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夠無聊的。
她沉默不接招。
方小哥忍不�。骸肮�，還請您把畫樣子還給我。”
“喔~”鄭煊澤問，“你打算多少錢買下？”
方小哥回道，“十五文一張，五張……”
“一兩銀子，我買了�！�
……
沈如意現(xiàn)在是挺缺錢的，可看這架兒，年輕公子擺明就是鬧著玩尋他們開心。
方小哥卻笑道，“如意姑娘，畫樣子誰出錢多賣給誰�！�
年輕公子被小販哥架上了。
沈如意面帶微笑，好像不是在討論她的東西，一副置之度外的樣子。
鄭煊澤讓小廝給銀子。
破畫那里值一兩銀子，小廝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一兩銀子。
沈如意毫不客氣的收下錢。
鄭煊澤：……沒想到，她居然真敢收。
看到年輕公子吃癟，沈如意得意了，既然有錢，那就可以出去買年貨，她向方小哥打聽哪里有賣便宜又實惠的年貨。
方小哥挺熱心，一邊賣貨，一邊與沈如意聊天，告訴她哪里有精面賣，那里有肉賣，遇到小哥算賬打結(jié)，她立即報出結(jié)果，“一百一十七文�！�
每每這時，方小哥都想娶如意姑娘為妻，以后他挑擔(dān)子賣貨，如意姑娘幫他算賬，要多配有多配，想想就美。
鄭煊澤站在喧鬧的后門口，一邊任由丫頭婆子偷瞄，一邊瞧著貨郎與粗使丫頭交頭接耳，不動聲色。
沒一會兒，方小哥貨物賣完離開。
沈如意也離開，她準(zhǔn)備去找馬嬤嬤說明天下午出府買年貨的事，也不知道她批不批，順便去打晚飯。
鄭煊澤瞧著盯著離開的背影，許久沒動，小廝阿丁聲音很小，“公子，你看上這丫頭了？”
“滾！”
“那你盯著她……”
“難道你不覺得這個粗使丫頭很不像粗使丫頭嗎？”
小廝阿�。骸�
公子說的話怎么像繞口令，他沒讀過書聽不懂�。�
鄭煊澤聲音也很�。骸拔易⒁馑煲粋�月了，不僅長得不像粗使丫頭，還頻頻來后門，有時一坐就是半天，好像在等什么機會，或是等什么人傳遞情報。”
阿�。骸�
“還有……”鄭煊澤看向手中買過來的五張畫樣子，“我懷疑五張畫樣子里夾著情報�！�
“公……公子……”阿丁不解的看向自家主子，“你這是……”
“表哥那么忙，我總得幫他分擔(dān)解憂嘛�！�
“公子，小的聽不懂�！�
鄭煊澤伸手拍他頭，“你當(dāng)然聽不懂。”
很多年沒來南陳國，現(xiàn)在進(jìn)表哥府，沒幾個人認(rèn)識他，正好可以扮門客、幕僚給表哥抓奸細(xì)，想想就刺激。
“你馬上讓阿丙去查查，看看這個丫頭是不是找機會出府�！�
“是，公子�！�
第14章
不容易
馬嬤嬤上下打量面前的粗使丫頭，身材高挑，一頭有些毛糙的黑發(fā)揪在頭頂，用簡易的木簪子簪住，一身葛麻衣裳，干凈利落；柔和的五官，略寬的眼距，眸光清洌，似毫不像勾三搭四的老姑娘。
她有些疑惑，這話從哪傳出來的？
主事嬤嬤半天不說話，沈如意心道看來還得請方小哥代購了，她都準(zhǔn)備走了。
馬嬤嬤終于開口：“早出早歸�！�
天啊，出門一趟太不容易了，沈如意高興的道謝，“多謝嬤嬤，我肯定早出早歸�！�
“嗯�！�
沈如意又謝了一遍才離開，離開的背影輕松快活。
馬嬤嬤眉心一夾，“來人�！�
小丫頭恭敬上前，“嬤嬤——”
“去內(nèi)院跟王嬤嬤講一聲，就說姓沈的丫頭明天出去�！�
“是，嬤嬤�！�
四五個月時間，就宅在王府一角，乍能出去放風(fēng)，沈如意還挺興奮的，晚上都沒平時那么快入睡，手枕在后腦勺，一邊發(fā)呆，一邊想明天上街買什么年貨。
