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喬帆伸手去拉她。
喬予卻并不領情:“你做過什么你最清楚,我是不是鬧,你也很清楚�!�
這一次,喬予不僅僅是鬧而已,她剛才已經把這件事,透露給了媒體。
喬帆,很快就會被頂上風口浪尖。
一旦曝光,他的州長之位,便會岌岌可危。
而喬家,也會成為眾矢之的。
喬予,作為這樁案子的“兇手”之一,自然也是跑不掉的。
喬帆看了一眼院長,道:“你先出去吧,她是我女兒,她在胡鬧而已,打擾你們辦公,實在抱歉�!�
院長一聽,立刻松了口氣,“那就好,州長,你們父女之間好好談談,別動怒�!�
等外人出去。
這辦公室里,就只剩下她和喬帆。
喬帆口氣立刻軟下來:“予予,你是不是犯傻?這件事都過去六年了,你現(xiàn)在鬧有什么用?薄寒時已經坐了三年的牢,你現(xiàn)在要為他翻案,你知道你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我知道,我已經做好準備,我犯的錯,我自己承擔。”
“你糊涂��!犯得著嗎!他都坐了三年牢了,你還要再進去三年嗎?你進去了,小相思怎么辦?你有沒有考慮過她?”
喬帆說的義正言辭。
喬予不怒反笑:“我怎么以前沒發(fā)現(xiàn),喬州長這么會為人考慮?你究竟是怕相思失去媽媽,還是怕自己被牽連丟了州長之位?”
“我……我當然是為咱們考慮!說到底,他薄寒時不過是個外人!你姓喬,身上流著我的血,予予,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怎么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進去?你聽話,跟爸爸回家,你有什么怨言,跟爸爸說,爸爸來處理,但是別在這兒鬧。這里是法院,不是喬家�!�
喬予黑白分明的水眸,直視著他:“爸爸?你還知道,你是我爸��?”
“你這孩子!我告訴你,薄寒時他一點都不無辜!你別以為他真愛你,他有陰謀!”
“他愛不愛我,無所謂,也用不著您來提醒我,我現(xiàn)在只想翻案�!�
看喬予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喬帆只好拿出殺手锏:“我一直不忍心告訴你,你知道他薄寒時,是什么人嗎?他壓根不姓薄,也根本不是薄峰的兒子!他姓陸,準確來說,他叫陸寒時!”
見喬予有些不解。
喬帆繼續(xù)說:“他是陸誠業(yè)的兒子,他是來報復我們喬家的!他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靠近你,他故意讓你愛上他,想讓你成為他復仇的工具!我早就知道了,所以六年前,我才會那么強硬的要分開你們,甚至不惜……我把他送進去,是為了保護你��!傻孩子,他是仇人的兒子,那個陸誠業(yè),自己命不好,心臟病死了,賴在我頭上!薄寒時一直以為,他爸爸的死是我造成的,所以才會蓄意接近你!”
喬予不信:“喬州長,你為了保住州長之位,還真是什么話都敢編�!�
“我真的沒騙你!薄寒時他從沒愛過你!他一直在騙你!他認為你是他殺父仇人的女兒,你覺得他還會愛上你?”
喬予眼球微震。
“他的父親陸誠業(yè),當年和我一起創(chuàng)業(yè),誰知道后來命不好,死了,他們陸家人,就一直懷疑我是兇手。予予,我就算再壞,還能把自己好朋友給害死嗎?”
喬予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我怎么知道,你的確像是能干出這種事的人。”
“你……你這死孩子!跟我回家吧,別鬧了,那個陸寒時,是我們的仇人,以后離他遠一點!你要是愿意,就把相思也帶回西洲,這幾年,你們母女倆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回了喬家,你們也能過的順遂一些�!�
喬帆打著感情牌。
可喬予對這種喬帆式的“pua”,早就麻木。
這些,不過是喬帆假仁假義的面具,他的目的,僅僅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州長之位。
面前的中年男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雖然這些年,他幾乎沒給過她什么父愛,可真的要親手摧毀自己的親生父親,喬予也做不到完全麻木。
但是,她再也不想縱容他作惡了。
“來不及了,就算我現(xiàn)在跟你回去,很快,你就會被撤職,調查�!�
喬帆一驚:“你做了什么?”
