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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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白骨,色即是空。”
突然,低聲念誦的聲音從許七安身后傳來,凡是聽到這個聲音的人,都產(chǎn)生了“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劍速度”的念頭,大徹大悟。
陷入欲念中無法自拔的和尚們,紛紛驚醒,擺脫了荷爾蒙的影響。
他們羞愧的雙手合十,懺悔自己的過錯。
許七安霍然回頭,身后一丈外,立著一名五官深刻,有著西域人特征的青年和尚。
眼光深邃,鼻子挺拔,外貌俊朗。
許七安心里陡然一沉,暗中揮發(fā)著無色無味的毒氣和催情氣體。
青年和尚雙手合十,垂眸微笑,道:“施主,出家人四大皆空�!�
至少四品許七安做出判斷。
青年和尚又道:“然,護法金剛專斬與佛為敵之人,施主,你在佛門清凈地動武,便隨我去見一見護法金剛吧�!�
到了那里,我要么被“除魔衛(wèi)道”,要么被你們洗腦許七安沒有抗拒對方伸來的手,笑道:
“大師法號”
“貧僧凈心�!�
凈思和凈塵的同輩許七安看了一眼按在自己肩膀的手,問道:“我若不愿隨你去見護法金剛呢”
凈心和尚搖頭:“這便由不得施主了�!�
果然霸道
許七安保持著微笑,看向某處:“我想,也由不得大師�!�
凈心順著他目光看去,頓時臉色凝重。
遠處的山包上,十二架火炮一字擺開,對準山頭的三花一個衣著普通、容貌普通的青年,手持火把,笑吟吟的看著凈心。
“嘖嘖”
許七安笑道:“不知佛門是否與儒家一樣,有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信念”
凈心緩緩道:“施主是朝廷的人”
“你說是就是�!痹S七安嘴角一挑。
凈心收回按在他肩膀的手,不再多言,沉默的擦身而過。
許七安則朝遠處的李靈素揮揮手,順著石階下山,后者打開香囊,收取火炮。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完,完全看不懂啊。”
“那位兄臺是朝廷的人”
“必然了,否則哪來十二門火炮�!�
遠處的幾名江湖人士瞠目結(jié)舌,除了火炮威脅和尚這個操作看懂了,前面的操作完全云里霧里。
另一邊,許七安和李靈素在山下牌坊邊會合。
“你是朝廷的人”
李靈素把錦囊遞還許七安。
許七安接過錦囊,收入懷中,反問道:“因為這些法器”
李靈素點頭。
錦囊里除了火炮還有床弩、車弩,以及火銃和軍弩,全是重型殺傷性法器。
只有大奉精銳部隊才可能配備這等規(guī)模的法器。
面對李靈素灼灼的注視,許七安望向遠處,云淡風輕道:
“當年和監(jiān)正下棋贏的彩頭,小玩意而已,你要是喜歡,送給你”
和,和監(jiān)正下棋贏的李靈素瞳孔稍有放大,難以置信。
“不,不用”
他連連擺手,在心里重新評估起徐謙的身份和修為,活了幾百年,三品是底線。而能和監(jiān)正對弈,還能從監(jiān)正手里贏來這么多法器。
這,這恐怕不是三品能做到的吧
“等以后回了宗門,要好好請教天尊。或許天尊知道這個徐謙的底細,九州頂峰人物不多,彼此就算不熟悉,也知道對方的存在�!�
圣子暗暗想到。
呼懂事,你要是真厚著臉皮收下,我都不好意思反悔許七安暗暗決定,以后構(gòu)架人設時,要謹慎。
“前輩,方才那和尚修為不低,我都沒看清他怎么出現(xiàn)在你身后的,您知道怎么回事嗎”李靈素道。
我是完全沒看到許七安淡淡道:“雕蟲小技�!�
心里則想,如果三品不能進入浮屠寶塔,那位佛門極有可能派遣那位凈心和尚入塔。
就是不知道除了凈心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四品。
凈心是禪師,不是武僧。這很不妙,武僧的話,許七安有很多辦法對付,但禪師克制情蠱和毒蠱,以及心蠱。
另外,三花寺閉門謝客,有三品金剛坐鎮(zhèn),強闖幾乎不可能,那該怎么入寺
對了,巫神教也想進浮屠寶塔,雙方必定起沖突,可以利用
