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眼看著佛子就這么跟人跑了,三清寺的和尚們也是痛哭聲一片。
醒醒啊,佛子,他們?nèi)逅碌拈T面怎么能被個九歲小姑娘拐跑。
“茯苓施主,小僧有一樣?xùn)|西要送你�!币黄砜蘩呛恐校挥薪漕B毫無所感,他掏出一個樸素的紙包,打開了包在外面的黃紙,取出了其中的黑色晶石。
“這是?”茯苓看見戒頑拿出紙包的時候,還以為戒頑能從里面掏個包子出來,沒想到是塊石頭。
“你與小僧在擂臺上相遇的時候,小僧答應(yīng)過你,拿了群青大會的魁首就將魁首的獎勵贈與你。這便是群青大會魁首的獎勵�!苯漕B將黑色晶石遞給了茯苓。
茯苓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當時說這話的時候純粹只是為了讓戒頑安心繼續(xù)比賽。但是戒頑大師顯然放在了心上,中間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他也沒有忘記和她的這個約定。
“謝謝大師�!避蜍唠m然不知道這塊晶石貴不貴重,但是戒頑的好意她就收下了。
“小僧聽師父說,這塊晶石是鑄劍的絕佳材料,就是斷劍也能復(fù)原。正好對茯苓施主特別有用呢�!苯漕B一邊說著,一邊咧著嘴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茯苓聽得一怔,本以為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沒想到會這么湊巧。
“戒頑大師,這塊晶石對于我來說太重要了,多謝大師了!”茯苓向著戒頑深深地彎了一個腰。
大師兄的流風(fēng)劍斷了,她一直對此耿耿于懷,能復(fù)原斷劍的晶石,那對于天下劍修來說都是無價之寶,無心插柳柳成蔭,戒頑大師真是幫了她一個大忙。
“茯苓施主不必客氣,不說這本就是小僧與施主的約定,這晶石對于小僧這種出家人來說本也無用。送給茯苓施主正好,希望有一日能幫上施主的忙�!睂τ诮漕B來說,能把這塊晶石交到茯苓手里完成這個約定,他就已經(jīng)很開心了。
茯苓又再三道謝了幾聲,才與三清寺的佛修們道了別。
寂止劃動了船槳,小舟順流而下,沒多久就遠離了碧水天的地盤,飄到了無人的地方。
河岸兩旁是大片大片的青草,一眼望去都是平地,視野開闊極了,風(fēng)吹過草地,泛起陣陣微浪,美不勝收。
茯苓的門派服和寂止的黑色袈裟都被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只是這風(fēng)又柔和又涼快,還帶著絲淡淡的花香,撲面而來時令人心曠神怡。
“閃閃來的時候,一定顧不上看兩岸的風(fēng)景吧�!避蜍呦氲酱丝探�(jīng)過的河流是遍體鱗傷的閃閃曾經(jīng)游過的地方,就覺得心疼,雖然寂止現(xiàn)在好好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來時只一心想著要見茯苓,兩岸的風(fēng)景也好,疼痛也好,都沒顧上去想�!奔胖怪蜍咴谙胧裁�,伸手撫平了茯苓皺起的眉頭。
“茯苓,貧僧曾經(jīng)輪回成花草樹木,鳥獸蟲魚,輪回成過許多生物,但是都始終只是作為那種生物平凡地過完一生,難有什么特別的領(lǐng)悟,唯有輪回成你池中的錦鯉時,才第一次通了靈性�!�
“貧僧是個佛修,卻無法認同萬物平等,眾生平等。萬物生而不同,怎會平等,眾生有好有壞,怎能平等。如今方知是貧僧魔怔了。”寂止站在小船的船頭,一身黑色袈裟微微飄揚,一雙含笑的眸子看著茯苓,神色溫柔極了。
第一百十六章
繁星滿天
“花草樹木雖不能行走,鳥獸蟲魚雖不及人類聰穎,可各自也都有各自的活法。以為魚要和人一樣,能在岸上行走才算得上平等的貧僧,才是將自己的想法強加給了萬物。”
“貧僧最幸運的事,便是輪回成茯苓池子中的錦鯉,能為了茯苓踏上穿過山川大海的旅途。如你們劍修各有劍意一樣,這段經(jīng)歷便成了貧僧的佛心�!�
茯苓聽寂止這么說,就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劍,劍意之于劍修實在是太重要了,對于寂止而言,和她相處的那段日子能重要到和劍意相提并論的程度了嗎?
