞給她:“今天晚上玩的高興嗎?”
……
這邊開著慶祝派對,一片和樂,古華路的別墅里卻是陰沉到了極點。
宋媽媽把最后一道菜端出來,小心的看了一眼坐在主位的傅寒川。
從太太發(fā)消息來說,有事不回家吃晚飯開始,傅先生的臉色就沒好看過。
說起來,先生倒是常有事不回家吃飯,但是太太從來沒有過。
“先生,菜齊了�!彼螊寢屝÷暤恼f了一句后就趕緊退下了。
她可不想做炮灰。
氣氛異樣,就連調(diào)皮的小傅贏都感覺到了,小家伙老老實實的坐在寶寶椅內(nèi)自己拿著小勺挖飯吃。
他還不怎么會吃飯,米粒弄得撒了一桌。
傅寒川看到兒子一張白嫩嫩的小臉弄得臟兮兮,心情頓時更加的惡劣了。
該死的女人,有什么事能讓她連兒子都不管了!
蘇湘沒想在派對上多停留,只是帶著孩子們?nèi)ラ_開眼,玩一會兒就提前離開了。
打開門就感覺到了屋子里透著的一股沉甸甸的壓抑。
她在鞋柜那里彎著腰換鞋,就看到面前多了一雙筆直長腿。
抬頭一看,就見傅寒川冰著一張臉。
“你還舍得回來?”傅寒川開口,語氣差到了極點。仔細(xì)聽的話,還能聽出一點醋意來。
但蘇湘對這個男人,尤其這個時候,可不敢有什么不該有的心思。
蘇湘換了鞋子,將去下的鞋放入鞋柜,然后往里面走,徑直的經(jīng)過傅寒川的身側(cè)。
她只是出去參加一個派對,而且現(xiàn)在還不到八點,又不像他,半夜回來的次數(shù)多了去了。
傅寒川見著蘇湘無視了他,氣得血壓都上升了。
長腿一邁,兩步就追上了蘇湘,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瞇眼盯著她道:“去哪兒了?”
蘇湘被他捏疼了,擰著秀氣的眉,雙手比劃。
——幫朋友做一些事。
傅寒川噙著冷笑:“朋友?祁令揚嗎?”
蘇湘一怔,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你怎么知道?
因為知道他會發(fā)脾氣,所以她沒有告訴他那個APP項目的事情。
祁令揚的身份對她來說是尷尬了一些,但是對能說話的渴望,讓她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而且經(jīng)過這幾日的相處,她發(fā)現(xiàn)祁令揚是個能讓人放松的人,是個可以做朋友的人。
她身處在這樣的環(huán)境,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能接觸到那樣的項目,讓她覺得自己也可以是個有用的人。
傅寒川看到她沒有否認(rèn),心里的怒火更盛了些。
她果然跟祁令揚在一起。
“蘇湘,你臉皮可真夠厚的,面對他的時候,不覺得難受嗎?”
“還是,跟我在一起覺得委屈了,就想爬他的床了?”
他可沒有忘記,蘇湘跟那個祁令揚在一起時眉開眼笑的樣子。更不用說,現(xiàn)在他們在做什么APP,那就更有共同語言了。
呵呵,祁令揚會討好她,讓她笑,她就樂不思蜀了?
傅寒川氣極,傷人的話脫口而出,不顧這樣的話會讓人有多受傷。
蘇湘在派對上的快樂在他的言語攻擊下消失殆盡。
她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從他手心里狠狠的甩開自己的手。
她抬起手,含著憤怒用力的比劃起來。
——是,我的臉皮不厚的話,怎么能嫁給你,還跟你一起生活!
如果她的心理能力不強(qiáng)的話,又怎么能跟他過了這兩年多的婚姻生活。脆弱一些的,早就抑郁而死了!
——祁令揚是我的朋友,我們沒有你想得那么齷蹉。他在幫助我,讓我變得更加自信,而你作為我的丈夫,你又做了什么呢!
他只是把她當(dāng)成了他甩脫不掉的恥辱罷了!
蘇湘憤怒的比劃完,不管他有沒有看懂,就重重的踏著腳步回房間去了。
跟那個野蠻人說話,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傅寒川站在原地,被蘇湘氣得用力深吸了一口氣才平復(fù)過來。
這個女人,這是覺得有了后臺就敢對他橫了,敢放飛自我了嗎?
兩人開始吵架的時候,宋媽媽就眼明手快的把傅贏帶到兒童房去了,蘇湘換了衣服去看兒子。
她不能把怒氣也帶到兒子那里,在進(jìn)入房間以前就先調(diào)整了心態(tài)。
打開門,傅贏看到媽媽,軟糯的小胖身子就扭著跑過來了。
“麻麻,想�!毙〖一锉ё寢尩男⊥染筒�,媽媽從來沒有這么晚回家的,好想好想呀。
蘇湘看到萌萌的兒子,心就軟的一塌糊涂,抱起兒子親了又親。
真奇怪,這么乖巧可愛的兒子,怎么是傅寒川的種。他脾氣惡劣,嘴巴惡毒,除了一張臉好看以外,全身上下就沒好的地方,標(biāo)準(zhǔn)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幸好兒子只是遺傳到了他的相貌。
小家伙為了等媽媽回來,一直撐著不肯睡覺,這會兒困得眼睛眨巴眨巴,窩在她懷里懶洋洋的。
蘇湘心疼了,她應(yīng)該早點兒回來的,以后一定不能再晚回家了。
傅寒川站在浴室門口,看著蘇湘給兒子洗澡。
這個時候,他的心情平復(fù)很多,看著蘇湘背影的目光也很復(fù)雜。
這種復(fù)雜的心情,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一開始,他只是生氣蘇湘跟祁令揚有往來,可是等冷靜下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有一點點恐慌。
至于他慌什么,他沒有再往下細(xì)想,也拒絕去想。
反正,她是他的妻子,跟別的男人有來往,就是不行!尤其是祁令揚!
