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季香荷原本不想過來，還在賭氣，見自家男人真暈倒，一邊哭一邊跑過去扶。
第二十三章
真正當(dāng)家，兒子全跪下
“老二，他是你哥，你怎么能下手這樣狠！”
“你還找二賴子打你哥，周正河你真是太壞了。”
“娘，你可得給我們做主，就像老三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話，弟弟要恭敬哥哥�！奔鞠愫烧移牌乓�。
現(xiàn)在家里就可著他們夫妻兩個欺負(fù)，一點活路都不給。
她想坐在地上哭，可男人還需要扶著，只好站在那，讓他胳膊放在肩上。
“兄友弟恭，不懂就閉上嘴�！�
“老二，喊老三過來，一起到堂屋�！睆埓夯ㄒ膊幌氘�(dāng)著鄉(xiāng)親們的面教子。
周正山的腚，已經(jīng)夠他們當(dāng)下飯料了。
等老三來了后，張春花讓大女兒去院子灑水，小女兒掃地，也變相告訴大家，都回家去，別都趴在別人家看熱鬧。
周正山趴在椅子上，季香荷找了一塊布將他腚蓋上，聽著他哼哼唧唧，有點想打上一巴掌，沒用的東西。
周正河見大哥裝慘，他也趕緊捂著頭，喊疼，“娘，我睡一覺起來會不會變成傻子？”
“隔壁村那傻子，就是被人打破頭變傻的�！�
周正海看著大哥哭，二哥嚎，他站著有些不明白，娘打的是什么算盤。
“你們都想讓我這個娘做主，我真能做這個家的主嗎？”
“我說話，你們聽不聽？做不做？”張春花坐在椅子上，盯著三個兒子。
“娘，我聽！我肯定聽你的話，你當(dāng)家做主我服氣，讓大哥當(dāng)，我不服。”周正河大喊著，已經(jīng)跟老大撕破臉，那就不能讓他得逞。
周正海想到那個貴人，心思也動了，“娘，你就是一家之主，當(dāng)兒子就要聽娘的話�！�
周正山也不哭了，二弟三弟都討好娘，他也得跟上，“娘，你說，我聽我做�！�
季香荷掏出手帕擦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娘，我們一直都聽你的話�！�
張春花知道他們四個人的心思，也不拆穿，就這個臺階下，“既然你們都打算聽我的話，口說無憑，立字為據(jù)。”
“老三，你寫完都要都摁上手印，并且指天發(fā)誓，要不然娘可不敢相信你們�！�
周正海立刻去拿紙筆，不顧大哥對他使眼色，他第六感娘識字。
這是對他的一個考驗，所以必須取得娘的信任。
“娘，寫好了！兒子已經(jīng)提前摁手印簽字�！敝苷８镎f話時，都自覺地行禮。
這要是在以前，那絕對不可能。
他在家，面對親娘兄長妹妹們，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
“娘，我也來�！敝苷愚敉晔钟∵�沖著娘笑。
這一刻，他是一只討好主人的小獸。
“嗯！”張春花微微點頭，表示贊許。
周正河立刻揚(yáng)起下巴，娘這是表揚(yáng)他了，“大哥，輪到你跟大嫂了�！�
“按不按手印，隨你們，反正我跟三弟是娘的好兒子。”
“我們都聽娘的話，不像你，整天惹娘生氣�！�
周正山氣得恨不得再暈一次，可現(xiàn)在這個情況，他不得不低頭，“拿過來，我們摁手印。”
季香荷想說點什么，可面對丈夫的眼神，趕緊照做。
張春花收過來，滿意地看了下，“老三這學(xué)沒白上，這字寫得挺好，跟你爹差不多。”
周正海心想果然如此，娘是識字的。
畢竟嫁給爹那么多年，他們?nèi)齻�也是讀過書，跟著后面認(rèn)一些字，會一些詞語也不奇怪。
“兒子往后定會更加努力，不會辜負(fù)娘的期望�！敝苷１響B(tài)，他向來是識時務(wù)的人。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先聽著，等待時機(jī)。
“全部都跪下！”張春花笑著的臉突然轉(zhuǎn)變，眼睛一瞪。
周正河膝蓋一軟，第一個跪下，這幾天真是被打怕了。
周正海也跟著跪下，有不甘，但老師了。
“娘，正山身上有山，能不能不跪？”
“我代替他跪，娘你要罰就罰我吧，我皮糙肉厚不怕�！奔鞠愫晒蛳拢哉Z間還在挑撥丈夫與婆婆的關(guān)系。
周正山哭著說，“娘，兒子……”
張春花也不說話，就看著他，這是一種無形的施壓。
“兒子跪！”周正山跪下那一剎那，皮膚撐開，痛得鼻涕眼淚一起下。