“寂止也很不容易啊,修輪回道要輪回那么多次,還都當不了人�!避蜍吒锌�。
寂止無奈,“也不是當不了人,貧僧的心結(jié)主要還是在于人以外的萬物,所以才會輪回成其他生物。而且如今貧僧心結(jié)已解,便不需要再入輪回了�!�
“寂止都是怎么修煉的?是不是輪回一次,修為就會有所提升?”
“貧僧不需要修煉,貧僧的體質(zhì)稍有不同,可通天地,只需心境明澈,修為便會自行提升�!奔胖勾�。
“還能這樣?”茯苓震驚了,他們這些劍修每天累死累活地修煉,可有些人什么都不用干,只要想開了修為就蹭蹭地漲。
“三清寺的歷代佛子都是如此,也只有如此才能被佛蓮俯身。道修中也是有類似的體質(zhì)的,名曰天生道體,不需怎么修煉,修為便可一日千里�!奔胖拐f完,又想給茯苓舉幾個天生道體的例子,可是以他繼承了佛蓮的學(xué)識,竟也說不出一個具體的人物來,天生道體畢竟比佛子更稀有,記載甚少。
“天道不公啊,寂止,這下要輪到我對眾生平等有心結(jié)了。”
“貧僧倒是覺得比起天生道體,茯苓這樣的心境才是最好的。”寂止難得見茯苓面上的表情如此豐富,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天生道體若是心境不穩(wěn),也一樣無法飛升不說,境界還會一落千丈。佛修亦是如此,雖修煉比旁人容易,但是受限于心境諸多�!�
“修煉一途,天賦高固然令人羨慕,但是境界越高,便越會明白,真正重要的唯有心境。尤其是你們道修常言修仙乃是逆天而行,心境若不夠堅定,又如何斗得過天呢�!�
茯苓對修煉也好心境也好,想得自然遠沒有寂止想得那么多,但她覺得寂止說得一定是對的。
不必去羨慕那些天賦過人,修煉起來一日千里的人,既然修煉一途終點只有飛升這一個,那無論是快是慢,只要抵達終點便是勝利。
她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步調(diào),一步一步地接近終點便好。
從碧水天的河流到北海,茯苓和寂止兩人乘著小船飄了有十幾日。
入�?诘乃魍募保〈换靵y的水流卷了進去,茯苓被小船帶得搖搖晃晃的站不穩(wěn),倒是寂止一邊劃槳還一邊站得四平八穩(wěn)的,令茯苓甚是羨慕。
“這水流,倒是比貧僧來時急了許多,有幾分古怪�!奔胖箍粗碌乃鳎煊X到了異樣。
“是不是要漲潮了?”茯苓蹲下身子,扶著小船的邊緣,撿起一片落在穿上的落葉扔進了水里。
這樹葉并未順著水流流進海里,而是在原地打轉(zhuǎn),最后竟被攪碎了。
“有可能,大海之中未知的情況諸多,我們得謹慎些�!奔胖褂昧Φ貏潣�,小船勝過了水流,順利地進入了大海之中。
一進大海,眼前的一切都變得寬闊了起來,放眼望去除了一片藍汪汪的海水以外,便再無其他。
夜色降臨,繁星滿天,而此時的小船也已經(jīng)劃離了岸邊好一段距離,茯苓站在小船上已經(jīng)幾乎看不見海岸了。
海上風(fēng)大,但是寂止在小船旁加持了一道他的靈力,大風(fēng)就半點也吹不進來了。
茯苓干脆坐下,抬頭看起了夜空,天是一望無盡的黑,小船之下的海水也是一望無盡的黑,天空上的點點星光映在了海水里,好看極了。
這偌大的海面上,連座島嶼都沒有,就只有他們這艘小得只能容得下兩個人的船,四周一片寂靜,只有海水拍打船身的聲音,恬靜而安寧。
“茯苓,你若困了便睡一覺,海上的情況有貧僧盯著,你可以放心�!奔胖挂娷蜍卟[著眼睛,一副快睡著了的模樣,便開口道。
“寂止困嗎?”茯苓問。
“貧僧不困,茯苓睡就好�!�
“好,那我睡了,若是有事就喊醒我�!避蜍咦诖希掳忘c地,很快就閉上了眼。
此時雖然海面平靜,行船平穩(wěn),但是坐著睡的茯苓還是搖搖晃晃的,缺了能支撐腦袋的地方,寂止看著她好似隨時都能倒下去。
“小心�!毖垡娭蜍叩哪X袋都要磕到船底上去了,寂止趕緊松開了槳扶住了茯苓的腦袋。
船槳脫離了寂止的手沒有摔下去,而是被寂止的靈力驅(qū)動著不緊不慢地劃動著。
寂止就在茯苓的旁邊坐下,一只手墊在了茯苓的腦袋下給茯苓充當枕頭,沒有驚動茯苓。
一夜好夢,第二日陽光灑滿海面,海面波光粼粼,偶有海浪柔和地蕩過。
茯苓爬了起來,在船上坐正,看著寂止被自己壓得紅紅的手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寂止,你手疼不疼啊?”
