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府中下人來報,說是見到季樂瑤的貼身丫鬟春桃又將一位可疑的陌生人帶入府中,季蘭辭便趕緊讓自己的書童盯著季樂瑤的院子,在那可疑之人出了院子,他便帶著府中護院守在此處。
妹妹為了得到陸文瑾做了太多的錯事,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妹妹一錯再錯下去。
“來人,快抓住他�!�
春桃跪在季蘭辭的面前,抱住季蘭辭的腿,“小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二公子您,難道二公子真的打算去嶺南那荒蠻之地丟了性命不成?夫人憂心二公子的安危,整日以淚洗面,這幾日還病倒了。聽說老太公去了清河縣,要接回尤夫人和三小姐,還打算將管家權(quán)交給尤夫人。夫人為了公子付出了一切,自打得了那管家權(quán)之后,臉上才有了幾分笑容,難道公子忍心夫又回到當(dāng)初,整日以淚洗面,郁郁寡歡嗎?”
“二公子好不容易才高中,難道您的志向和抱負(fù)都不顧了嗎?公子真的能咽得下這口氣嗎?”
在春桃的心目中,季蘭辭光風(fēng)霽月,是高懸在天邊的皎皎明月。
如今明月墜溝渠,她自是痛心難過不已。
季蘭辭怒道:“你放開我!”
春桃哭喊出聲,“二公子就不能當(dāng)做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沒見到,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不好?”
*
話說季老太公非但沒能將季明瑤接回季家,反而被尤氏一張休書直接甩在了臉上,氣得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
但他卻無計可施,季明瑤再也不是當(dāng)初那個被關(guān)在籠中,被他拿捏的小小畫眉鳥,等到季老太公離開了清河縣,季明瑤也收拾箱籠,等喝了表姐大婚喜酒后便啟程回京。
可就在表姐成婚的前一天,張旭卻突然失蹤了,縣衙眾人四處尋找張旭的下落,兩天后,一位進山打獵的獵戶在棲霞山上發(fā)現(xiàn)了張旭的尸體,尸身被野獸啃咬過,已經(jīng)殘缺不全。
衙役將張旭的尸體抬回來,尤琴芳見到尸身的慘狀,直接暈死過去。
季明瑤趕緊請來為母親瞧病的神醫(yī)為表姐診脈,喂了尤琴芳一些補藥和安胎藥。她擔(dān)心尤琴芳深受打擊會想不開,寸步不離地守在她的身邊。
尤琴芳靠坐在床上,默默流淚,茶飯不思,滴水不沾。
“表姐,我知道你難過,但為了腹中的孩子著想,多少還是吃一些吧?”
沒想到尤琴芳和張旭歷經(jīng)磨難,好不容易才能相守,竟落得這般天人相隔的凄慘下場。
尤琴芳抓住季明瑤的手臂,滿面淚痕,“阿瑤,驗尸的結(jié)果出來了嗎?”
季明瑤不知該如何開口,尤琴芳用平靜的語氣說道:“阿瑤你說,我都承受得住�!�
季明瑤道:“仵作驗尸后,說是張大人身中十七刀,還被劃開了腹部……”
歹人將張旭棄尸荒野,任由餓狼啃食他的尸身,作案手段殘忍至極。
可在尸身上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其他的線索,人又死在棲霞山,懷疑是劫匪余孽為伺機報復(fù)。
尤琴芳面色慘白若紙,渾身顫抖,埋首痛哭。
季明瑤抱著尤琴芳,也不禁淚流滿面,“我會陪著表姐的,表姐注意身體�!�
正在這時,尤琴芳身邊的丫鬟焦急進來通傳,“小姐,老爺和夫人來了,說是要接小姐回去�!�
張旭死了,尤琴芳腹中的孩子便是遺腹子,為了留住張家唯一的血脈,張家必定會勸尤琴芳生下這個孩子,為張旭留個后。
尤家卻不想尤琴芳再留在張家,畢竟尤琴芳現(xiàn)在才二十三歲,尤家自然不愿意女兒年紀(jì)輕輕便成了寡婦,有了孩子再想嫁人就難了。
尤琴芳著急對婢女吩咐道:“你替我去請母親過來。”
丫鬟道:“是,奴婢這就去請夫人前來。”
尤琴芳著急糾正,“是讓你去請相公的母親,我的婆婆。”她神色慌張,對季明瑤說道:“阿瑤,可否請你和姑母替我做個見證?”
季明瑤點了點頭,趕緊讓汀蘭去喚母親前來。
季明瑤攙扶尤氏入了前廳,張母也被下人攙扶著前來,尤芳琴的父母也一并被清了進來。
兒子被殺害,張母一夜之間白了頭,渾濁的眼睛中含著淚,雙眼紅腫不堪,越發(fā)顯得蒼老憔悴。
她不忍讓尤琴芳難過,來前廳之前,便認(rèn)真收拾整理過。
尤母一進門便抱著尤琴芳,嚎哭不止,“我可憐的女兒,你的命怎的這么苦啊!”
