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過孤還有另外的任務(wù)要交給你�!�
慕晴眼睛一亮,第一次出任務(wù),她的心情無比興奮激動,信誓旦旦地保證:“屬下保證完成任務(wù)。”
裴若初看向季明瑤所在的禪房,
“暗中護著季娘子,確保她今夜平安無事�!�
慕晴以為太子會派給自己一個真正能證明自己能力的任務(wù),哪里知道竟是為了保護一個女人。
況且這么多年,她一直跟著太子,從未見過太子真正關(guān)心過哪個女人。
雖說沈淑宜也曾出入東宮。太子殿下也對陳妃和靜妃推薦的人選主動示好,不曾拒絕過她們?nèi)魏我粋人的邀約。
慕晴能看得出來那只有利用,從不曾付出真心。
所有的女人在太子的眼中只有被利用,和是否有用。
他對所有接近他的女子都一視同仁。
那些女子只知他性情溫和,溫潤儒雅,便早已深深淪陷,卻無法真正走進他的內(nèi)心。
慕晴知道這樣的人最是涼薄無情。
她并不覺得那禪房中的女人有什么特別之處。
“殿下能不能換一個任務(wù)?”
一個真正的任務(wù),需要真正用到她的武藝,需要面對刀劍,甚至去拼命的任務(wù)。
“她是孤的救命恩人,保護她便是保護孤,怎么,連孤的命令都不聽了?”
可裴若初又忘了,季明瑤救了他兩次,他也還了兩次,他們該兩清了,但他只看到季明瑤會有危險,他便做不到袖手旁觀。
今夜季明瑤落水并不是意外。
季澤川趁亂刺殺陸文瑾,有人要趁亂除掉季明瑤。
林棠是匪首,雖被送走必有辦法脫身,是她要還害季明瑤還是另有其人?
他既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又要護住季明瑤。
母妃居住的慧安堂離此處不遠,他去為季明瑤拿了一件母妃的衣裳。
自己也簡單包扎了傷口,換了濕衣,再次前往后院禪房。
卻見季明瑤手中提著燈籠前來尋他。
他于雪夜中,遙望那提著燈籠的女子,雪白的素衣迎風(fēng)飛舞,窈窕身影籠在淡淡的光影下。
她眼中的期盼和急切,讓裴若初有種恍惚之感,就像多年漂泊無定終于找到了歸宿。
見到裴若初,季明瑤眼眸一亮,迎著風(fēng)雪,急忙跑向他,裴若初心一動,也快速奔向她。
裴若初此前讓慕晴準備好熱水,當(dāng)然慕晴只是暗中保護,并未露面,請來兩個在禪房中打掃的小沙彌將熱水抬了進去。
但季明瑤并不打算在屋中沐浴,一則是陸文瑾曾在此與人茍且,她覺得惡心,便將身上已經(jīng)濕透的薄襖脫下放在熏衣的蒸籠上烘烤衣襖。
卻聽見外面有人議論說是刺客被抓住了。
禪房中住著貴女,現(xiàn)已至深夜,侍衛(wèi)和隨從都替主人守在院外,找了一處馬廄,冬日長夜寒冷漫長,他們便點了火堆,圍著火堆閑聊。
她將窗子打開了一條縫隙,將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當(dāng)然她不會去問他們那被抓住的刺客到底是何人?那些人不知底細,她不能將自己置身險境。
直到遠遠見到熟悉的身影踏雪而來,她便顧不得衣裳未干,趕緊出門相迎。
今夜,她需要裴若初。
季明瑤急切問道:“聽說行刺之人已經(jīng)抓住了?”
原來還是為了季澤川,并非是來迎接他的。
他克制著內(nèi)心那強烈的想要擁她入懷中的欲望�!澳惴判�,季兄沒事。”
那些人是他派出去攻進佛塔的死士。他們被抓住后便會服用毒藥,不會吐露半句。
“但若你不知好好休息,一直處于緊繃的狀態(tài),恐過不了今夜,你便累暈了�!�
他將手中的衣裳遞給季明瑤,道:“先回屋沐浴,將這濕衣裳換下�!�
突然,一陣馬蹄聲傳來,一位少年將軍身騎黑色戰(zhàn)馬急奔而來。
“別回頭。”
季明瑤低聲提醒的同時,雙手竟從裴若初的腰間穿過,雙手環(huán)抱著他。
裴若初被季明瑤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心跳急促,心動不已,“瑤兒這是……”
竟對他主動投懷送抱嗎?
