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就睡下了,這是她從一早起床就期待著的回籠覺。
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天還亮,陸璘坐在床邊。
她看向他,問:“你坐這兒干什么?”
“等你醒。”陸璘半躺在床外側,輕輕攬過她:“睡好了嗎?要不然……我們再來一次?”
她驚呆了,
瞪大眼睛看向他,
不敢置信:“你瘋了,昨晚才……”
怎么也得隔個一兩天吧!
“那不是昨晚么,眼下也沒人,
閑著也是閑著�!彼贿呎f著,
一邊就湊近她。
她連忙伸出胳膊將他擋在半臂距離外:“青天白日,
你胡說八道,讓人知道了不知笑成什么樣�!�
他反駁道:“沒人知道,
再說我們過兩天就回安陸了,
再回來人家早忘了,
怕什么�!�
“你別……”施菀見他逼近,又往后退:“可我還沒休息好呢,
這才半天。”
“怎么沒休息好?”他在她面前低聲道:“又不用你動,只是叫兩聲也不會太累吧?”
她被他說得滿面羞窘,伸手打他:“討厭,你走開……”
陸璘悶聲笑起來。
她堅定道:“反正我不要,沒力氣,你死了這條心。”
他輕輕嘆息,無奈道:“那你要還累,再睡會兒,晚上就不許用‘累’這理由了�!�
施菀:……
所以晚上還是逃不過嗎?她看著他:“這種事要有節(jié)制,不能太過,會傷身�!�
“心里有欲念不發(fā)泄不也傷身嗎?”他回道,“再說這不是新婚么,以前你說名不正言不順,不許,現(xiàn)在名正言順了,你又說要有節(jié)制,你怎么這么多理由?”
說著他湊到她耳邊:“不喜歡么?我看著應該是舒服的吧?”
她實在難為情得不行,轉過身去不看他:“你就這么閑么,大白天的沒正事。”
“是閑啊,朝廷都給我婚假,你jsg卻不讓我閑么?新婚燕爾,這不就是正事?”他一邊說著,一邊進被子里來,從后面將她抱住,貼向她,于是她就感覺到了……
她又想往里側躲,卻被他抱著躲不過:“陸璘,我怎么覺得你這么不正經,腦子里盡想著這事�!�
陸璘在她身后道:“真是冤枉,時至今日,我就在洞房花燭夜如意了那么一會兒,平時都依你,怎么就不正經了?”
施菀笑起來:“說你不正經就是不正經,哪兒那么閑,你快出去,讓人知道還道我們大白天躲在房里做什么�!�
“新婚夫妻能做什么?你放心,但凡有點眼力就不會進來,也不會找你�!�
“等一下三嬸他們回來了萬一來找我呢?”
“來找你你就出去唄,我們又沒做什么,不是隨時能起來么?”
……
她一邊趕他,他一邊賴著不走,鬧著鬧著,兩人就在房中廝磨掉了下午的時光,直到三嬸他們從街上回來,果然來找她。
婚后三天,一行人從京城離開,前往安陸。
一路人多,路程走得并不趕,天氣大多晴好,回去倒像游玩一樣。
大多數時候都住在驛館,有的驛館簡陋,只能將就,有的大縣驛館也好一些,但凡是這種時候,陸璘便不消停起來,好似機會難得,非要在夜里折騰個夠,一路下來,施菀覺得自己憔悴了不少。
半個月后,一行人到達江陵府。
陸璘離開江陵一個多月,公務堆成山,他是沒時間再去安陸了,但施菀還要回安陸。
也就在江陵暫住了一夜,第二日她便要回。
陸璘說要在江陵置辦宅院,讓她多等幾天,一道看看,但三嬸一家和枇杷急著回去,施菀也就隨他們一起回去了,讓他隨自己的意去辦。
回來時杏花正開,施菀沒搬去陸璘家中,還是回了自己家,偶爾也住藥鋪。
沒兩天,五兒給她送來信,直接送到藥鋪,枇杷看了,便道:“師父這才回來三天呢,前腳走,陸大人后腳就開始寫信了吧?”
藥鋪的人都哄笑,施菀瞪他們一眼,將信收了起來,不敢當著他們面打開。
直到傍晚歇了業(yè),她回到家中才將信打開,說是信,其實信封尤其大,還重,里面大概不只是信,還有東西。
看著像一本書,她很是好奇,以為他又幫她弄了本醫(yī)書來,只將那沒名字的冊子一翻開,卻嚇了一跳。,盡在晉江文學城
這哪是書,竟是一本……春|宮圖,他倒是寫了信,卻沒幾個字,是一首香|艷露骨,堪稱淫|邪的情詩。
施菀覺得這個人自己越來越不認識了,表面芝蘭玉樹,好似謫仙,現(xiàn)在怎么這么不叫樣子?
