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抱著劍倚靠在門外,
伸長脖頸看向草屋內,
她方才好像聽到了水聲,又見被打擾太子臉色不太好看,心想定是方才發(fā)生了什么刺激的事情被兄長打斷,太子才會如此不悅。
裴若初側身擋在慕晴的面前,催促道:“趕緊走!”
慕晴笑著拉兄長離開,“兄長,
之前不是說想看海嗎?我陪兄長去海邊走走。”
“我何時說過想看……”
況且太子不見了兩天,
東宮上下已經急瘋了,亂成一鍋粥,
還積累了許多政務等太子處理,太子耽于情愛,可不能不管政務,
果然談情會影響大業(yè)。慕風急切地道:“太子殿下,
屬下有要事稟告。”
裴若初已經迫不及待進屋關門。
“待會兒再說。”
太子的聲音自屋內傳來,“若你實在無事可做的話,便沿著海邊跑一圈再回來�!�
這大海浩瀚無邊際,若真是繞著大海跑一圈的話,
慕風的腿也不想要了。
裴若初方才已經將浴桶的位置記在了心里。
“瑤兒。”
他眼睛看不見,一切只能憑借記憶,
但他熟悉季明瑤身上的那股獨屬于少女的淡淡甜香,很快就聞著香尋到了季明瑤。
伸手觸摸著她的臉頰,俯身親吻她的唇,“再也不會有人打擾了我和瑤兒了,可以繼續(xù)方才沒做完的事……”
季明瑤卻故意不懂他的暗示,打著哈欠,“嗯,我也有些困了,便打算歇下了,衛(wèi)大哥也早點休息!我失蹤多日,表姐和姐夫定然也在到處尋我,好在慕將軍找到了這里,明日一早,我們便能出去了�!�
裴若初蹙起了眉頭,都怪慕風,偏偏這個時候找來到這里。
如今已經抓到了匪首,他不日便要啟程回京,到那時恐怕又要和季明瑤分開好幾日。
他雖然不忍分離,但他和沈淑宜的婚期將近,他得趕緊回京城布局,早早地結束了這場錯誤的親事。
不過在他結束和沈淑宜親事之際,便是他迎娶季明瑤之時。
他越發(fā)不能錯過這難得的二人獨處的日子。
“有些事可不能半途而廢,阿瑤,我想要�!�
他將頭埋在季明瑤的頸側,就在季明瑤掙脫他的懷抱,打算再次逃離之時,他雙手握住季明瑤的側腰,將她摟抱在桌上。
而后抵在她的身前。
不許她再退。
他一慣對季明瑤是溫柔的,難得強勢一回,是上位者的本能,是與她交融的渴望挑起的征服欲。
與此同時,那骨指分明的手指勾住了她的綢帶,輕扯。
而后俯身壓下。
未等季明瑤推開他,他一手緊緊地握住季明瑤的雙手,壓在頭頂。
唇瓣相貼,強勢地吻住她的唇,舌尖撬開齒,動作霸道又強勢,不容她反抗拒絕,但嗓音卻帶著寵溺的溫柔,“瑤兒放松……”
唇覆著她的耳垂,“瑤兒,我愛你�!�
“我要你�!�
只聽“咚咚咚”的一陣敲門聲傳來。
齊宴的聲音傳來,“阿瑤,你在房中嗎?”
眼看著衣裙墜落,就連最后一絲遮擋也無。
季明瑤驚慌地喘息不已,“不行,齊宴來了,不要……”
裴若初低頭含住了她的唇,惱得蹙緊了眉頭,“齊宴一來,瑤兒便要改變了主意了么?還是說瑤兒想選他當外室?難道是我服侍的不好么?”
大掌往下移,緊緊地箍住她的腰肢。
而后他低頭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上。
季明瑤情不自禁地發(fā)出一聲輕哼,又擔心被門外的齊宴聽見,連忙咬唇忍耐,憋的香汗淋漓。
可裴若初卻偏偏不肯放過她,俯身將自己的重量全都壓在她的身上。
而后將她抱在懷中,握住她的腿,突然起身。
她的身子突然懸空,不可控制地發(fā)出一聲驚呼,緊緊地勾住他的脖頸,緊張地低聲說:“你到底想做什么?”
“啊——”
裴若初將她抵在門后,裸著的后背貼在冰冷的門后,仿佛置身欲海,冰與火交織,她在欲海中沉浮。
她和裴若初與齊宴只有一門之隔。
季明瑤裸身,身體懸空,被他抱在懷中。
這種感覺緊張又刺激,季明瑤覺得裴若初瘋了,她自己也瘋了。
而她方才的那聲驚呼和撞在門上發(fā)出的悶想,更是引得齊宴更是不停地劇烈地敲門。
偏偏裴若初促狹地吻她,后來慢慢地磨著她嬌嫩敏感的肌膚,甚至輕輕地啃咬。
她面紅耳赤,嬌喘微微,忍不住輕哼出聲。
“阿瑤,你怎么了?阿瑤,快將門打開�!�
聽齊宴的聲音快要哭了。
可當他聽到男女的喘息聲,齊宴更是覺得手腳冰涼,幾乎落荒而逃。
季明瑤靠在他的頸側求饒,“不要在今晚好不好?”