“不疼,茯苓睡得可好?”寂止收回了手,面上的笑容比清晨的陽光更明亮。
睜眼就能看到藍天碧海和這么好看的笑容,茯苓的心情好極了。
“睡得可好了�!�
茯苓在船上東張西望的,試圖看出這一晚上過去他們的船又飄出來多遠。
結(jié)果海岸和島嶼完全沒看到,倒是看到右方天海相接之處,隱隱泛起了一道紅光。
“寂止,你看那里是不是有點奇怪?”茯苓指著紅光的方向,轉(zhuǎn)頭問寂止。
這會兒太陽已經(jīng)完全升起了,又不是晚霞,怎會暈染出這樣的紅色來。
“很奇怪,這海上的某個地方,大概在發(fā)生著什么我們不知曉的大事�!奔胖雇砩鲜┝藗法術(shù),讓船前行得快了許多。
這海上不太安寧,他們不能在北海久留。
茯苓發(fā)現(xiàn)紅光沒多久之后,那片紅光蔓延得越來越廣,而從很遠地地方開始升起一片巨浪,朝著他們這邊奔涌而來,與此同時,小船也開始微微地搖晃了起來,仿佛海底有什么東西在震動。
第一百十七章
時光流轉(zhuǎn)
“茯苓,是海嘯來了。而且看起來還不是普通的海嘯,這片大海接下來恐怕要危險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必須盡快離開北海�!毙且钩鲅蕴嵝训馈�
“這海嘯是不是和紅光有關(guān),來得未免也太突然了�!避蜍邌枴�
“北海是整個大三千界內(nèi)最大的一片海域,靈氣十分充裕。據(jù)自古流傳下來的傳言,北海的靈氣源于六顆龍珠,龍珠在位,北海風(fēng)平浪靜,龍珠若是不在位,海浪翻涌,天地變色。此時北海的靈氣有衰竭之像,我猜,北海的龍珠恐怕出了什么事。”
“若真如我所想,龍珠一日不歸位,北海便一日不會太平�!�
星夜也不敢妄下定論,它畢竟也沒有親眼見過傳言中的那顆龍珠。若是它想錯了倒是還好,若是真如傳言中的那般,北海往后只怕修士都接近不得了。
“確實有這樣的傳言,我們小心為上。茯苓,貧僧先帶你離開北海,到了陸地上的河流再繼續(xù)行船。”寂止抱起了茯苓,將小船收進了儲物袋里。
寂止于海面上邁步,百步間便已帶著她回到了陸地之上,茯苓再回頭看時,海浪已經(jīng)追到了岸邊能看見的地方,方才若不是他們走得及時,只怕已經(jīng)被海浪卷進去了。
……
茯苓和寂止順著河流行了有兩月有余,才回到紫霄宗。
兩月間茯苓看遍了各種各樣的景色,又與寂止多有交談,心境隱隱開闊了許多,一時境界都有所松動了,隱隱竟都觸碰到了筑基中期的門檻。
三清寺的大師們說,寂止一開口便是禪,倒也確實不假,與寂止的交談令她受益良多。
到了紫霄宗的山門外,寂止便停下了步子,他只能送茯苓到這里,若要踏入紫霄宗的山門,以他的身份,定會驚動掌門元倧親自接待,諸多麻煩。
“茯苓,與你分別貧僧很是不舍,但是貧僧也到了回三清寺的時候,無法繼續(xù)陪伴你。只能等待下一次相見了。”寂止說話間,從自己的佛珠上取下了一顆,遞給了茯苓。
茯苓接過珠子,這佛珠看著只像是普通的木頭珠子,并無特別之處,但是捏在手心里隱隱有絲溫暖之意,佛家之物看似尋常但總有玄機在里面。
“這一串佛珠,貧僧自小便帶在身邊,有如貧僧的分身,就當是離別禮了。你將佛珠帶在身上,若是遇到危險,貧僧會有所感知,好趕去救你�!�
寂止的這一串佛珠有十七顆,少這一顆倒也不少,但是這顯然是一件極為貴重的禮物。
茯苓趕緊翻了翻自己的儲物袋,收了寂止這么貴重的禮物,她也得有個回禮才行。
儲物袋里,上好的丹藥和法寶倒是有一堆,可她又總覺得哪件都不能代表她的心意,以寂止的身份自然是不缺法寶和丹藥的,哪里還需要她送。
“茯苓不必找了,若是真想送貧僧禮物,不妨等下次見面之時再送�!奔胖箍闯隽塑蜍叩募m結(jié),便開口攔她。