她將那信塞到了箱子最底下,一開始沒想給他回信,后來想起他曾讓她繡給狗兒的詩,便將那詩補上前一句,寫給了他。
“百川東到海,何時復西歸?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兩天后陸璘的回信到了,是另一首詩。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須惜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盡在晉江文學城
施菀將這詩看了很久。
這詩不也是勸學詩嗎?至少是讓人珍惜時光吧,可他這樣回復給她,怎么總覺得意有所指,讓人有點臉紅?
最氣的是,她知道他是那種意思,但又不能表露她知道他是那種意思,那樣他興許會說,我又沒那個意思,你想哪兒去了,可見你才是有那種意思。
所以她沒回他的信。
直到半個月后,他趁旬休回來了,夜里到家,話沒說兩句就開始脫她寢衣。
第二日他就要走,她也推托不過,只好受了,又是一翻腰酸腿軟,半宿不睡。
鬧到第二日,她只好讓秀兒去藥鋪替她告了假,自己補了一上午覺。
他也不去做別的,就在床上陪她,與她一起睡,到下午用了飯,卻又開始不老實,說起來就是第二日就要走了,就這么一天。
她拗不過,又依從。最后兩人竟在床上度過了一日兩夜,讓她想起來就羞愧臉紅。
四月里沒什么長假,陸璘便是這樣見縫插針趕回來,回來了又沒時間做別的,最后就床上廝混一場又回去了,弄得施菀總覺得這成親后兩人的關系怪怪的,話沒多說幾句,那種事倒沒少干。
直到五月,有端午假,還有旬休,倒能在安陸多待幾天。
,盡在晉江文學城
陸璘回來,兩人又去看賽龍舟,還游了趟湖,摘了許多荷花上岸來,相伴幾天,陸璘又得回江陵去。
走那天正好下起了雨,施菀給他披上了蓑衣,又千叮萬囑讓他小心一些,若是真趕不到寧可找地方過一夜也別著急趕路,陸璘卻不以為然,湊近她笑道:“我運氣真好,你明日是不是要來月事了?這端午再晚幾天,我便要撞上�!�
施菀一拳敲在他心口:“去了別給我送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堂堂朝廷命官,羞不羞!”
“對朝廷是命官,對你是你男人。”他調笑,隨后又認真交待:“明日要是太難受,就不要去藥鋪�!�
施菀點點頭:“我知道的。”
“那我走了�!彼詈罂此谎�,轉身踏入雨中,上馬,冒著雨出了雨衫巷。
施菀在屋內看著他遠去,心里陣陣緊揪。
她忘了和他說,到了馬上給他報平安……雖說他平時到了沒幾天總要給她寫些亂七八糟的信,也算報平安,但今日就是不安,怕他路上濕滑摔下馬,怕他受涼生病,又怕路上難走,天黑還到不了。
一個時辰后,雨漸漸小了,到傍晚,雨終于停下,她心里才安下來。
但第二日她月事并沒來。
直到隔了三四天,他讓人送來信,問她身體怎么樣,可有好好休息時,她看著信發(fā)呆,算自己這一次晚到了幾天。
不過三四天,也算正常。
但直到半個月后,她口味開始刁鉆起來,也清晰地替自己把到了特殊的脈象。
那一晚,她夢到了個小孩,分不清男女,卻是似曾相識,好像在哪兒見過他,他朝她一笑就跑走了。
醒來時,已然淚流滿面,哭了一會兒,突然又想笑。
孩子,是他回來了嗎?
轉眼去看旁邊的枕頭,卻是空空如也。
她重新在床上躺下,伸手撫向那空枕,很想他在身旁,想告訴他剛才的那個夢。
直到五月底陸璘才又回來,與以往一樣,到時已然天黑。
施菀正在窗邊坐著做針線,聽見外面的動靜就知道是他回來了,連忙將針線收起來。
他站在門口問:“收什么呢,又給誰繡東西?”
施菀回道:“你管不著。”
“我知道,反正不是給我�!彼^來抱住她:“沒有就沒有吧,又不是不能從你身上討回來�!�
“干嘛呢,又是這副下流樣。”她嬌嗔著推他。
他并不惱,反而笑道:“下流胚去洗澡了,你等著我。”說完就往外去弄水,施菀在后面“哎”了一聲,竟沒叫住他。
沒一會兒他回來了,一把將她手里的布料拿下,抱起她去床上。
“幾日不見,你好像越發(fā)好看了,難不成我不在你更舒心?”說著就吻過來。
施菀擋住他:“不行�!�
陸璘問:“怎么不行?這不是一早定好的么,后日我又走了�!闭f著又要過來,她再次將他推開:“這次真不行。”
知道她是認真,他問:“為什么?”