他痛苦地求饒，“求娘饒了兒子這一回，我錯了！”
張春花看他們都跪在面前，心里更是暢快，她的命運(yùn)再也不要被他人主宰。
“老大，這是娘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了�！�
“明天你照舊下地，這點皮肉傷算不得什么，農(nóng)忙時誰家爺們身上沒傷�！�
“老大媳婦我給你點草藥，你給老大敷上。明天開始，洗菜洗衣，喂雞鴨打掃前后院子都?xì)w你�！�
季香荷一下子多了這么多活，她小聲地反抗，“娘，我肚子里還有孩子�！�
“你看看村子里有孩子的婦人都是怎么干活的，我沒讓你下地，挑水干重活，就是照顧了�！�
“咱們家不養(yǎng)閑人，不想干就回季家去，看看他們讓不讓你干活�！睆埓夯▽Σ恍⒌膶O子，也沒多少期待。
哪個鄉(xiāng)下女人懷孕生孩子不干活？
自己好好養(yǎng)著這個兒媳婦時，也沒見她多孝順，往后更不會指望她孝順。
“好，我們干。”
“娘，兒子可以先回去上藥嗎？”周正山痛得快受不了，依舊跪著不敢站。
直到親娘點頭，他這才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老二，咱家菜園子，挑水劈柴的活都?xì)w你�！睆埓夯ɡ^續(xù)分活。
周正河見大哥那樣都得下地，他趕緊應(yīng)下來，“娘，我知道了�！�
“老三，你抄書先攢束脩。攢夠束脩后，要往家里交生活費(fèi)，一個月交一百文。”
“做不到，你這書不讀也罷�！睆埓夯ㄖ览先ɑc子多，他要是想掙錢，指定有門路。
“娘，兒子努力試試�！敝苷]直接答應(yīng)，滿臉為難。
娘真不給他讀書的錢，還讓他交生活費(fèi)，這還是親娘嗎？
周正河嚇得趕緊跑，要是娘也讓他交一百文，他上哪里去搞錢。
奶奶跟大伯母三嬸他們，都不是娘的對手。
往后他要是不聽話，真得出門當(dāng)叫花子要飯吃，想到那樣的后果，他打了一個冷顫，趕緊挑水去。
周彩霞看著二哥挑著水桶就跑，就跟有狗攆似的。
她剛剛想趴在門上偷聽，被姐姐拉開，所以她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就看見三個哥哥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就跟死了親爹一樣。
不對，他們的爹，早就死了。
對親爹，她是一點好感都沒有，因為她們兩個沒得到任何父愛，還經(jīng)常被人嘲笑。
“彩霞，彩云你們過來。”張春花打算用貴人給東西時包的棉布袋子，給兩個孩子做身衣服。
在鄉(xiāng)下，棉布可是好東西，可不能浪費(fèi)。
“娘，我們來了！”周彩霞響亮地回答。
季香荷在屋子里抹眼淚，“正山，娘指定又給她們兩個死丫頭吃好的。”
“她怎么突然就變成這樣，長子長孫都不要了�！�
第二十四章
女兒變自信，老宅吵翻天
“你閉嘴吧，趕緊打點水，將我傷口清理干凈�！敝苷脚吭谀�，眼睛里都是兇狠。
他越來越肯定，這個人不是娘！
季香荷委委屈屈地干活，他已經(jīng)不稀罕自己，得想點辦法。
張春花這邊先給女兒們量完尺寸，就跟她們講解含香珠的制作。
周彩云聽得非常認(rèn)真，很快就能復(fù)述出來，“娘，咱們家藥材不夠，明天我去藥鋪賣了草藥再買點回來�！�
“嗯，娘就打算這件事讓你帶著妹妹做�！睆埓夯M臉欣慰，沒想到大女兒記憶力這么好。
“娘，我們一定好好做，給咱家多掙點錢�！敝懿试票荒锇才帕酥厝�，非常高興。
“娘，我今晚先用棉布試試做衣服，做壞了我自己穿，可以嗎？”周彩霞對制作含香珠興趣不大，但是對做衣服很有興趣。
“你大膽去做，如果做壞了，娘幫你改。”張春花很是欣慰。
她重生這幾天，兩個女兒有想法，也敢提出來，臉上笑容越來越多，人也越來越自信。
養(yǎng)女兒，就是養(yǎng)花，給足了養(yǎng)分，她們就能驕傲地盛開。
這一夜，被村長點名明天上工的婦人們開心地蹦起來，在婆家地位都高了。
那些沒點到的，一個個都很失落，想著一定要討好張春花，爭取下一批的名額。
周家老宅，周老婆子拍著桌子，氣得大喊，“賤人，那個賤人，膽敢將好機(jī)會都給別人，不留給自家人�！�
“娘，我就說二弟妹不會給吧，她都拿去討好村長跟族長了，哪還將你這個婆婆放在眼里。”周大樹媳婦開始挑撥。
她是真想賺那五十文一天，攢點錢好給兒子娶媳婦兒。
