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30章

    張保與佟氏回來時(shí),天已經(jīng)快亮了。他們看到兩個兒女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都又好笑又心疼,忙把他們叫醒。

    淑寧頭腦還有些不清楚,只聽得哥哥問道:“老太太現(xiàn)在究竟怎么樣了?是中風(fēng)了么?”

    佟氏答道:“是中風(fēng),半夜里她老人家又醒過來一次,人是清醒的,只是手腳不大聽使喚,因此樣樣都離不了人。我和你阿瑪先睡一下,你們也回房去補(bǔ)個覺,再過一兩個時(shí)辰,就到正院去輪班吧�!�

    淑寧聽了,便乖乖和端寧各自回屋去了,一覺好睡,醒過來時(shí),已經(jīng)是辰時(shí)。淑寧忙忙梳洗了,吃了碗粥就和哥哥一起趕到了正院,正好替下那拉氏和婉寧。

    ……

    淑寧現(xiàn)在的感覺很復(fù)雜。

    這兩天她和其他兄弟姐妹嫂子輪著照顧祖母,看到這個老人現(xiàn)在虛弱的樣子,只覺得人生真是變幻無常。

    曾幾何時(shí),這位老太太在家中也是位說一不二的主,所有人都被她壓得喘不過氣來。她一句話,就能讓自己的母親佟氏臉色發(fā)白、心中發(fā)苦,乖乖接受她安插過來的眼線。因?yàn)樗膱?jiān)持,叔伯們就只好讓所謂的法師打擾祖父靜養(yǎng);因?yàn)樗目v容,他們就只能忍受她娘家侄子的胡鬧。但無論她曾經(jīng)如何尊貴、霸道,現(xiàn)在也只能虛弱地躺在床上,吃飯穿衣,均要受人擺布。

    淑寧原本挺怨恨她的,怪她無端給自家父母氣受,怪她為了私心總想插個小妾到自己家破壞父母的感情。就算現(xiàn)在她全身上下,脖子以下的部分都動彈不得,也還總是罵罵咧咧,有時(shí)說的話難聽至極,甚至毫不考慮身邊的孫女們都只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但現(xiàn)在,淑寧覺得心中對她的那點(diǎn)怨懟之心,已經(jīng)消失得差不多了,因?yàn)楝F(xiàn)在的她,只不過是個病弱無力的老人罷了,甚至連撒個尿,都要人幫忙。

    正因?yàn)橛辛诉@樣的想法,所以淑寧在侍候老祖母的時(shí)候,雖然說不上有多么用心,但總是小心輕柔地,會仔細(xì)給老人洗臉梳頭,把她打理得盡可能可以見人,又常常替她翻身,免得她背上出汗難受。

    她不知道別人會怎么看待這些,老太太本人沒什么反應(yīng),但婉寧卻是心中有數(shù)的,有一次還曾經(jīng)私底下小聲對她說謝謝,讓她有些莫名奇妙�?吹贸鐾駥帉咸怯姓娓星榈�,但聽到這聲道謝,淑寧心中莫名的不爽:難道只有你是她的孫女不成?難道只有你會照顧老太太?你把別人都當(dāng)作是什么了?!

    眼看著太陽下山了,淑寧在老太太身邊已侍候了大半天,只覺得又累又餓,看到李氏和芳寧出現(xiàn)時(shí),心里一下松快起來——終于可以換班了。

    李氏對她微微笑了笑,便從食盒里拿出一碗粥和幾樣小菜,低下身去對老太太說:“老太太,孫媳婦給您做了些清粥小菜,您用一些吧?”

    老太太卻把臉轉(zhuǎn)過去,聲音嘶啞地說道:“我不要吃這個,今兒早上的燕窩粥還有沒有?”

    “老太太,燕窩粥甜,您吃多了不好�!�

    “胡說,燕窩最是滋補(bǔ),咱們家還沒窮到連幾兩燕窩都吃不起的地步,還是說,你們瞧著我沒用了,舍不得花這個錢?!”

    李氏無可奈何,只好收起粥菜,回廚房去做燕窩。她前腳剛走,老太太又罵小輩們是不是打算把她餓死。芳寧有些手足無措,得了淑寧的提醒,到后院的小廚房找了找,端了碗?yún)珌恚o她喂了小半碗,才算是讓她安靜下來。

    淑寧瞧著沒什么事了,便悄悄退出房間,正要沿著走廊往外走,卻迎面看見老太太身邊的丫環(huán)翠蓮。奇怪,她剛才還在房里的,幾時(shí)出來了?

