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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季明瑤喝水時,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

    裴若初的指尖一顫。

    輕輕地?fù)岚瓷纤拇健?br />
    季明瑤蹙眉道:“你想做什么?”

    “沒什么,只是想替你擦擦唇邊的水漬。”

    她的唇又軟,手感自是極好,還很好親,讓人舍不得松手。

    “那個,那賊人走了罷?”季明瑤迫不及待想從他身上起來。

    裴若初耳力好,確實聽外面已經(jīng)沒有任何動靜了。

    其實那賊子哪里還逃的掉,吳春芳善用毒,他已經(jīng)讓慕風(fēng)和慕晴服下徐明玉準(zhǔn)備的萬用解毒丸,那賊子的的那些毒藥和迷香便對慕風(fēng)和慕晴無效。

    外面布下天羅地網(wǎng),那賊子插翅難逃。

    方才慕風(fēng)學(xué)的那三聲布谷鳥的叫聲便已表明吳春芳在今夜已經(jīng)落網(wǎng),已經(jīng)被抓住了。

    “還沒呢。”

    他環(huán)住她的側(cè)腰,聲音似很是疲倦,“我有點累。不要動,想抱著睡一會。”

    這一路上,他馬不停蹄,未曾有一日闔眼,終于趕上了尤琴芳的婚期。他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別緊張,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

    哪知剛躺好,某人便往他懷里鉆。

    季明瑤突然覺得身上又熱又燙,難受得緊。

    裴若初也察覺到季明瑤的不對勁。

    她體內(nèi)的“骨酥”未解,應(yīng)是那藥又要發(fā)作了。

    季明瑤頭暈得厲害,在陸府那晚,被下藥后的那種感覺又來了。

    她知那藥的厲害。

    季明瑤蹙緊了眉頭,痛苦無助。

    “衛(wèi)大哥,你打暈我吧!或者將我綁起來�!�

    聽著那帶著哭腔的嗓音,裴若初心痛如絞,徐明玉說過,那藥每一次發(fā)作便會比以往更強(qiáng)烈,無藥可解,隨著那藥一次次發(fā)作,中毒越深,便會染上癮,最后徹底被那藥物控制,失去神志。

    他將季明瑤抱在懷中,親吻她的額頭,鼻尖,“瑤兒,我愛慕你已久。”

    我愿意侍奉你�!�

    “瑤兒疼疼我�!�

    第35章

    求你,讓我為你解藥。

    季明瑤和陸文瑾都中了“骨酥”,

    那藥每隔十五日便會發(fā)作一次,子時剛過,那發(fā)作呈兇猛的態(tài)勢,

    季明瑤只覺渾身滾燙,急切地想要尋找男子相貼,

    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就是與男子歡好。

    她深受那藥的折磨,

    內(nèi)心掙扎之時。

    遠(yuǎn)在京城的陸府中,

    陸文瑾也不例外,骨酥發(fā)作時,他的內(nèi)心燥郁難耐。

    若是他和季明瑤的婚約未解除,他便可在這春藥發(fā)作之時,去尋季明瑤紓解。

    此刻他煩躁地將桌案之上筆墨紙硯全都拂落在地,將屋中能摔的東西全都摔碎了,

    心中的□□和怒火也未能消解半分。

    辛榮躲過了碎了一地瓷片,

    覷著臉色回稟道:“世子,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

    打聽到季姑娘已經(jīng)和齊家庶子去了清河縣�!�

    “啪”地一聲響,陸文瑾徒手掰斷了桌案的一角,“又是那個討厭的庶子�!�

    他堂堂鎮(zhèn)國將軍世子難道還不如一個庶子?一想到季明瑤身中情藥,

    卻要尋一個庶子疏解,

    他便氣得發(fā)狂。

    榮升小聲道:“可要屬下將季姑娘悄悄帶回來?”

    陸文瑾強(qiáng)忍著那藥帶來的沖動和欲望,抬手打斷了榮升的話。

    他就差一步便能娶到季明瑤,七年的婚約都能退,而母親已經(jīng)不同意他娶季明瑤為妻了,

    若要長久地得到季明瑤,讓她再無退婚的可能,

    那便只有一個辦法。

    請圣上賜婚。

    有了賜婚的圣旨,便是母親也不能干涉他的親事。

    這幾日圣上病情好轉(zhuǎn),聽說開春后便會去驪山行宮春獵。

    而韃靼的使臣也要入京了,既是狩獵,也是兩國國力的比拼。

    那韃靼王卻喬裝打扮之后先入了京城,在三天前找到了他,提出想和他結(jié)盟。

    陸文瑾心中醞釀了一個計劃。

    正可利用這次春獵的機(jī)會,略施手段,求圣上賜婚。

    他握緊拳頭,一拳捶打在桌案之上,對著墻壁之上懸掛著的季明瑤的畫像,陰惻惻地笑了一聲,“季明瑤,你逃不掉的�!�

    強(qiáng)忍過一潑春藥發(fā)作,那藥效異常猛烈,他再忍不住,大步去往后院。

    “那賤婦呢!”

