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東妻!
這兩個字,就像兩根針那樣,猛地刺進(jìn)了方臨瑜的雙眼里。
讓她猛地睜大了雙眼,滿臉的驚恐。
樓小樓呢?
她站起來剛要邁步,卻遭受了來自背后的阻力,緊接著。
砰!
樓小樓就感覺自己的心臟,猛然狂跳了下。
她今年走娘家回來后,為什么不像往年那樣,和母親睡在一起?
就是怕自己最大的秘密,會被母親看到。
結(jié)果——
“看到那又怎么樣?”
“她是我媽!”
“讓我媽知道這些,那都是早晚的事。”
樓小樓在心跳的一瞬間,就想清楚了這些,索性趁這個機(jī)會,把事挑明了拉倒。
于是乎——
樓小樓走到窗前;卻又轉(zhuǎn)身神色淡定的樣子,讓方臨瑜的腦子里嗡嗡響。
心中咆哮!
“怪不得小樓得知金陵樓家,要向鴿群靠攏后,激烈的反對呢。”
“原來,她已經(jīng)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
“天啊!”
“那個人究竟給小樓灌輸了什么東西,讓她如此的神魂不舍,敢下這種決心,做這種事?”
方臨瑜內(nèi)心的震驚,樓小樓聽不到。
卻能猜得到。
可那又怎么樣?
我喜歡他,愛他,就是愿意給他生兒育女!
有本事,你現(xiàn)在滿大街的吆喝,來敗壞我的名聲啊。
樓小樓看著母親,淡然一笑后,才對電話說:“說吧,小聲點,我房間里有人。”
樓曉雅這才在那邊低聲說:“我生了。是個女兒,六斤八兩。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說一句�!�
樓小樓——
下意識的低頭,借著臺燈光,看著左腳小腳趾上的那一抹嫣紅。
沉默半晌。
她才輕聲說:“恭喜你�!�
嘟。
通話結(jié)束。
樓小樓早就知道樓曉雅懷孕了。
也知道她之所以休病假,就是為了生孩子。
更知道她在生下女兒后,為什么來電!
“挺好。也許只有這樣,才能算是給她那段自己作沒了的愛情,畫上一個不算太圓滿的句號。卻又在同時,迎來新的生活吧�!�
樓小樓想到這兒后,輕輕吐出一口氣,隨即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后。
樓曉雅已經(jīng)為她自己的愛情和婚姻,畫上了一個不算太圓滿的句號。
她呢?
她才剛開始動筆!
樓小樓雙手緩步,神色淡然自若,微微踮著足跟,裊裊婷婷的走到了床前,把電話放在了床柜上。
她盤膝坐在了,此時已經(jīng)滿臉冰霜的方臨瑜的面前,拿起方臨瑜抽慣了的香煙。
點燃一根后,卻放在了煙灰缸內(nèi)。
任由香煙自燃的青煙裊裊中,樓小樓說話了。
“好吧,我攤牌了�!�
“我愛崔向東�!�
“那時候他剛離婚,我們沒損壞誰的利益。”
“我們就是干柴和烈火,在命運的安排下碰到一起后,就轟的一聲燃燒,一發(fā)不可收拾�!�
“更是為了我樓小樓,在白發(fā)蒼蒼時,能像絕大多數(shù)女人那樣,享受到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
“我絕不會像你們這些人,所希望的那樣,讓我的最美年華,就此慢慢的流逝�!�
“我更不會像你一樣——”
樓小樓和方臨瑜直視著,語氣很冷酷:“就因為你為了往上爬,就逼著你唯一的女兒,也嫁給一個不能人事的男人,為你爭取到家族利益后,再學(xué)你一輩子獨守空房。你老了,還有我來照顧你。我老了呢?我指望。”
我指望什么?