    出于以往的經(jīng)驗(yàn),淑寧對名字里帶“翠”字的丫環(huán)都沒什么好感,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老太太身邊的。稍一點(diǎn)頭,隨口問了句:“籃子里的是什么東西?”那翠蓮討好地笑道:“是燕窩粥,老太太早上沒吃完,我收起來了,聽說她老人家現(xiàn)在想吃,就趕忙去熱了來�!�

    既然有燕窩,剛才怎么不說?倒讓大堂嫂被罵一頓,還要趕著去另做。淑寧不悅地“嗯”了一聲,就往前走,也不理會她。

    回到槐院,她擦一把汗,喊道:“二嫫,可有什么吃的么?我快餓死了�!�

    二嫫忙應(yīng)道:“有新鮮的蘇子葉餑餑,姑娘先吃一點(diǎn),很快就能吃飯了�!笔鐚帤g呼一聲,接過點(diǎn)心盤子,倒了滿滿一杯茶,喝了個痛快。

    佟氏走過來道:“很累么?今晚上好好休息,明兒一早額娘先過去,你吃了午飯?jiān)賮��!笔鐚幰娝坪醮蛩愠鋈ィ銌枺骸邦~娘不在這里吃飯么?”佟氏微微笑道:“你大伯母有事請我過去商量,你待會兒先跟哥哥弟弟一起吃吧。你阿瑪跟你幾位叔伯有事要談,也不回來了。”

    淑寧應(yīng)了,忙忙吃了一個餑餑,才覺得胃袋好受些,舒服地嘆了口氣。

    然而晚上她卻沒能好好休息。老太太又出事了。

    不知是吃什么東西時(shí)嗆著了,咳了半日,喉嚨中卡了一口痰,不上不下的,幾乎沒背過氣去,好容易咳出來了,卻已經(jīng)半死不活的。幾個太太忙忙通知了各自的丈夫,又連夜去把王太醫(yī)請了來瞧。

    那王太醫(yī)一邊把脈,就一邊皺眉,把完后又問近幾日病人的飲食。李氏小心翼翼地說了,王太醫(yī)便道:“人參雖是大補(bǔ)之物,但現(xiàn)在天熱,病人又年紀(jì)大了,身體虛弱,參湯喝多了,未免虛不受補(bǔ),反而添了燥熱之癥。而燕窩雖有滋補(bǔ)之效,那粥卻是甜的,徒增痰癥耳。病人本該進(jìn)些清淡的飲食,以粥水為佳,怎的卻給她吃這些東西?”

    晉保掉頭去看那拉氏,那拉氏卻看向李氏,李氏忙道:“雖然準(zhǔn)備了清粥小菜,但老太太不肯吃,唯有燕窩和參湯是還能入口的。昨兒本來還熬了些清淡的湯,老太太一口都沒喝�!�

    晉保動了動嘴,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問太醫(yī)老太太現(xiàn)在病情如何。王太醫(yī)說了半天醫(yī)理,然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要吃他開的藥,遵他的醫(yī)囑,而且在飲食上絕不能再犯錯誤,不然痰癥越來越嚴(yán)重,會很危險(xiǎn),而且病人身邊絕不能離人。晉保和那拉氏都一一應(yīng)了。

    這一鬧,又是半夜才能睡下,淑寧肚子里有些火,本來被壓下去的怨恨,又挑起來了:這老太太年紀(jì)一大把了,也不知道愛惜身體,明明生著重病,還是向往常一樣愛怎么樣就怎么樣,難道是嫌命長么?!

    第二天一早,傳來消息說老太太醒過來了,還自動自覺地吃了小半碗米粥,全府的人都松了一口氣�?磥硭拇_還不嫌自己的命太長啊。

    中午淑寧吃完飯后,便到正院去接替母親和四嬸。卻看到自家老媽正在老太太床前恭敬地站著,聽著什么吩咐。那丫環(huán)翠蓮跪在地上,低垂著臉。

    佟氏瞥見女兒進(jìn)來了,也不說什么,只柔聲對老太太說:“額娘真是體恤媳婦兒,媳婦兒正覺得家事繁重,想多找個幫手呢,以后翠蓮姑娘就是我們屋里的人了,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的�!�

    淑寧聞言心一沉,看向那翠蓮,只見她滿面喜意地向佟氏磕頭。老太太臉上仿佛開了朵菊花:“我就知道你這孩子不是個不能容人的,這丫頭跟在我身邊也有三年了,一向會討人喜歡,以后就交給你了�!�

    佟氏滿臉笑意地應(yīng)了,又柔聲叫翠蓮給老太太磕頭,這就回屋去收拾衣裳雜物,老太太卻道:“明兒再走吧,讓她再多服侍我一日�!贝渖從樕祥W過一絲失望,又馬上笑著應(yīng)了。

    佟氏轉(zhuǎn)過身離開房間,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交待女兒要好好侍候祖母。淑寧嘴上應(yīng)著,卻覺得心里有些涼,轉(zhuǎn)頭看見那翠蓮高興的樣子,不知怎的起了一絲憐意。

    第99章

    終局

    張保從妻子嘴里得知自己屋里即將要增添一個人時(shí),感到十分詫異:“額娘糊涂了么?現(xiàn)在還在孝中啊,她這是在干什么?不行,快退回去,雖然我說過不想再混官場,但也沒打算讓人參我個不孝悖禮之罪�!�

