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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他怎能承受這般慘痛的結(jié)果,他心愛之人竟然被他害死的,這比殺了他更殘忍。

    但手書上有季樂瑤親筆簽名畫押為證,容不得他不信。

    趙晉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裴若初冷冷地道:“趙晉,你知真相后,可曾會后悔自己的自私莽撞?又可曾后悔你蠢笨如豬!你不僅害了江月芙,還害死了季將軍和韓將軍,是你害死了江月芙,是你配不上她!”

    趙晉痛哭流涕,只聽“咚”地一聲響,趙晉以額頭瘋狂地撞擊在地面,口中喃喃說道:“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甚至語無倫次,“我愛她疼她都來不及,我不會害她,是季樂瑤害我,季樂瑤該死,陸文瑾該死,他們?nèi)荚撍�!�?br />
    裴若初冷眼看著被撞得鮮血淋漓,痛苦不堪的趙晉,他大聲嘶吼著,神色痛苦不堪,悔恨無極。

    “看來你也已經(jīng)猜到了,季樂瑤害死江月芙,是為了你父親手里的兵權(quán)。”

    裴若初看向帳外黑沉的天空,從一開始,長公主勾結(jié)韃靼便打算自己稱帝,而今夜他中了韃靼王的毒箭,長公主已經(jīng)為自己掃清了最后的障礙,只怕京城那邊又大動作,這京城的天恐怕就要變了。

    只恐瑤兒有危險,他要想辦法盡快回京。

    到此時此刻,趙晉如何還不明白,是季樂瑤和陸文瑾利用他對太子和季明瑤的仇恨,和他父親手上的兵權(quán),誘他走向謀反之路。

    趙晉與之合作,為之效力之人竟然是殺害江月芙的人,沒想到他不僅報錯了仇,還反被仇人利用再利用。

    悔恨的淚水混著鮮血落下,趙晉又哭又笑,狀似瘋癲,痛苦和悔恨都快要逼瘋了他。

    裴若初殺人誅心,這封認(rèn)罪書便是誅心的利器,那錐心刺骨的痛比死更可怕。

    而此時,沈璃和慕風(fēng)已經(jīng)解決了埋伏在帳外的百余刀斧手,進(jìn)了營帳。

    趙晉也突然意識到昨晚救太子的那員小兵便是沈璃,沒想到沈都督竟扮成小兵跟隨隨太子進(jìn)了軍營,沈都督曾帶兵剿匪,三大營中有不少將士都曾在沈璃的麾下效力,只怕這營中的六萬將士中有半數(shù)人都倒戈向太子了。

    沈璃面露鄙夷,身為武將,沈璃最恨的便是叛徒,是趙晉父子勾結(jié)韃靼,害了季澤川,害了韓將軍,連失邊鎮(zhèn)五城。

    他冷笑道:“大燕戰(zhàn)敗,趙晉便是千古罪人,活該受凌遲之刑,殿下打算如何處置這個逆臣賊子�!�

    裴若初大手一揮,“拖出去,綁在柱子上,曝曬三日�!�

    趙晉自知犯了死罪,再無活路,心里的悔恨和痛苦要將他逼瘋了,一心求死,拼命地磕在地上,“太子殿下,你殺了我!求太子殿下殺我!我犯下大罪,是大燕的千古罪人,我只求一死!”他聲嘶力竭,血淚交織,見此慘狀,營中眾人才覺解氣。

    裴若初已經(jīng)不耐煩再多看他一眼,趕緊讓人將他拖了出去,任憑趙晉如何喊叫都無濟(jì)于事。

    沈璃氣憤說道:“像這樣的人,太子為何還要留他性命,趙晉該受千刀萬剮之刑!”

    裴若初搖頭,“現(xiàn)在還不能殺,將來回京,此人還有大用處。”

    沈璃疑惑不解,但想到幾天前,京城傳來消息,圣上擔(dān)心韃靼入關(guān)會攻進(jìn)皇城,正同群臣商議要遷都蜀地避難。

    皇帝要攜妃出逃的消息不知怎的便傳了出去,燕帝拋棄百姓,臨危而逃的行為引得群臣激憤。

    而就在此時,長公主宣布她會留在京城,會留下來守護(hù)百姓,抵御韃靼。

    百姓對皇帝失望至極,覺得他們擁護(hù)的皇帝甚至在還不如長公主一弱質(zhì)女流。

    加之原本長公主在百姓心中威望甚高,百姓都傳長公主是觀音轉(zhuǎn)世,燕帝棄城避禍之事在一夜之間傳遍京城,百姓擁護(hù)長公主的聲音更是水漲船高。

    這時,坊間傳言當(dāng)初長公主遠(yuǎn)嫁韃靼,以一己之力攪亂韃靼王庭,導(dǎo)致韃靼五年內(nèi)亂,長公主回到大燕,陸將軍便大敗韃靼,長公主才是大燕的庇護(hù)之神,她為了大燕百姓犧牲自己,出嫁和親,如今又以性命起誓要護(hù)住大燕。

    一時間擁護(hù)長公主稱帝的聲音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沈璃心想這定是長公主在暗中推動,為自己造勢,恐怕長公主已經(jīng)按耐不住了。

    沈璃問道:“難道殿下是想利用趙晉來對付韃靼和長公主?”

