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婚禮多半是破壞不了,以許七安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鐵了心要娶臨安,便是國師也阻攔不了。圣子也沒打算破壞婚禮,他想要的是許寧宴出丑。
楊千幻驚喜起來,用力擊掌:
“好主意!”
哼,天天就知道出風(fēng)頭,報應(yīng)來了吧……楊千幻突然開始期盼成親之日早些到來。
……
南疆。
萬妖女皇殿,夜姬穿著黑色繁復(fù)的紗裙,裙裾飛揚間,跨過高高門檻,來到青煙浮動,紅燭高燃的奢華殿內(nèi)。
宛如軟塌的御座上,絕代尤物玉腿交疊的側(cè)臥著,高挑豐滿的玉體處處透著誘惑,雪白皓腕支撐著螓首,正欣賞著狐女們的舞姿。
八名披著輕紗的狐女,扭動著臀腰,跳著妖族火熱大膽的舞蹈。
邊上還有幾名狐女拍著腰鼓,彈奏琵琶等樂器。
“娘娘�!�
夜姬躬身道。
九尾天狐揮了揮手,淡淡道:
“退下!”
殿內(nèi)的狐女行了一禮,退出大殿。
九尾天狐凝視著夜姬,手里把玩著狐尾,語氣柔媚低沉,不疾不徐:
“本座讓你查的事,可有進展?”
夜姬回答:
“已經(jīng)見到蝎王的后人,奴婢從他們口中打探到,當年佛妖之戰(zhàn)中,“大日如來法相”是從神殊大師的體內(nèi)冒出的。
“據(jù)蝎王后來回憶,當時的國主、以及各大妖王猝不及防,死傷無數(shù),之后神殊雖力戰(zhàn)佛門強者,殺敵無數(shù),可再也難挽回頹勢。”
那位蝎王因距離稍遠,只是受了重傷,后來帶著部分族人逃入中原,從此隱姓埋名。
不過大日如來法相造成的傷勢,日復(fù)一日的消磨他的生機,一甲子后,那位超凡境的妖王便殞落了。
九尾天狐喃喃自語:
“大日如來法相,來自神殊體內(nèi),來自神殊體內(nèi)……”
過了許久,她深吸一口氣,道:
“再過幾日,便是許七安與大奉公主的大婚之日,你帶上賀禮,代表萬妖國前去祝賀,之后就留在他身邊吧�!�
說完,銀發(fā)妖姬笑吟吟道:
“他現(xiàn)在是一品武夫了,氣血旺盛,乃世間獨一無二的極品鼎爐,你好生與他雙修,早日晉升超凡,我也好九尾合一,晉升一品。
“我只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外,我要看到你修為有所精進。不然,我就把清姬和雪姬,還有其他尾巴送過去�?傆幸粋能晉升超凡�!�
夜姬苦笑道:“是!”
她其實不太想去湊熱鬧,男人后宅斗爭越激烈,他就越喜歡在外面養(yǎng)金絲雀。
所以,一門心思的擠進許府,未必是好事。
九尾天狐嘆了口氣,道:
“可惜上次出海,沒有尋到同族,不然剝?nèi)∷撵`蘊,一樣能晉升一品。娘親說過,海外應(yīng)該還有九尾天狐存在,為何就是找不到?”
九尾天狐的靈蘊是可以“傳承”的,可以傳承就意味著同族之間可以奪取。
她和許七安說,尋找同族是為了繁衍后代,那只是隨口忽悠他。
那會兒大家不熟,沒必要告訴他九尾天狐一族的秘密。
……
許府。
與住院相隔甚遠的偏院,許元槐赤著上身,右手平舉一口大槍,他保持這個姿勢長達半個時辰,汗水沿著矯健勻稱的肌肉流淌。
院子的另一邊,姬白晴很有閑情逸致的在花圃里種上了花。
開春了,現(xiàn)在把花種下,再過幾個月,院子便能開滿姹紫嫣紅的鮮花。
許元霜端著一碗?yún)^來,放在石桌邊,道:
“不要勉強自己,四品境是武夫的一道檻,卡在這一道難關(guān)里的天才數(shù)不勝數(shù)。”
許元槐不理。
許元霜搖搖頭:
“你別總是把自己和他比,他能走到今時今日的地位,不是全靠那半數(shù)國運,這兩年里他經(jīng)歷的事,是你一輩子都比不了的。
“人家是從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比你這個沒吃過多大苦的人強,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
許元槐放下槍,臉色冷峻,淡淡道:
“我早就不和他較勁了,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我只是不想顯得自己太差�!�
許元霜蹙眉道:
“這是什么話!”
