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沒料到歸一宗重新收我入門,還替我攔下密宗使者,昔年與我不對付的同門也百般維護�!�
“也沒料到那位仙人,也沒跟我計較,就這樣放任我在他眼皮子底下蹦?Q,如今我壞了他這么大的事,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點出乎意料?”
他笑得恣意,“最沒想到的,是我那小弟子,當年讓他去攔著姬如雪和余青瑭見面,他與我說喜歡上了位仙子,我還感嘆命運無常,還是跟密宗的姑娘糾纏不清了,結(jié)果……”
他拍著桌子大笑,“結(jié)果他看上的是穿裙子的那小子!”
聞天下掃他一眼:“你也不告訴他真相,就讓他那么犯傻?”
“這怎么說嘛?”天璣子一攤手,語重心長開口,“愛情的苦總得自己吃。”
“你四季書院就是教得太多,你看看你弟子,就愛看別人談戀愛,自己都覺得不新鮮了!”
聞天下:“……”
“哎,對。”天璣子神神秘秘地湊近他,對他說,“你知道為何有這么多事出乎意料,世人卻都還以為我算無遺策嗎?”
聞天下不知不覺拆了大半只蟹,輕輕點頭:“愿聞其詳�!�
“但凡有事情出乎意料,你別慌。”天璣子煞有介事地伸出手指,“也別承認,就笑�!�
聞天下的動作頓了頓,重復一遍:“笑?”
天璣子哈哈笑著后仰:“笑得恣意灑脫,不當一回事,從容不迫,然后對他說――‘你且往后看’。”
聞天下:“……之后如何?”
“天知道之后如何�!碧飙^子笑著撐著腦袋,“你就讓他想去吧,反正當時的面子是撐過去了�!�
聞天下閉上眼:“荒謬。”
“不愧是聞院長�!碧飙^子搖晃了下手指,“我覺得這二字與我甚是相配�!�
“回頭題上送你�!甭勌煜鲁酝炅诵�,慢條斯理擦手,“你就掛隨便峰山門上�!�
“你送我就掛�!碧飙^子笑彎了眼,忽然扭頭看向半空,含笑問,“密宗那些天界使,還忙活呢?”
“自然�!甭勌煜缕乘谎�,“你干的好事。”
“他們要與眾仙門同盟,結(jié)果到了一問,十有八九的掌門令都找不到了,差點亂成一鍋粥。”
“嘿嘿。”天璣子笑得狡黠,“可不是我干的,算閑鶴道人頭上�!�
他伸了個懶腰,“原本偏向密宗的,還有保持中立的那些,如今他們大多已經(jīng)拉攏完了�!�
“你說,他還會不會來找咱們?”
“會�!甭勌煜潞V定開口。
天璣子坐起來:“喲,聞院長也會算命?”
“密宗從未放棄煉丹補天的第二條路�!甭勌煜履抗獾�,“你把他的第一條堵上了,他自然要選第二條,難道你以為,他會就此放棄,任你施為?”
“歸一宗、四季書院,他都會來。”
“天一劍尊天生劍體,還有他女兒先天靈體,以及你這天問之體。”
天璣子聳了聳肩,指了指他:“你們四季書院也不差�!�
“文人骨,棋癡,畫魂……還有你這要命的好奇心�!�
聞天下坦然:“該來的總會來�!�
……
書海陣前,幾人大快朵頤,全然沒把已經(jīng)當了界主的葉辰焱當回事。
赤焰天搭著他的肩膀,笑得前仰后合:“所以你當時就跟那破石頭吵了一架?這什么界主之姿,還是你跟人吵架贏來的?”
葉辰焱挑眉,表情古怪:“也很難算是吵贏了�!�
“啊?”赤焰天震驚瞪大眼,“你不能還沒吵贏吧?”
“咳�!比~辰焱清了清嗓子,正要澄清,忽然神色一動,扭頭看向了半空,“有人來了�!�
蕭書生也跟著抬起頭,臉上笑意不減:“是有人來了?還是有壞人來了?”
“看著不像好人。”葉辰焱已經(jīng)站了起來,魔兵一瞬入手。
幾人都取出了兵器嚴陣以待,只有紫云埋頭舔著螃蟹殼。
余青瑭看不下去地拍了拍她。
“嗯?”紫云一臉疑惑地抬起頭,左右看了一眼,大驚失色,“怎么回事?”
“沒事�!庇嗲噼﹪@了口氣,把螃蟹殼扣她腦袋上,“你舉著這個當盾牌也行。”
竹中女忍不住看他一眼,神色有些復雜。
余青瑭微微睜大眼:“怎么這么看著我?”