    佟氏卻安撫下他,淡淡笑道:“夫君太多心了,額娘怎么會做這種糊涂事?她只是說,我們屋里人手不夠,也沒個合心意的人侍候你,因此將心愛的丫頭送來照顧你的起居。她老人家?guī)讜r(shí)說過是給你送妾來著?你可別誤會了額娘的好意�!�

    張保愣了愣,笑了:“夫人說的是,我怎能這樣誤會額娘呢?她只是要送個丫環(huán)來罷了,斷沒有做母親的在父親喪期內(nèi)給兒子納妾的道理,方才是我想歪了�!�

    夫妻倆相視一眼,又笑了。

    ……

    淑寧實(shí)在無法理解老太太的想法,她現(xiàn)在都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動了,還念念不忘要在他們?nèi)坎迦�,到底是什么心理��?難道說,執(zhí)掌大權(quán)習(xí)慣了,連想法也變態(tài)起來?

    以前老太太要安插小妾,是想在各房布下眼線,順便牽制一下媳婦們,也是為了更好地掌握府內(nèi)大權(quán)�?涩F(xiàn)在這樣做真的有用嗎?淑寧實(shí)在不看好這種法子,從以往老太太安插的人就可以看出來。

    大房的翠翹死了不說,繼任的翠萍已經(jīng)差不多成了那拉氏的人了,又有前任留下的兒子安寧做依靠,只要安份守己,總能好好過日子�,F(xiàn)在那拉氏當(dāng)家,翠萍當(dāng)然不會傻到跟她作對。

    二房的翠珍對老太太倒還算忠心,從素馨收集回來的小道消息中可以知道,她現(xiàn)在還常常給老太太請安,而且索綽羅氏視她為眼中釘,她還離不得老太太這個靠山。但如果靠山倒了,她又沒有子嗣,會有什么結(jié)局還不知道呢。至于另一個妾翠英,早就得罪了老太太,聽說自從那年小產(chǎn)后,她就一直病著,美貌不再,又失寵了,現(xiàn)在只能無聲無息地活著。

    四房一直沒有正式的妾,只有幾個通房丫頭。雖然聽說大多數(shù)是老太太送的人,但沒有名份是事實(shí)。四叔容保與四嬸沈氏,近年的感情有所疏離,但即便如此,容保對那幾個通房,一直是一碗水端平,也沒有抬舉哪一個的打算,對她們之間窩里斗的情形視而不見。

    由此可見,在各房安插小妾,或許曾經(jīng)有過作用,但時(shí)間一長,人心就很難控制了。老太太一再想往三房安插人,難道只是一股子執(zhí)念作怪嗎?在她現(xiàn)在無法再執(zhí)掌家事的情況下,那些眼線還能發(fā)揮多大的作用?

    而且最關(guān)鍵的問題是,老太太本人很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淑寧轉(zhuǎn)回頭去望望床上那個干癟瘦弱的老太太,非常確定這個事實(shí)。

    雖然太醫(yī)當(dāng)面說靜養(yǎng)就行,但私底下跟張保兄弟幾個說了什么就沒人知道了。只看老太太越來越虛弱的身體,長輩們暗中進(jìn)行的準(zhǔn)備,以及府里下人們的竊竊私語,就可以猜到這一點(diǎn)。但很明顯,老太太本人并沒有這個覺悟,她大概以為自己只是一時(shí)中風(fēng),還能繼續(xù)活好長一段時(shí)間吧?

    傍晚,淑寧把照料的工作交給婉寧和沈氏,便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槐院。這種侍候人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她自穿越以來,雖說不上大富大貴,卻也是養(yǎng)尊處優(yōu),從沒有那么辛苦過�?磥砗萌兆舆^多了,容易使人墮落,等過些日子空閑下來,她要想個法子鍛練一下身體才行。

    約摸在一更天的時(shí)候,變故發(fā)生了。老太太又一次被痰堵塞了喉嚨,最后雖然咳出來了,卻已是出氣多,入氣少。眾人又是一片手忙腳亂,婉寧在一陣哭天喊地中被趕出房間,摟著喜塔臘氏一個勁兒地哭。太醫(yī)來瞧過后,只是搖頭,暗示晉保給老人家準(zhǔn)備后事。

    院子里再度站滿了人,個個臉上帶著哀戚。淑寧望望婉寧哭得死去活來的樣子,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媛寧和閉著眼念佛的芳寧,心里有些茫然。等到屋里有人走出房門,正式宣布老太太已經(jīng)去世時(shí),院子里的人才紛紛痛哭起來。

    聽著耳邊的一片哭聲,淑寧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但離要哭出來還早得很。她吸了吸鼻子,用帕子拭了拭鼻下,一股子特別的味道從帕內(nèi)傳來,她馬上被刺激得紅了眼,眼淚不停流著。這時(shí),她察覺有人拉了拉她的袍子,低頭一看,卻是賢寧。他張大了眼問:“姐姐,大家為什么哭?”