喬予淡淡一笑,“你做的好事,我已經通知給媒體了。也許,現(xiàn)在喬家門口,已經圍了一大群記者�!�
“你!你真是瘋了!快跟他們說,你弄錯了!”
喬予心一狠:“我不會再幫你做任何假口供,現(xiàn)在你也威脅不到我了,喬州長,你自生自滅吧�!�
喬帆來不及再管喬予,風風火火的就出了辦公室。
他要是再不去處理,恐怕,州長之位就不保了。
……
喬帆的事情,很快,就被媒體發(fā)酵,上了各大熱搜。
南初是做新聞這一塊的,對信息發(fā)現(xiàn)的尤為及時。
看見這條熱搜時,她連忙給喬予打電話。
可是打了好久,喬予都不接。
她只好打給薄寒時。
“薄寒時,你是不是又逼予予做什么了?她去西洲法院揭發(fā)喬帆,為你翻案,可是她這么做,會把自己賠進去!”
“你說什么?”
電話這頭的薄寒時,也是一怔。
他從沒想過,喬予會去替他翻案,甚至還把喬帆做的惡事,曝光給了記者。
現(xiàn)在,網上已經成了屠殺場,一片腥風血雨。
全是在指責西洲喬家的。
很快,媒體便報道,喬帆被暫停職務,帶走調查。
而喬予……
第86章
晚上八點。
薄寒時坐在辦公室里,一直沒走。
手機響了起來,是御景園的座機電話。
相思打來的。
“爸爸,你在加班嗎?怎么還不回家?”
薄寒時看著那小畫本,冷沉的眸光,終是溫和了一點:“嗯,可能今晚得晚點回來,晚餐你自己先吃。”
“我吃過啦!今天張大廚做了好多我喜歡的菜!還給我炸了小油條!”
“相思,”他的聲音忽然頓了下。
“爸爸,怎么啦?”
“你之前說,你的名字之所以叫相思,是因為你媽媽很想念我?”
“對鴨!媽媽跟我說過,她很愛爸爸!爸爸不在的那幾年,她比我還要想爸爸!”
薄寒時沉默了好幾秒。
他淡聲應了一聲:“嗯,知道了�!�
掛掉相思的電話后。
薄寒時撥出一通電話。
那邊的陸之律,接到電話后,一點也不意外,直接問:“不會吧,這么晚了,你讓我跟你一起去西洲接喬予?”
“我只是不想讓相思難過。”
“靠,薄寒時,你真的……剛才南初一個勁的要給相思打電話,想讓相思去求你救喬予,我好不容易把南初摁下來。結果你到好……你真的栽在喬予身上了!”
“給你十五分鐘,到集團樓下接我�!�
“我他媽……”
這大晚上的,他還要陪他去西洲法院接人!
掛掉電話后,陸之律去衣帽間換衣服。
南初剛洗完澡,見他換衣服,冷不丁冒了句:“大晚上穿這么人模狗樣,去泡妞�。俊�
“我哪有空去泡妞?薄寒時真是瘋了,這大晚上叫我陪他去西洲撈你閨蜜!薄狗啊薄狗,真是栽喬予手里了!”
南初一聽,眼神亮了:“臥槽,那予予肯定有救了!你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去!”
“……”
陸之律略嫌棄,“你怎么比薄寒時還著急?”
“你不是都說了,喬予是我姘頭,我姘頭有事兒,我能不著急嗎?算了,帶我一起去吧!我也去換身衣服!”
“……”
媽的,喬予有毒吧,把身邊的人迷的五迷三道的圍著她轉。
……
車里。
陸之律開車,薄寒時坐在副駕上,南初坐在后座。
氣氛有點凝重。
陸之律開口道:“你看看你們倆多貴氣的命,竟然能讓我給你們當司機。我家老爺子要知道我給人當牛做馬的,豈不是要笑話死我?”
“少貧,趕緊說說,予予她去翻供,會不會被拘留?”
這個點,南初也沒心思開玩笑了,直戳正題。
陸之律瞥了一眼副駕上的薄寒時,語氣頗有無奈:“某人啊,說起來也是學法的,甚至比我學的還要好。喬予這事兒又不嚴重,急成這樣�!�
南初一愣:“不嚴重?予予不用被拘留?”