    裴若初頷首,又搖了搖頭,“如今大燕僅剩六萬將士,可用之人不足半數(shù),況且與韃靼作戰(zhàn)又連輸了兩場。軍中士氣低落,無法取勝,眼下也沒有取勝的辦法�!�

    沈璃卻道:“還有一個人�!�

    裴若初笑道:“沈都督想說的是鎮(zhèn)國將軍嗎?”

    沈璃笑了,沒想到他和裴若初也能這般有默契的時候。

    “鎮(zhèn)國將軍駐守西北多年,多年不曾回京,或許他并不知道長公主和韃靼勾結(jié)之事。若是他肯出兵,或許可與韃靼一戰(zhàn)�!�

    但若是陸平宴支持長公主,那所謂的援兵便是大燕的催命符。

    “對了,孤讓你去查查季澤川可還活著�!�

    他曾讓慕風(fēng)去撬開了季澤川的棺木,發(fā)現(xiàn)棺材中只有一具無頭尸,就連尸體也是殘缺不全,幾支斷肢,根本就無法判斷死者的身份。

    “孤懷疑季澤川并沒有死,而是在韃靼軍中。”

    季澤川擅出奇兵,最是出其不意,若那一戰(zhàn)他沒有死,卻又也始終沒再出現(xiàn),或許最可能藏身的地方便是韃靼軍中,混入軍營,尋找時機(jī)。

    沈璃心中大喜,若他真能找到季澤川,定要將這個好消息告知妹妹,他也很欣賞季澤川的將帥之才,希望妹妹和有情人終成眷屬。

    沈璃疑惑地看向裴若初,“難道殿下這箭傷是假的嗎?金蟬脫殼,迷惑敵人?”

    沈璃話音未落,裴若初便吐出了一口鮮血。

    見到血中帶黑,他訕訕說道:“看來這中箭也不似作假,太子殿下可真是太拼了。那韃靼王的箭上有劇毒。太子中毒了?”

    聽說那毒是要命的劇毒,太子竟然可以撐這么久,沈璃對裴若初豎起了拇指,“殿下真乃勇士!”

    裴若初冷笑道:“孤怎么覺得沈?qū)④娛窃谛覟?zāi)樂禍?孤很懷疑沈都督真的是來助孤的,還是想看著孤早死的�!�

    沈璃笑的奸詐。

    裴若初咬牙切齒地道:“不要以為孤不知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沈都督的心里至今還未放下瑤兒,孤說的對嗎?”

    沈璃勸道:“太子別說話了,當(dāng)心再吐血。”

    裴若初瞬間冷了臉,怒道:“你是不是巴不得孤吐血吐死了?”

    沈璃小聲嘀咕,“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如此!滾!給孤滾出去!”

    裴若初隨手拿起一本書,猛地砸在沈璃的頭上,“你們一個兩個都盼著孤早死,等著孤的太子妃改嫁,是不是?都不安好心!”

    慕風(fēng)去帳外查看信鴿,取了鴿腿上的信,正要進(jìn)帳回稟,卻見太子和沈都督打了起來,太子邊用枕頭打邊罵,沈璃卻還在辯駁,“太子還是消停著些,當(dāng)心毒發(fā),藥石無醫(yī)�!�

    裴若初氣得大罵,“孤勸你早點(diǎn)斷了心思,瑤兒是孤的,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是孤的,旁人休想染指�!�

    見裴若初又咳嗽吐了血,慕風(fēng)頭痛地按了按眉心,對沈璃道:“殿下受了傷,沈?qū)④娚僬f幾句。”

    沈璃一臉奸笑,“殿下最好能長命百命!否則……”

    裴若初,“你是武將,放心,孤定能活得比你長!”

    慕風(fēng)哭笑不得,兩個男人像幼稚鬼般吵架,太子氣的滿臉通紅,“滾!趕緊給孤滾出去!”

    裴若初對慕風(fēng)道:“是瑤兒的信吧!拿來吧!”