    若不是林棠那賤婦,他又怎會在成婚當(dāng)天慘遭季明瑤當(dāng)眾打臉退親。

    自從林棠進(jìn)了鎮(zhèn)國將軍府,便一直被關(guān)在這偏僻的后院之中。

    幾天前,一次酒后,陸文瑾拿著馬鞭沖進(jìn)后院,狠狠鞭打林棠出氣,林棠被打得半死,幸虧被長公主攔下,她這才逃過一劫。

    她被關(guān)在這偏僻的后院中已經(jīng)整整十日了。

    雖然長公主安排了下人伺候,但不許她和任何人接觸,也不許她出院門一步,更不許她見玉兒。

    鎮(zhèn)國將軍府有不少武藝高強(qiáng)的護(hù)衛(wèi),到了夜晚還有府兵巡邏守衛(wèi),即便她身懷武藝,也沒把握能逃出去這后院,冒然行動又恐泄露了身份,便只好按兵不動。

    她跟著義父做事,落草為匪,整日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好不容進(jìn)了京城,有了見玉兒的機(jī)會,可如今又被關(guān)了起來。

    她無計可施,只能靠著玉兒將長公主哄的心軟了,將她放出來。

    她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怪太子身邊的那個暗衛(wèi)。

    之前她被關(guān)在京城那間偏僻的宅院中,太子的人切斷了她和那些手下的聯(lián)系,導(dǎo)致她收不到半點消息。

    而白馬寺那一役,她損失慘重,折損了不少人手,她迫切需要拉攏長公主合作來立功。

    效忠義父的人都要服下毒藥,她體內(nèi)的毒藥每個月都要發(fā)作一次。

    還有三天便是毒發(fā)的日子,三日后,她需要到追風(fēng)閣拿解藥,可她卻被困在這間屋子出不去,一旦毒發(fā),那滋味就猶如百蟻啃髓般痛苦難忍,猶如在一夕之間被人同時敲斷十根骨頭,讓人生不如死,那毒發(fā)的滋味,她絕不想再嘗第二遍,她一定要拿到解藥,帶玉兒走。

    “張嬤嬤,我想沐浴。”

    “林娘子,我便勸你安分些,今日你已經(jīng)如廁了四次,沐浴了三次。你便是再折騰,沒有長公主和世子的命令,你也出不了這間屋子�!�

    把守在門外的是兩個老嬤嬤,饒是她再風(fēng)情萬種,妖嬈嫵媚,擅長馭男之術(shù),那也是對牛彈琴。

    只聽“砰”地一聲響,有人一腳踹開了屋門。

    陸文瑾怒氣匆匆闖了進(jìn)來,一把將她從榻上拽下來,強(qiáng)行拖到鏡前,撕扯她的衣衫。

    撕裂般的疼痛讓她痛苦地尖叫出聲,整個人像是被生生撕扯成了兩半。

    她曾是真心愛慕陸文瑾的,他生得面容俊美,身份尊貴,雖外表高冷禁欲,但在床榻間又像是一頭橫沖直撞的猛獸。

    她使出渾身手段勾引,妄想自己能征服這只猛獸。

    可當(dāng)她看清了陸文瑾的真面目,見到他的陰狠毒辣,不擇手段的那一面之后,若不是為了完成義父交辦的任務(wù),她是萬萬不想再靠近他分毫。

    身下那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疼,讓她懼怕,顫抖。

    鮮血染紅了裙衫,她只想要逃離被他摧折。

    陸文瑾此刻將她當(dāng)成了泄欲的工具,僅存的那點愛意也被撞碎了。

    陸文瑾發(fā)泄之后,便穿好衣袍,整理腰間的玉帶。

    而對于那裸身,被摧殘得蜷縮著身子的女子,懶得再多看一眼。

    若說從前他會因林棠的床上功夫有那么一絲不舍,如今便只剩下厭惡惡心,恨她入骨。

    若非母親攔著,他自會有千百種手段捏死她。

    他一想到今日骨酥的藥效發(fā)作,季明瑤會和其他的男子歡好,更覺得心中煩躁,哪里還會對林棠有半分憐惜。

    他用帕子擦干凈碰過林棠的手指,扔在林棠的身上,嫌惡地看了一眼林棠,便轉(zhuǎn)身離開。

    但林棠知道這是自己出去的最后的機(jī)會,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跪著爬到陸文瑾的腳邊。

    “世子,若做那事只是為了發(fā)泄,又有何滋味?奴家愿伺候世子,會讓世子快樂�!�

    “奴家還知道一些玩意兒能增進(jìn)房事的樂趣�!�

    陸文瑾一把捏住林棠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又想耍什么花樣,嗯?”