    淑寧蹲下身來對他說:“因?yàn)槔咸ナ懒�,所以大家都很傷心�!?br />
    “老太太?就是那天摸我臉蛋的那個老奶奶嗎?”

    “是啊。”淑寧點(diǎn)點(diǎn)頭,忽然想到什么,便裝作給弟弟整理頭發(fā),用帕子輕輕替他擦了擦臉。賢寧忍不住流了淚,吸著鼻子道:“姐姐,我覺得難過�!笔鐚幒鋈挥X得有些罪惡感,卻被旁邊一股尖銳的哭聲嚇了一跳,抬頭望去,只見沈氏抱著哭個不停的女兒嫣寧哄著,左手卻分明剛在孩子身上掐了一把。

    “呃,原來還有比我更邪惡的人�!笔鐚幭氲�。她突然覺得有人在摸自己的頭,抬頭一看,卻是端寧。他扯了扯嘴角,把賢寧抱起來,輕輕拍著他,讓他倚著自己的肩膀流淚。

    這時(shí)晉保出來說道:“你們都進(jìn)去見老太太最后一面吧�!�

    說是見最后一面,其實(shí)只是見見尸身。老太太的頭發(fā)衣服都已經(jīng)整理過了,半身搭著被子,臉上蓋著素帕。

    婉寧一見到,馬上就撲了上去,卻被那拉氏的丫環(huán)緊緊抱住,她不停地掙扎,哭得痛不欲生。屋里人人都哭得很斯文端莊,就連老太太生前最寵信的嬤嬤,也是趴在地上嚎而已,因此婉寧的激動與失態(tài)顯得格外顯眼。

    那拉氏頻頻看她,最后見到她掙脫了丫環(huán),撲到老太太身上,緊緊摟著尸身痛哭,便馬上皺著眉讓人把她拉開,又親自整理了被女兒拉開的被子,繼續(xù)一邊用帕子抹著眼淚,一邊吩咐下人們準(zhǔn)備棺木火燭等物。

    ……

    大概是因?yàn)槔咸赖帽阮A(yù)期的早,許多東西都還未準(zhǔn)備齊全,因此還要忙忙叫人去買。就在準(zhǔn)備喪禮的過程中,又出現(xiàn)了問題——沒錢了。

    府里賬上現(xiàn)在還有兩千兩左右的現(xiàn)銀和銀票,但現(xiàn)在離秋收還早,田租還未能收上來,而二房主持的幾門生意,據(jù)說資金周轉(zhuǎn)方面出了問題,已有三個月未曾上交銀子了。一場象樣的喪禮,沒個兩三千兩是不行的,但如果把府里的銀子都拿去用,那接下來的幾個月,全府上下又如何維持日常用度呢?

    因此,晉保和那拉氏籌算過后,發(fā)現(xiàn)最多只能使用其中的一千兩。因?yàn)椴粔蛴�,晉保要求興保從店里調(diào)銀子,卻遭到了拒絕。

    興保說:“我因?yàn)轭~娘打死釧兒的事,賠了大筆銀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今年京里連開了幾座酒樓茶樓,我那些生意虧得厲害,這幾個月都在倒賠銀子�,F(xiàn)在要我再拿出幾千兩來,實(shí)在是無能為力。上一回阿瑪?shù)拇笫�,已�?jīng)是我出的錢,為什么現(xiàn)在又要我出?”

    晉保聞言十分不悅:“老二,你要把話說清楚,那些生意當(dāng)初都是家里出的本錢,如今家里要用銀子,調(diào)些來有什么要緊?什么時(shí)候成了你的了?”

    興保卻冷笑道:“大哥這話糊涂,雖然當(dāng)初家里有給一些本錢,但大多數(shù)都是靠我的私房,當(dāng)然是我的生意。而且這些年家里得的錢,已經(jīng)是當(dāng)初本錢的十幾倍了,我一直好心好意供養(yǎng)家里,大哥卻不能憑這個就謀奪了我的私產(chǎn)去。”

    晉保氣白了臉,也不跟他吵,直說道:“這些過后再提,現(xiàn)在先辦了額娘的大事要緊。你到底出不出錢?”

    興保扭過頭去:“我方才說過了,上次阿瑪?shù)氖�,我已�?jīng)出過錢了,你找別人去�!�

    晉保恨恨地道:“上回因?yàn)闋砍兜綆孜煌鯛�,阿瑪�(shù)氖虏]有大操大辦,總共才花了兩千出頭,其中那副棺木,還是早就預(yù)備下的,香燭紙品,又都是公中的錢,你才花了多少?現(xiàn)在輪到額娘,你卻推脫起來。別忘了,額娘會發(fā)病,還是你們兩口子干的好事!”