“喬予是去翻供,而且翻供的案子,本來就不嚴重,再加上,當年她是被脅迫的一方,甚至都不用請辯護律師,她這個,判不了刑的。而且她主動去自首,情節(jié)很輕。要說嚴重,喬帆現(xiàn)在才是真的焦頭爛額�!�
聽完,南初吐了口氣:“還好還好,我還以為予予要把自己賠進去!”
陸之律又瞥了一眼副駕的男人,“我說,薄總,其他人不懂也就算了,你不可能不懂吧?所以,你大半夜抓我陪你去接喬予,是為什么?關心則亂?”
“對哦,既然予予不用被拘留,也不用坐牢,薄寒時你……”
男人輕咳了一聲,面無表情的丟了句,“相思突然哭鬧,說今晚想見喬予,見不到就不睡覺,我也沒辦法�!�
陸之律輕笑出聲:“見不到就不睡覺的那個人,究竟是小相思,還是你��?”
男人微微斂眉,“……開車,話那么多�!�
南初靠在后座,不由得打量起薄寒時。
這家伙,好像也沒她想象中那么冷漠,至少對喬予,薄寒時是有情緒的。
陸之律:“不過……話說回來,喬予這次真是豁出去了,她也不怕喬帆搞她?喬帆在西洲,霸行多年,他掌管西洲那么多年,在西洲的關系早就根深蒂固。就算這次被暫停職務帶走調查,難保過陣子會不會又出來了,目前階段,也僅僅是接受調查罷了。依我看啊,喬帆這次垮不了�!�
“如果喬帆垮不了,那予予以后豈不是遭殃了?她那親爹,眥睚必報!根本不是善類!”
坐在副駕上鮮少說話的薄寒時,忽然開了口。
“我不會讓他再有機會爬起來。”
上個月去海市焦寧縣的余村,就是為了把當年的證人余澤仁帶回來。
余澤仁曾在誠帆公司做過清潔工,他親眼目睹,當年陸誠業(yè)在辦公室因為和喬帆爭吵,突發(fā)心臟病,想拿藥過去吃的時候,喬帆將那藥瓶一腳踢開。
屬于蓄意殺人。
這個罪行一旦成立,不是死罪便是無期徒刑。
陸之律想起一件事來:“喬帆這個老滑頭,當年你在里面,就找人蓄意謀殺你,八成是怕你出來報復他。當年他把你送進去,大概率是早就知道,你是陸誠業(yè)的兒子了�!�
后座的南初,聽的一愣一愣的,根本跟不上他們的節(jié)奏。
“陸誠業(yè)又是誰?你爸不是喬家的司機薄峰嗎?”
“……”
“……”
……
車子,很快開到西洲法院門口。
西洲夏夜的風,是微涼的。
喬予坐在法院門口,失了魂一般,目光空洞。
直到視線里,出現(xiàn)一雙筆直修長的腿。
她眸光動了動,緩緩抬頭。
看見薄寒時的那一剎,她只是扯了扯唇角:“不是說好,再也不見?”
“相思想見你,我也沒辦法�!�
“薄寒時,你清白了。不對,應該叫你,陸寒時。”
她坐著,薄寒時站著。
喬予仰頭看著他,像是從未認識過他。
原來啊,他姓陸。
原來啊,他是來報復喬家的。
那他最初接近她,也是像喬帆所說的,是蓄意接近嗎?
“你都知道了?”
“所以喬帆說的,都是真的?當初你接近我,讓我愛上你,不過是你報復計劃中的一環(huán)?”
“如果我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不會讓自己跟你發(fā)生任何羈絆。喬予,我沒那么善良,但我也沒那么壞,壞到去利用一個女孩子的感情來報仇。”
第87章
喬予緩緩起身,因為坐了太久,起身時,雙腿一麻。
薄寒時扶住了她。
接著,他背過身去,彎下腰:“上來,我背你走。”
喬予站在臺階上,遲疑了幾秒。
薄寒時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忽然側眸道:“你不想快點見到相思?她在哭鬧�!�
大概是早就做好了離別的準備。
她再一次見到薄寒時,只覺得幸運,就當做是多見了一次,賺來的。
她攀上他的背。
這不是薄寒時第一次背她。
她看著他的側臉,啞聲問:“為什么要來西洲?”
“那你呢?”
“我是來贖罪的。”
“我清白了,可現(xiàn)在,你不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