尤琴芳剛被勸住的眼淚又簌簌而落,母女倆抱頭痛哭。
尤父聽那哭聲,神色逐漸不耐,“好了,也別哭哭啼啼的了,莫要在人前丟人現(xiàn)眼了,讓人笑話我們尤家。若是哭能解決辦法,還能將我那好女婿再哭回來不曾?”
尤父態(tài)度輕慢,覷了眼張母,說道:“張女婿慘死,我也很痛心,但琴芳腹中的孩子是萬萬不能留的,為今之計是趕緊打掉這個孩子,讓琴芳找個好人家嫁了。”
“為父已經(jīng)替你尋了一門好親事,那家人說不嫌棄你非完璧,愿意娶你。”
尤琴芳跪在尤父的面前,苦苦哀求,“父親,這是旭哥唯一的骨血,我定要替旭哥守住這點血脈,我不嫁人,我想把孩子生下來�!�
又拉著尤母的衣擺,“母親,讓我為張家生下這個孩子,好不好?”
尤母沒能為尤父生下男孩,在張家一輩子抬不起頭,在家里的地位低,她看著丈夫難看的臉色不敢反駁,只是抹淚勸道:“你的父親也是為你好,再說張旭人都已經(jīng)死了,難道你要守著他的牌位過一輩子不成?”
又對張母說道:“親家母,你也別怪我們狠心,畢竟琴芳和張大人還未拜堂,便算不得張家的人。這個孩子會耽誤琴芳嫁人,實在對不住了�!�
“不會是親家母攔著不許我們琴芳嫁人吧?”
張母悄悄拭淚,走到尤琴芳面前,將她扶起來,眼神溫柔慈愛,“好孩子,雖然你和我兒沒有緣分,但我將你當(dāng)成親生女兒一樣�!�
“孩子,為娘不想耽誤你,不求你生下這個孩子,只希望你能幸福。若我兒還在這個世上,他應(yīng)該也會同我的想法一樣�!�
尤琴芳嗓子都哭啞了,哭著喚張母。
尤父雖板著的臉露出了一絲松快的笑,“既然親家母也沒有阻攔的意思,那我便帶琴芳回家了�!�
尤琴芳眼見著自己要被帶走,突然從袖中拿出一把剪刀,抵在自己胸口,“父親母親說我不是張家婦,我便嫁張旭,成為張家婦,我定要為他生下這個孩子�!�
尤父怒道:“你是腦子糊涂了不成!張旭已經(jīng)死了,難道你還要嫁給一個死人?”
尤琴芳平日看著怯懦,卻不知從哪里來的勇氣,“有何不可!我便嫁給張旭的牌位!”
尤父覺得尤琴芳瘋癲了,但他的女兒他自己最清楚,性子同她母親一樣,膽小怯懦。
他可不信尤琴芳真的會用有勇氣拿剪刀刺死自己,伸手便去奪尤琴芳手里的剪刀,尤琴芳卻毫不猶豫拿著剪刀狠狠地對尤父刺去。
剪刀將尤父的手背刺傷,鮮血直流。
尤父捂著被刺傷的手,破口大罵,“你竟敢謀殺親父,來人,將這個不孝女帶回尤家!
我定要親自管教!”
“慢著!”季明瑤的母親尤氏呵斥道。
季明瑤小聲地在母親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她方才一直在暗中觀察尤父尤母,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舅舅和舅母是為接尤琴芳回家的,可要帶這么多會武藝的家丁隨從,只怕是若尤琴芳不同意出嫁,他便要將她塞進花轎中,強行嫁人。
“那敢問舅舅,表姐許的是哪家?夫家姓甚名誰?家中有幾口人,男子品行如何?年齡與表姐可合適?”
尤父眼神躲閃,惡狠狠地瞪了季明瑤一眼,“你一個未出嫁的女兒家,問這些事做什么!這是我尤家的家事,此事與你無關(guān)!”
季明瑤冷聲道:“若舅舅不是嫁女兒而是賣女兒,那便與我有關(guān)了!”
“舅舅莫不是因為缺錢收了聘禮,無錢退還,這才逼著表姐出嫁的吧?”
尤氏看了尤父一眼,“這些年,母親縱容你不務(wù)正業(yè),四處揮霍,妾室如流水一般抬進了門。尤家的家底幾乎因你敗了個干凈,原來你竟打的是這個主意!”