許元槐的天賦極好,這是連父親當初都稱贊過的。
許元槐微微搖頭:
“我前幾日見到許玲月在御物,便問了一句她的修行,你猜她如何回答?”
許元霜順勢問道:
“如何?”
許元槐悶聲說:
“她修道半年,便從一個沒有根基的普通人,成為七品食氣的修士�!�
許元霜微微長大小嘴,滿臉驚訝。
許元槐繼續(xù)說道:
“我仔細打探過二房幾人的天賦,許新年是六品儒生,不過儒家體系講究厚積薄發(fā),想要修行,先要讀書,讀出一定火候,才能在儒家體系中勇猛精進。
“許新年早早就是九品開竅境,很多年里寸步未進,但自通過鄉(xiāng)試后,兩年里,他從九品晉升為五品,可見天賦極強。
“我比不上許七安,但不能落后這兩人,我要在他們之前晉升四品�!�
這是同輩之間的競爭、比較。
許元霜感慨道:
“二房的這對兄妹,天資確實令人咋舌。許二叔明明天賦一般……”
當然,許二叔天賦差,不代表許家天賦差,他們的父親許平峰,就是世所罕見的天才人物。
姬白晴起身,拍了拍手心的泥,柔聲道:
“二房還有一個幺兒,聽府上的下人說,是個沒心眼的孩子,遠不及哥哥姐姐聰慧。”
許元霜想起了什么,附和道:
“我也聽說了,七歲了還沒啟蒙,三字經(jīng)只會背兩句,據(jù)說云鹿書院的先生,還有當朝太傅都束手無策。練武同樣沒天賦,成天就是瞎玩�!�
愚鈍成這樣,實在罕見。
“后來聽說因為筋骨強健,就隨南疆的一個姑娘修行蠱術(shù)了�!痹S元霜說。
姬白晴洗干凈手,道:
“個個天賦異稟才奇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有聰慧的,就肯定有愚鈍的。這孩子命好,便是愚鈍些,有哥哥姐姐們照拂,將來注定大富大貴的。
“聽你們嬸嬸說,寧宴大婚前要把她接回來,你多在這方面費費工夫,教她讀書識字,元槐也可以教她習(xí)武�!�
兄妹倆聽懂了母親話里的意思,這是讓他們抓住這個契機,迅速融入許府。
以許府今時今日的地位,兄妹倆毫無“用武之處”,唯一的契機就是二房這個愚鈍的幺兒,文不成武不就,不管是教她讀書識字,還是習(xí)武,都能博取二房的好感。
如果有所成就,效果就更好了。
許元霜笑了笑,“教一個孩子啟蒙并不難,有機會的話,我倒想見見這位妹妹�!�
竟然能讓云鹿書院的先生、當朝太傅都束手無策。
她還真不信。
許元槐則搖頭:
“習(xí)武需要毅力和天賦,既然沒有天賦,便不用教了。我七歲時,已經(jīng)開始打熬筋骨,錘煉氣血,此中艱辛,非一個只知玩鬧的稚童能承受�!�
許元霜接過母親擦手的汗巾,小聲道:
“娘,大哥成親在即,嬸嬸卻不讓你插手籌備,這是在告訴您,她才是許家的當家主母�!�
姬白晴笑道:
“她哪有這份玲瓏心思,你把她想的太復(fù)雜了。
“要么是不愿我勞累,要么是沒反應(yīng)過來,或者啊,是玲月這丫頭不愿我插手�!�
這丫頭近來管事管的特別勤,替她娘守著管家的大權(quán),是個滴水不漏的對手。
正說著,一位婢女從院外過來,站在不遠處,輕聲道:
“大夫人,鈴音小姐兒回來了,夫人讓奴婢過來請您過去喝茶。”
母子三人對視一眼,這才剛說到這位幺兒呢。
巧了!
