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蕭書生微微點頭：“可以說，圣人書就是四季書院的根基。哪怕如今四季書院出了什么意外，一把火付之一炬，但凡還有圣人書在，終究還是能重建起來的�！�
“呸呸呸�！庇嗲噼┶s緊搖頭，“能不能盼點好的？”
“反正就是這個說法。”蕭書生笑起來，“先前我還覺得奇怪，怎么一回來就聽說，這次小考要聞院長親自出卷，聯(lián)合這些線索來看……”
他朝眾人使了個眼色，“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能算是賣關(guān)子了吧？”
葉辰焱輕輕點頭：“你覺得是圣人書出了問題�！�
“正是�！笔挄闪丝跉猓翱偹闶欠磻�(yīng)過來了。”
赤焰天仰頭看著天上，有些躍躍欲試：“那我們?nèi)绾悟炞C？”
“飛上去看看？”
蕭書生大驚失色：“這可不行！圣人書本體附近是有看守的，若有人隨意接近，別說看守長老，哪怕圣人書也會發(fā)動攻擊！”
“圣人書有四本副本，四位院長手中皆有一本，平日出的卷子，就是學(xué)子從院長手中的副本上謄下來的�！�
“我在書院中打聽過了，目前學(xué)院里眾人的調(diào)查方向，還是在幫忙謄寫的那幾位學(xué)子身上――哦，還有幾個膽大的懷疑到院長頭上去了，但應(yīng)當(dāng)還沒人懷疑圣人書。”
“為何？”葉辰焱有些疑惑。
“都說了這是四季書院根基�！笔挄媛稛o奈，“若是它出了問題，那就是整個四季書院的問題了�！�
“更何況，雖說圣人書有靈，但平日里書院也從未有人見過它化靈，哪怕是半夜醍醐灌頂這種瞎話都沒傳出來過。”
“這書平日里一向兢兢業(yè)業(yè)，就像死物一般……”
余青瑭歪頭看他：“但你倒是很敢懷疑啊�！�
蕭書生靦腆一笑：“咳，我曾見過它顯靈。”
幾人目光齊刷刷落到他身上。
蕭書生目光微微晃動，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有一陣子，它出什么卷子，我都考第一，全都答對，似乎把它惹惱了�！�
“之后的小考，卷子就越來越難，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書院老師劃出的重點，還專挑刁鉆角度出題，題中藏許多陷阱，那一陣子，書院學(xué)子竟有大一半考不過，實在令人驚愕�！�
蕭書生抬手敲了敲折扇，“我那時候也剛?cè)霑翰痪�，一路考學(xué)進(jìn)了內(nèi)門，有一次面見聞院長的機會，我……”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告了圣人書一狀，說它此番是為爭強好勝，忘了自己鞏固學(xué)識的本份�！�
“它若想與我一較高下，光光考我便好，牽扯進(jìn)書院其他學(xué)子，就是失職�！�
“哇――”余青瑭倒吸一口涼氣，微微后仰，“那聞院長怎么說？”
“聞院長說我罵得好，把我?guī)ヒ娏耸ト藭屗?dāng)著它的面再罵它一頓。”蕭書生干笑兩聲，“那是我也年輕氣盛，就罵了。”
“結(jié)果之后，書院的卷子就恢復(fù)了正常，聞院長還替它背了鍋，說之前是他心情不好，多出了兩張難的卷子。”
“也是在那之后，我總能拿到兩份卷――除了和眾人一樣的，還有張專門刁難我用的附加卷�！�
蕭書生無奈搖頭，“旁人或許不信，但我卻知道，圣人書絕對有靈，還跟我較勁呢�！�
余青瑭神色復(fù)雜：“那它……看性格也不像是會幫別人作弊的��？”
“未必是幫�！比~辰焱瞇起眼，“作弊的那個不是被抓住了嗎？”
“那個陣法傳往何處，你們調(diào)查出來沒有？”
蕭書生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古怪：“傳往……四季書院庫房�！�
余青瑭表情復(fù)雜：“要真是它干的，那……”
“是不是你四季書院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煩，它以為你們沒錢了，在悄悄補貼家用啊？”
蕭書生一怔：“不至于吧，要補貼家用，它該把聞院長的私庫端了。”
“總之，要想與它交流，或許得從四院院長入手――哦，你們見不著聞院長，那就從另外三院的院長入手�！�
余青瑭舉起手：“我找小梅！”
葉辰焱挑眉：“小梅是誰？”
“你跟人家認(rèn)識多久，你就叫人小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梅院長：阿嚏――是不是臨江仙那個龜毛在說我壞話？
