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隨翊覺得有意思，就也把自己的頭發(fā)弄濕了，
過了沒有一分鐘，他的頭發(fā)絲就也邦邦的支起來了，
全是冰渣子。
他的頭發(fā)全豎起來了，
刺猬一樣。隨翊就笑了。
姜乘曜把頭埋進水里，泡了一會頭發(fā)又全都軟了下來，他這樣來回試了幾次，樂此不疲。
他們宿舍四個人，
能這樣放得開逗別人笑的，
也就一個姜乘曜了。
隨翊一直在笑，
姜乘曜說：“你笑起來最好看了。”
“你要不要完整地做一套卷子，看看你現(xiàn)在的水平？”隨翊問。
泡完溫泉，姜乘曜就做了一套語文卷子。
做一套卷子要一百五十分鐘，
姜乘曜問：“你要不要做監(jiān)考老師？”
“我是相信小姜同學(xué)有這個自覺性的。”隨翊說。
姜乘曜在房間里做卷子，
隨翊就一個人在溫泉山莊周邊逛了一下。
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以后了，
姜乘曜已經(jīng)在寫作文了。
隨翊站在他背后看了一眼，懶洋洋地躺沙發(fā)上去了。
事實證明，
就像熟知音律的他唱歌卻很難聽一樣，像姜乘曜這樣腦瓜子極其聰明的人，
他偏科也不是因為不夠努力……因為他學(xué)數(shù)理化也沒有很努力……他就單純語文不行。
語文和數(shù)理化不一樣，數(shù)理化會不會簡單明了，主要看能不能解出答案。語文不一樣，譬如有些理解，好像做對了，又好像沒有，不到對答案不知道自己到底錯沒錯。
尤其是作文，他真的有明顯的進步，他這次是肯定不可能跑題的。他之前就有看到過類似的作文題。
做完了以后，他信心滿滿，伸了個懶腰，往椅背上一靠，氣定神閑地說：“做完了，提前兩分鐘交卷�！�
隨翊從沙發(fā)上坐起來，走到他跟前把試卷拿過來。
“我要給你批，是不是有失公允？”隨翊說著拿手機對著照片發(fā)了幾張照片，“讓周婷婷給你批吧，第三方閱卷比較有說服力�！�
隨翊就把卷子發(fā)給了周婷婷，說是他表弟做的。
周婷婷：“你表弟的字好飄逸��！”
“你就公正地批，別太緊也別太松�！彪S翊把標(biāo)準答案發(fā)給她，發(fā)完就和姜乘曜一起去吃晚飯。
吃完飯已經(jīng)到了傍晚時分了，他們倆跑去山頂看落日，出來的太晚了，等他們到了山頂?shù)臅r候，夕陽已經(jīng)快完全落下去了。
前幾天下了大雪，群山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江海的冬天，積雪很難融化，對面的山頂還有一點霞光，雪頂都因此有了顏色。
風(fēng)很大，姜乘曜戴著帽子，貼著隨翊站在風(fēng)口處：“替你擋點風(fēng)�！�
隨翊側(cè)身，兩人的帽子幾乎觸到一起。
兩人的眉眼近在咫尺，隨翊毫不閃躲地看他，有些冷艷。
其實剛才在溫泉里，他的目光會不可控制往隨翊胸膛上看，隨翊的胸膛很漂亮，薄肌，冷風(fēng)一吹會很誘人，他不管膚色還是身材都非常有美感，會讓他有一點很色的想法。
男高中生思想最純情，也最臟了。
可穿著羽絨服的隨翊卻又特別干凈，青春，他看著的時候心里很甜蜜寧靜，一點色的想法都沒有，只有愛。
姜乘曜那一瞬間想，等下個月，他或許就能親一下隨翊了。
這想法讓他特別激動。
隨翊的嘴唇很干凈，也很漂亮，仿佛帶著青春香氣。他這么清冷的模樣，不知道接吻的時候會是什么樣。
姜乘曜迎著山風(fēng)，豪氣萬丈。
隨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周婷婷已經(jīng)把卷子批改出來了。
隨翊看了一眼就笑了，說：“小姜同學(xué)猜猜自己考了多少分�！�
姜乘曜就湊過來看，結(jié)果看到一個大寫的86分。
居然比他上次月考還低！
他把隨翊手機拿過來，一張一張看了一遍，然后點開了周婷婷發(fā)過來的語音。
“你表弟語文跟曜哥有一拼誒！”
姜乘曜：“……”