    興保跳起來,大喊“你胡說”,幾乎就要沖過來了,卻被容保架住,勸道:“二哥,有話好好說,這次是你過分了。額娘待你不薄�!�

    興保掙開弟弟,冷笑道:“你少在這里扮好人,她待我不��?她最疼的就是你!�。☆~娘這么多年存下的體己,現(xiàn)在在誰手里?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昨兒個額娘還清醒的時(shí)候,最后見過的人是誰?是你老婆!誰知道這里頭有什么貓膩!”

    容保也漲紅了臉,當(dāng)即就跟他爭吵起來,晉保頭痛地在一旁生氣。張保聽得越來越不像話,便大喊一聲:“夠了!”待兄弟們安靜下來,他想了想,便對晉保道:“我在外頭做了幾年官,不怕大哥笑話,也有些積蓄。弟弟不敢越過大哥去,也愿意出一千兩,大哥覺得如何?”

    興保和容保都吃驚地望著他,晉保有一絲感動:“三弟,你平時(shí)日子過得也不富�!迸d保卻打斷了他的話:“少來,他有錢著呢,平時(shí)都是裝窮�!睍x保厲聲喝道:“老二!”興保這才悻悻地閉了嘴。

    張保淡淡地道:“我在外頭十幾年,也沒在父母跟前盡孝,現(xiàn)在不過是出點(diǎn)銀子。再說,大哥主持家業(yè)也不容易,做兄弟的能分擔(dān)就多分擔(dān)些吧�!�

    晉保大力拍了拍三弟的肩膀:“好兄弟,你這份情誼,哥哥絕不會忘記!”

    容保見狀忙道:“三哥說得有理,平時(shí)額娘最疼我,她老人家的大事,我如果袖手旁觀,成了什么人了?不過我銀子不多,只能出個五百兩,兩位大哥別嫌棄�!�

    晉保怎么會嫌棄?忙抱了一把幺弟,兄弟三人一副感情好得不行的樣子。

    興保訕訕地,只好說:“既然如此,我也出……五百兩好了�!睍x保瞥他一眼,淡淡地道:“二弟有心了,想必額娘泉下有知,也會很欣慰吧�!�

    ……

    喪禮的銀子終于解決了,各處的籌備工作也順利展開。

    淑寧全身戴孝,與眾姐妹嫂子一起,跪在內(nèi)堂燒紙誦經(jīng)。婉寧呆呆地望著火盆,機(jī)械地往里頭投些紙錢,默默地流著眼淚。

    淑寧有些慚愧,自己從沒有真心實(shí)意地為這個老人掉過一滴淚,但想到她給自己家?guī)淼膫�,心腸就硬起來,仍舊拿出暗藏了秘密香囊的帕子,流著裝模作樣的淚水。

    夜深了,漸漸地有人尋著借口離開了內(nèi)堂,留下來的人,只剩下婉寧淑寧和幾個老太太親信的丫環(huán)仆婦,當(dāng)中有的人甚至當(dāng)場打起了磕睡。

    淑寧無意中往外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哥哥端寧站在角落里,靜靜地望著老太太的棺柩,燭光忽明忽暗地映在他的臉上,讓他的神色顯得有些莫測。

    淑寧遲疑了一會兒,看到眾人皆疲累不堪,沒人注意到她這邊,便悄悄起身往端寧處走去,碰了碰兄長的衣角,輕輕問道:“哥哥,你怎么了?”

    端寧側(cè)臉望了望她,搖搖頭,又轉(zhuǎn)過去繼續(xù)看那棺柩,幽幽地道:“世事無常。我去廣州前,她還是這府里說一不二的主兒,高高在上,人人都要在她面前低頭。而昨晚之前,她只能躺在床上,事事都要靠人幫忙。死了,連辦喪事的銀子都是好不容易才湊起來的。守靈的人大多只是裝個樣子,沒多久就都溜了。她強(qiáng)硬了一輩子,威風(fēng)了一輩子,為的到底是什么?”

    淑寧無言地陪著他一起站著,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瑪法待我挺好的,知道他死得那么冤枉,我心里其實(shí)有些怨老太太,看到她受苦,心里居然還有些痛快。”

    淑寧吃驚地望過去,只見他扯了扯嘴角,道:“但再怨再恨又如何?你看看,這府里真心實(shí)意為她傷心的人有多少?兒子媳婦?孫子孫女?親信奴仆?就算是哭得最傷心的婉寧,哭的到底是她,還是自己,又有誰知道?而且,若不是為了做給外人看,我真懷疑有誰愿意為她花錢送葬!”