季明瑤用口型說了來兩個字,“沈璃�!�
身穿勁裝的黑衣將軍策馬自他們身后而過,在沈璃看過來的那一瞬。
她踮起腳尖,勾住了裴若初的脖頸。
裝作夜間幽會的親密情人,試圖躲避沈璃那雙犀利的眼睛。
她知沈璃和衛(wèi)初有仇,此番定是為了衛(wèi)初而來,況且若是沈璃見到她和衛(wèi)初在這里,他便知道她曾撒了謊,恐怕真的會被他抓進詔獄嚴刑拷問一番。
她可不想被此人盯上。
哪知裴若初突然俯身,一手攬握她的后腰,傾身而下,突然含吻著她的唇。
裴若初也用口型道:“既然要演戲便應(yīng)該要演的逼真些�!�
而后將她打橫抱起,低聲在她的耳邊道:“親我�!�
季明瑤嗔怒道:“倒也不必如此逼真�!�
吻再次落下,若干柴烈火,一點就著,那吻帶著情欲,是內(nèi)心壓抑許久的釋放。
那一刻,他放下大業(yè),放下了太子的身份,就只當(dāng)衛(wèi)初。
到了禪房,裴若初關(guān)上門,將懷中美人放下,抵靠在門后,壓著她,喘息不已,“走了嗎?”
“嗯,走了�!�
季明瑤氣惱道:“可以放開了嗎?”
裴若初含吻著那水潤的唇,“好�!�
“但萬一沒走遠……”他復(fù)又親了下去。每一次親吻,都讓他喘息悸動,心動不已,“又回來了呢?”
他想再親一會…
衛(wèi)初不是善茬,而沈璃更不好惹,真不知衛(wèi)初到底做了什么,竟得罪了沈璃那個煞星。
季明瑤被吻得頭腦發(fā)懵,用力推開裴若初。
不過好在沈璃已經(jīng)走了。
突然,門外便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沈某知娘子就在禪房中,有幾句話想問問季娘子,還請開門!”
沈璃去而折返。
季明瑤震驚非常,難道方才沈璃認出了她和衛(wèi)初?
她知沈璃極其難纏,不進屋查看絕不會罷休。
她將耳朵貼在木門上,聽到了戰(zhàn)馬的鼻息聲。
此刻屋外燃起一片火光,沈璃是帶兵來的,他假意安撫,應(yīng)是打算隨時撞門而入。
沈璃的聲音再次傳來,“若季娘子執(zhí)意不開門,沈某便只能撞門了。”
禪房中已無處可躲,只剩木制屏風(fēng)后的那冒著熱氣的浴桶。
若是躲進浴桶,她便要褪去衣衫,還與男子共浴……
第20章
孤符合季娘子的夫君人選嗎?(大修)
沈璃此前的確追著賊匪出了京城,
還抓住了一名線人,但關(guān)于匪首的下落什么都沒問出來,對那線人嚴刑逼供之后,
卻只審出他只是賊匪中的一名小角色,還不如他知道的多,
他便將那人關(guān)進了詔獄。
自從十日前悄悄回京,
他便一直關(guān)注著東宮的一舉一動。
就在前日,
太子的親隨慕風(fēng)被派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
還去了追風(fēng)閣,他派去的人不敢跟的太近,趕緊回來稟告。
追風(fēng)閣是京城中賣情報和雇傭殺手的組織。
而東宮選在臘月十五之前行動,他便猜到太子的目的是營救麗嬪。
他是兩省總督,任何有關(guān)匪首的消息他必須前去查明,但他出城也是為了迷惑東宮,
讓太子以為自己能有機會得手。
但太子卻不會知道護送麗嬪的人都已經(jīng)被他換成了最頂尖的高手,
人也是帶不走的。
不但太子無法救走麗嬪,更會暴露他自己。
沈璃雖然已經(jīng)出城,
但卻派人埋伏在佛塔中。
只等裴若初帶人攻進佛塔,他便活捉慕風(fēng)。
屆時,東宮暴露,
太子失去沈皇后的信任,
他這個傀儡太子便再無翻身之日。
就在一個時辰前,今夜白馬寺有人闖入行刺,他也接到了手下發(fā)出的信號,有人攻塔。
他趕緊掉頭前往白馬寺。
與此同時,
數(shù)十名身穿夜行衣的蒙面暗衛(wèi)也攻進了佛塔,領(lǐng)頭之人雖蒙面,
但沈璃的手下秦躍曾與慕風(fēng)交過手,極為熟悉慕風(fēng)的招式。
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慕風(fēng)攻下了第九層,攻上第十層,慕風(fēng)手下的人也死傷過半。
只等沈璃提前布置的人手開始行動,便可將東宮的人一網(wǎng)打盡。
哪知慕風(fēng)到了第十層之后卻突然后撤,暗衛(wèi)擅長輕功,身手極其敏捷,趁秦躍還未反應(yīng)過來時,便已盡數(shù)撤退。
而太子裴若初卻至始至終都沒有露面。
沈璃布下天羅地網(wǎng),誓要將東宮的人一網(wǎng)打盡,秦躍瞬間懵了,慌忙帶人去追。
但那些暗衛(wèi)早就做好了準備,不知從哪里弄來了那些可載人飛行的紙鳶,竟從那九層高樓縱身躍下,又施展輕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整個過程,秦躍看的目瞪口呆。
但他哪里還能追的上。
沈璃收到秦躍的信號,也快馬加鞭往寺中趕。
但山路堵塞,疏通山路耗費了一個多時辰,他派黑甲衛(wèi)強行疏通了擁堵在半山腰的馬車,著急趕上山時,卻見白馬寺中上空突然煙花炸響。
那一瞬間,無數(shù)煙花一齊綻放,璀璨奪目,那些煙花的數(shù)量之多,幾乎點亮了白馬寺上空的整片夜空,煙花足足綻放了半個時辰。
而就在此刻,慕風(fēng)帶人巧借紙鳶,從佛塔飛躍而下,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裴若初在承澤山的白馬寺住了整整十年,熟悉下山的每一條路。
沈璃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慕風(fēng)在自己面前消失。
慕風(fēng)帶著一眾暗衛(wèi)撤退時走的是小路,承澤山山林茂密,暗衛(wèi)施展輕功,藏匿附近的山林中,再不見蹤跡。
那些暗衛(wèi)消失無蹤,沈璃自然是一個也沒抓住。
卻在他登上佛塔之時,煙花絢爛,響聲震天。
他不明白裴若初突然放煙花到底是何意,難道是為了嘲笑他布置了一整夜的陷阱,卻到頭來一場空?