施菀沉默了一會兒:“我大概……是懷孕了,孕初期胎象不穩(wěn),所以最好不要……”
“什么?”陸璘反問,似乎沒聽明白。
施菀又道:“我大概懷孕了,不到兩個月�!�
陸璘似是仍沒反應過來,怔了很久,隨后才問:“你之前不是說你那時傷身,可能……”
他沒說下去,她解釋道:“當時是大傷元氣,但后來調理了很長時間,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懷孕會不會順利,所以先往壞處說,別讓你有期待�!�
陸璘又看了她很久,最后才小心問:“所以就是,你懷孕了,已有一個多月?”
施菀點頭。
他突然一笑,隨后停下,又一笑,然后坐起身來,將她摟入懷中,久久無言。
她在他懷中說道:“我剛才是想起有些舊棉布做尿布正好,只是有些薄,就想縫在一起了先收起來�!�
他又將她抱得緊了一些,低低道:“怎么jsg不早告訴我,上次回來也不說�!�
“上次我自己也不知道呢……”
他想起什么來,松開她緊張地問:“那我剛才抱你那一下,放床上力道太重,有關系嗎?”
施菀笑著搖頭:“哪有那么脆,又不是瓷做的�!�
陸璘這才放下心來,又將她緊緊抱住。
“菀菀,我怎么覺得你對我這樣好,上天也對我這樣好,這是真的嗎?”他在她頭頂問。
施菀低聲道:“我也覺得,上天對我很好�!�
這一晚她就坐在床上縫那幾塊舊布,陸璘在旁邊看著,一會兒道:“這布會不會粗了些?用綢料更好吧,到時我讓人去買一匹綢料來也夠了�!�
施菀睇他道:“什么貴公子的毛病,用綢料當尿布?”
陸璘便不說話了,隔一會兒才道:“那也能讓秀兒或是再找?guī)讉繡娘來做針線活,不必你自己做吧?”
“我是閑著無事就想做一做,也不累。”施菀說。她想將多年前那番心意都再用到這個孩子身上。
陸璘道:“那我給他取個名,男孩女孩各擬幾個名字�!�
“好啊,或者先取個小名。”
陸璘已是躍躍欲試,隨后又道:“那我寫信告訴家里?”
施菀搖頭:“先不要吧,至少月份大了再說。”
“為什么要等月份大?”他問。
施菀看他半晌不知怎么說,最后道:“反正要等幾個月,那時才算穩(wěn)定�!�
陸璘聽她這樣說,卻是自己明白過來,溫聲道:“放心,定會好好的,算下來等他出生已是深秋了,倒是有些冷,我提前備好碳�!�
說著他又擔心起來:“那你……還去坐診?”
施菀點頭:“坐診又不費勁,總不能在家吃了睡睡了吃。”
“那要不然平時坐轎子出去,或是我再給你找兩個丫鬟兩個媽媽,再不你這次隨我……”他的話戛然而止,最后見她不回音,便又道:“你身邊就一個小丫鬟,我不放心�!�
施菀回道:“沒什么不放心的,我接生過許多次,越是養(yǎng)尊處優(yōu)越難生產,反倒多動一動,做些事,只要不傷身,會更好一些�!�
“是嗎?”陸璘總覺得她在騙他。
施菀看他一副懷疑的樣子笑了起來:“當然,我可是產科圣手�!�
陸璘望她半晌,欲言又止,最后將她攬入懷中。
他的心思,不說她也明白。他自然是想她去江陵。
自成親,許多人問過她,為何不去江陵,甚至豐大掌柜還主動來問過她有沒有想要去江陵府開藥鋪的想法。
而她始終沒作這樣的決定。
她自然會想他,會擔心他一個人在江陵怎么樣,特別是他在安陸與江陵間往返也讓她心疼。
其實去江陵開藥鋪并沒什么,那是省城,似乎比在安陸還更好,但她就是執(zhí)著地要留在安陸,要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怕去改變一點點,犧牲一點點。
第三天陸璘又要走了,臨行極為不舍,對她千叮萬囑,又對秀兒千叮萬囑,最后吩咐五兒再去找個可靠的媽媽過來照顧,然后才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地離去了。
她在他后面看著他,突然覺得自己實在厭惡這樣的離別。
第
127
章
陸璘又給她寫信,
終于不再是些不著調的淫詞浪語了,突然就正經起來,卻又嘮叨了許多,
信那么多,來來回回就是那些話,什么要休息,要注意,
不可這樣,
不可那樣。
還總給她捎東西,
江陵的糕點,江陵的瓜果,然后是銀耳,燕窩,紅棗這些藥鋪就賣的補品,直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