海浪拍打海岸,海風陣陣,海邊的天氣多變,只聽轟隆隆一聲雷響,頓時天空驟變,瞬間暴雨傾盆。
裴若初聽那腳步聲遠去,便知齊宴已經離開了,心想這樣也好,早些知難而退,他再推他一把,叫齊宴徹底放棄,讓齊宴明白季明瑤不是他能肖想的。
他低頭親吻在季明瑤額間,問道:“那瑤兒說個時候,我今夜便可放過瑤兒�!彼膊幌膊煌5赜腥舜驍_。
季明瑤終于松了一口氣,“容我好好想想,此事慎重,定要擇個良辰吉日�!�
裴若初勾了勾唇,握住她腰間的手再用力,“那就不必選了,依我看就擇日不如撞日,就選在今夜如何?”
季明瑤著急道:“明日,就選在明日,張宅的小花園,我們不見不散!”
“好�!迸崛舫鯗惤诩久鳜幍哪橆a落下一吻,滿意地笑了,而后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原來瑤兒喜歡在野外啊?小野貓,我喜歡�!�
季明瑤的臉色瞬間漲紅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天啦!他怎會有如此骯臟的想法。
“不過,為了避免瑤兒給我畫餅,我要留下瑤兒一件貼身之物�!�
免得她賴賬。
季明瑤紅著臉,將手腕之上的銀鐲子交給他。心想這算不算是定情信物。
他會不會以此抓住她的把柄,每晚都要同她幽會。
季明瑤心想,她若是嫁陸文瑾,便將衛(wèi)初養(yǎng)在外宅消遣。
陸文瑾不怕死想娶她,非要和她湊成一對怨侶,那她就先弄死了陸文瑾,再將外室扶正,如此想似乎結果也不算太壞。
她也不是那種非要委屈自己的人,找機會睡了裴若初,先享受了,好像也不錯。
哪知,裴若初卻道:“我要瑤兒身上的小衣�!�
季明瑤震驚。
“是瑤兒自己脫還是我替瑤兒脫?”
最后,季明瑤還是偷偷摸摸鉆進被褥中,將小衣脫給了他。
臨走時,裴若初將小衣貼身收好,提醒她:“瑤兒莫要忘了明日的約定�!�
季明瑤用被子蒙住了頭,臊得臉紅透了,“好了,你快走吧!”
裴若初則隔著被子抱著她,“瑤兒,做個好夢�!�
他親親她的額頭,親親她的鼻尖,又在她的頸側蹭了蹭,撩得季明瑤心跳加速,心似小鹿亂撞,“衛(wèi)初,還讓不讓人睡覺啦!”
裴若初這才低低地笑著,而后依依不舍地離開,她這般可愛,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娶季明瑤當他的太子妃了。
他關上門,出了草屋。
便將慕風喚到跟前來,“齊宴還未走吧?”
慕風看向站在雨中淋得濕透的齊宴,“是。齊公子看上去好像有心思。”
“將他請進來吧!”裴若初的聲音冷了下來,為免夜長夢多,有些事需在他離開前了結了。
“從前我還真是小瞧了他�!�
在裴若初看來齊宴就是書呆子一個,可沒想到他竟敢獨自前往望縣和醴縣搬救兵,竟還真的讓他發(fā)現了兩縣縣令通匪的秘密。
若是沒有齊宴帶回的這個消息,清河縣被劫匪攻破,裴若初會選擇在第一時間去臨近的州縣調兵,如此便打草驚蛇。
他和肅王到底勝負如何,可就不好說了。
恐怕也沒那么輕易便抓住裴寂和肅王。
聽說齊宴先是到了望縣,望縣的縣令得知他是為清河縣求援兵的,選擇避而而不見。
齊宴便只好去衙門門前擊鼓,卻被那縣令下令打了五十大板,尋個由頭趕出去,他本就身子弱,被打得皮開肉綻,奄奄一息。
可憐齊宴又在冷雨中躺了大半夜,差點死在望縣。
一個好心的小乞丐見他可憐,便端給他一碗溫水,即便被傷成這樣,他為爭取時間救援,沒去醫(yī)館治傷,打扮成乞丐模樣,在衙門的角落里蹲守。
守了一整夜,終于守到望縣的縣令出門,去了城中的酒樓,他跟著那望縣的縣令進了酒樓,卻見到望縣的縣令和醴縣的縣令見面。
他在隔壁雅間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才知兩縣的縣令早已與賊匪勾結,還說有個大人物來了清河縣。
那些劫匪進攻清河縣,實則是替貴人除掉那個大人物。
他卻可卻被人發(fā)現了。
情急之際,齊宴跳了樓,摔斷了一條腿,顧不得疼痛,只為將這個消息帶回清河縣,帶給季明瑤,可沒想到在半路上被人套了麻袋,被陸文瑾抓住了來威脅季明瑤。
齊宴本就重傷未愈,聽說季明瑤失足墜崖,更是傷重吐血。
若非是張旭夫妻攔著,他怕是要隨季明瑤去了。季明瑤失蹤了幾日,他便找了幾日,重傷未愈,又一直熬著,折騰了好幾日,幾乎去了半條命。
裴若初皺了皺眉頭,他了解季明瑤最是心軟,而齊宴對季明瑤也算用情至深。若是再留齊宴在季明瑤身邊,恐怕會成為他最大的威脅。
慕風將齊宴請進了草屋,齊宴緊緊握拳,他雖被暴雨淋濕,渾身狼狽,那那雙明亮的眼眸卻格外清澈透亮,可卻含著怒火。
裴若初看不到,但他也可以猜到齊宴聽到了那種聲音,定然臉色不好看。
“齊四郎,坐吧�!�
裴若初為他倒在茶,可茶水已經漫出杯盞,他都沒停。
齊宴忍不住提醒道:“茶水已經滿了�!彼粗请p眼睛,驚訝說道:“難道衛(wèi)將軍的眼睛?”