    淑寧拉著他的袖子,認(rèn)真地說:“哥哥,你冷靜一點(diǎn)。”端寧怔了怔,微微一笑:“我很冷靜,別擔(dān)心�!彼嗣妹玫念^,道:“原來還怨她恨她的,但看她活到這份上,又覺得再多的恨都沒有必要了。她落到這樣的結(jié)局,早已得了報(bào)應(yīng)。”

    第100章

    水月

    頭七那天出殯,全家都到城外去了。伯爵府在西郊有一座供養(yǎng)的庵堂,名喚“水月庵”,庵主據(jù)說跟府里有些關(guān)系,芳寧就曾經(jīng)在這里住過一段時(shí)間。

    老太太的棺柩暫時(shí)停在庵里,到了時(shí)辰,就被抬到空地上進(jìn)行火葬。眾人一陣哀聲痛哭后,儀式結(jié)束了,有的人匆匆趕回城去,有的人留下來善后,女眷們就被迎到庵里稍作休息,等中午吃過齋飯,就可以回府了。

    淑寧跟姐妹們在同一個房間,本來兩位堂嫂也是一起的,卻因?yàn)橐獛推牌拍抢狭侠硎聞?wù),沒法閑下來休息。

    芳寧對這里很熟悉,每一個尼姑她都認(rèn)識,甚至還自己動手拿出柜子里收著的茶具,給姐妹們泡茶。淑寧看著她的舉動,倒覺得她在這里比在家里要自在些。

    婉寧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時(shí)不時(shí)地吸吸鼻子。媛寧無聊地坐著,偶爾翻翻手邊的佛經(jīng),看到婉寧的樣子,便不屑地撇撇嘴。

    淑寧見芳寧端茶過來,忙起身道:“大姐姐坐著吧,我們自己倒著喝就行了�!�

    芳寧淡淡一笑:“我在這里住慣了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很,也算是半個主人。這里人少,咱們的丫環(huán)又沒有跟來,若等人來侍候,只怕渴死了還沒人來呢�!彼巡璺诺绞鐚幨掷�,又順手端了一杯給婉寧。

    婉寧卻掉開了頭,沒精神地道:“放著吧,我不想喝�!笔鐚幣c媛寧同時(shí)望過去,芳寧卻不在意地把杯放在她手邊,走到房間另一頭的蒲團(tuán)處坐下,念起經(jīng)來。

    過了一會兒,也許是終于感到口渴了,婉寧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問:“這是什么茶?怎么這么澀?”

    淑寧道:“這里比不得家里,茶差些有什么要緊?出家人的地方,自然不會有太好的東西。”婉寧皺皺眉,便把茶杯放到一邊。

    媛寧看不慣了,開口道:“二姐姐,如今老太太都去世了,再沒人寵著你,我勸你還是收斂些吧�!蓖駥幉粣偟溃骸叭缃穸际裁磿r(shí)候了,你還光想著這些事�!辨聦幰惶裘迹骸澳阋仓廊缃袷鞘裁磿r(shí)候,還挑剔人家的茶好不好?”婉寧爭辯道:“我不過是隨口一說,又不是有心的。倒是你,整天就想著挑我的刺�!�

    媛寧冷笑,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妹妹也是一番好意,你可別不識好人心。就算你裝得再像,也騙不了我的眼睛,所以我勸你收斂些,別露出那個輕狂樣兒!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大小姐呀?老太太不在了,大伯父大伯母可不會那么縱容你�!�

    她看到婉寧臉上露出晦暗的神色,心中一陣暢快:“真可惜啊,本來,五阿哥對你另眼相看,太后也挺寵你的,你還有兩座大靠山�?上悴蛔R好歹,對五阿哥冷淡無禮,倒傷了人的心。連太后也心疼孫子,看不慣你了。咱們家發(fā)生這么大事,也沒見太后或五阿哥來看你一眼,可見你早就失寵了。”

    她幸災(zāi)樂禍地,越說越高興:“前些日子你表現(xiàn)得再乖巧孝順,又有什么用?老太太也沒聽你的勸,趕走她侄兒或是那些法師。若不是你還有這張臉,只怕她老人家早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婉寧氣得臉色發(fā)白:“你胡說什么?老太太怎會不疼我?分明是你嫉妒。再說,太后和五阿哥都在五臺山禮佛呢,沒來我們家很正常!”她說完又有些后悔,忙閉了嘴。

    媛寧笑了:“原來你也很在意啊。不過,你在意也沒用了,等太后回到宮里,自然有別的女孩子討她的歡喜。等你守完孝,還有誰會記得你呀?你連五阿哥都不放在心上,將來選秀,還不知會被誰得了去呢。”

    婉寧咬咬唇:“我自有主意,用不著你操心!”

    媛寧抬高了下巴道:“好,妹妹就等著看了�!�

    她的聲音不知不覺已有些太大,引起了房門外的人的注意。淑寧掃了一眼門外幾個小尼姑竊竊私語的樣子,便開口道:“四妹妹,老太太的法事才剛完呢,你說話小心些吧,叫人聽見,有什么意思?”

    媛寧聞言安坐下來,說:“謝三姐姐提醒了,今兒妹妹給你面子,就此打住。說起來,姐妹里頭,只有你像個姐姐的樣子,雖是個明哲保身的,我看你倒還順眼些。”

    淑寧有些哭笑不得,只好道:“那真是多謝四妹妹抬舉了。”然后便低頭吃茶。

    她心中有些奇怪,媛寧以往雖然也經(jīng)常對婉寧冷嘲熱諷,但從沒象今天這樣囂張過,而她父母的動作也越來越古怪了,好像有些有恃無恐的意味,到底是什么令他們有了這樣的底氣呢?