第二日凌晨，沈如意一如既往去打掃院子，第一個仍舊是外院書房，平時，除了走廊里有兩盞燈籠亮著，今天書房內(nèi)的燈竟然也亮著。
整個院子看起來燈火通明，這么早有人辦公？
沈如意拿著大竹帚，從里往外掃，沙沙……有節(jié)奏的聲音響起在黑潺潺的黎明。
臘月天，真冷啊！
就算戴手套，還是冷，掃到一半時，沈如意像往常一樣拄住大掃帚，褪掉手套，雙手送到嘴邊哈熱氣搓搓，活泛活泛凍僵的手指。
搓到一半，感覺不對勁，順著感應(yīng)朝書房門口看過去。
長長的連廊里，三五行人，挑燈引路的引路，帶刀護(hù)衛(wèi)的護(hù)衛(wèi)，回稟事情的回稟事情，走在中間的年輕貴公子，長身玉立，步履從容。
沿廊的侍衛(wèi)、婆子紛紛回避行禮。
沈如意：……
在年輕公子目光掃過來時終于反應(yīng)過來，連忙屈膝半蹲，低頭行禮。
宋衍掃了眼，收回目光。
書房門口侍衛(wèi)推開門，他腳一跨，進(jìn)了書房。
長史邱朝梓對門口小廝道，“過年前，王爺都從外書房去上朝�！�
“是，大人，小的知道了�！�
邱朝梓說罷，跟腳進(jìn)了書房。
門口侍衛(wèi)迅速關(guān)上了門。
沈如意打掃離開時，沒看到書房內(nèi)有人出來。
端王宋衍與瑞王宋銘同胞，都是先皇后生的，他們還有一個妹妹玉康公主宋宜，十二三年前，先皇后突生惡疾而薨，不到三個月，南陳皇帝就立了新皇后，卻一直沒有立太子。
所以現(xiàn)在，南陳國太子之位一直懸著。
打掃第二站——聚賢院，真是奇了怪了，外書房燈火通明，聚賢院居然也有不少屋舍的燈是亮的。
這些人消息真夠靈通的，端王早起辦公，他們也跟著早起，不禁讓沈如意想到一詞語：上行下效。
等掃到院子門口時，天色也亮了。
吳憂打開門，看到掃地的沈如意笑著打招呼，“如意姑娘，早！”
沈如意看了他眼，疏離的并不作回應(yīng)。
吳憂也不覺尷尬，端著漱口杯，捏著洗牙鹽，慢慢悠悠的洗漱。
打掃完，沈如意一手拎著簸箕一肩扛著大掃帚回偏院打掃。
等到都打掃好，差不多九點多了，沈如意趕緊收拾一下，帶了個布袋子出門購年貨。
沈如意出王府，走的是前門右側(cè)偏門，剛出了門，就發(fā)現(xiàn)吳憂與安旬帶著小廝站在門口。
她可沒自作多情，認(rèn)為吳、安二人在等自己。
但安旬的小廝叫住了她，“如意姑娘，我們有馬車�！�
沈如意并不打算坐。
吳憂道，“如意姑娘，這里離西市不近呢！”
沈如意：……
古代分東、西兩市集，一般東市主要服務(wù)于達(dá)官貴人等少數(shù)人群，而西市則是大眾化、平民化，賣的貨物相對更多，更繁榮。
端王府靠近東市，但東市的東西可不是仆從們消費得起的，所以為何王府后門一直有小商小販，也是此原因。
作為粗使丫頭，沈如意要去的地方當(dāng)然是西市。
“免費？”
什么？吳、安二人反應(yīng)過來，齊齊笑了。
“當(dāng)然是免費的。”
既然如此，不坐白不坐。
沈如意客氣一笑，“打擾了�！�
坐進(jìn)馬車，吳憂與安旬小廝坐一側(cè)，安旬與沈如意坐一側(cè)。
馬車啟動，沈如意也開口問道，“這輛馬車是你們的？”
吳憂笑道，“不是我們的，是安公子的。”
她轉(zhuǎn)頭看向安旬。
這人紅一臉，秀氣的像個姑娘，遇到她目光，害羞的躲閃。
沈如意：……
不會吧，一個大男人這么靦腆？
沈如意還是轉(zhuǎn)回頭，對著皮厚的中年男吳憂問道，“先生，你們怎么知道我今天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