“嗯,看不見了�!迸崛舫醯恼Z氣很平淡,甚至毫不在意,就好像失明的事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伸手摸到自己面前的杯盞,放在唇邊,“是墜崖后落水,又被海浪卷到礁石上,撞擊腦部導致失明。我不想瑤兒知曉了愧疚自責,也請齊四郎替我保密,不要告訴她�!�
他將杯中的茶水飲盡,“莫說是這雙眼睛,為了瑤兒,便是賠上這條命,我也在所不惜�!�
原來他是救季明瑤所傷,眼睛對人來說是最重要的,也是最珍貴的,他眼睛失明,便會徹底地陷入黑暗。
以他的身份,竟然毫不在乎,
他不禁攥緊了手里的婚書。
聽說長公主來了清河縣,又擔心陸家拿著圣旨威逼季明瑤出嫁,他便準備了婚書,他已經在婚書才簽字,只等季明瑤簽下婚書便會立刻生效。
而此前他已經給了季明瑤那張放妻書,只要季明瑤想,便可立刻和離。
他想到方才在門外聽到的聲音,又不禁覺得心灰意冷。
他暗暗觀察眼前之人。
衛(wèi)初一身黑色勁裝,戴墨玉冠,清冷中帶著矜貴,卻又給人一種超脫塵世之感。
傳言那位自小在白馬寺修行,仁善慈悲,是紅塵俗世之外的人,他從前又怎的沒想到呢?
裴如初捧茶在嘴邊輕抿了一口,“其實你已經猜到了孤的身份了,對嗎?”
齊宴早有猜測,內心依然極度震驚。
果然他就是太子殿下。
但又覺得心中沮喪,若衛(wèi)初是太子,他又如何與太子相爭。
當初他偷聽到兩位縣令的談話,便知曉了清河縣來了大人物,后來被陸文瑾帶走,是季明瑤用自己換了他,但他傷的太重,還是暈厥了過去,醒來后他聽說劫匪已經落網了。
原來是光明寨的劫匪作亂,光明寨的大當家是叛王之子裴寂,三當家竟然是當今三皇子肅王殿下,肅王與光明寨勾結,賄賂并收買了清河縣和醴縣的縣令,借劫匪之力,攻破了清河縣。
兩縣的縣令曾說過,他們背后的那位貴人要對付一位來清河縣的大人物。
兩縣縣令的貴人是肅王,那肅王要對付的應該就是當今太子了。
這是儲位相爭。
他聽說當晚是衛(wèi)初設計重傷肅王后,慕風將肅王生擒。
是太子擒住了匪首,又于暗中向長寧公主的封地調兵。
余下的劫匪見兩位當家被擒,又見官府帶兵鎮(zhèn)壓,他們自是潰不成軍,落荒而逃。
如此一來,這前后的邏輯便也對上了。
齊宴趕緊跪在裴若初面前,行跪拜大禮,“草民拜見太子殿下�!�
堂堂太子竟然能為季明瑤做到這種地步,齊宴越發(fā)覺得自己已經沒了勝算。
“那敢問殿下為何要騙阿瑤?又為何要隱瞞身份?”
他雖說之前沒見過太子,但卻也是聽說過太子要娶妻了,娶的還是沈國公的女兒,難道他只是想要阿瑤當妾室,甚至只想玩玩不想負責嗎?
裴若初像是知曉他的心思,“我會與沈家退親,改娶瑤兒�!�
齊宴震驚不已,東宮與沈家的婚事是圣上不好退吧!再者長公主已經來了清河縣,恐怕會以圣旨要挾阿瑤成婚。
阿瑤根本就等不到他和沈家退婚,便要嫁入季家。
唯今之計便只有招婿這一條路了走。
機會再渺茫又如何,至少可以最后再爭取一下。
“即便您是太子,我亦不會放棄阿瑤,除非她親口對我說她不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