    原本被裴若初趕出去的沈璃突然去而折返,偷瞄裴若初手里的信。

    裴若初側(cè)身擋著信,快速看完了信,頓時滿臉喜色。忍不住炫耀,“不虧是孤看上的女人,太子妃可真是太聰明了。”

    他沒想到季明瑤竟敢殺到追風(fēng)閣,逼問出陸文瑾斷腿的原因。

    季明瑤來信是想讓他查當(dāng)年韃靼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瑤兒懷疑長公主和韃靼王有過一段情。懷疑當(dāng)年在韃靼發(fā)生過什么�!�

    又想到軍營中也抓了不少韃靼戰(zhàn)俘,他們說不定會知曉些什么。

    裴若初正在出去親自審問,卻見一位老軍醫(yī)端著湯藥進(jìn)了營帳,板著臉道:“不許下床,喝了藥,老老實(shí)實(shí)睡一覺,天大的事,明天再說�!�

    這老軍醫(yī)是徐明玉的師父。

    一個月前,徐明玉回了鐘南山去請師父出關(guān),為太子治眼睛。

    比起治病救人,賀玄對毒藥最感興趣,當(dāng)初他將傳授給徒弟徐明玉之后,他便隱居終南山中,和蜈蚣、毒蛇毒蛛等打交道,徐見徒弟哭腫了眼睛,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說她將太子的眼睛治壞了,時而能看見,時而看不見,老頭最是疼愛這個乖巧膽小的小弟子,小弟子天分最高,又肯靜下心來翻看醫(yī)書,不怕苦不怕累,進(jìn)深山采藥研究各種藥材。

    當(dāng)初裴若初聽說賀神醫(yī)之名,多次派人來終南山找人,為麗妃解毒,賀神醫(yī)都不愿出山。

    見小徒弟打擊得不輕,好生安慰了一番,親自下山為太子治眼睛,希望借此機(jī)會讓徒弟重拾信心,得知太子去了軍營,便又想辦法混進(jìn)軍營中當(dāng)了一名軍醫(yī)。

    正好碰見太子中毒,正好賀玄喜歡研究毒藥,便干脆醫(yī)眼睛和解毒一起治。

    還拍胸膛保證讓太子多多受傷,多多中毒,他一定都給治好。

    只見他指使其他三個軍醫(yī),將十碗湯藥放下,“太子殿下,喝藥的時間到了�!�

    但這賀神醫(yī)喜好下猛藥,上次十多碗湯藥灌下去,裴若初腿不能動了,在床上躺了十幾天。

    也正因如此,趙晉才以為他病入膏肓了。

    突然,帳外傳來了一陣喧鬧之聲,士兵罵罵咧咧。

    慕風(fēng)趕緊出去查看,只見幾個士兵臉上都掛了彩,像是被人揍了一頓,被打得鼻青臉腫,嘴里還在罵罵咧咧。

    慕風(fēng)問道:“發(fā)生什么了?”

    那幾個士兵深夜出去打探韃靼營中情況,半途上被一個韃靼兵突然襲擊,被猛地扯下馬背,揍得鼻青臉腫。

    什么也沒打探到,還沒打得半死,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接連幾天都遇到同一個韃靼兵,神出鬼沒,將大燕的士兵揍一頓。

    那幾個士兵忍不下這口氣,那人來去無蹤,他們連出手的機(jī)會都沒有,只能白白挨打,打不過,便只能罵幾句出氣。

    幾個士兵將實(shí)情對慕風(fēng)告知。

    裴若初聽到幾個士兵在帳外說的話,急切地道:“快讓他們進(jìn)來�!�

    那幾個倒霉的士兵進(jìn)了營帳,裴若初問道:“你們可曾見到了那個人的相貌模樣,將他打人的經(jīng)過詳細(xì)說來�!�

    士兵說道:“那人臉上有一道很長的刀疤,面目猙獰可怕�!�

    “還神出鬼沒,擅長偷襲�!�

    “不對,他速度太快,根本就看不清,他臉上確有一道刀傷,但他出手太快,根本就看不清,他們根本就沒看清楚他的長相,只是覺得他出手太狠,便覺得他長得面目猙獰。”

    說話的士兵眼睛都被打腫了,他因太過激動,正手舞足蹈形容當(dāng)時被打的場面。

    突然有一物從他身上掉了出來。

    裴若初笑道:“拿過來看看�!�

    那腫眼睛士兵趕緊將掉在地上的一張羊皮拾起來交給太子。

    裴若初看到那張羊皮讓留的信,頓時喜出望外,對沈璃道:“沈都督,想辦法聯(lián)系陸平宴,讓他帶兵馳援�!�

    “另外,今夜咱們便啟程前往京城。”

    沈璃問道:“那偷襲士兵的韃靼人可是季澤川�!�

    裴若初笑道:“正是�!�

    季兄和瑤兒從來都沒讓他失望過。

    “那季澤川信中寫了什么?”

    裴若初道:“陸文瑾的身世�!�

    沈璃驚訝說道:“難道陸文瑾真是韃靼王的兒子?”

