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成開昕想扯開他摟在自己腰上的胳膊,殷胥離不放,
含含糊糊道:“別動,
再睡會兒�!�
其實他根本沒醒,
睡夢中手上卻收攏得更緊了,說話帶著鼻音,
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成開昕仰躺著看屋頂,
心想自己可真是脾氣好了不少。
殷胥離昨晚興奮了半宿,這時候睡得天昏地暗。陪他躺了一會兒,
實在干躺不下去了,
拽著他的袖子把他扯開,
然后迅速塞了個被子到兩人中間。
殷胥離臉頰蹭了蹭被子,
在懷里抱緊了。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一個婢女輕聲道:“公子,
您醒了嗎?奴婢來送早膳�!�
成開昕打開門,婢女小心地抬頭瞟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似乎有些緊張地道:“這是今日的早膳,
請公子和夫人享用�!�
成開昕讓開半步,
示意她放到桌上。
這婢女身材纖細(xì),
提著的食盒足有三層,
走起路來頗有幾分弱柳之姿。她打開食盒,姿態(tài)纖柔地將兩碗粥、一屜包子,還有兩碟精致的小菜一一擺在桌上。一邊悄悄看向里間,瞥到床上殷胥離的背影。
擺好餐食,她也沒走,對成開昕細(xì)聲細(xì)氣道:“奴婢伺候公子用膳。”
成開昕彎起眼睛,輕輕向她笑了一下。隨口道:“我好像見過你。”
婢女俏臉一紅,回道:“奴婢名喚紫鳶,是珠兒小姐的貼身婢女。昨日隨身伺候小姐時,曾在大門處見過公子�!�
“怪不得�!背砷_昕夾起她放到眼前的包子,慢慢送到嘴邊,“碧淵山莊果然人杰地靈,連個小丫頭都讓人一眼難忘�!�
他含笑的目光春水漪漪般多情。紫鳶只覺臉頰燙得厲害,緊盯在他即將咬到包子的唇上,心跳如擂鼓。羞澀地看他一樣,眼波盈盈。
“夫君。”屋里,殷胥離拖著長音道:“這大早上的,背著我偷吃吶�!�
柔媚的聲音帶著剛醒的慵懶,明明白白透出自己的不悅。
紫鳶咬了咬唇,弱弱解釋道:“夫人別多心,奴婢只是來送早膳的�!�
殷胥離冷哼一聲,“既然送到了,還留在這兒干嘛,還要親手喂嗎?”
紫鳶眼圈一紅,委屈道:“小姐好客,又敬二位伉儷情深,故而吩咐奴婢務(wù)必將二位伺候周到。夫人若不喜,奴婢這就走就是了�!�
說完,楚楚可憐地看了一眼成開昕,低頭快步離開了。
殷胥離披著外衣走出來,沉著臉,“這大早上的,你胃口倒是不錯?”
成開昕笑瞇瞇道:“滿屋子都是酸味兒,我聞也聞飽了,哪兒還敢有胃口啊。”
殷胥離覺著自己跟一個丫鬟計較實在太丟份,嘴硬道:“誰吃醋了?”
“當(dāng)然是夫人你啊�!背砷_昕調(diào)笑道:“我說王爺,你還玩兒上癮了?入戲入得那么深,剛剛老陰陽怪氣了。我竟然真有妻管嚴(yán)的感覺,你一出聲差點把我嚇?biāo)��!?br />
誰演上癮了?殷胥離心里一哽,更不高興了。
他算是明白了,成開昕看起來愛勾勾搭搭,其實壓根兒就是閑的。他要是不挑明了說,這人肯定死活不開那根弦兒。
可他從不膽怯,這時候卻躊躇起來,生怕捅破了心意,失敗了不說,成開昕反感他怎么辦。
京中不少達(dá)官貴人會豢養(yǎng)男寵,他以前一直嗤之以鼻,從沒想過自己會喜歡男人。但他向來肆意,就算第一次動心對象是個男人,也沒怎么經(jīng)過心理斗爭,很容易就跨過了心里那道坎兒。只是不知道……成開昕能不能跨過去?萬一他忌諱這個,心里的門檻難以逾越怎么辦?
只是微微想到這個可能,殷胥離的臉色都有些灰敗了。
成開昕掃他身上一眼,問:“你臉都白了,穿這么少不冷?”
“這么穿好看�!币篑汶x甩了下身上的長裙,頗有幾分自暴自棄的意思,耷拉著眼皮問成開昕:“好看嗎?”