    過了一會兒,庵堂里的小尼姑來請她們?nèi)コ札S飯。淑寧在正堂里第一次看見庵主,覺得有些吃驚。這位師太約五十來歲年紀(jì),面目端莊柔和,可以看出年輕時(shí)必是一位美人。她舉止文雅,氣度雍容,那拉氏等妯娌數(shù)人都恭敬相待,她也是不卑不亢,讓人頓生好感。

    其他兩位作陪的師太,年紀(jì)大的有六十多歲了,小的也有近五十,都是相貌端正、舉止斯文的人,不過卻有些孤僻,只匆匆寒暄幾句,便回靜室打坐去了。

    淑寧有些疑心,不知這幾位師太是什么來頭,回程時(shí),便在馬車中詢問母親。佟氏道:“這事額娘也說不清,有人說她們是老爵爺年輕時(shí)候的妾,也有人說是老太太娘家的表姐妹,卻也沒個準(zhǔn)兒。聽說老太太曾下過封口令,不許人談?wù)撍齻兊膩須v,只是每月?lián)苄╁X糧過來而已。這事關(guān)系到老一輩的陰私,你小孩子家還是不要理會的好�!�

    淑寧應(yīng)了,便把疑問藏在了心底。

    接下來的日子平平靜靜地過去了,佟氏忙著幫那拉氏整頓家務(wù),雖然忙了些,心里卻比從前輕松得多。

    不知不覺得,大房與三房之間的關(guān)系越來越好,四房雖有些不理世事的意味,但妯娌三人倒還相處融洽。只有二房常常避著,索綽羅氏見了人,總沒什么好臉色,那拉氏也不去管她。

    一日晌午,淑寧小睡過后,想起前些日子曾經(jīng)答應(yīng)賢寧要做糕點(diǎn)給他吃,卻因?yàn)槔咸氖露⒄`了,趁現(xiàn)在有空,先做了吧。

    天氣這么熱,干脆做馬蹄糕好了。淑寧走進(jìn)小廚房,找來荸薺粉,拿水和了,又泡軟了些紅豆加進(jìn)去,用碗盛了放進(jìn)鍋里蒸。正等著,忽然聽到外頭傳來一陣爭吵聲,仔細(xì)一聽,卻是那個翠蓮和小劉氏的丫頭吵起來了,淑寧不禁眉頭大皺。

    ……

    翠蓮心里非常不快。老太太過世后的第二天,她就收拾行李搬到了槐院。因?yàn)樗拗爸f自己不敢有違老太太的遺愿,佟氏一臉?biāo)菩Ψ切Φ亓粝铝怂�,但卻推說事忙,“暫時(shí)”安排她與別的丫環(huán)同住一屋,等過些日子再另行安排。

    那個與她同屋的粗使丫環(huán),每天都要早早爬起來去打掃院子,晚上卻呼嚕打得山響,因而人人都不肯與她同屋。翠蓮白天要去守靈,晚上卻沒法睡好覺,早憋了一肚子火,去找二嫫要求調(diào)房,二嫫卻說:“現(xiàn)在哪有功夫管這些小事?你沒瞧見太太都忙得快病倒了么?你也是才從二等丫頭位子上提拔上來的,這才幾個月功夫,就嬌貴起來?再等幾日吧�!�

    翠蓮只好忍氣吞聲,過了幾日,卻覺得有些不對。她現(xiàn)在別說在張保身邊侍候了,連佟氏屋里的差事都沒輪上。老太太出了殯以后,她只能做點(diǎn)雜務(wù),這跟她原先預(yù)想的差太多了。想方設(shè)法地要在張保面前賣乖,卻總有人妨礙她,好不容易有了單獨(dú)與張保相處的機(jī)會,卻只是倒了杯茶,就被他支了出來。

    即使這樣,翠蓮都還勉強(qiáng)能忍受,畢竟有幾位“翠”字頭的前輩是使盡渾身解數(shù)才掙到名份的,這是考驗(yàn)她本事的時(shí)候。但令她心頭冒火的,是這院里的人沒一個把她當(dāng)姨娘看待的,而小劉氏的地位,卻絲毫沒有動搖的跡象。

    她就不明白了,這個劉姨娘,嫁過人又生了兒子,不知是走了什么好狗運(yùn),才攀上了三老爺。明明三老爺對她并不寵愛,自己過來這么多天了,也沒見他到她房里過夜。憑什么人人都還那么尊敬她?大熱天的,自己頂著大太陽在外頭干了半天活,回屋連杯茶水都沒有,劉姨娘有專人侍候不說,佟氏還特地吩咐自己送消暑湯過去。

    豈有此理!自己明明跟她是一樣的(她以為),而且還是老太太親賜,說起來比姓劉的還要尊貴些,憑什么還要去侍候她?!最可惡的,是她整天一幅賢良的樣子,明知自己是三老爺?shù)男氯�,也一點(diǎn)脾氣都沒有,難道她就不會嫉妒嗎?

