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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那竹匠不肯收錢,倒是問淑寧能不能讓他賣那幾款按摩器。淑寧原本想按照從前的灑掃套裝的做法行事,但仔細(xì)一想,如今二嫫不在,她家對廣州又不熟悉,像以前一樣收錢不太方便。再說,這只是些簡單易做的小手藝,賺不了什么大錢,又很容易被人模仿�,F(xiàn)在家中越來越富裕,她每月都能有一兩銀子的零花錢,這點(diǎn)小錢就不必去賺了。于是她便對那竹匠說,他想賣就盡管賣,只是日后她交待要做的活,他只許收材料錢。那竹匠立馬就應(yīng)了。

    類似的竹制品很快就出現(xiàn)在市面上,而且多了不少花樣,聽說還挺受歡迎的。淑寧從阿松那里知道這個消息時,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倒是被另一件事吸引過去。

    原來端午前只在府衙中流行的靴子料版雨衣,現(xiàn)在在街面上已經(jīng)有人在賣了,而且還有別的料子和顏色花樣可以選擇,有長身的、半身的、連袖的、短袖的、硬身料子的、軟料子的、帶帽子的、不帶帽子的、純色的、鑲邊的……林林總總,任君選擇。雖然天沒下雨,但嶺南的夏季多雨,事先買回去總是沒錯的。不出三天,全部雨衣就被席卷一空,商家高高興興地收起店板,隔了幾天,又?jǐn)[了兩三百件出來。

    淑寧又一次目瞪口呆,對古人的商業(yè)意識與行事手腳之快大為佩服。她十分感興趣,也叫人買了幾身,除了給仆役們穿的以外,還有給自己準(zhǔn)備的“兒童裝”。

    剛買了幾天,雨衣就派上用場了。長達(dá)半個月的高溫悶熱天氣之后,天空忽然下起了雨。正當(dāng)淑寧和佟氏以為可以好好涼快幾天時,又忽然刮起了風(fēng),夾雜著豆大的雨粒潑了下來,門窗被吹得啪啪響,房頂?shù)耐咂来烙麆�,屋外飛沙走石,行人都紛紛走避。

    臺風(fēng)來了。

    這次臺風(fēng)夾著強(qiáng)降雨,肆虐著廣州城。淑寧聽著外面風(fēng)雨夾雜著沙石撞擊窗框的聲音,心中擔(dān)心著窗子會不會被撞破。

    風(fēng)雨太大了,家中所有門窗都不得不關(guān)緊,只要有一絲縫隙,雨水就會灌進(jìn)來。人打著傘走過后院的抄手游廊,都會半身濕透。佟氏覺得再繼續(xù)住在后院,太不方便了,索性鎖了上房,帶著小兒子一起搬到頭房與張保同住。

    院子里的雨水常常漫上走廊,長福命幾個壯年仆役在前廳和樓梯間用幾張條凳和床板搭成床鋪,夜里睡在上頭守夜。若那雨水真淹到廊下,他們就要馬上起身穿上雨衣,頂著狂風(fēng)暴雨,把院子排水口上推積的垃圾清除掉,再將廊下的水全都掃干凈。

    臺風(fēng)只肆虐了兩天就往北邊去了,但雨直到三天后才停。

    張保忙忙帶著蘇先生與長貴到衙門去了。他要去打聽城中受損的情況,還要到城外去視察農(nóng)田和魚塘。

    全家上下的仆役都忙著曬東西、修補(bǔ)房屋,阿銀擔(dān)心家中的情況,向佟氏告了假回家去。阿花阿娣為了修補(bǔ)自家屋子,也暫時不來了。淑寧陪母親回到房中,心情有些郁悶。

    佟氏問她怎么了,她說道:“方才去過后花園,先前栽的花全都淹死了,剛種了兩三個月的荷花,才露出一點(diǎn)花骨朵,結(jié)果現(xiàn)在都沒了�!�

    佟氏柔聲道:“沒了再種就是,那荷花本就是在水里生的,不會因?yàn)樗嘈┚退赖�。且等些時日,必會再長出來的。”

    淑寧點(diǎn)點(diǎn)頭,又露出了笑容:“如今我總算知道臺風(fēng)天是什么樣子了,那年在奉天刮的大風(fēng),哥哥還說再也沒有比那更厲害的風(fēng)了,誰知比起嶺南的臺風(fēng),那大風(fēng)根本算不得什么�!�

    佟氏笑話她:“你才見了幾次臺風(fēng),就知道這是最厲害的了?說不定還有更厲害的風(fēng)呢�!�

    這倒也是,起碼她還沒見過龍卷風(fēng)或是颶風(fēng)之類的東西。

    她挨著母親小聲說道:“不知哥哥如今在做什么呢?寫給他的信,不知他收到?jīng)]有?”