選擇題就不用說了，都有標(biāo)準答案，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主要是問答題和作文，評分彈性比較大。
四分的問答題，周婷婷基本都是給他一分。
最高的才兩分。
作文就給了他三十分！
姜乘曜說：“周婷婷這個女孩一看就是鐵面無私會壓分那種�！�
隨翊笑著問：“那你想怎么辦？”
“你給我批一下吧�！苯岁渍f。
相比較周婷婷，他還是更相信隨翊。
回去的路上，隨翊就給姜乘曜重新批了一下卷子。結(jié)果隨翊評出來的分數(shù)更低。
82分。
姜乘曜：“……”
隨翊下了車，揮揮手說：“小姜同學(xué)繼續(xù)努力吧�！�
去溫泉山莊的時候，他還惴惴不安，回來的時候心情不要太輕松。
姜乘曜去了一趟溫泉酒店，卻被澆了一頭冷水。
不過他才努力一周時間，姜乘曜并沒有氣餒。
周日劉子輝他們請他吃飯，都被姜乘曜給拒絕了。
“你要干嘛？”劉子輝問，“你昨天學(xué)習(xí)，今天還學(xué)？”
“還學(xué)�！苯岁渍f。
他就不信了，就算勤能補拙，他一周也要漲十分。
姜乘曜是到十一月下半旬，才意識到語文考到他們班前十有多難的。
他真的很努力了，該背的課文都背了，該做的練習(xí)也都做了，但他現(xiàn)代文部分還是不能看，古代詩文和古代文言運用部分簡直是災(zāi)難，他唯一能拿滿分的就只有古詩詞默寫，但這一部分只有六分。
他的作文跑題幾率的確降低很多，可是三十多分就是他的極限了。
他的作文干巴巴的，沒有文采可言，隨翊給他的那些名詞名段，他明明知道意思，但用起來卻總是驢頭不對馬嘴。
十一月月考快到了，他才只有一次僥幸考了個九十分。
隨翊也從一開始的想笑，到同情，再到擔(dān)憂，每天都在想如何能讓姜乘曜的語文分數(shù)穩(wěn)定到及格線以上。
越是臨近月考，姜乘曜越是努力，每天都學(xué)習(xí)到深夜。
嚇得凌雪竹熄燈以后也都會多學(xué)習(xí)半小時。
他覺得姜乘曜這么努力實在太可怕了，感覺姜乘曜這就是奔著全校第二名去的！
顧清揚想，他們宿舍三個大神匯聚，他估計要成為他們宿舍倒數(shù)第一了！
還好他對自己的認知和定位很清晰，沒有在追求高分。
隨翊都開始替姜乘曜擔(dān)憂了。
姜乘曜最近太努力，每天都熬夜學(xué)習(xí)。
隨翊睡了一覺醒過來，看到著燈，人卻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隨翊用微信拍了拍姜乘曜。
手機震動了一下，姜乘曜醒過來，又過了一會，姜乘曜就上床來了。
他爬上床，輕聲說：“你怎么還沒睡？”
“睡了一覺了。”隨翊說，“都三點了�！�
姜乘曜“嗯”了一聲，在黑暗里窸窸窣窣脫衣服。
隨翊在黑暗里看著他的輪廓，外頭風(fēng)很大，陽臺的門發(fā)出輕微的咣咣的聲音，這是很寒冷的一個冬夜，即便有暖氣，能學(xué)習(xí)到現(xiàn)在也需要極大的毅力。
隨翊本來很堅硬的心，都被姜乘曜的努力泡軟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才睜開眼睛坐起來，就看見姜乘曜已經(jīng)在
顧清揚和凌雪竹的神色都很震驚。
網(wǎng)友們更震驚。
“曜哥這也太努力了吧！”
“富二代都這么拼，姐妹們我們還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我已經(jīng)不認識姜乘曜了，想到以前總是最后一個起來的姜乘曜，好像只是一個夢�！�
“有人知道姜乘曜為什么突然這么努力么？我要看痞帥校霸，我不要看學(xué)霸��！”
“到底是什么能讓一個男生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啊？我真的相信那個傳言了！”
“什么傳言？”
“傳言姜乘曜告白隨翊被拒，因此性情大變！”
“仔細想來好像還挺合理，能讓男高中生改頭換面的只有愛情！”