若不是季明瑤發(fā)現(xiàn)尤父帶了那么多會武的隨從,尤氏才越來越覺得尤父不對勁。
尤父妾室眾多,生了十八個女兒,因手頭缺錢,他便收了豐厚的聘禮,將女兒賣給當(dāng)?shù)氐暮兰澋淖鲦?br />
將那些庶女嫁給富商做妾室原也正常,可壞就壞在,尤父索要高額的聘禮,尤家的庶女并非是正常出嫁,而是賣女兒。
肯出高價聘禮的人家,是有些有些不良癖好的。
而那些嫁出去的庶女,很多死在了那些玩弄女人的富商手里。
尤氏因父親生病回了一趟娘家,便見到尤父的妾室趙姨娘在女兒出嫁當(dāng)天投井自盡了。
尤父指著尤氏的鼻尖罵道:“母親將你當(dāng)成親生女兒養(yǎng)大,你竟然逼得父親休妻,將母親害成如今這般田地!”
尤氏的繼母秦氏被指認(rèn)對尤氏下毒后,聽說有人逼著尤大人寫了休書,以尤氏得了瘋病為由,將她關(guān)在后院,將她永遠禁足�!�
季明瑤氣憤說道:“視作親生女兒對待?當(dāng)初秦氏欺我母親年紀(jì)小,不許她讀書習(xí)字,又屢次在外祖父面前進饞言,說母親偷懶不服管教懈怠課業(yè)。以此離間外祖父和母親�!�
是秦氏將母親養(yǎng)廢了。
“尤家是書香門第,可秦氏卻不許母親識字讀書,她到底是安的是什么心!”
看到大女兒被養(yǎng)成了這副文墨不通,木訥的性子,外祖父自是失望透頂。
而母親在失去了母親后,又失去了父親的疼愛,可想而知小時候過的有多艱難,而繼妹小尤氏卻被秦氏培養(yǎng)成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
秦氏有今日這般下場,是她應(yīng)得的。
“我懶得跟你們廢話,來人,動手!”
那趙老侯爺年過六旬,死了第八房小妾,便看上了尤琴芳。
尤父收了豐厚的聘禮,做主要將尤琴芳嫁給老侯爺做妾,那聘禮是不可能退的。
張母見尤氏夫妻勸人不成便要強奪,也趕緊召集府中下人,讓人請來了縣衙里的捕快。
季明瑤道:“慕將軍,請?zhí)嫖覕r住那些人。”
裴若初此番回京,臨走還將唯一的隱患陸文瑾給帶走了,但依然將慕晴留給季明瑤,保護她的安危。
慕晴一把抓住那個打算將尤琴芳拉拽帶上馬車的大漢,反剪那人的手臂,直接將人丟了出去。
尤父大怒,“找死��!”
可待他看清了慕晴的臉,嚇得腿一軟,瞬間滑跪在地上,而后手腳并用,連滾帶爬地從張家跑出去,眾人還反應(yīng)過來,尤父便已經(jīng)慌忙開溜了。
季明瑤觀舅舅的神色,陷入沉思中,滿是疑惑。
“慕將軍可曾見過我的舅父?”
慕晴認(rèn)真想了一下,便搖了搖頭,“不曾�!�
“這便奇怪了�!笨淳烁改前隳樱瑧�(yīng)是怕極了慕晴才會如此。
慕晴既然沒見過他,那他為何這般害怕?
她認(rèn)真打量今日慕晴的穿著,一身黑色勁裝,束高馬尾,抱著刀,看上去像個俊美小生。
舅舅定是將慕晴認(rèn)成了另一個人,慕晴和慕風(fēng)是孿生兄妹,長得本就很像,那他害怕之人必定是慕風(fēng)。
他為何如此懼怕慕風(fēng)?慕風(fēng)在東宮當(dāng)差,他懼怕的必定是太子殿下。
舅舅為何如此懼怕太子?難道尤家發(fā)生了什么與太子有關(guān)?
