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梵海尊者選擇渡劫的地方在皇極山。
此山乃是梵門勢力范圍內(nèi)的仙山，共計三千六百二十三峰，數(shù)萬里云霧遮蓋，根據(jù)玉面刀的記憶，皇極山每一座山峰都被削減過，還有百座人工建成的高山。是梵海尊者相贈重寶，請來三位道君、六位星君，九位陣法大師聯(lián)手，才布下了一個鬼斧神工的大陣。
聚攏云霧為棋盤，以山峰為棋子，不知棋局走向的外人如果誤入，很可能會被拉入云海下積蓄的死水當中。此陣最絕的一點在于，有兩個陣眼，其中之一就是梵海尊者本人。
他可在此界自由行走，他不死，陣不破。
今日觀劫之人不少，能力強者在外峰撥開云霧觀望，稍弱一些的，有仙人乘鶴，或御器，相熟者不時低頭討論一二。更遠的地方，兩只狗仰著脖子，什么也看不見。
頭頂飛過的仙人，都趕來圍觀渡劫，沒人去注意一只狗。
梵海尊者此次渡劫意義非凡，預(yù)示他有成為帝君的資質(zhì)。更重要的是，不少人都想來看看梵海的死對頭羅剎道君會不會搞破壞。
內(nèi)山附近，梵門精英弟子封鎖在各條入口，他們也不敢接近核心圈，恐受雷劫波及。除此之外，梵海尊者還請來了六位道君好友為他護道。
隔著老遠，杜圣蘭都能感覺到嚴防死守的陣勢，空中有陣法設(shè)防，可見在上界渡個劫確實不容易。
“來了�！辈恢钦l低喝一聲。
小狗頭一直沒低下來過，靜靜凝視半空中。
劫云未至，虛空先傳來轟鳴巨響，通天的雷光照亮云霧，站在那里的人影終于露出真容。
梵海尊者立在半空中，法身未出，但虛影就在他身后，約莫百丈。他和杜圣蘭在‘時光’中看到的一模一樣，數(shù)千年過去，容顏不改，手中刀依舊是當年刀，只是刀身已經(jīng)進階，刀主人身上從前依稀還感覺到的一點霸氣，如今全部被歲月沉淀成無盡的算計。
劫光閃爍間，映照出一張刻薄寡恩的面龐。
兩只狗一動一靜，靜的看天，動的在地上打滾。
陰犬制作紙狗時，曾在紙上布下數(shù)條禁咒規(guī)則，但凡要針對杜圣蘭實施歪心思，紙狗就會頭疼欲裂。
雷光漸近，鋪天蓋地地朝梵海尊者上空區(qū)域涌動，縫隙間像是夾雜著寒潮，細看還滲透著一絲血霧。上界的雷劫和下界完全不同，不是紫紅色，也不是傳統(tǒng)的銀藍，而是沉穩(wěn)到極致的銹紅，微帶有一點銀光，讓人不禁頭皮發(fā)麻。
梵海尊者面無表情望著虛空雷劫，對他而言，三九雷劫如同囊中之物，自信完全可以過去，唯一麻煩的是羅剎那家伙。
須臾思考期間，虛空同時降下三道雷劫。
梵海尊者腳踏云霧，一刀橫斷三道天雷。
他雖為道君，但更喜人稱他為尊者，圍觀雷劫之人不乏有仇怨嫌隙者，面對這一刀，也忍不住渾身一顫。
杜圣蘭：“好強。”
紙狗從地上爬起來，大為得意。
“不能再任由他這么強下去，”杜圣蘭目光深邃，“我要讓他卡死在這個境界，然后慢慢追趕�！�
“……”
三九雷劫每次落三道天劫，共落九次，雷劫的威力也將一次比一次強大。