可沒想到老二家的那么狠，一個名額都不給他們。
“就是，我要是能賺錢，只能好好孝順娘，給強(qiáng)兒買點好吃的�！�
“要是能讓我賺上一年半載，強(qiáng)兒讀書的錢都能攢出來�！�
“咱們周家的孫子，又不是只有正海一個人能讀書�！敝艽蠡⑾眿D只能眼饞，攛掇著婆婆去要名額。
就算這一批搞不上，下一批也得提前占上。
“還不是你們眼皮子淺，非要吃那點肉，將兩邊關(guān)系鬧成這樣�！�
“娘你那根銀簪子就等于打水漂了，一個響都聽不到。”周大虎嘟囔著，一頓肉跟頓頓肉，還是有區(qū)別的。
“老三你這是什么意思，當(dāng)時去要肉，你可沒不去，有好處你就要，沒好處你就怪人。”周大樹媳婦當(dāng)場就吵起來。
她心中一肚子火都沒有地方發(fā)，非要鬧起來，誰怕誰。
“夠了，吵有什么用。”
“讓周平去叫正海過來，咱們問問到底怎么回事？”
“說不定這名額，二弟妹也做不了主，都是村長做主的�！敝艽髽渑闹雷�，這個家他還是能當(dāng)?shù)摹?br />
“哼！大哥就知道向著二嫂，可惜她壓根不領(lǐng)情哦。”周大虎媳婦意有所指。
周大樹媳婦臉色立刻就黑了，有些事情，他們都清楚。
“大哥都說話了，你這娘們廢話什么�！�
“再廢話，老子削你�，F(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是弄錢。”周大虎瞪著自家婆娘，沒好氣地說。
周平是大房的兒子，今年十五歲，上面有兩個出嫁的姐姐。
他聽著爹的話，立刻跑去找周正海，二叔沒死時，他們關(guān)系挺好的。
二叔死了后，他們兩個關(guān)系就慢慢地變淡了。
他妒忌周正�？忌贤逅懒藢Ψ竭�能繼續(xù)讀書。
周正海在屋子里抄書，半點都不敢懈怠，拿回來的是一個急活，價格高。
他放下身段跟書局掌柜說好話，才有這樣的機(jī)會。
所以周平來找他去老宅，他搖頭不去。
“周正海你什么意思？奶奶跟我爹找你，你居然敢不去！”周平生氣地握緊拳頭。
周正海放下筆，將書放好，“周平哥，天色已晚，我書還沒抄完。”
“名額的事情，你們找我也沒用�！�
奶奶他們找他什么事情，不用猜都能想到。
“你可別忘了，奶為你讀書的事情，還給了一根銀簪子。”
“現(xiàn)在她老人家要見你，你卻推辭，這就是不孝�！�
“我娘她們來幫你，也不是一次兩次，你現(xiàn)在來一句找你也沒用，算什么！”周平直接上手拉。
周正海怕油燈倒了燒書，站起來跟他走到院子里，然后扯著嗓子喊，“娘，周平哥扒拉我�！�
“大哥，二哥，救我。”
張春花原本都泡了腳，準(zhǔn)備歇息了，結(jié)果聽到這話，披上衣服就出來。
“周平，這么晚，門都是關(guān)的，你翻墻進(jìn)我家的？”
“律法可說了，私闖民宅，屋主可殺之。”
周平有些慌張，“二嬸，我叫門了，你們沒聽見，我們是一家人�！�
“奶奶叫正海弟弟去問點事情�！�
周正海看著親娘，律法她都知道。
娘身上到底還有什么秘密？
張春花壓根就不在意三兒子的懷疑，她回答周平，“告訴你奶奶，你正海弟弟不去�！�
周平尷尬地?fù)项^，“二嬸，這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這么晚了，他一個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要是走路摔倒，你們家負(fù)責(zé)，那我就讓他跟你去�！睆埓夯ǜ险沁吀闪艘患芎蟛幌胙b和睦。
上輩子的和睦，都是委屈自己求來的，最后她求他們救女兒，勸勸三個不孝子時，他們站在那嘲笑，沖著她扔石頭，還有不懷好意的手。
所以，現(xiàn)在，去他娘的！
“二嬸，那明天上午讓正海弟弟過去一趟可行？”周平覺得二嬸現(xiàn)在的眼神好嚇人。
他本能地往后退了兩步，也不敢用奶奶威脅對方。
“娘，我中午之間，就要趕到書局，真沒空�！敝苷２幌霌胶瓦@些事情，有這時間還不如多賺點錢。
早點回學(xué)堂讀書，等他考中秀才，再也不用受氣。
“周平你聽到了吧！你奶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讓她來找我。”
“明天一天我都在家，隨時歡迎她來，我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