臨江仙：……沒有。
第172章
院長
一行人分頭行動。
竹中女帶著靈寵們?nèi)レ`獸坊蹭飯，葉辰焱和赤焰天去找中州其他小宗門結(jié)盟，余青瑭和蕭書生去棋院在幫他們再贏點分，順便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遇到哪位院長。
余青瑭帶著蕭書生，前腳才踏進(jìn)棋院，點星陣就把他倆攔住了，一臉淡然問：“說吧，這次要多少�！�
余青瑭乖乖比劃了個四十：“給他倆湊的，他倆沒考過�！�
點星陣眼帶同情：“差多少？”
“一個差七，一個差三。”余青瑭沉痛嘆氣，連連搖頭，“不爭氣啊，不像我，正好能過�！�
蕭書生扭頭看他，提醒：“余兄，你就考二十，是多虧了梅院長給你的十分才過的，否則你墊底�！�
“怎么能這么算？”余青瑭嘖嘖搖頭，“過了就是比沒過高！”
點星陣覺得好笑，扔給他兩塊二十的竹片：“行了，分我給你，別進(jìn)去禍害他們幾個了�！�
她往后一指，先前跟余青瑭賭了兩把的師兄弟們大驚失色，看起來正要端著桌子逃跑，差點連鞋都落下了。
余青瑭：“……”
他第一次體驗到這種大魔王一般的待遇，還是在傳說中的大宗門四季書院，回別鶴門他吹牛師父恐怕都不會信。
“再賭下去，我怕他們要不是道心破碎，要不就要轉(zhuǎn)□□勢一途了�！秉c星陣輕輕搖頭，“四十分而已，拿去吧。”
余青瑭笑彎了眼：“多謝師姐！”
“對了，師姐你知道梅院長現(xiàn)在在哪嗎？之前她說我輸完了可以去找她……”
點星陣表情古怪：“怎么，你還打算上她那騙點？”
余青瑭趕緊搖頭：“怎么能叫騙！”
“哦�！秉c星陣輕輕點頭，“要點。”
余青瑭：“……”
“你就當(dāng)我是去謝她的十分吧。”
“一般應(yīng)當(dāng)是在琴院�！秉c星陣輕笑一聲，“你琴彈得夠好，她就會出現(xiàn)。”
“因此琴院總有人開屏孔雀一樣，爭相斗法，就為了把梅院長引出來�！�
“她說是與你那么說，但大概也沒想過，你到時候要怎么找她�！�
“哦……”余青瑭有些失落，“那你們棋院的院長，有沒有什么辦法見見？”
點星陣一愣，扭頭看向蕭書生，低聲問他：“聞院長派來的？要讓師父見見人？”
“不是，是我們自己有事�！笔挄u了個關(guān)子，“想見見各院院長，哪個都行�！�
“梅院長行事隨心，行蹤不定，畫院長又經(jīng)常出門采風(fēng)，一出門一年半載不回來也說不準(zhǔn)，只有棋院院長最好找，必定在自己屋內(nèi)�！�
“可他不見生人，只能靠師姐引路……”
點星陣瞇起眼：“神神秘秘，有什么打算？”
“反正不是壞事。”余青瑭雙手合十，“拜托了師姐。”
點星陣嘆了口氣：“看在你送來的那張棋盤實在合我心意的份上，我?guī)銈內(nèi)煾肝蓍T口�！�
“話說在前面，我只幫你們叫一聲，之后他開不開口，應(yīng)不應(yīng)聲，我可就幫不了了�！�
余青瑭笑彎了眼：“我懂我懂！”
“師姐領(lǐng)進(jìn)門，套話靠個人！”
點星陣輕笑一聲：“你要有本事讓他開口還好，也省得我操心這些。”
她帶著兩人走進(jìn)棋院內(nèi)部，四周石塊堆疊，黑白分明，仔細(xì)一看，地上還畫著橫豎線條。
余青瑭好像盯著地面：“嗯？這地面怎么不一樣？該不會地面是個巨大的棋盤吧？”
“是�！秉c星陣沒有回頭，“從空中看下來，整個棋院就是一盤殘局，師父曾說，誰能解開這局，就能接手他棋院院長之位�！�
余青瑭微微點頭：“那這一定是很難的棋局……師姐你解開了嗎？”
“沒解�！秉c星陣回頭看他，“而且不難�！�
“��？”余青瑭震驚地瞪大了眼，“不難？”
“原本是難的，這棋局是當(dāng)初留下的千古殘局之一�！秉c星陣站到房屋門口，指了指里面，“然后就被他破了。”
“他當(dāng)初破局，天下皆知，怎么破的局，但凡是棋院弟子，每一手都銘記于心。”
余青瑭呆呆張大了嘴：“……開卷考試？”
“那……”
他看了看門后。
點星陣低笑一聲：“他故意出這樣的題，是為了趕緊卸下棋院院長的職責(zé)�！�
“但我們既然知道，就不能讓他如愿�！�
她雙手環(huán)胸，“棋院共識――除非能想出新的破局之法，否則，此局，我們不解�！�
余青瑭：“……”
門內(nèi)幽幽傳來一聲嘆息。
“你一早來我門口說這些�！逼逶涸洪L的聲音從里頭傳來，有氣無力，“是成心不想讓我好過嗎？”
“來給你添添堵�！秉c星陣輕輕敲了敲門，“書院蕭書生，金州別鶴門余青瑭，來拜會你。”