    佟氏面上的表情放柔了,說道:“不是在看書就是在練武罷,梁大人家的信使是快腳,必定早已到京城了�!�

    ……

    然而佟氏并沒有猜對,端寧現(xiàn)在竟不是在看書,也不是在練武。

    他正和二堂兄順寧一起陪著祖父到別人家中作客。此行的目的,除了跟各府的老一輩當(dāng)家人敘敘舊以外,就是看能不能為順寧找到合適的聯(lián)姻對象,順便也打探一下各家的口風(fēng),看有沒有誰家愿意接受芳寧,續(xù)弦填房都無所謂了。

    芳寧在選秀的第一關(guān)就被刷了下來,不過幸好在過程中沒有受到太多刁難。大概是因?yàn)槿巳硕贾浪豢赡鼙贿x上的關(guān)系,所以把注意力都放到別人身上了。

    就這樣,芳寧的終身大事決定權(quán)回到了自家人手上。老爵爺哈爾齊與妻子商量過后,決定如果連幾戶熟人家都不愿意接受芳寧,就把她也一并送離京城,等過幾年事情淡了再回來,又或者索性就在外地許人。

    端寧本是作為陪客跟著去的,誰知談話進(jìn)行到一半,他就發(fā)現(xiàn)別人對自己更感興趣,大吃一驚,心中祈盼著祖父不會一時糊涂,為他定親。

    幸好哈爾齊對端寧的親事有自己的想法,不打算太早定下,便推說孩子年紀(jì)還小,父母也不在身邊,等他兩個堂兄的婚事都辦完了再說。

    他此話一說出口,端寧就暗地里松了口氣,與順寧對望一眼,彼此都在苦笑。

    第77章

    少年

    祖孫三人回了府,端寧的小廝王貴就迎上來對他說:“四爺,桐小爺來了,正在花廳等你呢�!�

    端寧聽了忙向祖父告聲罪,到花廳去了。

    桐英一見到他,就說道:“可把你盼回來了,快走快走,都在等你呢。”便拉著人往外走。端寧忙扯住他問道:“怎么回事?你好歹說清楚呀。”桐英說道:“那一位老四今兒總算是結(jié)束禁足了。我把素日相與的幾個朋友都叫了來,咱不吃酒,喝茶吃點(diǎn)心去,當(dāng)是讓他松乏一下�!�

    原來是四阿哥胤禛上個月因?yàn)槟撤N不為人所知的原因,被皇帝罰了禁足一月。今天頭一次出宮,平日與他交好的桐英便叫上佟家兄弟、端寧和其他幾個王公子弟,在得月閣包了雅間,請他來吃茶。

    四阿哥很領(lǐng)他的情,談話間神色也很輕松。端寧見到他這樣,也稍稍放了心。趁別人不注意,他悄悄對四阿哥說:“你沒事就好了,我額娘前幾日來信,還問起你好不好呢。她說嶺南多雨,不知京城怎么樣,如果也下雨,千萬要記得別淋濕了身子著涼�!彼陌⒏缥⑽⒁恍�,道:“我醒得的,你告訴姨母放心。”端寧點(diǎn)點(diǎn)頭。

    那邊廂桐英說笑一陣,便神秘兮兮地對四阿哥說:“我給你備了一份禮,正好給你解悶的�!比缓蟊闩呐氖终�,一個從人拎了個籠子進(jìn)來。

    眾人都問是什么,他便打開籠子,捧出來一只小哈巴狗:“可惜他們送來得晚了些,若是上月就到了,你在宮中也不會那么悶�!�

    四阿哥十分驚喜地抱過小狗,摸摸它的毛,道:“真是送給我的?”桐英笑著說:“這是當(dāng)然。上回你在外頭見了別人家的小狗,不是很喜歡么?我就想著給你弄一只。放心,這是干凈的,從小兒有人教導(dǎo),不會胡亂咬人�!�

    四阿哥憐愛地摸著小狗,其他人也好奇地摸了幾摸,不多時,便抱了過去玩,桐英一邊嚷著“別弄壞了我送人的禮”,一邊阻止他們對可憐的小狗惡作劇。

    四阿哥笑著看眾人玩笑,端寧也看了一陣,便小聲對他說道:“你很喜歡吧?”他點(diǎn)點(diǎn)頭,端寧又說:“既然喜歡,怎么不跟我們說?我也有法子給你弄一只�!彼陌⒏绯聊艘粫䞍�,才道:“不過是玩意兒,何必大張旗鼓的,皇阿瑪會說我的�!倍藢幰渤聊�。