紙狗捏緊了爪子，潛意識里自然是希望梵海尊者能成功渡劫。怨毒的眼睛不時盯緊杜圣蘭，對方說是來偷雷，但現(xiàn)在全無任何行動。
杜圣蘭在等。
等第五次落雷。
先前遇到的那兩位仙人，從他們無意間的交流，落實了六九雷劫的恐怖，仇家如果等六九雷劫下手，纏斗中稍有拖沓，極大概率會一并隕落在雷劫中。
三九雷劫是最后的良機。天劫一般以第五道雷劫為分界線，前幾次落雷，梵海尊者游刃有余，但他再厲害，五次落雷后，也不可能繼續(xù)輕松下去。
雷光刺眼，杜圣蘭一直仰頭觀望，對比修士的傲然，這雷劫仿佛才是傲視蒼生。
他不被注意到是因為離得夠遠，修為在仙人眼中不值一提。然而在虛空中，還有一些看不見的存在，他們借助道則早早隱匿于此，一滴雨在空中久墜不落，水珠中有濃縮的花草樹木，自成另外一方世界。
羅剎道君正藏身在這一處空間。
此人在天上威名不遜色于梵海尊者，有通天修為，生得一張?zhí)焐鷩烂C的面龐，他甚至不像是一個人，仙界曾不止一人猜測過，羅剎道君真身乃是一頭兇獸。
“五刀�！钡谒拇温淅缀�，梵海尊者用了五刀斷雷。他的刀法奧妙不是杜圣蘭現(xiàn)在這個境界能看懂的，但其中蘊含的劍道意志，杜圣蘭卻能感覺到幾種。
他不動聲色思索起后路，梵海尊者在世間恐怕不止留有一處傳承，如果斬月山弟子失敗，自己必須要再跑幾次秘境，弄來一個傳承喂給劍靈破解。
天空一片血光，星君之后，每一次渡劫都是逆天而行。這也是三九雷劫中蘊含血霧的原因，上界雷劫中紅為不詳，為逆天。
第五道雷光的血霧深刻不少，雷中外有濁氣，內(nèi)蘊戾氣，三道天雷同時降落，梵海尊者的面容終于有了一絲波動，不再只依靠手中刀，召喚出一面白幡進行緩沖阻擋。
杜圣蘭望眼欲穿地等待著，終于，刺殺的人出現(xiàn)了！
羅剎的出現(xiàn)所有人都不驚訝，如果他不來，眾人才會驚訝。兩位結(jié)伴而來的道君感嘆：“羅剎的道也更強了，不知他剛剛藏身何處�！�
大部分仙人來此，都下意識搜尋過皇極山周圍，并未發(fā)現(xiàn)羅剎的蹤跡。
無數(shù)仙人視線凝聚在飛身直接入陣的羅剎道君身上，他視皇極山的陣法為無物，穿梭自由，六位道君聯(lián)手對他展開截殺。
羅剎冷笑一聲：“梵海，難道就你會請幫手？”
話音落下，身后出現(xiàn)三道人影，雖人少，但各個實力拔尖。
刀光劍影，石破天驚，山峰開始自由移動，幻化成不同棋局困住外敵，羅剎道君直入劫光之內(nèi)，以身承載雷劫，和梵海尊者間的戰(zhàn)斗讓人看得熱血沸騰。他們背后的法身同時在交手，每一次碰撞，虛空震顫地動山搖。
紙狗都看得目不轉(zhuǎn)睛，一回頭，杜圣蘭卻不知何時不見了。
別人斗得難分難舍，杜圣蘭正十分無害地借助劫光想要遮掩自己。
天空中已經(jīng)開始第六次落雷。
他需要先找道雷練練手，閉目運轉(zhuǎn)合歡心法，氣息如綿柔之冰，吸引著那邊的閃電。
三道齊降的雷，其中有兩道短暫在空中一頓。
有用！
杜圣蘭心中也不免有一絲激動。
不過這雷劫蘊含的天道意志有限，稍微掙扎了一下，依舊以大無畏之勢落下。杜圣蘭心中暗道可惜，如果能偷走中間的雷操作難度會小很多，可惜就跟他當日奪舍雷劫是一個道理，只有足夠威力的雷劫，才有操縱的空間。