“寂止,我幼時服用過療傷圣藥龍血靈芝,我的血連魔修都覬覦,要不要分你一點。”茯苓很苦惱,她渾身上下唯一拿得出手的好像只有血了。
寂止聽了哭笑不得,“傻茯苓,你日后能來三清寺看貧僧,就是對貧僧最好的回禮�!�
“好,等我修為再進一步之時,一定去三清寺找你�!避蜍唿c頭答應(yīng)。
……
回到紫霄宗后,茯苓就急匆匆地去找了林清越,將戒頑大師給的鑄劍晶石轉(zhuǎn)贈給了大師兄。
林清越拿到鑄劍晶石后,對茯苓的腦袋一揉再揉,揉得茯苓頭頂發(fā)暈。
“謝謝小師妹一直記掛著師兄,師兄也替流風(fēng)劍謝謝你�!绷智逶娇粗@塊晶石,神色柔和極了,眼底滿是喜悅與希望。
修復(fù)斷劍雖然方法不少,但是方法雖多,材料難尋。有了這塊晶石,再去請造物峰長老出手相助,流風(fēng)劍便能恢復(fù)往日的風(fēng)采了。
“大師兄,我覺得我的修為離筑基中期不遠了,但是又始終沒有要突破的感覺。大師兄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一般都會怎么辦呢?去比武場多打幾場嗎?”茯苓問。
“閉關(guān)吧。閉關(guān)修煉,一邊積攢靈力,一邊悟道�!�
“好,那我去閉關(guān)了�!避蜍吡⒓醋隽藳Q定,便要轉(zhuǎn)身離開。
見茯苓說走就走,林清越又趕緊喊住她:“小師妹,有件事,大師兄覺得該告訴你一下�!�
“什么事?”茯苓回頭,大師兄這么吞吞吐吐的,預(yù)感不是什么好事。
“素問峰的蘇零榆自請離開紫霄宗,已經(jīng)和宗門斷絕了關(guān)系。茯苓和他似乎有些情誼,所以還是得讓你知道一下。”
茯苓一懵,和宗門斷絕關(guān)系?零榆師兄他……
“謝謝大師兄告知我,我去閉關(guān)了�!便峦炅耍蜍咭廊粵]有多說什么,還是選擇去閉關(guān)。
走就走了吧,離開紫霄宗之前,她和零榆師兄說過,要是零榆師兄背叛了紫霄宗,她是肯定不會去找他的。
見茯苓還是徑直跑去閉關(guān),半點都不動搖,林清越便沒再多說什么。
茯苓閉關(guān)得突然,紫霄宗上上下下除了林清越,誰都不知道,就連玄微這個當師父的都沒能見上徒弟一面。
心兒拿著玉佩和從隱月真人那里拿到的陰陽還魂珠,正眼淚汪汪地想去找茯苓分享自己的喜悅,也一樣被擋在了門外。
因為茯苓的到來好不容易熱鬧起來的凌煙峰,又重新陷入了沉寂。
……
時光流轉(zhuǎn),風(fēng)云變幻,凌煙峰上過了四個春秋,終于在一個春日里,籠罩著小木屋的陣法松動了。
凌煙峰峰頂?shù)亩锤�,玄微于蓮臺上睜開了眸子,他起身取了劍走出了洞府。
四年前,小徒弟好不容易從碧水天回來,結(jié)果連個招呼都沒跟他這個師父打就閉關(guān)了,看他不教訓(xùn)她一番。
等到玄微來到半山腰的竹林時,卻發(fā)現(xiàn)那座小木屋門口早就已經(jīng)來了好幾個人。
四年時光,早已成人的林清越和林止行容顏未改,但是曾經(jīng)新入門時只有那么點大的宋敏敏和心兒都已經(jīng)長大了。
第一百十八章
我要去找他
兩位少女各自堵在小木屋門口,誰也不讓誰。
“我讓鄭穹天天來盯著竹林,才知道茯苓要出關(guān)了。心兒,你怎么也來得這么快?”宋敏敏抱著胸,對心兒道。她本以為就她一個來等的,哪里想到會有這么多對手。
“我在陣法附近系了一個小鈴鐺,陣法若有波動,我就會知道�!毙膬好蛄嗣蜃欤缓靡馑嫉卮鸬�。
“這些個小姑娘怎么這么多心思,把小師妹盯得死死的。”聽到宋敏敏和心兒對話的林止行偷偷對林清越道。
林清越看了看竹林里另一座小木屋,心想,你盯得不死你能把自己的住處都搬來旁邊?