竹中女默然片刻,還是開口:“靈獸坊的學子說,養(yǎng)靈寵,也不能過于溺愛。”
余青瑭:“……她不是我養(yǎng)的靈寵!她是獨立的!”
紫云往他身邊蹭了蹭:“有的吃的話,也可以不獨立的!”
葉辰焱緩緩扭過頭來看他。
余青瑭一臉正色地把紫云毛絨絨的大腦袋按�。骸按髷钞斍�,你不要擾亂軍心�!�
然后偷偷摸了摸。
葉辰焱:“……”
“這就是傳聞中的天界使?”赤焰天活動了下手臂,眸中光芒閃動,冷笑一聲,“化神期修士,也不過如此嘛。”
“你們先別上,我去會會,順便消消食!”
天空一位衣袂飄飄,神色漠然,一股密宗氣質(zhì)的男子飄然落下,手中捏著一張布帛。
赤焰天一副看他十分不順眼的模樣就要沖天而起,但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那位天界使背后突然射來一道冷箭,居然一頭栽倒了下去。
眾人俱是一愣,互相看了看問:“你干的?”
“不是我啊!”
一道人影從后方走出,應無決清了清嗓子,臉色有些過于蒼白,低咳一聲:“許久不見了,諸位�!�
“是你!”赤焰天表情古怪,“等會兒,你來是幾個意思?”
這位密宗大弟子,自從之前在南州忽然悟到了愛情的真諦,無情入有情,一頭白發(fā)變青絲以后,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這會兒突然出現(xiàn)……
蕭書生含笑看他:“我瞧著,應兄不像是以密宗天界使的身份而來的�!�
竹中女低聲提醒:“他受傷了�!�
應無決沉默片刻,對他們一抱拳,躬身彎腰行禮:“我來此,是厚著臉皮,請諸位相幫。”
葉辰焱瞇起眼:“幫什么?”
“我猜猜�!庇嗲噼┟嗣掳�,根據(jù)劇情一貫的串聯(lián)方式,這會兒應該是陰差陽錯,把打上密宗救姬如雪的劇情串上了。
他自信抬頭,指著應無決說,“要我們?nèi)ゾ燃缪�,對不對?�?br />
“是�!睉獰o決苦笑一聲,顯然沒有余力更多寒暄,“師尊……要她以身合道,補全天道�!�
“師妹如今不過出竅期實力,遠遠達不到以身合道的要求,師尊說,將以仙力助她成事……”
他咳嗽一聲,虛弱搖頭,“可這太反常了!”
竹中女悄然閃現(xiàn),將剛剛墜落,陷入昏迷天界使撈了起來,目光打量應無決一番:“同為化神,他一招就讓對方昏迷,不容小覷�!�
“看來應兄,也自有奇遇�!笔挄α艘宦�,“事情確實反常,可這密宗事務,我們?nèi)绾蜗鄮停靠偛荒芫瓦@么打上密宗,把你們的圣女搶走吧?”
余青瑭悄悄嘀咕一句:“也不是不行�!�
葉辰焱扭頭盯著他。
余青瑭附到他耳邊悄悄提醒:“密宗還有奇遇,得去一趟的�!�
他頓了頓,“還有個爛梗�!�
葉辰焱表情有一絲困惑:“啊?”
作者有話要說:
余青瑭:去了你就知道了。
第205章
九州
金州,天音宗。
縹緲仙宮內(nèi)琴音陣陣,白衣琴修盤膝而坐,注視著眼前垂垂將落的太陽,平淡應聲道:“吾知曉了�!�
天界使神色微動,打量著他的臉色:“臨江仙可是……”
臨江仙回過頭:“我說,我已經(jīng)知道了�!�
他站起來,抱起琴,轉(zhuǎn)身往里走去。
天界使一怔:“臨江仙這是何意?”
臨江仙停下腳步,輕輕嘆了口氣:“不對。”
“什么?”天界使追問一句,臨江仙只是輕輕搖頭:“太陽不對�!�
“我想見金紅落日,不是橙紅�!�
他抱著琴,不再停留,往天音宗深處走去。
“你……”天界使錯愕,正要往前追上,青竹已經(jīng)攔在他身前。
“他說知道了,就是知道了。”青竹神色淡漠,瞥他一眼,“多說無用。”
天界使眉頭緊蹙:“那太陽又是怎么回事?”