    桐英回轉(zhuǎn)來正好聽到這句話,便說道:“這話說得是。雖然是我送你的禮物,你平日也不要太寵它了,免得被人說你玩物喪志,對你反而不好。你們這樣的人,本就不應(yīng)該讓人知道自己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

    四阿哥點(diǎn)點(diǎn)頭,心情有些沉重。桐英又笑開了道:“不過也不必想得太多,你才多大?別跟那老頭子似的,閑了就跟小狗玩鬧一番,平時交給下人照管就是�!彼陌⒏缬贮c(diǎn)點(diǎn)頭,重新展開笑靨,與眾人玩笑起來。

    端寧卻被剛才的話題壓抑住心情,只是坐在一旁看他們玩鬧。桐英坐在他旁邊,說道:“我方才對他說,別想太多,結(jié)果你反而想多了。他自有他過日子的方法,你不必為他擔(dān)心�!�

    端寧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其實(shí)剛開始只是因?yàn)轭~娘的意思,我才與他結(jié)交,認(rèn)識長了,卻覺得他也不容易。其實(shí)他人不錯,就是孤僻了些,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繼續(xù)與他做朋友的�!�

    桐英笑著攬了他的脖子,道:“我最喜歡你這一點(diǎn),不管對誰,都能以朋友相待,就算對方身份再高,你也不會在意�!倍藢幮πΓ骸斑@話莫非是說你自個兒?你如今封了貝子爺,身份比從前自然是不同了,只是我還記得咱們這幾年的交情,不跟你講那些虛禮�!�

    桐英道:“這才好呢。照我說,這些身份啊爵位啊,有什么意思?我那位二伯父,被革了親王爵位,去世時好不凄涼。他的獨(dú)子阿克敦,小時候還跟我一起玩過呢,也是說病就病,說沒就沒了。二伯父若不是因?yàn)楦承┤思m纏不清,也不會落到革爵的境地,可喪禮上除了我們幾個親人,還有誰來看他一眼?所以交朋友貴在真心,要是只看重身份,交來有什么意思?”

    端寧知道他對那位已革鄭親王一家的落魄結(jié)局頗有感觸,有心要安慰他,但又不好當(dāng)眾議論這些天家之事,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幸好桐英很快發(fā)現(xiàn)了他的窘?jīng)r,輕輕一笑,道:“罷了,這些都是大人們的事,咱們管那么多做什么。”他轉(zhuǎn)頭望望房間四周,問道:“這里好像是你家里的產(chǎn)業(yè)?聽說最近生意大不如前了?”

    端寧也樂得轉(zhuǎn)換話題,便重新坐直身體道:“京里又開了幾家大茶樓,一點(diǎn)不比這里差,難怪會如此。說書的人也沒了新鮮貨,只好拿些舊演義話本來說,誰稀罕來聽?”

    桐英若有所思:“聽說原先的說書本子都是你那位才女堂妹寫的?她如今不在京中,你家的生意便不好做了?”

    端寧冷笑道:“她不在才好呢,累人累己。我大妹妹如今天天在家里哭,大哥原本說好在吏部占的缺,如今也給了別人。我實(shí)在不想提她。”頓了頓,又說道:“二伯父二伯母的幾樁生意或許會暫時差一些,但如今已經(jīng)想到法子了,很快便會好轉(zhuǎn)。那丫頭在不在都一個樣兒!”

    ……

    端寧回府吃過飯,就被祖父叫到了書房。

    哈爾齊問道:“你今日跟桐英小貝子出門,是跟四阿哥見面嗎?”端寧恭恭敬敬地答道:“是�!�

    哈爾齊沉吟一陣,說道:“你平日與宗室王公家的子弟來往,瑪法一向是贊成的。但你如今不小了,過兩年就該進(jìn)軍中歷練。為了日后仕途計,平時結(jié)交朋友,還是要有的放矢的好,該疏遠(yuǎn)的疏遠(yuǎn),該親近的就親近�!�

    端寧聽得不太明白,便道:“請瑪法的示下�!�

    哈爾齊道:“比如你與桐英小貝子來往,往日倒罷了,但近日簡親王因他長子在軍中任職的事,與大阿哥起了沖突。他們那邊的人怎肯善罷干休?雖說明珠相爺失了勢,但大阿哥圣眷卻一絲不減。簡親王一家身份高貴,自然不會有事,但難保那些人不會拿與他們家來往密切的人出氣。而偏偏上個月你四叔趕走的一個犯錯的侍衛(wèi),就是大阿哥那邊的人。若在平時,這只是小事,但如今新仇舊恨的,我們家很容易受牽連。你以后還是不要與小貝子太過親近的好�!�

    端寧聽了這些話,心中很難受。桐英的大哥雅爾江阿與大阿哥那邊的糾紛,他早就聽說過了。雅爾江阿在健銳營歷練近一年,無論出身、人品、威望,都頗為出眾,早就定下今秋接任健銳營翼長。不料大阿哥橫插一杠,大力推舉妻子的娘家兄長出任這一職位,視雅爾江阿為擋路石。而簡親王心疼兒子,不愿讓步。這就是所謂“沖突”的真相。

    對于端寧而言,他與桐英自幼交好,為了這些“大人”們爭權(quán)奪勢的事,就要疏遠(yuǎn)對方,實(shí)在不能接受。但他不敢當(dāng)面與祖父頂嘴,便裝作一副受教的模樣,低頭不語。

    哈爾齊又說道:“再者,你既與四阿哥相識,而四阿哥又與太子交好,你就應(yīng)該借機(jī)請他為你引見太子。若能得到太子青眼,日后他繼了位,你自然是前程無限。退一萬步說,你阿瑪前些年不小心得罪了索相,也可以趁機(jī)陪個罪。”

    端寧心中更難受了:“但孫兒與四阿哥相交,一向是真誠以待,這樣做……”

    “糊涂!”哈爾齊斥道,“難道你托他幫個小小的忙,就不真誠了?何況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別說這種孩子氣的話!”

    他見端寧低頭不語,心中不悅:“怎么不說話?你不同意?哼,怕是借口吧?別當(dāng)我不知道,你兄弟幾個都不愛結(jié)交太子或大阿哥,就是婉寧那丫頭惹的禍!也不知她是中了什么邪?!其他阿哥她都樂于結(jié)交,偏偏就是不愿討好最年長最有權(quán)勢的兩位!她自己這樣就算了,還整天對兄弟們灌迷魂湯,惹得你們一個個都不愿與太子和大阿哥交往!”

    他頓了頓,又道:“你可知別人為順寧說了門好親事,結(jié)果那小子一聽說人家姑娘的兄長是詹事府的人,二話不說就回絕了,幾乎讓說媒的人下不來臺,我和他阿瑪陪了多少不是,才算是了結(jié)!”說到后頭,他越來越生氣,連連拍打著桌面。

    端寧小聲勸道:“請瑪法別生氣,二哥也是為家里著想�!币姽桚R雙眼一瞪,忙道:“瑪法容稟。孫兒年紀(jì)雖小,但在外頭也聽過些風(fēng)聲。如今朝中的情形,瑪法自然比孫兒清楚。與太子或大阿哥來往,討好了一方,就可能得罪另一方。雖說太子是日后的儲君,我們家自然是站在他這邊的,可大阿哥也是皇長子,權(quán)勢大,圣眷又隆,若是他執(zhí)意為難,我們家又該怎么辦?因此,倒不如就像瑪法方才所說的,還是離得遠(yuǎn)些的好,兩邊都不親近,就都不得罪了�!�

    哈爾齊聽了有些震驚,沒想到這個孫子竟會想到這么多。他沉默著,過了半晌,才道:“看來你真是長大了�!倍藢幱衷俚皖^不語。

    哈爾齊嘆了口氣,道:“你回屋去吧,這番話,不要對別人說。”

    端寧小聲應(yīng)了聲“是”,行過禮,便退出了書房。

    回到槐院,他才松了口氣。在整個伯爵府中,只有這里能讓他放松下來。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拿起本書看,看著看著,想起方才與祖父的談話,就發(fā)起了呆。

    不知過了多久,二嫫進(jìn)屋來了,見他呆坐,便叫了他一聲:“端哥兒想什么呢?燈油都快燒完了,你不覺得屋里發(fā)暗么?”說罷便又拿了一盞燈來。

    端寧微微笑道:“正想東西呢,不曾留意到。”二嫫拿走他手中的書:“再用功也要當(dāng)心別弄壞了眼睛才是,書香墨香兩個死哪兒去了?也不多拿幾盞燈來,那書上的字那么小,一盞燈怎么夠亮呢?算了,你多歇息一會兒吧。”