直到他一口氣爬到佛塔的第十層,見到眼前的場景,差點被氣吐血。
那些暗衛(wèi)個個武藝高強,能以一敵十,攻打佛塔已死傷過半。
而他的人同樣損失慘重。
他的那些屬下與東宮的暗衛(wèi)打斗過一場,死傷無數(shù)。
心弦繃的緊緊的,精神也處于極度緊張的狀態(tài)。
突然被數(shù)以萬計的煙花這么一炸,差點魂兒都被炸沒了。
更何況是一直目睹打斗,殺戮,身邊不斷死人的麗嬪。
她早已嚇得尖叫哭喊此起彼伏,為了想活命,不停地叫嚷,不顧一切地想要沖出去,活脫脫像一個瘋女人。
沈璃眉眼一凜,怒道:“住嘴�!�
他身后的兩名黑甲衛(wèi)直接將麗嬪架住,捂住了她的嘴,只能聽到嗚嗚叫聲。
沈璃看了一眼嚇得魂飛魄散的麗嬪,頭痛的擺了擺手,“打暈了帶走吧!”
麗嬪是假的。
假扮麗嬪的女子名叫夏柔,是沈璃找來的雜戲班子的女兒,此女擅口技,身量和麗嬪相當(dāng),便被請來假扮太子生母,她的家人已被沈家控制,不得不聽從沈璃和沈皇后的命令。
往常她只需站在屏風(fēng)后,學(xué)著麗嬪的聲音和太子寒暄幾句。
這些都是沈皇后事先準備的,先讓她背下,學(xué)著麗嬪的嗓音說給太子聽。
好在只有每月十五這天需要她假扮麗嬪去見太子,屋中也有數(shù)十名侍衛(wèi)守著,她站在木制屏風(fēng)后,每一次他們“母子見面”,夏柔站不到一刻鐘,說幾句話便算完成任務(wù)。
沈家給她的賞賜也很豐厚。
但她到底只是一個膽小的賣藝女,聽到打斗聲,便已經(jīng)嚇得魂飛魄散,那煙花突然一炸,更是嚇得大聲尖叫,又哭又喊。
沈璃匆匆趕來查看現(xiàn)場,見佛塔的梁木之上釘著許多還在燃燒著的殘箭,便已然明白自是裴若初早早地在便在此埋了煙花,慕風(fēng)帶人強攻,目的只是為了射中煙花的引線,點燃那些煙花。
那些侍衛(wèi)和假扮成麗嬪的夏柔,卻以為這佛塔中埋了炸藥,人在極度的恐慌和驚嚇中自是破綻百出。
直到現(xiàn)在沈璃才明白裴若初的真正目的,太子今夜的目的并非是為了救人,而是早就懷疑麗嬪是假的,他的行動只是為了試探。
那麗嬪是何許人也,當(dāng)初僅憑美貌便被皇帝寵幸了十年,可皇帝本就不是個長情的,宮里最不缺的便是美人。
皇帝偶得一風(fēng)情萬種的胡姬美人,早已將麗嬪忘在腦后。不久后,那胡姬被下毒,證據(jù)指認麗嬪下毒,麗嬪被逐出宮去,囚禁在這白馬寺中,十年韜光養(yǎng)晦,母子聯(lián)手,重回皇宮,是麗嬪主動與沈皇后交易,甘愿被皇后控制,為裴若初換取太子之位。
宮妃常出席各種宮廷宴會,外邦來朝,麗嬪見識過無數(shù)大場面,又怎會被幾支煙花嚇破了膽。
她以罪妃的身份在這里隱忍十年,又怎會是遇事驚慌失措,六神無主,甚至大喊大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