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睡多了,是以早起,您這么早是為什么?”我問他,
十三尷尬的笑,半晌方答:“因你夸了我,想了半夜�!�
不勝榮幸,有那么美的紅顏知己,還能為我的話,開放心花。
不是不得意地,女人嘛!虛榮心與生俱來。
農歷七月三十是地藏節(jié),京中的寺廟,都舉行慶�;顒�,我們出門早,廟里還清靜,拜完了佛。
十三陪我在廟里閑步,十三問:“求了什么?”
我笑:“來此只為拜佛,不為求神,我若再求,神也要怪我貪心了�!�
我還是按捺不住,半真半假的試探,“不知,何時有幸,聽您和雨薇姑娘,一曲琴蕭合奏?”
他臉色微微尷尬,而后坦然,:“我只是感懷她身世飄零,卻又才華橫溢,是以才結交的�!�
我倒覺得十分難堪掩飾道:“這是什么話,我又不是在審你�!�
出得寺門,正碰上一隊貴族車隊,是安親王家的王妃,我同十三躲了,
十三說:“聽說安親王就要慶壽了�!�
我在乾清宮也聽說,沒什么驚奇,面上淡淡的,十三看我:“你怎么這幅表情,他好歹也是你的親外公。”,我的人生越發(fā)麻煩了。
庸親王府門口,一隊士兵等著他,要和四王爺一起進宮,我們二人一起進門。
四王爺輕聲責備十三:“出門也不帶人,皇阿瑪宣我們進宮!”但是責備也僅此而已,他疼愛這個弟弟真是很甚。
這個我們中也包括我,他們先走,蘭珠和芳齡來給我收拾東西,宏時站在門邊沉默的看著,“妍玉姐姐要回宮了,下次再來看你。”
他點點頭,我細細看他清秀的眉目,是個安靜可愛的孩子。
風雨欲來
皇上因軍營聚賭一事,賞了十三,也不知是誰對他老人家,說了太子的人在如意樓,找我麻煩的事。
康熙大怒,兩事齊發(fā),斥責了太子,說他督下不嚴,
十三,四爺都為太子開托,說,不過旗下的人,借太子之名胡為,太子實不知情,后來知道了也責成嚴辦。
皇上雖聽了,卻也沒就此和顏悅色,還是罰了太子。
后來當著眾阿哥問我事情經過,我只是說,不過是為酒樓一個座位,也沒說什么,九阿哥就到了。下屬的不檢作為,太子怎知等言。
康熙臉色方緩,只是沉默一會兒又笑,對他們說:“妍玉的脾氣也是不好的,急起來連馬都殺,可是卻是個深明事理,大智大勇的好孩子�!�
連我都聞出其中的怪味,何況那群人精。
在此之前索相明相已被貶斥,關了起來,索相甚至被皇上稱為“天下第一罪人”太子失了最大的靠山,已經越來越不受皇上待見,萬事俱備,就等康熙四十七年那一天的到來。
我靠在廊柱上發(fā)呆,起風了,要變天了。
十三站在我身邊,“在想什么?”
我恍惚了“不法祖德,不遵朕訓。太子要被廢了�!�
十三變色,一把捂住我的嘴“你瘋了?”
我驚醒,可是卻不想解釋,他不肯放手:“你答應我,再也不胡說�!�
我點點頭,他仍不放手,審視我。
十四的聲音遠遠傳來:“十三哥這是干什么?”音調冷冷的,十三笑了,手卻不移開,當著十四的面,問我:“你還胡說嗎?”
我搖頭,他方笑著放了手,十四問我:“妍玉你又胡說什么了?”
我無奈的笑:“我說十三阿哥活不過五十歲。”
十四也沉了臉:“別胡說�!笔归_始笑了。
后來我對十三說:“我說的是真的�!�
十三微笑:“那一句?”