    端寧道:“好,我不看書�!比缓蟊銖淖琅缘臅苌夏贸鰪V州來的家信,道:“我再看看信,然后寫回信吧。那個送信來的人,聽說是后日起程回去�!�

    二嫫點(diǎn)頭道:“也好。前兩日托人打聽的事已經(jīng)有了回話,那位小劉奶奶的夫家,姓郭的,兒子叫小寶,跟著他祖父母過活,日子過得還好,聽說今年有五歲了,長得挺壯實(shí)的,就是有些淘氣,老人家寵得跟什么似的。寫信給太太的時候,記得寫上,讓那位奶奶別擔(dān)心�!�

    端寧應(yīng)了一聲,二嫫又絮絮叨叨地交待些照顧小主子賢寧的話,他也不嫌煩,聽一句,便用筆記一句。

    忽然間,外頭傳來一道尖銳的女人嘶叫聲,緊接著是一陣哭叫,端寧一驚,停下了筆。二嫫忙趕到門外問道:“怎么回事?誰在叫喚?”有個小丫頭從院門外飛奔回來,答道:“嬤嬤,是桃院那邊傳來的,聽著像是翠英姨奶奶的聲音。桃院那邊正關(guān)門呢�!�

    二嫫想了想,便把聚集在院中的下人都打發(fā)回去做自己的事,轉(zhuǎn)過身進(jìn)了屋,對端寧道:“定是那個翠英又在發(fā)瘋,自從年初她小產(chǎn)以后,便時不時鬧上這么一出,真煩死人了。沒事兒,你不必理會。”然后又繼續(xù)交待還沒說完的話。

    端寧知道這是二房的陰私,不好多問,便專心記起二嫫的話。末了,二嫫嘆了口氣道:“你跟姑娘都是我奶大的,偏小主子自出生后,我就沒見過他,真想看看他是什么模樣�!�

    端寧柔聲安慰她道:“二嫫放心,就算弟弟不是吃你的奶長大的,也一樣會尊重敬愛你的�!�

    他又跟二嫫說了些閑話,待她走了,才重新在桌前坐下,分別給父母和妹妹寫起回信來。

    第78章

    美食

    端寧的回信到達(dá)廣州時,第三次臺風(fēng)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天氣重新熱起來,卻又不同于以往的悶熱,晚上開始有些秋天的涼意,但白日里依然烈日炎炎。

    淑寧接到信時很高興,不但是因?yàn)槭盏郊倚牛因?yàn)閷τ诖藭r臥病在床的佟氏來說,兒子的信是個很大的安慰。

    說是臥病,其實(shí)也沒什么大問題,只是前兩日別家夫人請佟氏去聽?wèi)�,熱著了,也累著了,所以歪在床上不愿起來,連吃飯都沒什么胃口,只是懨懨的。素云怕賢寧吵著佟氏,便在東屋的榻上鋪了層薄被,再蓋上柔軟的草席,讓賢寧在上頭爬來爬去,自有人在旁邊照看。

    佟氏因而得享清靜,精神好了許多,但還是沒什么胃口,吃什么都覺得膩。

    淑寧想了想,見廚房有新買的苦瓜,便叫人把苦瓜切成段,用水焯了去些苦味,把豬骨頭和淡菜一起放進(jìn)鍋里煲湯,過了小半個時辰再放苦瓜進(jìn)去,煮了兩刻鐘才收火,用干凈的紗布隔去油渣,便盛了一碗給佟氏。

    佟氏喝了倒喜歡,覺得味道雖有些甘,但有了淡菜吊味,天熱時喝了很清爽,便多喝了一碗,晚上進(jìn)了兩碗粥,覺得胃口開了些,又叫淑寧明日再做。

    但第二天陳老太醫(yī)來看她時,卻說:“苦瓜太涼了,一般人喝這湯是消暑,但夫人喝卻不太合適。大人身體還好,不會有什么,但孩子還在吃奶呢,只怕受不住�!辟∈像R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淑寧隱約猜到是母親喝了這湯,再給弟弟喂奶,會不利于小孩子的健康,便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對陳老太醫(yī)說道:“是淑寧思慮不周,謝陳爺爺提醒�!�

    陳老太醫(yī)撫著胡子笑道:“無妨,淑姑娘也是為了孝敬母親,若要再煲這樣的湯,多多放些姜中和一下會好些。”

    淑寧行禮謝過,他卻擺擺手,指指廚房的方向道:“說來老夫趕了那么遠(yuǎn)路,也有些渴了,淑姑娘,是不是也給老夫來一碗這個苦瓜湯?”