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杜圣蘭繼續(xù)運轉(zhuǎn)合歡心法。
他偽裝出自然的氣息，試圖召喚雷劫回到自己的懷抱。
來吧，孩子們。
這種吸引力是致命的，紙狗一瞬間都被蠱住了，想跳上天擁抱這道雷喊爹。
頂尖道君的較量撼動了皇極山周圍的修士，杜圣蘭堅持散發(fā)著溫和純凈的氣息，可是直到倒數(shù)第二次雷劫砸落，都沒有任何成功的跡象。到了這個地步，杜圣蘭也不由有了一絲焦慮，上界靈壓壓榨著他體內(nèi)的真氣，導(dǎo)致無法全身心地投入到功法施展當中。
前兩道雷已經(jīng)被梵海尊者削了，只剩下最后一個還在鍥而不舍地劈。
孩子，我是你爹�。《攀ヌm試圖傳遞自己這里才是溫暖的港灣。
然而僅存的那道雷還在一根筋地往下劈，最終被像竹筍一樣一節(jié)節(jié)削斷。
八次落雷后，皇極山霧藍色云霧徹底被天空的血光覆蓋，云朵中燃起了火紅色的烈焰，翻涌的劫光和赤紅融為一體，千軍萬馬奔騰匯聚成三道粗壯異常的血色電柱。
九道雷劫終至。
羅剎道君長|槍直刺劫光中的梵海尊者，后者左手竟出現(xiàn)一把劍，梵海尊者喝道：“世人只知我手中刀的厲害，羅剎，今日我以刀劍同時會你�！�
遠處散發(fā)迷人氣息的天雷身體都快要繃成一道直線，面對流光，就差喊一聲你是我爹也行，趕緊回頭看孩子一眼！
距離也是限制合歡心法的原因。
杜圣蘭不斷放出電流，潛入那些雷劫當中，可惜得到的回應(yīng)實在是太少。
杜圣蘭徹底轉(zhuǎn)變戰(zhàn)略，身體縮水成寸丈，這里的雷是如寒潮般的血紅，它就像是營養(yǎng)不良的幼苗。杜圣蘭釋放出絕望的氣息，你是我爺爺，回頭看一眼，就一眼。
三道粗壯的雷劫，終于有一道頓在了半空中。
它是其中最為血紅的雷劫，從開始凝聚時它就發(fā)現(xiàn)了杜圣蘭，不得不說，對方的怪異舉動成功引起了這道雷的注意。
孫子？
上界雷劫蘊含的天道意志更強烈，但本身沒什么親緣意識，杜圣蘭傳遞而來的情緒太過強烈，給了雷劫一個信號：我們是一起的。
有了這個概念后，雷劫生氣了，大家應(yīng)該一起劈，怎么能有落隊的？還有，為什么那道閃電苗子的外殼是銀藍偏紫的，如此叛逆不成體統(tǒng)。
梵海尊者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笑過，此刻笑聲震散云霧：“羅剎，你攔不了我了！”
羅剎終究是慢了半拍，自己在他之前渡了三九雷劫，雷劫一過，一身真氣將會徹底渾然一體，實力也將今大幅提升。
刀劍同出，破滅了一道雷劫。
正當梵海尊者斗志被激發(fā)到頂點，準備一鼓作氣繼續(xù)出招時，空中的雷劫突然停了下來。
先前被杜圣蘭所迷惑的雷劫最多停留瞬間，沒有引起注意，此刻這道雷劫卻是正兒八經(jīng)地靜止。