……
寬敞的廳內(nèi),坐了不少的人,除了在衙門當值的二叔和二郎,一家人都在。
許七安坐在桌邊,把玩著厚厚得請柬。
慕南梔端著一杯茶,氣呼呼的喝著。
花神寫的字很漂亮,但不愛幫許七安寫請?zhí)?br />
玲月同樣寫的一手好字,但很慚愧的說,昨天喝茶不小心燙了手,不能提筆。
反正就是不愿意幫忙寫。
許鈴音坐在大椅上,雙腳懸空,抱著糕點心無旁騖的吃著,邊上坐著半白不白的麗娜,也抱著糕點啃,但分出一部分心思,端詳著踏入內(nèi)廳的母子三人。
“元霜來了!”
許大郎眼睛一亮,朝清麗可人的親妹妹招手:
“來,過來幫大哥寫請柬。”
許元霜正要答應(yīng),忽覺兩道殺意凌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許元霜不動聲色,嫣然一笑:
“好的大哥�!�
她掃了一眼許玲月和慕南梔,故作驚訝,道:
“玲月和慕姨不會寫字嗎?”
雖然有些疑惑,但能看出這兩位似乎不愛幫大哥寫請柬。
……
第807章
吃肉
許元霜可不忌憚許玲月,雖然娘一直告誡她不要去招惹這位二房長女,但許元霜覺得,即使招惹了又如何,大哥難道會為這點小事刻意責怪她?
女子之間的勾心斗角,只要維持住一個底線,男人就懶得搭理。
何況,她和這位堂妹又不是那些爭風(fēng)吃醋的婦人,能斗到什么程度?
娘就是太小心了,生怕鬧了矛盾,引起大哥不快。
許玲月語氣輕柔,道:
“大哥成親,邀請的賓客不是達官顯貴,就是一方豪杰,請柬上字跡過于娟秀,如何拿的出手?大哥地位超然,不在乎這些,可做妹妹的難道也不懂事嗎�!�
許元霜剛拿起筆,頓時僵在那里,臉色尷尬。
啊這,突然就將軍了……許七安立刻看向生母,發(fā)現(xiàn)她一臉微笑,似乎根本不在乎女兒的窘境。
她這是想讓我來化解尷尬……許七安倒也不至于在這點小事上抬杠,一邊感慨家里女人多了,戲果然越來越好看,一邊笑道:
“玲月昨兒燙傷了手,不好握筆。至于慕姨,慕姨昨夜似乎頗為勞累,便不勞煩她了�!�
他朝慕南梔隱晦的眨眨眼。
知道他暗指什么的慕南梔不動聲色,保持著長輩的溫婉笑容,桌底下,穿繡鞋的腳丫子死踹許七安。
兩人間的眉來眼去非常隱蔽,在家人面前,許七安一直以晚輩自居,見到花神,張口閉口一聲“姨”。
除了不想看到慕南梔社死,他還有一些小心思,把花神擺在長輩的位置,大婚當日,她想鬧都師出無名。
而以花神傲嬌愛面子的性格,很難在眾目睽睽之下做這種丟臉的事,多半會把惱火情緒壓在心里,私底下找他算賬。
只要明面上和諧安定,許七安就不怕她私底下作妖,到時候挺槍就刺,花神就會雙腿發(fā)軟玉體酥。
什么戰(zhàn)力都沒了。
“元霜,你先替我寫一遍,等二郎回來,讓他抄一遍便是�!�
許元霜順坡下驢,嫣然一笑。
另一邊,嬸嬸拉著小豆丁的手,推到姬白晴面前,笑容滿面:
“大嫂,這是我的幼女鈴音。”
姬白晴審視著圓臉憨憨的小豆丁,贊許道:
“瞧著就玲瓏聰慧,與玲月一樣。小茹生的女兒都好,很好!”
噗……許七安險些笑出聲,心說這是一箭雙雕啊,既暗戳戳的埋汰了玲月,替元霜報仇,又把嬸嬸哄開心了。
許玲月面無表情,她很少露出這樣的臉色。
嬸嬸大喜,摸著小豆丁的腦瓜,笑容滿面:
“我家鈴音打小就聰明。
“快叫伯母�!�
還是大嫂會說話,大嫂是第一個夸贊鈴音聰慧的。
“伯母!”小豆丁大聲叫道。
然后側(cè)頭看向母親,疑惑道:
“伯母是什么呀?”
她從來沒有過伯母,不知道“伯母”的定位。
嬸嬸本來想說,伯母就是大伯的妻子,但想到許平峰她就憎惡,改口道:
“伯母是大哥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