這倒是真的。這身紅裙仿佛火焰燃燒在瓷白的肌膚上,他不大高興地挑起狹長的眼角,更有種冷艷逼人的氣質(zhì)。如玫瑰綻放,惹人采擷,卻帶著尖利的刺,讓人不敢靠近。
成開昕支起下頜打量他,真情實意贊道:“真好看啊�!�
其實成開昕一直很喜歡他的長相。只是之前被逼問出系統(tǒng)的真相,想到殷胥離就是那個坑他的人一部分,就總?cè)滩蛔馑?br />
咳咳,不得不說,后來氣上癮了是因為殷胥離欺負(fù)起來真的很帶感。
成開昕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了。畢竟殷胥離什么都不知道,他還是應(yīng)該對長得這么好看的人溫柔點兒才好。
他對系統(tǒng)感嘆道:“美色真是刮骨刀。我還什么都沒報復(fù)回去呢,就已經(jīng)放下仇怨了�!�
系統(tǒng)莫名其妙,“你在說啥?”
成開昕:“殷胥離可真好看啊。以后還有這么好看的主角嗎?”
系統(tǒng):“……”
它突然替上任宿主覺得心塞。他應(yīng)該從沒想過自己的姿色竟然能起到這么大作用吧?!
換個男人,別說穿女裝了,被人夸一句女裝好看,絕對都會認(rèn)為是對自己的侮辱。殷胥離卻不僅穿得十分自然,得到成開昕的夸贊,竟然還詭異的高興起來。
他傲然揚(yáng)起下巴,“本王可是京城第一美男,當(dāng)然好看了�!�
想到自己優(yōu)越的皮相,殷胥離找回了自信。
不知多少人看上他一眼就要丟魂兒,其中不乏好男色的男子。就算成開昕不好男色……他也偏要他好!
……不過這身衣服還是單薄了點兒。殷胥離心中剛升起一絲作為皇親貴胄,強(qiáng)扭也要留住對方的霸道,下一秒又被涼風(fēng)吹了回去。哆嗦了一下,跑回了床上,鉆進(jìn)了被子里。
成開昕噗地笑了,“早讓你多穿點兒了�!�
殷胥離哼了一聲,“能聽到你多關(guān)心我兩句,可真是謝天謝地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問成開昕:“那個丫鬟看起來怪怪的,你沒吃她送來的東西吧?”
成開昕說:“沒吃。”
殷胥離看過那桌格外豐盛的菜,心中狐疑,道:“這么豐盛,該不會下了東西吧?”
成開昕戳了戳碗里那又白又軟的包子,嗤笑道:“要釣魚,當(dāng)然要挑肥美些的魚餌了�!�
紫鳶走到偏僻處,被人一把拉到樹后,差點兒脫口而出的尖叫被捂在嘴里。
齊聶書瞇眼笑道:“我的好鳶兒,托你辦的事怎么樣了?”
紫鳶嬌聲抱怨道:“少爺,你弄疼我了�!�
“弄疼你了?”齊聶書暗示性揉了揉掌下的唇,“哪兒疼了,讓少爺給你揉揉�!�
他被酒色掏得眼下一片青黑,二十出頭的年紀(jì)眼袋已經(jīng)不小。紫鳶想起方才成開昕的風(fēng)姿,再看看他,頓時有些不愿跟他調(diào)情了。
扭了扭身子,瞪了他一眼道:“少爺不是還要紫鳶去和成公子……在這里按著人家算怎么回事呀�!�
齊聶書立即問:“他們吃了嗎?你怎么不留下?”
紫鳶撇嘴道:“徐離妒意很強(qiáng),生怕成公子多看我一眼。藥發(fā)作還有一段時間,稍后我去收食盒就好�!�
齊聶書哄道:“好鳶兒,辛苦你了,我絕不辜負(fù)你。到時候你一定要及時給我報信�。 �
紫鳶道:“我會的。少爺,你可別食言,這事兒成了,就和小姐要了我。她最近身子難受,每天都要折磨我,比以前還要狠十倍,我可再也忍不了了。”
齊聶書正用得著她,當(dāng)然連連點頭。
焦急地等了一會兒,估計兩人吃完早飯了。齊聶書催促道:“你快去收食盒吧,別耽誤了爺?shù)拇笥嫛!?br />
大計?紫鳶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之意�?瓷先思业哪镒樱@般不擇手段,他也好意思說是大計。
齊聶書最后狠狠揉了一把她的胸前,叮囑道:“記住了啊,那藥吃了會春意大發(fā),神志迷亂,連眼前人是誰都不曉得。你進(jìn)去之后,仔細(xì)觀察著,他們一發(fā)作,你就給爺發(fā)個信號,然后纏上成開昕。”
紫鳶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問:“少爺,我跟他之后,你該不會嫌棄我吧?”
