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火影巖上，無人在乎的一角，一個人陪他談心，陪他看星空，陪他一同眺望歌舞升平的木葉……那是他這么多年來，第一次覺得沒那么孤單。
“原來……是你……”
鏡“噔噔噔”倒退數(shù)步，驚恐地望著趴倒在地，氣息散盡的哥哥，五官一點(diǎn)點(diǎn)扭曲，臉上的神情逐漸瘋狂。
遠(yuǎn)處，柱間看著神羽的尸體，再也支撐不住，代表“仙人模式”的臉紋緩緩消失，仿佛下墜的夕陽。
他軟綿綿仰倒，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鏡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受控制地倒退，本能想逃離這一切，直到退無可退，后背撞在巖石上。
“不不不，我殺了哥哥！”
他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眼前一片暗紅，那是血淚模糊了視野。
“鏡，砍掉他的腦袋，剜去他的雙眼！”
遠(yuǎn)處，虛弱的扉間忽然開口。
即將崩潰的鏡忽然愣怔，他聽到了什么？
素來最敬愛的師長，不僅親眼看著自己殺掉了兄長，還讓自己折磨他的尸體？
“快點(diǎn)！”扉間捂著胸口，那里鮮血汩流，他的聲音微弱中透著急促，“快點(diǎn)動手�。 �
鏡直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的老師，又看向哥哥，躊躇不定，不知所措。
要動手嗎？
為什么？
自己甚至還不知道，他當(dāng)年為什么離村？
還不理解，他所堅持的斑的意志究竟是什么？
還不知道，他為什么要與木葉為敵？
不知道他這些年經(jīng)歷了什么？過得好不好？
更不理解……為什么他屢次三番放過自己？
原來……自己這么不了解他。
明明什么都不懂，卻還要恬不知恥地站在陽光下審判別人，審判自己的親哥哥……
真是丑陋啊……
如果能早點(diǎn)跟他談心，早點(diǎn)了解他的一切，或許，結(jié)局就不會如此慘烈……
直到最后，自己親手殺了他。
他那么強(qiáng)大，直面柱間大人都沒事，憑什么死在自己手里？
“憑什么？我憑什么殺他？我才是那個最沒資格動手的人�。 �
！��！
極致的寒意向四面八方席卷，陰冷刺骨的查克拉轟然爆發(fā)，在扉間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鏡，睜開了一雙血紅的雙眸。
隨著血絲爬滿瞳孔，三顆勾玉的尾巴逐漸拉長，連接在一起，墨色花紋向外擴(kuò)張，最終變幻定型，仿佛一支纖細(xì)的三葉草。
萬花筒寫輪眼！
扉間張大嘴巴，有生以來第一次失態(tài)，某種超出他理解的事情出現(xiàn)了，他的面色像石灰一樣慘白，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嚇的。
忽然，鏡顫了顫身子，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愕然，而后恢復(fù)自然，所有情緒都從眼底抽離，只剩心如止水般的平靜。
扉間喉頭一滾，張了張嘴，但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就見鏡朝自己射出一枚苦無。
“你！”
微風(fēng)一動，一只憑空出現(xiàn)的大手勢若迅雷，兩根手指遙遙伸出，已經(jīng)探到了那雙新生的萬花筒寫輪眼前。
“刷！”
鏡憑空消失，出現(xiàn)在扉間身邊，一只手接住苦無，另一只手搭在扉間的肩膀上。
神羽撲了個空，有些意外地看向自己的弟弟，左眼已經(jīng)變?yōu)殛幧陌咨?br />
而他那具尸體，已然化作晶光消散，仿佛陽光下崩解的泡沫，再無痕跡。
“為什么？”鏡的眼中閃過不解，臉頰的血淚還未干涸，“為什么要這么做？”
“當(dāng)然是為了你啊，弟弟�！�
神羽歪頭一笑，右瞳的紋路如鐘表般旋轉(zhuǎn)，全身的傷勢都在扭曲的月光中恢復(fù)如初，查克拉迅速復(fù)原，那只蒼白空洞的左眼，也重新綻放出妖異的紅光。
此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現(xiàn)在這一刻。
柱間那一拳，是他故意挨的……
被擊退的方向，是調(diào)整好的……
就連洞穿心臟的一刀，也是他悄悄在刀身附上“葉上秋露·金之武裝”才能奏效的……
“沒想到的是，你的動作居然那么快，看來萬花筒寫輪眼讓你變強(qiáng)了不少啊�！�
話音剛落，但見殘影一閃，他再次出現(xiàn)在鏡的面前，修長的大手抓向鏡的腦袋。
無聲無息，鏡再次發(fā)動了“飛雷神之術(shù)”，連同扉間一起消失不見。
“怎么回事？”