樓小樓剛說到這兒,就感覺白光一閃。
接著就覺得左耳邊,有炸雷響起。
方臨瑜狠狠的,給了她一個耳光。
抽的樓小樓的腦袋,猛地轉(zhuǎn)向,嘴里發(fā)甜。
她卻沒在意。
當(dāng)媽的打女兒,和當(dāng)爸的揍兒子,那都是天經(jīng)地義事。
她只是抬手,擦了擦嘴角血絲。
嗤笑:“媽,我知道你為什么打我。不是因為我早就看出,你當(dāng)年逼著我嫁給秦衛(wèi)兵時,是因為你要踩著女兒的終生幸福往上爬!而是因為,我可能偷看了你的日記,可能知道了你全部的秘密。扯下了我爸因在戰(zhàn)場負(fù)傷不能人事,你卻假裝很幸福的虛偽面具。”
“什么?”
方臨瑜渾身劇顫:“你,你偷看了我的日記?”
“這有什么奇怪的?”
樓小樓聳聳肩,很隨意的樣子:“如果昨晚中午,我沒有偷偷溜進(jìn)你的房間,找到了我小時候見過的那個日記本,看到了我媽成為樓家媳婦的人生經(jīng)歷。我怎么會知道,這些年來你其實,就像我和秦衛(wèi)兵結(jié)婚的這些年來,始終不曾被男人碰過呢?”
“你,你,你�!�
方臨瑜氣得渾身發(fā)抖,抬手指著樓小樓的鼻子,話都說不完整了。
“我見過那個讓你不擇手段、不惜代價也要殺回天東,要把他碎尸萬段的老男人了。”
樓小樓慢悠悠的說:“而且,我還給他看了,我們母女倆的合影照。讓他看到了,我小腳趾上的胎記�!�
她說著把左腳抬起,在方臨瑜的眼前輕晃。
方臨瑜下意識的看去——
那個黃豆大小的胎記,在燈光下看上去,就像一個紅寶石。
第687章
日落之前,滾出燕京
很多事情,就像被一團(tuán)霧籠罩,讓人看不清。
可只要風(fēng)一吹,霧散掉后,就能讓人看到它的真相。
方臨瑜的那個日記本,就是吹散這團(tuán)霧的風(fēng)。
讓樓小樓一下子就搞清楚了,方臨瑜的整個人生!
三十年前下鄉(xiāng)到天東的方臨瑜,雖說出身不是大富大貴,卻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小家碧玉。
她是那樣的愛老樓。
老樓卻背叛了她!
方臨瑜的性子,那絕對不是一般女人能理解的。
她壓根不給老樓任何辯解的機(jī)會,就抱著才一歲的女兒,遠(yuǎn)遁他鄉(xiāng)。
“終有一天,我會再次回到你的面前,讓你和你的全家,都死的苦不堪言!”
為了實現(xiàn)這個誓言,方臨瑜可謂是不擇手段,不惜代價。
老天爺好像也挺憐憫這個女人,讓她流落到金陵后,機(jī)緣巧合的機(jī)會,認(rèn)識了金陵樓家的老二。
老二是從戰(zhàn)場上下來的好漢!
身負(fù)重傷,截肢坐輪椅。
卻沒誰愿意嫁給他——
在老天爺?shù)陌才畔拢脚R瑜嫁給了樓家老二。
倆人婚后的這些年內(nèi),夫妻感情很好。
老二乃至整個樓家的人,也都把樓小樓當(dāng)作親女兒來對待。
只是早在三年前,那個鐵骨錚錚、卻因舊傷復(fù)發(fā)的漢子去世了。
“我爸去世時,我哭的死去活來。卻注意到你,其實并不是很傷心。那時候我還很納悶,卻也沒多想�!�
樓小樓抿了下嘴角,抬頭看向了掛著窗簾的窗口:“現(xiàn)在我才知道,這些年來,你的心里始終裝著仇恨,也裝著要讓那個男人家破人亡的誓言。你和我爸的關(guān)系,其實更像是朋友,或者說是兄妹。”
窗外的天,漸漸的亮了。
太陽越來越高。
今天是大年初五!