    裴若初卻道:“等回京揭曉真相,自然知曉�!�

    沈璃策馬追上了裴若初的馬車,“咱們此番回京,沒有合適的契機(jī),只怕是自投羅網(wǎng)�!�

    季明瑤信中所說長公主已經(jīng)控制了皇宮。

    裴若初道:“季將軍和韓將軍戰(zhàn)死,趙晉親自護(hù)送二位將軍的棺木回京!迎忠魂歸國,誰敢阻攔!”

    他好想好想瑤兒,等到一切結(jié)束,他定要為瑤兒補(bǔ)一場大婚,讓瑤兒風(fēng)光出嫁。

    又對沈璃道:“沈都督在此駐守,孤一人回京!”

    沈璃還打算和他搶瑤兒,簡直做夢。

    第82章

    廢太子,擁立女帝

    京城,

    紗帽胡同。

    這一夜,劫匪闖進(jìn)城中搶奪,季明瑤讓慕晴禁閉家門,

    守住家宅,防賊人攻進(jìn)宅院。

    她一刻也不敢闔眼,

    始終將心弦繃的緊緊的,

    外面殺喊聲不斷。

    季成宗不敢睡,

    又擔(dān)心姐姐會出事,

    便拉著姐姐躲進(jìn)了母親房中,孩子心思簡單,只要看著一家人在一起,平安無事,才能放心。

    熬到了后半夜,季明宗不過是個六歲的孩子,

    終于熬不住,

    靠在母親的懷里睡著了。

    外面殺喊聲震天,尤氏將季明瑤摟進(jìn)懷中。季明瑤寬慰母親,

    “母親,你先睡吧,女兒來守著,

    女兒不怕�!�

    尤氏雖然不知道季明瑤到底在做什么,

    但她的心里有種預(yù)感,季明瑤在做一件大事。

    他們能住上這間大宅子,季明宗能請最好的老師,她能用上最好的藥,

    還找來神醫(yī)替她調(diào)養(yǎng)身體,這都是女兒的功勞。

    尤其是近一個月以來,

    季明瑤每天早出晚歸,尤氏精心為女兒太過忙碌難免會忽略了自己的身體,她親自下廚為女兒做飯,可每天都見不到人,她便讓汀蘭準(zhǔn)備了食盒,將飯菜送去。

    可飯菜每天都剩了許多,眼看著女兒越來越瘦,尤氏心疼不已,她自覺從前自己對女兒虧欠太多,如今便想百倍千地對女兒好,將以往的虧欠疏忽都補(bǔ)回來。

    她猶豫了半響,這才鼓起勇氣說道:“阿瑤是不是有個相好的?這才舍不得回家�!庇仁夏樁急锛t了,這才強(qiáng)忍羞恥說出來。

    季明瑤聽了母親的話,一時未反應(yīng)過來,見母親緊張難安,寬慰道:“母親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母親的繼母秦氏不許她識字讀書,母親從小被教的全都是婦德女訓(xùn),腦子里都是以夫?yàn)樘�,遵守婦德,

    當(dāng)初母親能鼓起寫下休書,已是用盡了所有勇氣。能問出這句話,不知內(nèi)心又經(jīng)歷了何種煎熬。

    尤氏雖然未曾看見季明瑤和男子來往,但季明瑤畢竟是她親生,自然能感覺到女兒的身邊有個男人。

    不成婚卻有了男人,像尤氏無數(shù)次試圖說服自己,但還是心里接受不了,尤氏心疼女兒,心疼季明瑤定是因?yàn)殛懳蔫木壒�,她這才不想成婚。

    她不忍女兒再受委屈,又怕女兒吃虧。

    尤氏內(nèi)心糾結(jié)又矛盾,她急得眼睛都紅了,“母親并沒有責(zé)怪你的意思,母親只是希望你能過得好,能得到幸福,切莫因?yàn)橹罢嫘腻e付,遇到了錯的人,便將自己徹底封閉起來,更不能因?yàn)槟赣H的不幸,因?yàn)槟赣H和你父親成了一對怨偶,你便再也不相信男人,甚至再不愿成婚。”

    “那個……”尤氏支支吾吾,半響才道:“有人不計(jì)較阿瑤從前的那段過往,也不在乎阿瑤與人相好過,他說愿意等阿瑤�!�

    季明瑤道:“是齊宴吧?”

    尤氏驚訝問道:“原來阿瑤都猜到了。”“四郎一直在等阿瑤。阿瑤真的不再考慮他了嗎?”

    季明瑤搖了搖頭。

    尤氏嘆道:“那孩子也是個倔性子,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一直關(guān)門苦讀,如今總算高中。張榜那日,你不在家,我還特地去看過,他考中了狀元。”

    尤氏說起齊宴滿臉喜色,那孩子勤奮又肯努力,對女兒也是死心塌地,可不知為何,季明瑤就是看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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