棋院院長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像是用被子蒙住了腦袋：“我不在�！�
點星陣：“……你在，不見就說不見�！�
“哦�！逼逶涸洪L淡淡開口，“不見�！�
點星陣回頭，對他們攤開手：“你們瞧。”
余青瑭：“……”
他為難地?fù)狭藫夏X袋，扭頭看向蕭書生，“要不然咱們還是不為難他了吧，怪不忍心的�！�
蕭書生指了指琴院的方向：“那去琴院彈琴吸引梅院長？”
“這個可以做備案。”余青瑭偷看蕭書生一眼，壓低聲音問他，“蕭兄，那個，棋院院長破局的方法，你是不是也背下來了？”
“自然�！笔挄粫r間沒反應(yīng)過來，而后目光微凝，“等會兒，余兄，你該不會是想讓我……”
余青瑭露出一個傻笑：“你想升職了嗎？”
蕭書生：“……”
“嗯？”點星陣一愣，她看向兩人，表情古怪，“你們倆該不會打算……”
門“砰”地一聲打開了，棋院院長第一次主動踏出這大門，緊緊扒著門，聲音都有些顫抖：“你要破局？當(dāng)真嗎？”
蕭書生：“我不……”
點星陣提醒他：“他不是棋院弟子�！�
“不是才好！”棋院院長的聲音依然聽起來十分虛弱，但難得尾音上翹，聽得出難掩雀躍，“才不會與你們同流合污！”
“你若不想讓他當(dāng)院長，你先把局破了也好！”
蕭書生張了張嘴，一把按住余青瑭，另一只手打開折扇，攔住過分激動的棋院院長：“余兄，不要胡來！”
“院長更迭可是書院大事！再說了，就算我當(dāng)了院長，我也不可能立刻拿到副本，還是要一些時日……”
“不！”棋院院長聲音急促，“只要你愿意，一切從簡！”
“你要副本？可是圣人書副本？只要你把殘局破了，我現(xiàn)在就給你！”
點星陣按住了眉心。
余青瑭勾住蕭書生的肩膀：“你聽我說，蕭兄，等你當(dāng)了院長，是不是也有梅院長一樣的權(quán)限？”
蕭書生一怔，下意識被他牽著鼻子走，回答：“四院院長平起平坐，雖說如今是聞院長名聲最大，但實際上權(quán)限應(yīng)當(dāng)是相同的。”
“先不說我不當(dāng)，但若我真成了棋院院長，名義上，應(yīng)當(dāng)是與梅院長權(quán)力相同……你問這做什么？”
余青瑭露出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一到這種時候，腦袋就不靈光了呢蕭兄�！�
“你也能給他們劃額外的十分啊！”
蕭書生：“……”
“你十分，圣人書五分。”余青瑭感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靠十五分，這火苗都能考過了吧？他們倆有救了啊！”
蕭書生沉痛閉上眼：“余兄，你不能為了讓他倆考過，就把我四季書院攪得天翻地覆啊！”
“要是讓聞院長知道我當(dāng)了棋院院長，我多半得跟你們一塊滾出中州��！”
“那就一起滾啊！”余青瑭跟他勾肩搭背，“你難道本來不打算跟我們一起滾的嗎？”
蕭書生噎了一下：“我本來是打算與你們同路，但我是打算走的�！�
“姿勢問題，小事�！庇嗲噼┖鋈慌ゎ^問棋院院長，“前輩，那或者，你的繼承者一定要四季書院的人嗎？”
“不一定！”棋院院長連連搖頭，“只要破開這殘局，心性良善，不打算害我四季書院的弟子，來者不拒！”
“你也有興趣？”
他激動得幾乎要把門框掰下來，“太好了！”
“你看�！庇嗲噼┱Z重心長看向蕭書生，“你要不當(dāng)，那我就去找赤焰天或者葉辰焱了。”
“你想好了啊，葉辰焱能把這兒改成全武行，赤焰天就更夸張了，他在這煉器還算小事，要是讓你棋院弟子全穿紅的，以后大家都是火字輩，還要放火苗在書院里亂跑……”
蕭書生眼前仿佛展開一張地獄畫卷。
他險些兩眼一黑，扭頭看向點星陣，雙手抱拳，深深彎腰鞠躬：“師姐救我！”
點星陣：“……”
“你們到底想要什么？”
“要看圣人書副本�！庇嗲噼┱嬲\開口，“最好還能再給點額外的分�！�
點星陣扭頭看向院長：“副本拿來�！�
“我不�！逼逶涸洪L緊緊扒著門口，陰暗地低笑兩聲，“你想要？你當(dāng)院長啊�！�
點星陣：“……”
兩方人馬正僵持著，忽然有人笑了一聲。
蕭書生神色微動，回頭看去。
一名弟子站在他們身后，長得眉目清俊，一副書生打扮，只是神色倨傲，看人的時候都帶上兩分挑釁。
“怎么，蕭書生，離開書院許久，一回來就想見圣人書副本……是怕考不過嗎？”
蕭書生微微回頭：“嗯？文師弟？”
他有些無奈，“怎么又叫我全名，叫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