    淑寧忙笑著叫丫環(huán)盛湯去了。

    既然苦瓜湯太涼,只好另換一種。淑寧叫人去后花園摘了些新鮮的蓮藕,切成小塊,也用豬骨煲湯,放一把紅豆,想了想,又放了一把蝦米,再加進(jìn)一大塊姜,煲到中途放鹽,過了一個多時辰,才收了火,同樣是拿紗布過濾了,拿給佟氏品嘗。

    佟氏喝著卻覺得不如苦瓜湯清爽,不過味道還好,又吃下了一碗粥。淑寧見母親胃口好轉(zhuǎn),便高高興興地變著法兒給她弄湯喝。但佟氏天天喝湯吃粥,也很快就覺得膩了,況且流食比不得飯面實(shí)在,長期吃也不容易飽。

    佟氏沒有精神,整天便半躺在床上養(yǎng)神,時不時的叫丫環(huán)媳婦子抱了兒子給她看,順便喂喂奶。張�;氐郊乙娖拮硬贿m,便專門過來陪她。他近來忙于公事,有些疏忽了家人,佟氏對他的陪伴感到格外開心。

    淑寧在一旁看著,倒覺得母親有借機(jī)向父親撒嬌的意思,偷偷忍住笑,囑咐了同樣在偷笑的素云別讓人去打攪,便離開了上房。

    但佟氏胃口不好、吃飯?zhí)俚膯栴}還是要解決的,說白了,其實(shí)就是她嫌平時的飯食都吃膩了,想要嘗點(diǎn)新鮮的。為了母親的身體健康著想,淑寧絞盡腦汁地想辦法做出各種好吃的食物來。

    某日淑寧看到阿銀把佟氏沒吃完的湯面拿回廚房時,忽然想起了一樣?xùn)|西。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現(xiàn)代的沙河粉應(yīng)該只有一二百年的歷史,也就是說,現(xiàn)在還沒有出世。這種食物是用米漿蒸成的,應(yīng)該不難做。于是她便跟阿銀商量了一番,叫人從米鋪低價買了些陳米,用干凈的水和了磨成稀稀的米漿,再拿竹屜子蒸成薄皮,用刀切成細(xì)條,用竹罩籬裝著放入水中煮熟,放進(jìn)碗里,再把每日特意煮給佟氏的湯倒進(jìn)去,就是一碗湯粉了。

    阿銀嘗了嘗味道,說:“挺爽口的,下回再做薄些,泡久些,等它入了味就好了。這個叫什么粉?”

    淑寧答道:“是沙河粉�!鳖D了頓,又補(bǔ)充道:“聽說是一個叫沙河的地方特產(chǎn)的食物,但具體如何,已經(jīng)不可考了。咱們不必管它來歷,若味道還行,就再做一碗給額娘嘗嘗吧�!�

    阿銀點(diǎn)點(diǎn)頭,又再拿米漿蒸了更薄的粉皮,切得更勻細(xì),照樣做了一碗盛給佟氏吃。

    不料這沙河粉倒是對了佟氏的胃口,既有她喜歡的湯的味道,又是能吃飽的東西,足足吃了一大碗。

    淑寧高高興興地拉著阿銀回到廚房,商量還能用沙河粉變出什么花樣來。她看到剩下的粉皮,覺得這半透明薄薄的東西,是否可以做成其他吃食呢?對了,比如腸粉,比如……粉果?

    她想起曾經(jīng)煩惱過的廣東點(diǎn)心外皮,不知這種米粉皮能不能拿來包點(diǎn)心?

    想到就做�,F(xiàn)在是午后,廚房無事,正好拿來做實(shí)驗(yàn)。她檢查了一下那粉皮,覺得應(yīng)該不會很容易破損,就用碗隔出一個個圓形的皮來,抹了層油,放好備用。

    她叫阿銀幫忙,切了些肉碎、冬菇粒、蝦米粒、芫荽什么的,拌著花生下了油鍋一起炒,放些調(diào)味料,盛到碗里,用勺子分放到一片片粉皮正中,包起來,粘不上的就用飯粒粘好,做好了放到鍋里隔水蒸。

    蒸好了嘗一個,味道還行,就是外皮太容易破了,還有一股米飯的味道。阿銀嘗了一個,又遞了一個給春杏吃,然后歪著頭問淑寧:“為什么要用這種飯皮做?用澄面不是更好嗎?”

    淑寧瞪大了眼睛看著她,阿銀見她這樣,有些遲疑:“用澄面做,沒那么容易弄破皮,而且味道會好吃些吧?”