觀劫的仙人各有猜測，多數(shù)認為是不是梵海天賦太過妖孽，導(dǎo)致這道雷劫尚在蓄力過程中，就在眾人屏息以待，要見識浩蕩雷光的期待中，異常最粗壯的雷劫在眾目睽睽下……縮回去了。
它、縮、回、去、了。
雷劫逆光而行，于漫天雷光中游向了遠處的閃電苗。
杜圣蘭已經(jīng)做好了拔腿就跑的準備。
雷劫要拽上他回去一并劈人，真正接近杜圣蘭，反而被拉了一把。
雷劫有異，梵海尊者神情一厲，在他追上來前，有驚天動地的威壓先一步涌來。杜圣蘭好像聽到了身體里骨頭碎掉的聲音。
望著頭頂比自己大出好幾倍、如宮殿紅柱一樣粗的雷劫，杜圣蘭下定決心，只見白光一閃，閃電自原地消失不見，一名身著斗篷的神秘男子扛起雷電瘋狂往天邊沖。
“羅剎兄！我先走你殿后�！�
不用他喊，羅剎也在后面，他請來的幾名道君驚駭一瞬，原來羅剎道君還留有這樣厲害的后手！
杜圣蘭肩膀上的閃電柱幾次想要抽身去劈人。
杜圣蘭絲毫不懈怠地施展合歡心法，飛速奔跑中胡說八道：“劈完渡劫者我們也就消失了，爺爺，你這是要謀害親孫�！�
他雖然變成了人，散發(fā)地依舊是小閃電孤苦無依地氣息。近距離下，合歡心法的功效發(fā)揮到了十成十。
背后不知是誰追上來了，僅僅一小道余波就讓杜圣蘭吐了口血，他不敢回頭看，也不敢想象身后群仙此時會是怎樣的表情。
“諸位和梵海有仇者，幫忙攔路，事后羅剎兄必有重謝�！�
羅剎道君手持長|槍和梵海尊者在半空中對峙，斜眼瞥了眼莫名多出的‘弟’，并未否認。
此時此刻，雙方的目的是一致的，不過瞄見扛雷奪命狂奔的斗篷人，他也不禁微微凝眸。
杜圣蘭都快跑出了八百米，大受震撼的仙人們終于回過神。
梵海尊者的雷跟人跑了？
三九雷劫變成了三八雷劫？
不，確切說是二十六道雷劫。最后落下的雷中，一道已經(jīng)被梵海打散，還有一道正在劈著，也正是那一道雷的存在，拖慢了皇極山梵門弟子的速度。
眾人面面相覷，少了一道雷，豈不是說明梵海尊者會永遠停留在渡劫狀態(tài)中？
梵海尊者比他們更清楚這一點，徑直朝該死的竊賊追去。
杜圣蘭迎來了人生中又一次披頭散發(fā)的吐血逃往旅途，半道遇上一位仙人，后者身邊跟著一堆妖獸。
“靈青，幫我攔住他�！�
“靈青，勿多管閑事。”
兩道厲喝同時傳來，致力于收集妖獸的靈青道君，望著肩扛電柱的少年，再看看身邊一群毛茸茸，突然覺得這一生的愛好有些膚淺了。
“道友，讓讓�！�
杜圣蘭有七成把握對方不會攔截自己。
一旦出手，無疑是直接得罪了羅剎道君，站隊梵海。
靈青道君確實沒有攔杜圣蘭，反而離遠了點，理由也很充足：“此人帶電，會灼燒我的妖獸皮毛�！�
杜圣蘭不是仙，但閃電般的速度在仙界絕對能躋身前十。
他一路目標明確，直飛遠處只能看到模糊輪廓的高山，哪怕身后有仙威逼近，也不轉(zhuǎn)身擋一下。
跑就對了。
仙宮仙殿，無數(shù)景象自眼前一閃而過，杜圣蘭目不斜視全力沖刺，仙威壓迫下背部滿是鮮血。
后方，羅剎道君不再阻礙梵海尊者去打散僅剩下的一道雷，反而趁此間隙一槍打落了對杜圣蘭窮追猛打的幾名梵門弟子。
確定身后千米內(nèi)暫時無人，杜圣蘭施展分|身法，主身扛雷俯沖山間。
“這里。”