兩句都是真的,我卻說不出口,只能苦笑。
拜壽
康熙皇上,派我去給安親王賀壽去。
一早上就梳妝打扮,是要帶旗頭的,我嫌麻煩,還好有芳齡,她是個心靈手巧的丫頭,把九阿哥送來的一個形狀怪怪的步搖找出來。
這東西不同于一般釵環(huán),兩頭有墜飾中間是手掌長寬的一個弧形平面,芳齡把我的頭發(fā)纏
繞于上,也有旗頭的感覺,頭兩邊的墜飾剛好露出來,長度也剛好在耳上兩存,左照右照十分好看,華而不俗,艷而不妖,
芳齡說:“這就是用來挽發(fā)髻的�!�
回過康熙,就出了宮。
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我這位親外公,我的人就只帶了芳齡,其他的都是李德全給安排的。
一進門就來人恭恭敬敬迎接我,見了安親王,和王妃,我與他們本沒什么感情,現在又同他們的大紅人,那位八福晉勢同水火,感情指數已經是負數了。
我還是有些傷感,因為這看似熱情地疏遠,比冷口冷面還讓人心涼,我仿佛電影里的臥底,別人不把我當自己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打一陣營的。
把我安排在女眷的休息的地方,也就剛進去客套一下,坐了下來,從皇子福晉到貴人格格,沒有人同我攀談,不知是我圣眷隆重,高不可攀,還是八福晉勢力驚人,得罪不得。
我落的清靜,一個人安靜喝茶,屋里的人好像在看我,又好像沒看我,我看過去,她們又不著痕跡的把眼光轉開。
有人來請我們去戲樓,她們都出去了。
我如蒙大赦,這才出來了,剛到了戲樓前面。
后面有人傳報,九爺十爺到,我回頭看,胤?K就這樣眾目睽睽之下,目不斜視,路不轉彎的沖我來了。
我沒辦法只好行禮請安,他把我上下打量個遍,微笑點頭:“不錯,不錯�!�
我無奈了,也笑著回話:“九舅舅眼光好才是�!�
我身上穿的,頭上戴的全是人家送的,我能說什么。只求他快走。
那邊十爺喊上了:“九哥,戲快開鑼了�!贝蠹s還嫌我們不夠引人注意,這樣落井下石的害我,我看過去,十爺一臉壞笑。
我上了戲樓,周圍看得人就更肆無忌憚了,再加上出來了,私語之聲更勝,斜對面坐著八福晉那一群,談天喝茶儼然一個小集團,不知她們是什么時候來的。
出來了也不比在屋里好多少,戲還沒開始,十三來戲樓跟哥哥們,打了一圈招呼,臨走時,就沖我點了下頭。
我是感激他的,他就不會把我推向眾目之中,讓我不安。
鼓戲開鑼,我聽得百無聊賴,強忍了半天,留下芳齡,我借口方便,下了戲樓。
我來時就看見,后花園泊著一艘石舫,奇怪的很石舫周圍沒有人,清靜得很,我上了船,外間艙室石桌上擺著茶點,心想這府里還真是不同,這樣沒人的石舫,也有這樣精巧的準備。
我打算先參觀一下,再吃點東西。
倒霉
忽然聽見腳步聲近,是沖著石舫來的,“你們在這兒守著,不準靠近。”是八福晉,
我沒出息的緊,慌忙躲在后艙,八福晉九福晉還有十福晉步進船艙,三人坐下。
我暗笑自己自作多情,哪有隨便做這樣準備的道理。
八福晉說:“這松竹糕做的還算新奇,嘗嘗吧�!�
九福晉不說話,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不好隨便猜測,
十福晉問:“九嫂,從剛才就一直悶悶不樂,有什么事說出來�!�
九福晉哀怨的聲音傳來,:“我縱使再軟弱,也不該讓人欺負成這樣。”
八福晉問:“此話怎講,誰敢欺負你�!�
九福晉恨恨得開了口:“人家是科爾沁的格格,宮里主子們的心尖子,”
是說我?我只是同她老公說句話,不至于恨成這樣吧?
里面接著說:“她身上那套宮裝的料子,是我們爺向江南的織造府定的貨,織造府的人剛送了來,第二天我們爺就送進宮了,我們爺的事,是從來不讓我問的,我原以為是送給娘娘們的,沒成想今天她穿了來�!�
旁觀者清,八福晉開導她:“只怕是你多心,宮里的娘娘們礙著皇上的面子,對她是好的,許是娘娘賞她的。”
一語中第,果然是聰明人,雖然我與她交惡,看來我沒白喜歡她。
這件衣料,是我去榮妃娘娘那兒,學畫畫時,娘娘賞我的。
九福晉余怒未消:“好,一塊衣料而已本也沒什么�?伤^上的步搖怎么說?”
我大驚,不敢稍動,深怕出點聲,現在被她們發(fā),我都尷尬的不要活了,何況她們。
十福晉問:“那步搖又如何?”
九福晉冷哼一聲:“那只步搖叫九鳳穿云,相傳是楊貴妃帶過的,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不過是盛唐古物倒是真的�!�
盛唐古物!這東西不知過了多少歲月,從一個人到另一個人手里,配了多少輕憐密愛,沾
了多少山盟海誓,見了多少聚散離合。
最后落到我這個俗人手里,可惜了東西,也可惜了這份情意。
這么貴重的東西,現在在我頭上,不言自明,而我也是百口莫辯。
十福晉吃驚:“這么貴重的東西?”
八福晉也道:“就知道是好東西,沒想到這樣有來歷,老九真是費盡了心思。”
十福晉道:“姐姐,你為了香露的事,不依不饒,才叫小題大做。”
八福晉冷笑:“什么叫小題大做?我就看不得為什么都圍著她轉�!�
十福晉笑:“姐姐,爺爺最疼你,你猜如果她和我們一起長大,爺爺會最疼誰?”
八福晉也笑了:“這個比方沒意思,根本不可能。”
九福晉也嘆息一聲:“說到這個,咱們見過受寵的,可是有幾人似她這樣的�!�
我在考慮是不是該跳出去,對她們的夸獎,表示我的感謝。
正在頭暈腳麻之際,有八爺的隨侍來請,說安親王找她們,妯娌三人一起走了。
等腳步聲遠,我癱坐在艙中,頭上步搖叮咚,振魂醒神,
“我救了你,還不道謝?”十四逆光站在艙口,看不清他的面貌,只知道他語帶笑意,
我扶椅慢慢站起來,他過來扶我,看著我笑:“我找了你一圈,我猜你是困在這兒了。說說你聽見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