中午十二點半。
送秦衛(wèi)兵和樓家的幾個人,去外面游玩后,樓小樓敲開了母親的臥室。
煙霧忽地沖過來,差點把她給熏個跟頭。
她咳嗽了幾聲,抬手捂著口鼻快步走進(jìn)去,打開了窗戶。
清新的冷空氣,立即無聲咆哮著沖進(jìn)來,沖走了那些烏煙瘴氣。
樓小樓又把滿滿一煙灰缸的煙頭,倒在了院子里的垃圾箱內(nèi)。
“好了,就算我知道了你全部的秘密,那又怎么樣?”
樓小樓用力拽著母親,來到了客廳內(nèi):“我是你唯一的女兒,更不會滿世界的給你宣傳。而且只會盡可能的,幫你收拾那個負(fù)心漢。來,趕緊吃點飯�!�
呵呵。
嘴唇干涸的方臨瑜,呵呵冷笑:“樓小樓,你是個什么樣的人,我會不知道嗎?少給我灌迷魂湯!我根本,不會吃你這一套�!�
“不吃拉倒,我還不伺候你呢。等你老的走不動了,我把你背到垃圾堆上,生死有命�!�
樓小樓可不是蕭錯那種,任由母親拿捏的。
她馬上就把給方臨瑜準(zhǔn)備好的午餐,端走后直接倒在了垃圾箱內(nèi)。
浪費糧食,也不怕遭雷劈!
氣得方臨瑜渾身直哆嗦——
“老方,我可警告你�!�
樓小樓連媽都不叫了,冷著臉的換鞋子:“你可以不聽我的勸說,改變你全力支持樓家向鴿群靠攏的大策略。我也沒有權(quán)力,阻止你北上天東青山任職。我更不會在意,你會怎么收拾那個負(fù)心漢。但!你去了青山后,敢對崔向東動心思。呵呵,我會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農(nóng)夫與蛇�!�
農(nóng)夫與蛇——
就是農(nóng)夫看到到一條毒蛇凍僵了,心生憐憫,把它揣在懷里給予了它溫暖,卻被它咬死的寓言故事。
現(xiàn)在,樓小樓卻用這個故事來警告方臨瑜。
就是在告訴她:“我不管你是不是我親媽,敢算計我愛的男人,我就和你玩命!”
氣得方臨瑜抬手你你你你你——
你什么啊你?
你還真當(dāng)小樓姐,是蕭錯那種三觀奇正,才被妖婦苑婉芝,給吃得死死的乖孩子呢?
樓小樓壓根不在乎,方臨瑜會不會氣死。
她只需確定,就算方臨瑜被氣死,也絕不會滿世界的吆喝,她屁股上刺了字就好。
只要這個致命秘密不泄露,樓小樓還真不怕任何人。
咣當(dāng)一聲。
樓小樓換上鞋子后,披上風(fēng)衣,重重的摔門而去。
她得去找樓老好好的聊聊,做最后的努力。
哪兒有時間,陪著個對前夫滿腔恨意的老女人,在這兒浪費口水和時間?
“該死,該死!”
“樓小樓,你他媽的該死!”
“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東西——”
方臨瑜憤怒的嘶吼著,拿起案幾上的茶壺茶杯的,狠狠砸在了地上。
那又怎么樣?
無能狂怒而已!
下午四點。
不甘就這樣敗走的冬天,使出了回光返照的本事,讓一片籠罩了整個燕趙大地的雪花,隨著強(qiáng)勁的北風(fēng),從半空中飄飄灑灑的落了下來。
這種下雪天,最幸福的事莫過于擁著個小美女,喝著香茶的吟詩一首。
天上下雪地上白;
忽聞有客遠(yuǎn)方來。
推開懷中老滅絕;
拍拍屁股去見客。
踏雪而來的幾位客人,赫然是昨晚在秦家老宅門口,吃了閉門羹的陳康宋三人。
帶他們來的人,依舊是苑婉芝。
今天穿了一件黑貂,卻頭戴白色狐皮毛毛帽的苑婉芝,看上去更加的年輕,嫵媚。
女王范十足!
如果她沒在暗中垂涎世紀(jì)好男、更是借著握手的機(jī)會,實在忍不住用小手指撩人家手心的話,那就更好了。
和昨晚相比,陳康倆人對崔向東的態(tài)度,好了不知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