約定好的山脈下，一只皮皮蝦正在揮舞拳頭。
地道已經(jīng)挖好了，電柱太粗有些塞不進去，顧崖木所化的皮皮蝦對著地表一拳下去，地面又開了一個口子：“走�！�
被合歡心法迷惑的雷劫清醒了幾分，它是雷，為什么要鉆地道？
杜圣蘭和顧崖木商討從地下走是有原因的，常人也不會想到雷鉆地道，從下面走安全一點。全力運轉(zhuǎn)斂息功法，杜圣蘭跟著顧崖木在地道中疾馳。
“快，封鎖東山脈！”
杜圣蘭放開神識，隱約聽到了遠處的動靜，一陣刺痛突然自腦海中傳來，他連忙收斂神識。外界看似蒼茫無涯的大山，空氣中突然蕩起漣漪。
顧崖木：“加快速度，有人的神識籠罩到了這片山�！�
轟隆隆的巨響不斷，這已經(jīng)不是搜山了，而是掘地三尺。山川傾塌，有仙人抬掌拍下，地面凹陷，部分地界直接被打穿，噴出了巖漿。
杜圣蘭咬牙逃命，這要是能逃出去，他能驕傲一輩子。
顧崖木挖得洞很深，但還不夠，巨響的余波已經(jīng)沖擊到他們所處的這條地道，皮皮蝦一拳又一拳，繼續(xù)向下開道，挖掘出一條更為深邃的地洞。
梵門精英弟子有的尚未趕來，但是普通弟子和刀侍在接到命令后，立刻加入搜尋。
眾人合力對著群山轟炸，杜圣蘭逐漸有些吃不消。
合歡心法稍微運轉(zhuǎn)慢了一點，雷劫立刻有要遁走的趨勢，杜圣蘭不顧傷重繼續(xù)強行運轉(zhuǎn)真氣：“爺爺，我做得一切都是為了救你�！�
絕望的氣息根本不需要偽裝，杜圣蘭渾身上下寫滿了孤苦。
砰！
耳間出現(xiàn)嗡鳴，前方道路被截斷，滾滾烈焰從斷裂處涌進了通道，其中混有刺鼻的氣體，爆炸發(fā)生的前一刻，皮皮蝦抓住杜圣蘭，竄天而起。
“等等我�！�
杜圣蘭回頭一看，一只狗咬著自己的衣擺。
這紙狗居然還活著？
他現(xiàn)在身上有玉面刀的仙運，足夠界壁識別和顧崖木一道離開，所以對于玉面刀的死活，他倒也沒太過在意。
玉面刀終于聰明了一回，杜圣蘭上天的時候，他就先開始往山脈跑，總算是趕上了。
前方地道爆炸，沖出地面的是一串身影：皮皮蝦夾著一個人，人背上背著閃電，衣角掛著條丑陋的黑狗。
“找到了！”
半空中攔路的兩位梵門弟子看到這一幕，狂喜之情變成了驚愕之色，但他們很快持武器就要攻來。
“等等！”
杜圣蘭猛地將血色雷劫擋在身前，左手拿錘喝道：“再敢靠近一步，休怪我手下無情�！�
血紅色的雷劫猛地跳動了一下。
更加懵的是攔路的兩位梵門弟子，冷靜下來后一人冷笑：“師弟不用擔心，除非是頂尖道君，一般人哪里有能力毀了師尊的雷劫？”
杜圣蘭惡狠狠道：“我這一錘子下去，不死它也得變虛弱�！�
雷劫越強悍，修士渡劫后的好處越大，三九雷劫，屬這道雷劫最粗壯，它弱了，梵海尊者得到的好處自然就變小了。
“你們先前轟山，有沒有想過萬一傷到了雷劫，怎么對得起你們師尊？”
紙狗都被這義正言辭的口吻驚呆了，一個人怎么能厚顏無恥到這種境界？
“還不快退！”
杜圣蘭厲喝一聲，單只胳膊挾持著雷劫，一手拿著錘子，氣勢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