“我靠這么一說突然又覺得校霸變學(xué)霸香起來了！”
“你們沒發(fā)現(xiàn)他和隨翊最近這一個月都不說話么！”
“發(fā)現(xiàn)了發(fā)現(xiàn)了！”
“你們看隨翊那個眼神！”
畫面里，隨翊探著頭往下看，睡衣松垮，露出半截肩膀。他臉上還有些困倦，看姜乘曜的時候發(fā)了好一會呆。
姜乘曜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下，居然是他舅舅打過來的。
宋文鷹開口就問：“你最近怎么了？”
他忙得很，今天吃早飯的時候才聽到家里阿姨說姜乘曜最近的變化。
前幾天周末，姜乘曜在家早早就起來學(xué)習(xí)，把他們家阿姨嚇了一跳。
她們在宋家都十幾年了，可以說都是看著姜乘曜長大的。姜乘曜從小頑劣，不愛學(xué)習(xí)，初中他媽媽去世，他才開始好一點，但主要是人聰明，要說多努力，還真沒有。
她們偶爾也會看看《男高宿舍》的直播，姜乘曜在學(xué)校里，也很用功。
每天熄燈了還在學(xué)習(xí)，早晨直播一開，他就坐在下頭了。
變化大道他們都有點擔(dān)憂。
姜乘曜去外頭陽臺說：“沒怎么啊�！�
“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跟隨翊有關(guān)系么？”
姜乘曜也沒隱瞞，“嗯”了一聲。
太陽還沒升起來，早晨的風(fēng)有點冷，他捋了下頭發(fā)，看見隨翊穿著睡衣從床上爬下來，就趕緊把陽臺的門給合上了。姜乘曜把他這次月考的目標(biāo)給宋文鷹說了一下，還說了隨翊和他的約定。
宋文鷹就樂了，說：“你知不知道你突然這么上進，把老太太他們都嚇到了�！�
宋文鷹對隨翊評價很高，就有這個關(guān)系。
有些早戀影響學(xué)習(xí)，但作為家長都是一樣的，如果能有什么早戀讓自家孩子熱愛學(xué)習(xí)，努力上進，那他們真是要為這個早戀對象燒高香！
他也替姜乘曜高興。
他覺得一般人是不會答應(yīng)這樣的賭約的。隨翊能和姜乘曜做這樣的約定，就說明他本身對姜乘曜也有好感。
不知道姜乘曜這小子意識沒意識到。
“那你就好好努力�！彼挝您椪f，“等你捷報�！�
顧清揚實在憋不住了，他笑盈盈地問隨翊：“乘曜最近受什么刺激了？”
他總感覺姜乘曜變化如此之大，和隨翊脫不了干系。
沒想到旁邊的凌雪竹卻替隨翊說：“他說他語文要考班級前十。”
這是周婷婷告訴他的。
太陽從東邊冒出來，陽臺忽然有了光。姜乘曜穿著個單薄的帽衫站在光里，青春又帥氣。顧清揚抿了下嘴唇，說：“是嗎……”
隨翊拿著衣服拉開陽臺的門，姜乘曜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已經(jīng)把掛了電話，在洗漱了。
他頭發(fā)有點亂，咬著個牙刷，臉龐明顯瘦削了一圈，有點疲態(tài)。
陽光照著他。
隨翊從他面前過去，進了洗手間。
換衣服的時候，隨翊默默地想，其實不考前十，有他這份努力，好像也夠了。
早晨吃飯的時候，姜乘曜沒吃多少東西。
姜乘曜其實很挫敗，他感覺他這輩子要什么有什么，干什么成什么，唯一努力也看不到成功希望的，也就一個語文了。
他這次月考，最多考一百分。
其實放平了心態(tài)看，一個月能提高十幾分，也算不錯了，穩(wěn)扎穩(wěn)打，他之前想著一個月就考前十，卻是太狂妄了。
現(xiàn)實教做人啊。
上早讀課的時候，他收到了隨翊給他發(fā)的信息，說：“一口氣吃不成胖子。你已經(jīng)進步很多了。”
隨翊收斂了身上的刺，變得柔軟。
周末的時候他給姜乘曜講題也講的更細，更基礎(chǔ)。
姜乘曜非常認真在聽，他不再嬉皮笑臉的，也不再說騷話。
這樣認真嚴肅的姜乘曜，是隨翊以前沒有見過的。
他尾巴垂著，不像狗，像一頭狼。
姜乘曜追隨翊，真不是一帆風(fēng)順的，吃了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