    林棠淚眼盈盈,哽咽地說道:“奴錯了,奴只是因為太愛世子的緣故,但奴現(xiàn)在知道了世子的心中只有季娘子一人,奴不敢再癡心妄想肖想世子妃的位置,求世子疼奴。”

    可惜陸文瑾已心硬如鐵,根本就不會多看她一眼,態(tài)度也已經(jīng)極度不耐煩。

    “倘若將來季娘子回心轉(zhuǎn)意,世子也可將這些小玩意用在季娘子的身上,好讓她對世子死心塌地。”

    好在這句話還合他心意。

    陸文瑾冷笑道:“她很快便會回到本世子身邊�!�

    他終于松開被掐得紅腫的下頜,輕笑道:“那便說說你的花樣?”

    林棠大著膽子起身替他褪去衣袍。

    又去點了催情香,在香霧繚繞中,她將陸文瑾推倒在榻。

    “世子還要用一些那藥嗎?”

    陸文瑾嘗不到季明瑤的滋味,更是覺得懂得百般花樣的林棠也依然讓他提不起興趣,興致缺缺地道:“本世子要用兩顆�!�

    一個時辰后,陸文瑾離開了后院。還吩咐兩位老嬤嬤解除了林棠的禁足。

    林棠從榻上支起身子,渾身酸痛難忍,疼得快要散架了。但她還是掙扎著下床,親自將那藥鎖在屜柜之中。

    這是壯陽藥。

    每一次同陸文瑾歡好,她便會哄得他用這些壯陽藥。

    可陸文瑾不會知曉,讓他不知疲倦,屹立不倒的壯陽藥中還參了一味絕嗣藥。

    但為了不讓他察覺,每一顆藥丸中都摻了少量的絕嗣藥。

    一共有十顆藥丸,現(xiàn)在只剩下了最后兩顆,只要服下這最后兩顆藥便能讓陸文瑾斷子絕孫。

    從一開始,她便要玉兒成為長公主唯一的孫兒,成為陸家唯一的血脈。

    張嬤嬤端了一碗黑黢黢的湯藥進(jìn)來,“林娘子,這也是世子的意思�!�

    “是避子藥吧?我喝�!绷痔亩似鹚幫�,將所碗中所有湯藥都一飲而盡,她才不要再和陸文瑾生孩子。

    *

    張家新房中。

    季明瑤強(qiáng)忍著春藥發(fā)作,強(qiáng)行壓下欲望和沖動,用力推開緊緊抱著她的裴若初。

    跌跌撞撞地跑下床去。

    裴若擔(dān)心她摔著,趕緊點亮燭火。

    中那藥之后,她知自己根本就走不遠(yuǎn),趁著意識清醒之時,她正要跑出去。

    她不想和衛(wèi)初呆在同一間屋子,更不想被那藥控制后,會對裴若初做出那些難以啟齒的事。

    卻被裴若初從身后抱住。

    “瑤兒,求你,讓我為你解藥�!�

    季明瑤想要用力掰開他的手腕,可卻掙不脫也逃不掉。

    她顫抖著從袖中抽出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頸之上,咬著唇,紅著眼睛,顫聲道:“衛(wèi)初,我問你,我中藥那日,你可曾去過陸府!”

    方才同他在床上癡纏之時,親密接觸之時,她便有種強(qiáng)烈的熟悉感。

    而那藥效發(fā)作之后,便宛若醉酒般,頭暈得厲害,眼前之人的五官漸漸模糊。

    在她被藥控制,徹底失去神志之前,亦想起當(dāng)初在陸府時的一些零碎的記憶。

    記憶中的男子的身量好像也似他那般高。

    胸腹的肌肉緊實,手感硬邦邦的,若是不小心撞上頭,額頭也會被撞得生疼。

    方才她用手量過他的腰,尺寸也是大差不差。

    隔著寢衣,她好像也摸到了八塊腹肌。這驚人的熟悉感,她覺得眼前之人和那天的男子漸漸重合。

    她心中有種強(qiáng)烈的感覺,那天在陸府的溫泉小院的男子就是裴若初。

    裴若初沒想到她竟然在這個時候想到了那天發(fā)生的事,不知她是猜測,還是她已經(jīng)想起了什么?是只想起了一部分還是全都想起來了。

    他想起在那天白馬寺禪房中季明瑤醉酒后說過的話。

    她說話,若她騙了她,便絕不原諒。

    他怕她跟自己慪氣,怕她一直憋著會憋出事來,更怕她去找別人解藥,怕她稍有不慎,便會傷了自己。

    “瑤兒,你先放下手中的刀。別弄傷了自己。”

    刀尖已經(jīng)刺破了她的頸上細(xì)嫩的肌膚,而傷口已經(jīng)滲出鮮血。

    “你說��!”

    “我問你那日,你有沒有去過陸府�!�

    裴若初不敢看她的眼睛,半響才道:“沒有�!�

    季明瑤嗓音暗啞,怒道:“你說謊。”

    “東宮的秦公公可以為我作證。”

    她的手在發(fā)抖,裴若初擔(dān)心她拿不穩(wěn)刀會劃傷自己。想找機(jī)會奪下她手中的匕首,“瑤兒,你別激動。那天一整晚我都在陪太子殿下練武,并未出過東宮半步。”

    錯過了最好的坦白的機(jī)會,裴若初悔不當(dāng)初,但今夜絕不會是向她坦白的好時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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