    翠蓮心里轉(zhuǎn)著這樣的念頭,腹中便平添了怒火,故意不去送湯,等到侍候小劉氏的丫環(huán)來催,她還夾槍帶棒地說些諷刺的話。那丫頭跟她主子一樣是個老實(shí)人,比不上翠蓮的快嘴,爭不過她,又氣又急,幾乎要哭出來了。

    淑寧走出小廚房時(shí),正好聽見翠蓮有意無意地朝小劉氏的房間那邊說著:“……我勸姨奶奶也略動一動,別以為自己是什么正兒八經(jīng)的夫人,也不過和我似的,憑什么叫我侍候你,勸你招子放亮些,瞧瞧姑奶奶是什么人……”

    她見淑寧出來,便住了嘴,一臉帶笑地道:“喲,三姑娘怎么在廚房里?要什么吃的吩咐底下人去做就是了,怎么親自動手?沒的玷污了您的身份。”

    淑寧淡淡地道:“原來你還知道什么是身份?你在這里大呼小叫的,是要做什么?方才那些話,也是你能對主子說的?”

    翠蓮有些變了臉色:“三姑娘怎么這么說?一個妾……”“她是正兒八經(jīng)娶進(jìn)門的二房姨奶奶,她不是主子,難道你是?”

    翠蓮漲紅了臉,嘴抖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我可是老太太身邊的人。”淑寧瞥她一眼:“就因?yàn)槟闶鞘毯蜻^老太太的人,才對你這樣寬容,若是其他人對姨奶奶說了這樣的話,我額娘二話不說就先打出去了。所以我勸你,別以為姨奶奶心善好欺負(fù),就在這里胡說八道,實(shí)在辱沒了老太太的名聲�!�

    她轉(zhuǎn)身走回小廚房,順便招呼那丫頭一聲:“進(jìn)來拿消暑湯�!绷粝麓渖徱粋人在那里,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地,還要忍受過路人詭異的目光。

    過后淑寧把這件事告訴了佟氏,又道:“這個女人真討厭,額娘,我們什么時(shí)候才能讓她走人?”

    佟氏淡淡笑道:“傻孩子,老太太好意派了人來侍候我們,我們怎么能有違她老人家的意思呢?不過你今天做得很好,老太太一向遵循禮法,對主仆之別是看得很重的。她手里調(diào)教出來的人,如果違反了她老人家生前定的規(guī)矩,我們當(dāng)然要好好教導(dǎo)才是�!�

    淑寧眨眨眼,會意地笑了。

    接下來的日子,翠蓮越發(fā)難過。從前吃穿用度都不差的,現(xiàn)在數(shù)量質(zhì)量都糟糕了許多。吃的飯菜,只有一菜一湯,還素多葷少。剛剛領(lǐng)的月錢,居然跟粉官等小丫頭一樣,連素馨這樣新上位的丫頭,領(lǐng)的銀子都比她多。

    她不服氣,跟管月錢的周四林家的理論,卻被對方駁道:“府里的冊子上記著你是二等丫環(huán),月錢就是這個數(shù),素馨已經(jīng)是姑娘跟前的大丫頭了,自然領(lǐng)的比你多。”

    翠蓮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她本來在老太太院里,只是專職灑掃的丫頭,因?yàn)閹讉大丫頭配人的配人,調(diào)走的調(diào)走,被攆的被攆,老太太無人使喚,見她還算討喜,才提拔上來的,月錢早升上去了,但府里的冊子上,卻不知為何還維持著原有的記錄。她本以為不要緊,誰知此時(shí)卻吃了虧。

    她覺得十分委屈,想找個機(jī)會向張�?拊V,順便勾引一下,張保卻一本正經(jīng)地叫她去找佟氏。佟氏倒是極好說話,當(dāng)即就從自己的月錢里支出一兩銀子給她添上�?删退氵@樣,也只是大丫頭的月錢數(shù)量,她可是未來的姨娘啊。

    她對佟氏抱怨了這一點(diǎn),佟氏卻一臉驚奇地道:“這是怎么說?老太太明明說,調(diào)你過來是要侍候我們的,并沒有說要你做妾的話��?”

    翠蓮當(dāng)時(shí)就冷了臉:“三太太這話糊涂,老太太好好的調(diào)我過來做什么?您這院里又不缺丫頭使喚,自然是要老爺將我收房了�!�

    佟氏卻板起了臉:“你的話才糊涂呢,當(dāng)時(shí)老爵爺過世才百日,咱們家還在守孝呢,老太太怎么會叫兒子納妾?她老人家最是懂禮的,難道還會做出這種有違禮法的事么?分明是你居心叵測,才借用老太太的名頭。萬一傳了出去,別人還以為老太太不遵禮法呢!”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diǎn)贊目錄+ 標(biāo)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