不過日日來查看情況的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四年前小師妹突然說要閉關(guān),他只以為最多不過幾個月,誰能想到這一下子就過去了整整四年。
小木屋周圍的陣法逐漸消散,那扇緊閉的木門,終于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吱呀——”
陽光時隔許久照進了木屋里。
茯苓抬手擋了擋陽光,還未來得及看清屋外的模樣,一把雪白色的劍就已經(jīng)刺了過來。
“星夜!”茯苓立即拔劍迎了上去,和向自己襲來的劍撞在了一起。
原本正期待看看四年后茯苓的模樣的林清越四人,才見門打開,還什么都沒看清,一道白色身影已經(jīng)躥上了天,和另一道白色的身影打了起來。
“師父,你——”林止行看著一上來就對茯苓出手的玄微,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打擾到他們看師妹了!
玄微出手,除了想給自己的小徒弟一個下馬威以外,也是想看看小徒弟閉關(guān)四年有多少進步。
小徒弟有星夜在手,劍招迅猛凌厲,身手半點也沒有因為四年未戰(zhàn)斗而變得遲鈍,反倒是得益于境界修為的提升,劍招更有力了。
玄微很是滿意,試了幾招后就收了水無息,抓住茯苓的手臂將茯苓從天上一起拽了下去。
“你的兩位師兄和兩位友人都等你許久了。”玄微自己輕飄飄地落下,站得穩(wěn)穩(wěn)的,茯苓被他拽得突然,差點沒摔地上。
過了四年,她的師父也還是一點沒變,變化的只有她,她的個頭躥高了不少,雖然還是得仰頭看師父,但是脖子沒那么辛苦了。
“大師兄,三師兄,心兒,敏敏。好久不見�!避蜍呖聪蚴卦谧约盒∧疚蓍T口的四人,面上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來。
久違地聽到小師妹的聲音,林止行感動得簡直要哭了,小師妹閉關(guān),他在這凌煙峰日日不是聽師父訓(xùn)就是聽大師兄訓(xùn),要不是為了等師妹出來,他早就下山歷練去了。
“小師妹,你筑基后期了,恭喜。”林清越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心中感慨萬分,小師妹真的長大了不少。
九歲的茯苓一張小臉還和包子似的,如今已經(jīng)褪去了嬰兒肥,出落成了半個美人。
“茯苓,你和心兒兩個人的修為升得也太快了,我剛筑基,你們兩個已經(jīng)一個筑基中期一個筑基后期了�!彼蚊裘艨谥斜г怪�,面上卻沒有半分不高興。
“敏敏也已經(jīng)很厲害了啦,和我們同一年入門派的弟子中,筑基了的弟子不會超過五十人,但凡能在這四年里筑基的都是佼佼者�!毙膬旱�。
茯苓看著長大的宋敏敏和心兒還有些不習(xí)慣,但是這份熱熱鬧鬧的熟悉感,讓她覺得四年時光也沒有那么長,一切都還和四年前一樣。
“姐姐,姐姐……”
茯苓和心兒敏敏說話間,竹林外傳來一個奶萌奶萌的幼童聲,心兒聞言,面露尷尬之色,趕緊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竹林里現(xiàn)出兩個人影來。
一身白衣飄飄的隱月真人牽著一個個子才過他膝蓋的小男童走了過來。
為了配合小男童的步子,兩人走得極慢,小男童的小短腿在竹林里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根本走不穩(wěn),全靠隱月真人拽著。
“師父,真是勞煩您了,讓您為我照顧弟弟�!毙膬哼B聲向隱月真人致歉,她方才察覺到鈴鐺的動靜,想著茯苓要出關(guān)了,就匆匆忙忙將弟弟小晉丟給了隱月真人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