神羽皺眉，他常態(tài)下的速度已經(jīng)足以吊打忍界大部分影級強(qiáng)者了，可居然接連兩次都被這個剛開萬花筒寫輪眼的弟弟輕松避開。
就在這時，他倏地抬眸，百米距離瞬息而至，右手仿佛閃電般探出，抓向某處虛空。
他憑空抓住一道身影，大手死死掐住宇智波鏡的脖子，像是從空間中硬生生拎出來的。
“愚蠢，戰(zhàn)斗時要時刻記錄對手的情報，你永遠(yuǎn)都學(xué)不會啊……”神羽冷笑著抬起左手，插向鏡的雙眼。
鏡咳嗽得滿臉通紅，一眨不眨地盯著越發(fā)接近的手指，嘴角忽然劃過一抹微笑，“實(shí)際上……我已經(jīng)學(xué)會了。”
“嘭”的一聲，他化作白煙消散。
“影分身？”神羽皺眉，就在分神的瞬間，宇智波鏡從另一側(cè)驀然出現(xiàn)，那正是剛才扉間的位置。
他早就留下了飛雷神印記。
他毫不遲疑地朝著柱間的方向甩出苦無，可神羽豈能讓他如愿，一個瞬身術(shù)攔在苦無面前。
“忍法·苦無影分身之術(shù)！”
藍(lán)光一閃，那只苦無瞬間化作幾千只，密密麻麻，大有把柱間射成馬蜂窩的架勢。
可神羽明白，鏡這小子雖然菜，但也是個地地道道的宇智波，手里劍的投擲技術(shù)不是蓋的。
那些苦無看著兇險，實(shí)際上根本不可能傷到柱間。
“真是太小瞧我了。”
神羽放棄追蹤苦無，轉(zhuǎn)而沖向柱間，準(zhǔn)備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宇智波鏡下一瞬出現(xiàn)在柱間身邊，然而還沒等碰到柱間，迎接他的是一只沙包大的拳頭！
鏡沒有絲毫慌張，左眼萬花筒悄然一轉(zhuǎn)，任憑拳頭砸在自己胸口。
神羽的雙眸劃過一絲詫異，但并沒有收力，勁力自拳峰爆發(fā)，剎那間打出音爆。
“砰！”
鏡的胸口肉眼可見地蕩起漣漪，連帶著他的整個身體一起狂顫，在空間中閃出無數(shù)殘影，旋即恢復(fù)如常。
他抬手反擊，同樣的音爆拳打在神羽的胸口，將一臉詫異的神羽轟飛了出去。
“什么鬼？”神羽眉頭一皺，雙腳在地面劃出兩道百米長的軌跡。
鏡沒有遲疑，立刻抓住柱間的胳膊，遁入虛空，無影無蹤。
第74章
你的眼睛，能看到那個未來嗎？
木葉村，深夜。
經(jīng)歷昨晚的那場暴亂后，因?yàn)榘偃昭绲闹鹘潜蝗私僮�，四大忍村的代表相繼離開村子，不歡而散，這場熱熱鬧鬧的宴會也落入了尾聲。
好在宇智波鏡及時救回了綱手公主，而擾亂木葉安寧的惡賊也被初代大人繩之以法，惴惴不安的村民這才得以安定。
在有關(guān)部門的共同協(xié)作下，傷員得到救治，損壞的建筑物也得到維修，安撫民眾、評估損失等善后工作也在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著。
村內(nèi)的一切秩序都在正常運(yùn)轉(zhuǎn)，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
等到太陽升起，又是一個朝氣蓬勃，充滿希望的明天……
以上！都是為了安撫民心而設(shè)計的謊言。
真實(shí)的情況是：
火影大人氣若游絲，生死不知……
扉間大人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木葉的主心骨缺失，整個高層亂成了一鍋粥，惶惶不可終日……
木葉官方為了穩(wěn)定局勢，不得不封鎖消息，將這些強(qiáng)行事壓了下來。
然而，除了各大家族的族長外，還有一個人也忙得焦頭爛額。
“鏡隊長，南區(qū)已經(jīng)巡邏完畢，我們要不要去休息下？”
“不行，沿著東街再巡視一遍，務(wù)必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是！”
……
“鏡，昨晚那件事真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被附體了……”
“火核隊長，我沒有怪你，這件事不用再提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加強(qiáng)村子周邊的警戒，族里還需要你多多協(xié)調(diào)……”
……
“鏡！告訴我，那混蛋到底在哪！我要親手殺了他！”
“日斬？你……神羽已經(jīng)伏誅，你為何還要……”
“少騙人了！這種無聊的謊話還是去跟鬼說吧！那混蛋殺了我爹，我身為猿飛一族的少族長，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日斬，你先冷靜……”
……
“宇智波鏡，你哥哥本事還真大啊……”
“團(tuán)藏，這種時候就不要說風(fēng)涼話了……”
……
“鏡……”
“鏡大人……”
……