    原來阿銀知道怎么做澄面!淑寧忙問道:“阿銀姐,用澄面怎么做?你快說與我聽�!�

    阿銀便細(xì)細(xì)告訴她。原來把面團(tuán)放進(jìn)水里洗,洗出了面筋之后,讓那水里的粉沉到底,濾干水,曬成干粉再研細(xì)了,就是澄面了。早已有人拿這種面來做吃食點(diǎn)心。

    接下來阿銀便當(dāng)著淑寧的面做了些澄面出來,拿到后院去曬,然后對淑寧說:“小姐放心吧,現(xiàn)在太陽這么大,不用兩天就能曬好的。”淑寧點(diǎn)點(diǎn)頭。

    晚上佟氏大大稱贊了淑寧與阿銀做的沙河粉,張保也吃了一碗做宵夜,只是覺得用豬骨頭湯做湯底不如雞湯味美,不過還是好好夸了女兒一番。

    淑寧對父母的稱贊并沒有放在心上,滿心都在想著澄面的事。

    過了兩天,澄面都做曬干研好了。廚房的活做完后,阿銀便把其他人趕走,只留下淑寧和春杏,親自示范怎么用澄面做點(diǎn)心皮。

    她將一些玉米粉與澄面拌勻,燒開一小鍋水,把一半的粉倒進(jìn)去,攪動一番就蓋上蓋子,過了片刻再把鍋倒扣在旁邊備好的木板上,然后把剩下的粉加進(jìn)去,搓了半日,搓出一個類似于面團(tuán)的東西來。

    她把那團(tuán)東西分成一個個小粒,用搟面杖碾成一個個點(diǎn)心皮,然后笑著對淑寧說:“把做好的餡料放進(jìn)去就行了。中午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肉凍和蝦仁,現(xiàn)在就做來試試?”

    淑寧忙點(diǎn)頭,春杏端出一盤餡料來,三人開始包起粉果和蝦餃。

    做好了一蒸,味道果然不錯,淑寧在心中感嘆萬分:終于找到了做廣東點(diǎn)心的方法了,以后想吃的時候,隨時可以做來吃。這樣的美食,怎么也比婉寧那些水果沙拉和曲奇餅強(qiáng)啊。

    阿銀吃了幾個點(diǎn)心,說道:“其實(shí)做點(diǎn)心還是用澄面好,不過小姐那天用的飯皮,也可以做別的東西,比如你昨天說的什么腸粉,只要在粉皮上抹一層雞蛋汁,再加上菜呀肉呀一蒸就可以了。不過我最喜歡那個沙河粉,做起來容易,只要變換湯底,就能做出不同的味道來,而且不費(fèi)什么錢�!�

    淑寧笑著說:“其實(shí)沙河粉還可以有很多花樣的。比如你用苦瓜或是紅蘿卜榨了汁,混進(jìn)米漿里,不就能做出紅紅綠綠的粉了么?除了做湯粉,還可以干炒濕炒,和肉一起燜也很好吃,花樣多著呢,我們仔細(xì)慢慢想去。”雖然沒有全都吃過,但穿越前她也曾看過沙河大飯店的廣告,對那“沙河粉全宴”印象深刻。

    阿銀若有所思,慢慢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低頭想著事情。淑寧沒有留意,又再做了幾盤,端到上房給母親嘗鮮去了。

    看到女兒和阿銀天天挖空心思給自己做好吃的,佟氏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也許是美食的功效顯著,也許是丈夫的溫柔和女兒的孝心激勵了她,也許是天氣漸漸涼快起來的緣故,總之,沒過幾天,佟氏終于恢復(fù)了,能像往常那樣照顧兒子、料理家事。

    她笑著向上門來做客的劉氏姐妹陪罪說:“因我身上不好,這么久了也沒去看你們,多有怠慢,還請不要見怪。”

    大劉氏擺擺手說:“咱們是什么交情?何必這樣客氣?如今你是大好了吧?”佟氏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小劉氏剛剛聽說了自己兒子的消息,還在那里抹淚呢,起身向佟氏行了一個大禮,說道:“多謝佟姐姐你想著,我還以為再也沒法知道小寶的下落了呢�!�

    佟氏忙扶她起來,道:“這可折煞我了,就像你姐姐說的,咱們是什么交情?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也不費(fèi)什么事,你何必行此大禮?”