“他想見金紅落日,但日頭不會依照他的心意而來。”青竹抬手送客,“這天下將來,也未必按照密宗的心意而定�!�
“抵御外敵,我天音宗不會推脫,除此以外,天界使請回吧�!�
天界使臉色微沉,面露不虞,但還是一甩袖抱拳:“諸位知道就好�!�
“只是天命如此,恐怕違背不得�!�
青竹目送他離去,一轉(zhuǎn)身對上臨江仙的視線。
臨江仙似乎早已習以為常:“我只說落日,沒說其他�!�
“我知道�!鼻嘀裆裆�,“我說的,看不慣他密宗高高在上,煩人�!�
他雙手背在身后,徑直往天音宗深處去,臨江仙問他:“去哪?”
“練功!”青竹冷哼一聲,“管他域外邪魔還是什么東西!”
臨江仙無奈輕輕搖頭:“……急脾氣�!�
他身后,妙音仙似乎有些擔心,低聲問他:“師父……”
“無妨�!迸R江仙神色淡然,“再彈一曲。”
……
青州,歸一宗。
溫如冰身后背著長劍,立于宗門之前,不卑不亢對著眼前天界使行了一禮:“抱歉,師尊暫不見客�!�
天界使倒也不意外,似笑非笑:“當真如此?你歸一宗縱橫一州,但也在天道之下�!�
溫如冰直起身,笑意溫和:“天下人自然都在天道之下�!�
“哼。”天界使冷笑一聲,“既然如此,我也會如實稟告,只是當年盟約……”
溫如冰含笑點頭:“師尊說,若山河有恙,山河劍自會出鞘�!�
“天一劍尊成名以后,倒是許久不見他拔出那把山河劍了�!碧旖缡狗笱芤痪洌安恢肋@次,能不能見到天下第一劍的威光吧。”
他說著轉(zhuǎn)身就要走,溫如冰卻再次開口:“天下第一都是虛名,有劍善守,有劍善攻�!�
“歸一宗有可鎮(zhèn)山河之劍,還有無愧于心之劍。”
溫如冰抬眼,“師尊讓天界使給不夜天仙者帶一句話,就問他――如今是否無愧于心�!�
天界使臉頰一抽,一瞬間肉眼可見的驚慌,厲聲喝道:“你敢問仙!”
溫如冰神色未動:“有何不可?”
“你!”天界使手指微微顫抖,冷笑連連,“好、好,不愧是歸一宗,當真是百無禁忌!”
“我還想著這天璣子、葉辰焱怎么都扎堆在這兒出來,原來天一劍尊也是如此,不愧是一個宗門的!”
“我定會如實稟告!”
……
榮州,天火教。
“嗝�!鄙n炎打了個酒嗝,伸手攔住了天界使的肩膀,笑得豪邁,“來來來老兄,先別管那些麻煩事,再喝一杯!”
天界使腦袋暈頭轉(zhuǎn)向,連連擺手:“喝不了,喝不了!蒼炎教首,我此次來有要事……”
“我知道,就那些事�!鄙n炎笑著晃了晃酒杯,抬手就把烈酒給他喂了下去,恨不得連杯子都塞進他嘴里,“先人千萬年前早就說好了,我們這些后人哪有不應的道理�!�
“你人都來了,可見大戰(zhàn)在即,可不得多喝兩杯?往后還不知道有沒有這喝酒的好日子呢�!�
“聽說你們密宗管得嚴格,老兄平日沒什么酒喝吧?”
等到幾杯酒下肚,天界使踉踉蹌蹌站起來,腦袋一沉倒了下去。
“喂?”蒼炎輕輕踹他一腳,哼笑一聲,把他的腦袋抬起來,舉起葫蘆對準他的嘴往里倒。
紅霓這才悄悄現(xiàn)身,撐著下巴問他:“給他喝什么呢?”
蒼炎頭也不抬:“蒙汗藥。”
“這么多?”紅霓咋舌,“藥一頭兇獸都夠了吧?”
蒼炎收了手,召來教眾,一擺手:“拖下去隨便扔個房間里去�!�
紅霓嘀咕:“這么麻煩,直接打他不行嗎?”
蒼炎笑著搖頭:“那他給不夜天告狀怎么辦?先拖著�!�
紅霓嘀嘀咕咕,撐著下巴望著天色。
蒼炎扭頭看她:“怕啦?”
紅霓下意識反駁:“誰怕?”
蒼炎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和她一塊坐下:“莫慌。”
“大不了一塊死。”
……
云州,火鼎宗。
老丹王背手而立,含笑看著天界使:“許久未見了�!�
天界使也頗為尊敬:“老丹王,此次前來……”
“我知道�!崩系ね跣Φ煤蜌�,“危機將至,我火鼎宗如今師門凋敝,弟子不算出眾,但也不會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