清晨，鏡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往族地，行至街角，鬼使神差地往左看了一眼。
街對面的早餐鋪上飄來陣陣香氣，不免讓人饑腸轆轆，屋外露天的座位上，一位俊秀的黑發(fā)少年沖他舉了舉杯，莞爾輕笑。
鏡眼眸一顫，將心底復(fù)雜的心緒全部壓下，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過去。
他在桌對面站定，忍不住打量起了眼前的少年。
少年五官精致，睫毛修長柔順，漂亮的像個女人，他穿著宇智波一族日常的黑色族衣，為了方便干飯，他把自己的黑色長發(fā)束成馬尾，“咕咕咕”喝著湯。
桌上的食物十分豐富，鰻魚壽司、紫菜飯團(tuán)、新鮮的熱牛奶、各式便當(dāng)、關(guān)東煮、蛋糕點(diǎn)心、水果沙拉、種類口味繁多，散著絲絲縷縷的香氣。
對于普通人來說，這樣的早餐實(shí)在過于繁華。
少年的吃相頗為優(yōu)雅，右手一把飯匙，細(xì)致地將餐盒挖干凈，不留一粒米飯，與肉丸一起放進(jìn)嘴里咀嚼，順一口牛奶，最后慢條斯理地拿起手帕擦了擦嘴。
“弟弟，坐啊�！�
鏡深吸一口氣，僵硬地坐到桌對面。
“哥哥，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
“無聊的問題，你還不如問我來這做什么�！鄙裼鹱灶欁阅闷痫垐F(tuán)吃了一口，“餓壞了吧？吃吧，算我請你的�！�
鏡的額角流下一滴汗珠，“你來這里做什么？”
“首先是為了吃飯�！鄙裼鹨Я艘豢趬鬯荆磺宓恼f：“昨晚的戰(zhàn)斗，真的挺累人的，嗯，主要是心里累，美食能填補(bǔ)我內(nèi)心的空虛。”
鏡不為所動，雙眼紅光綻放，絲絲鮮血順著眼眶冒出，他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
花紋旋轉(zhuǎn)，仿佛風(fēng)中的三葉草。
“不錯的眼睛，真是華麗……”神羽一邊吃沙拉，一邊漆黑如墨的眸子與他對視，目光中滿是欣賞。
“嗯！”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隨口問：“扉間怎么樣了？”
“火影大人與扉間大人都不在木葉�！辩R死死盯著他，“水戶大人與綱手公主也被轉(zhuǎn)移到秘密地點(diǎn)，他們都不在這里。”
“我只是隨口一問，弟弟�！鄙裼鹞⑽⒁恍Γ皩�(shí)際上，我搞出這么一大堆事情，最主要的目的，還是你啊�！�
“我？”鏡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隨著右眼光芒一閃，這些疑惑也煙消云散，仿佛漣漪消散的湖面。
“你……想要我的眼睛，融合成永遠(yuǎn)都不失明的永恒之眼�！辩R平靜地說。
神羽的身子微微前探，“哦？你看過南賀神社的石碑了？”
“并沒有看過，而且我還知道……”鏡搖了搖頭，“你會在3秒后伸手挖我的眼睛，在我說出這句話后，你會因?yàn)楹闷娑⒖谭艞夁@個想法�！�
“這就是你的瞳術(shù)嗎？”神羽眨了眨眼，沒有絲毫小心思被撞破的慌亂，盡管他剛才真的在準(zhǔn)備挖眼操作。
他用湯匙攪著關(guān)東煮里的白蘿卜，“有意思，居然能窺視人內(nèi)心的想法……”
鏡忽然撈起一枚飯團(tuán)，邊吃邊說，語氣平淡的就像在闡述一件毫不相關(guān)的事情：
“6秒后，你會開啟萬花筒寫輪眼，對我釋放‘魔幻·傀儡之術(shù)’，但這會失敗，因?yàn)橥瑯佑X醒萬花筒寫輪眼的我，精神能量暴漲，對幻術(shù)有著天然的抗性……”
“10秒后，你動用了靈體對我對我進(jìn)行附身，依然會失敗，并且會被我的另一個瞳術(shù)狠狠將你一軍……”
“15秒后，你開始好奇我另一個瞳術(shù)的能力……”
“1分鐘后，你惱羞成怒，掐著我的脖子帶我飛出木葉……”
“3分鐘……”
這一刻，時光似乎回溯到了12年前，兄弟倆就像往常一樣在家中相對而坐，吃著早餐隨意閑聊，仿佛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說著說著，鏡的右眼已經(jīng)布滿血絲，鮮血順著臉頰淌落，一滴滴落到地上。
神羽淡定地喝光牛奶，“擦擦你的臉，別嚇到小朋友�！�
“啪嗒�！�
飯團(tuán)掉在桌上，鏡捂著自己的右眼，一陣急喘。
“窺視未來，看來你獲得了不錯的能力，但身為哥哥我要告訴你，萬花筒寫輪眼是一條禁忌之路，從你開眼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失明的結(jié)局……”
神羽嘴角挑起一抹微笑，意味深長道：“你的眼睛，能看到那個未來嗎？”
第75章
三天后，終結(jié)谷見
宇智波族地旁，街邊的早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