等蘇湘哄睡了傅贏回來,傅寒川已然躺在她的床上。
蘇湘皺了皺眉,很不高興。
這個時候見到他,很難高興的起來。
他們這幾天沒有同房,這個時候她更不想跟他同房。
傅寒川看到她走進(jìn)來,她身上還穿著剛才的衣服,前面的水漬應(yīng)該是給傅贏洗澡的時候弄濕的。
她穿著白色的針織衫,自己都不知道露出了黑色里衣的形狀。
傅寒川喉頭翻滾了下,低沉道:“看什么,去洗澡。”
蘇湘很想趕他回自己的臥室去,不過想到傅寒川說一不二的霸道,抿了下嘴唇,轉(zhuǎn)身走到衣柜那邊拿了自己的睡衣進(jìn)入浴室。
傅寒川躺在床上,手枕在腦后,另一只手放在下腹輕點,等著蘇湘洗完澡出來。
一段時間過后,他的眉頭蹙了起來。
怎么進(jìn)去了這么久還沒出來?
浴室內(nèi),蘇湘泡的皮膚都有些發(fā)皺了。
她就是在磨時間,等傅寒川等得沒意思了回自己房間去。
她不想跟他做,他把她當(dāng)成什么了?
解決他生理需要的工具嗎?
不過,其實她早就有這個認(rèn)知的。她這個傅太太,在他的眼里就是睡來的,除了給他生兒子,就是暖床的功能了。
傅寒川等得無聊,記得蘇湘習(xí)慣在床頭柜里放本書,便打開抽屜。
書在,上面還壓著一包中藥。
傅寒川拎起那包藥看了看,正好蘇湘打開浴室的門,傅寒川轉(zhuǎn)頭看過去:“你沒繼續(xù)喝藥?”
蘇湘在喝過幾次之后就停下來了,宋媽媽雖然每天給她熱好藥,但她都偷偷的丟了。
除了難喝以外,她怕把身體調(diào)理好以后再度懷孕。
蘇湘比劃了起來。
——很苦,不想喝了。
傅寒川瞥了她一眼,把宋媽媽叫了來,責(zé)問道:“不是讓你盯著太太喝藥的嗎?”
宋媽媽嚇了一跳,為難的看了眼蘇湘,她每次都拿了藥回房間,難道沒有喝嗎?
“去熱了再拿來。”傅寒川把藥包丟給宋媽媽,再走過來,站在蘇湘面前。
他個子高出她一截,居高臨下的盯著面前的小女人。
蘇湘本就是個沒聲音的,他也不出聲,兩人好像杠上了,寂靜的房間內(nèi),一股難言的氣氛再度彌漫開。
蘇湘只覺得自己的頭頂都要被傅寒川看穿了。
不就是沒有喝藥,有必要這么瞪著她嗎?
搞得他好像很在意她似的。如果她告訴他,那個藥不是增強(qiáng)身體免疫的藥,而是調(diào)理身體的,他還能讓宋媽媽給她喝嗎?
蘇湘自嘲的笑了下,走到書桌邊拿起手機(jī)寫道:你好像很在意我?不然,干嘛非要盯著我喝藥?
傅寒川被她噎住,他自己也奇怪為什么看到她這些反常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可能是看她自在舒服了,他就不舒服了吧。
她把他的人生搞得亂七八糟,自己卻開始自得其樂了,憑什么?
他瞇了瞇眼睛,薄薄的嘴唇開合,惡劣道:“我怕你受不住折磨先死了。蘇湘,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快樂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嗎?”
蘇湘眸光一震,臉色變得有些發(fā)白。
結(jié)婚快三年了,他依然怪她恨她。
為了蘇家,她把他的快樂,他的驕傲奪走了,逼著他跟她在這婚姻墳?zāi)估锘ハ嗾勰ァ?br />
她咬住了嘴唇,就在這個時候,房門敲響了兩下,宋媽媽把熱好的藥送過來:“先生,藥熱好了。”
傅寒川盯住蘇湘,非要她自己過去把藥拿了喝。
蘇湘捏著藥包,很想拍在他臉上。
可是她知道得罪他的后果,只要硬生生的咽下那口氣,把藥喝了。
苦澀的藥味充斥了她的口腔,她正要拿一顆糖解苦,忽然整個人就被抱起來,下一秒,她被丟在了地板上。
來不及做出一點回應(yīng),傅寒川像是逮住了獵物,幾下就扯了她的睡衣,欺身而上。
蘇湘嘴里苦的要命,又被他狠狠的要求,像是被甩在岸上的魚快要窒息,仰著腦袋大口的喘息,卻發(fā)不出一點點的聲音。
她知道他這是在懲罰她,存了心的不讓她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