季明瑤趕緊叫了幾個人,又讓人花錢雇傭了幾個會武的小廝,打算嚇一嚇?biāo)堑姑沟木司�,逼問尤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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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尤琴芳抱著牌位嫁進了張家,雖然張旭死了,但張母將尤琴芳當(dāng)成親生女兒對待,反而比回尤家過的更舒心自在。
尤琴芳雖然從未得到父母的疼愛,但卻有了一位更疼愛她的母親。清河縣的百姓和縣衙的捕快也會因為張旭對尤琴芳多家照拂。
季明瑤對此感到很放心,便也打算出發(fā)前往京城。
她算好了日子,今日出發(fā)正好可趕上沈家的壽宴。
汀蘭也很高興,當(dāng)初季明瑤為了同陸文瑾退婚,得罪了長公主,又被季家掃地出門,可如今再次回到京城,已經(jīng)得封清河縣主。
此番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回京,必定會讓當(dāng)初那些昔日因為季家大房落魄,便對季明瑤避之如溫疫的貴女們狠狠打臉。
可高興的同時,汀蘭卻又覺得擔(dān)憂,季明瑤拒絕了老太公,季家是回不去了,雖然姑娘被封清河縣主,還有了食邑,但手頭上卻沒有多少積蓄,姑娘還打算重開錦繡坊。
就連住的地方都沒有著落,又何況是重開鋪子。
這買鋪子要錢,進貨和請伙計也要花錢,手頭的銀子不夠。
汀蘭不免又覺得心情低落。
季明瑤好似看出了汀蘭的心思,笑道:“你將那個箱籠打開看看�!�
汀蘭打開角落里的箱籠,里面是一璀璨華麗的成衣。
令人驚奇的是那衣裳的顏色,像是粉又像紫,汀蘭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顏色,一時間竟然看呆了,更奇特的是這件成衣光彩奪目,像明珠般耀眼,她第一次見到會發(fā)光的裙子。
“若是姑娘穿這身衣裳赴沈家壽宴,定會驚艷全場,姑娘會成為所有人的焦點。”
季明瑤搖了搖頭,“這是送給沈娘子的禮物�!�
汀蘭肉痛不已,“那這件衣裳應(yīng)該很貴吧!我在京城都從未見過如此華麗的緞子�!�
季明瑤經(jīng)營錦繡坊時,汀蘭曾經(jīng)陪著她跑遍了整個京城的坊市,自然也見過不少好東西。
就連陸文瑾送的那件絲絨嫁衣也不若眼前衣裙耀眼。
“這是月華錦�!�
能織出這般美的錦緞也多虧了尤琴芳,自她抱著牌位出嫁張府后,便打算繼承夫君的遺愿,盡可能地造福百姓。
她辦了托孤院,辦學(xué)堂,讓那些無父無母的孤兒有一方庇護的天地,讀書求學(xué)。
季明每天陪著表姐去托孤院,整天同那些孩子打交道,
里面有一位做工的老婆婆。季明瑤見她雖然穿得樸素,但她的衣裙上的繡著花鳥蟲魚,花樣也格外精巧別致。
老婆婆看了她的手藝,便說:“姑娘做的衣裳華麗,繡工亦是上等,這般的手藝在京城會受人追捧喜歡,但在清河縣卻賣不出去,姑娘若是不信就跟老婆子打個賭,賭贏了,你便給我二百兩銀子�!�
當(dāng)初錦繡坊生意紅火,但前來買衣裳的都是王公貴族,平頭百姓不會光顧。
王公貴族不多,百姓才占大多數(shù)。
季明瑤點頭答應(yīng),“若是婆婆輸了,便收我為徒,教我如何染出婆婆身上的布料。”
那老婆婆自信說道:“我不會輸。”
最終,還是季明瑤打賭輸了,百姓選擇成衣時會選耐臟耐用的布料,季明瑤挑選綢緞的顏色和耐用性都不行。
但老婆婆還是收了季明瑤為徒,見她態(tài)度謙遜,勤奮好學(xué),又見季明瑤天生對美的感知能力不錯,婆婆還將那失傳已久的“月華錦”的織染方法教給了她。
前朝宮里有位絲織匠看到雨后天邊的彩虹,受到了啟發(fā),用高超的技藝織出了如彩虹般絢爛多彩的錦緞,那錦緞猶如月光般華美,月華錦名字由此而來。
“只是這工藝頗為繁瑣,我也只摸到了皮毛,織出的錦緞只有兩種顏色�!�
“不過可借此為錦繡坊的重開,吸引客人前來�!�
汀蘭問道:“所以姑娘是想借助沈娘子的壽宴送禮,將月華錦再問世的消息傳出去。”
季明瑤笑道:“正是�!�
此番回京不僅為了重開錦繡坊,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尤琴芳在整理張旭的遺物時發(fā)現(xiàn)了一本賬冊,張旭被人強行帶走時,正在伏案寫信。
信上只有兩個字,東宮。
尤琴芳懷有身孕,身體虛弱,無法進京,季明瑤提出將這本賬冊帶回京城,想辦法親手交到太子手中。
第52章
親眼見季明瑤和侍衛(wèi)在假山洞中偷情。
沈府,
迎春院中。
桃酥正在為沈淑宜梳妝。
今日是沈淑宜的生辰,東宮送來了一套紅珊瑚首飾,桃酥從其中挑選了一支紅珊瑚珠釵,
想替沈淑宜戴上。
但沈淑宜卻從妝奩中拿出一個小匣子,從里面取出一支素銀釵遞給桃酥,
“替我戴上這支釵吧�!�
桃酥問道:“今日是小姐的壽宴,
只戴這支銀釵會不會太素凈了些?況且太子殿下一早便讓人送來了這套首飾,
今日殿下也會來為小姐賀壽,
可見殿下對小姐的用心,小姐豈不是辜負(fù)了殿下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