    大劉氏笑說:“你就讓她行去,對她來說,如今再也沒有比兒子更重要的事了,為著我?guī)齺韽V東,她背地里不知埋怨了多少回,說以后再也見不到兒子了呢。其實(shí)就算在京中,一年也見不到一回,老人家攔得緊呢,生怕她會吃了孩子似的,所幸他們待親孫子還好�!�

    小劉氏重新站直了身體,抹干眼淚道:“其實(shí)他們都是好人,都是真心疼愛小寶的,我如今就算見不著孩子,知道他過得好,心里也高興。”

    佟氏見她心情好起來,便拉著她姐妹二人說了半晌閑話,才命人拿了些禮物過來,讓她們帶回家去。

    又過了兩天,佟氏覺得女兒近來把心思都放在了吃食上頭,在女紅方面進(jìn)步不大,便雇了十二婆幫忙,請來一位手藝出眾的繡娘,讓她指導(dǎo)淑寧的刺繡功夫。

    其實(shí)淑寧女紅基礎(chǔ)很好,就算手生了些,也不會繡得很糟糕,多練習(xí)了一下,很快便熟練回來了。

    這位新來的刺繡師傅鐘蓮姐,聽說夫妻二人都很擅長刺繡,丈夫是廣州城內(nèi)頭號繡坊的繡工。

    鐘蓮姐教淑寧的刺繡方法,屬于南粵地方的流派,與淑寧從前學(xué)過的很不一樣。她用的線并不是單一的絲線,還有用絨線、金銀線之類的,讓曾經(jīng)用過絨線刺繡的淑寧喜出望外。但她用的繡線色彩華麗繁雜,描圖的時候,總是把整幅布料描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如果有哪里空出一塊,就會隨手描些花草上去。

    對于這一點(diǎn),淑寧有點(diǎn)頭痛。她比較喜歡清新淡雅的繡品,對于這種華麗的風(fēng)格不是很習(xí)慣。

    但漸漸地,淑寧也開始上手了,做得越來越好,鐘蓮姐曾經(jīng)幾次夸過她,說教過的幾家小姐,數(shù)淑寧學(xué)得最快。

    一天,淑寧獨(dú)自在房中刺繡,覺得累了,便放下活計,伸伸懶腰,打算到后花園走走。她下了一半樓梯,卻看到巧云正在樓梯下面,死死地盯著青云巷的方向看,手里絞著帕子。

    淑寧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卻看到青云巷中,阿銀正在跟長貴悄悄說著什么話。

    第79章

    銀姐

    阿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長貴聽她說完,就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聲說了幾句話。阿銀很高興,行了個禮,告別的時候還一再謝他。

    淑寧看著,倒有些覺得似乎是阿銀在托長貴幫什么忙,不過巧云在旁邊絞什么帕子呀?她出聲問道:“巧云姐,你在做什么?”

    巧云這才發(fā)現(xiàn)淑寧站在她后面,忽地漲紅了臉,支唔了兩句,就聽到長貴走進(jìn)來說:“咦?姑娘,巧云,你們怎么在這里?”

    巧云咬咬唇,冷笑道:“我跟姑娘怎么不能在這里?難不成你鬼鬼祟祟地做了什么不能讓人知道的事?”

    長貴很奇怪,就問:“我只不過隨口問一句,哪有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巧云不語,繼續(xù)絞著帕子。淑寧覺得她那塊真絲帕子都快被絞碎了,這很明顯是巧云在吃醋,奇怪,她什么時候看上長貴的?

    為了挽救那塊可憐的帕子,淑寧主動問道:“長貴哥,你方才在巷子里跟阿銀姐說什么來?她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長貴笑道:“也沒什么,阿銀姐家里臺風(fēng)的時候遭了災(zāi),沒法再打漁為生,就全家搬到城里來了,如今在外頭賃了間破房子住,阿銀姐說我認(rèn)識人多,讓我?guī)退艺覀好些的房子�!�

    淑寧聽了便抿著嘴笑道:“既然如此,大大方方說出來就好了,免得某人心里不樂意。”

    巧云又漲紅了臉,狠狠地道:“姑娘說的什么話?!誰心里不樂意了?!”

    淑寧掩著嘴偷笑道:“我又沒說是你,你怎么就自個兒認(rèn)了?”然后便跑了,隱隱約約地,聽到后頭巧云氣急了跺腳,還有長貴柔聲對巧云說著什么。

    淑寧跑到上房,佟氏見她這樣便說:“怎么這樣瘋瘋癲癲的?什么事這樣好笑?”淑寧便把方才的事告訴了她,佟氏聽完道:“長貴和巧云什么時候看對眼的?我還為他相中了一門親事呢,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多事。巧云是個好姑娘,回頭我問問他們,若是兩廂情愿,就盡早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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