“放心吧。”齊聶書猥瑣地笑道:“我什么時候在乎過這個?徐離那樣的,還不是照樣收用�!迸呐乃钠ü�,“去吧。等你的好消息�!�
“是。”紫鳶整了整衣服,走出樹后。她心里又是緊張,又是心虛,隨著靠近成開昕的房間,又逐漸升起一絲興奮來。
看著她搖曳的背影,齊聶書暗罵一聲。這騷蹄子,讓她去勾引成開昕,還真就迫不及待了。
到了門前,紫鳶深吸一口氣,敲響房門�!肮�,奴婢來收食盒�!�
“進(jìn)來�!�
聽到成開昕的聲音,她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扯了扯自己的衣領(lǐng),推門而入。
第一眼看向桌子,包子和粥都吃完了,每盤菜也都動過大半。
她一邊收拾桌子,一邊不動聲色地抬眼看向里屋內(nèi),瞧見成開昕和殷胥離都在床上。垂下的紗帳遮蓋住床內(nèi)的景色,影影綽綽映出兩個人影。殷胥離披散著長發(fā),斜斜靠在成開昕身邊,姿態(tài)十分親密。
她聽到殷胥離聲音懶懶道:“昨日落水真是要了命了,現(xiàn)在頭還痛呢。夫君,你給我揉揉唄�!�
成開昕伸出手,溫聲道:“娘子靠得近些。”
殷胥離輕輕笑了一下,那聲音仿佛帶著鉤子,讓身為女子的紫鳶都不由得心中一蕩。
她緊緊盯著紗帳之后,看到殷胥離躺到了成開昕的腿上,享受著他的伺候,嘴里竟然還哼了兩聲。
真是不知廉恥!紫鳶憤憤咬牙,手下收拾盤子的聲音都變得兇狠起來。
第29章
強(qiáng)寵邪魅王爺(十一)
紫鳶覷著紗帳內(nèi)的情形,
收拾食盒的動作真是慢得不能再慢。
殷胥離刻薄的聲音自紗帳里傳出來,“你的手腳不利索嗎?跟烏龜一樣慢�!�
紫鳶從牙縫里擠出笑意,道:“奴婢這就好了�!�
他倆一直沒反應(yīng),
她心里焦急,
提起食盒時手上一抖,
故意把盤里的東西都灑了出來。
菜香彌漫而出,紫鳶驚叫一聲,急忙歉意告饒:“貴客恕罪,
奴婢這就打掃干凈�!�
殷胥離不悅道:“手抖什么?這么簡單的活計也做不好,
碧淵山莊的下人就是這種水準(zhǔn)?”
紫鳶真是咬碎了一口銀牙。暗道現(xiàn)在你得意,
一會兒有你受的!
紗帳內(nèi),成開昕給殷胥離揉著額頭,
殷胥離突然叫喚一聲,
“夫君,你弄疼我了�!�
成開昕低聲道:“娘子,
對不住。為夫下手重,
這次輕點兒�!�
說完,
又掐了他一把。
殷胥離瞪他:你再掐!
成開昕勾起唇。又狠狠掐了他一下。
殷胥離忍不住一抖。瞇起眼掐回去。
成開昕悶哼一聲。
然后兩人在床上扭打了起來,
你掐我一下,
我擰你一下。
目睹一切的系統(tǒng):“……這倆人還能再幼稚一點兒嗎�!�
紗帳里,
兩個人發(fā)出了不小的動靜,讓紫鳶眼前一亮。一定是藥性發(fā)作了!她緊張又興奮,臉頰瞬間變得滾燙。
伴隨著衣衫摩擦的簌簌聲,殷胥離喘著氣,
掐著嗓子說:“你……你下去吧……這里不用你伺候了�!�
紫鳶應(yīng)了聲“好”,
卻沒動,
將手中的白瓷碗狠狠往地上一摔,
然后快步走過去,劈手掀開紗帳。
聽到紫鳶的提示,等在外邊的齊聶書興奮推門而入,急吼吼地反手把門緊緊關(guān)好。
“嘿嘿,他們終于發(fā)作了。本公子來了�!彼男θ輲е�,叫了聲,“紫鳶?”
紗帳中傳來肢體糾纏的聲音,床吱呀吱呀的搖著。
別處不見人影兒。難不成床上現(xiàn)在是三個人?
他本打算給兩人下了藥,讓紫鳶陪成開昕一下,自己趁機(jī)占有徐離,先了了這份渴求,再把神志不清的二人放回一起,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但此時腦中想象到的三人行讓齊聶書下腹一緊,竟更覺得刺激了。
“哈哈哈美人兒,爺來了!”他猛地?fù)溥^去,掀開紗帳,還未來得及看清什么,眼前就陡然一黑。
成開昕頭都沒回,一道氣勁打昏了他。
床上只有兩個人,仍吱呀響著。
殷胥離氣喘吁吁道:“不帶這樣的!你不準(zhǔn)動武!”
“我不動武,你也翻不過來�!背砷_昕壓在他身上,惡劣地一把把掐他腰間的癢癢肉。
殷胥離氣惱死了,像只毛毛蟲般扭動,眼都紅了。
成開昕噗嗤笑了�!靶∧镒樱憔蛷牧宋野��!�
“這是什么糟糕的臺詞�。 毕到y(tǒng)簡直沒眼看,自己潛水進(jìn)小黑屋了。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它真該遠(yuǎn)離成開昕的騷操作……
“成!”殷胥離哽了一下,突然捂著胸口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