正想著,忽聽李靈素用不知道是哪地的方言罵了一句,天宗圣子臉色狂變。
只見前方,一隊人馬緩緩走來,九名壯漢扛著巨大的、無頂?shù)霓I子,垂下帷幔,里面是兩位氣質(zhì)各異,但容貌相同的美麗女子。
東海龍宮的兩位宮主。
東方婉蓉、東方婉清。
李靈素眼里閃爍著叫做“腎虧”的痛苦,嘴角微微抽搐,低著頭,牽著馬,低聲道:
“前輩,趕緊走�!�
許七安“嗯”了一聲。
兩人牽著馬,沿著路邊,微微低頭,朝前走去。
低調(diào)低調(diào),我現(xiàn)在只是個普通人,以她們姐妹倆的驕傲,不會去注意一個平平無奇的路人李靈素竭力控制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假裝自己只是一個路人甲。
過于緊張的情緒和狂亂的心跳,容易被四品巔峰武者的清姐聽出來。
雙方在某一處交匯,正要擦身而過,李靈素忽然看見身邊得徐謙,抬起腳,用力把自己踢了出去。
“”
李靈素一個踉蹌,撞進了東海龍宮的隊伍里。
第519章
終于見到傳說中的許銀鑼
“混賬東西”
東海龍宮的門徒勃然大怒,揪住李靈素的脖頸,就要動手打人。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李靈素抬起手抵擋,一邊用嘶啞的聲音求饒,一邊暗罵徐謙,老頭子不講武德。
求饒并沒有什么作用,東海龍宮的門徒一拳把他打趴,李靈素立刻蜷縮起來,護住頭,一副默默承受挨打的姿態(tài)。
又一名門徒加入圍毆隊伍,教訓這個敢沖撞隊伍的家伙。
這邊的動靜,只是讓東方婉蓉和東方婉清扭頭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既沒喝止門徒,也沒添油加醋。
兩名門徒揍了一頓,便罵咧咧的追上隊伍,只留下渾身灰塵,抱頭蜷縮的李靈素。以及牽著馬在旁吃瓜的許七安。
“好險,好險”
李靈素揉著腰爬起來,拍去身上的塵土,嘴角抽搐道:
“前輩,你剛才為何要害我”
許七安面無表情:“試一試易容的效果,現(xiàn)在看來還不錯�!�
李靈素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身為天宗圣子,他有著超凡脫俗的智慧,并不會因為徐謙的身份,而失去自己的判斷力。
他懷疑徐謙剛才是故意的,但他沒有證據(jù)。
按理說不應該啊,我沒有得罪他啊李靈素似乎想起了什么,露出恍然之色。
他肯定也知道自己的夫人時常偷看我,像一個春心萌動的少女,哦,我這該死的魅力
我爽了許七安心里長舒口氣,并認為自己也是富有正義感的男人,因為憎惡渣男。
兩人走了片刻,一只麻雀飛了過來,落在許七安肩膀,嘰嘰喳喳了一陣,便振翅飛走。
李靈素看見,老怪物徐謙的臉色微沉。
“東方姐妹進了三花寺。”他說。
頓時
李靈素明白了這位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
為何情緒急轉(zhuǎn)而下。
三花寺閉門謝客,任何人都不能進
怎么身為巫神教勢力的東海龍宮就能進
這足以說明雙方之間存在某些見不得人的交易。
“這樣一來
我企圖暗中制造沖突,漁翁得利的計劃就宣告破產(chǎn)”許七安心想。
李靈素摸著下巴
道:“我倒是沒聽說蓉姐說巫神教和佛門有勾結(jié)。”
許七安沒搭理,心事重重的牽著馬獨行。
三花寺
禪房內(nèi)。
東方婉蓉、東方婉清兩姐妹
在寺內(nèi)僧人的指引下,進了禪房。
禪房里,盤坐著一尊金剛,他赤著上身
下身則纏著虎皮
皮膚是淡金色的,沒有胡子,沒有眉毛,像一尊由金水澆鑄而成的雕塑。
他身高一丈,身軀并不魁梧
卻充滿了力量感,腦后燃著一道火環(huán)。
方甫踏入禪房
東方姐妹就感受到一股燥熱,仿佛從初冬的季節(jié)
回到了炎炎夏日。
三品金剛,氣息至剛至陽
僅是他的存在
就讓這座禪房百邪不侵。
這位護法金剛右側(cè)
侍立著一名武僧,青年,肌肉撐起僧袍,眉毛很濃,眼睛宛如銅鈴,炯炯有神,看人的時候,仿佛是在瞪人。
“見過護法金剛”
東方姐妹低頭,恭恭敬敬,乖順安分。
眸子半開半闔的護法金剛緩緩道:
“來的是伊爾布,還是烏達寶塔”
對方說話已經(jīng)盡可能的平緩,但在東方姐妹倆聽來,依舊宛如雷鳴,耳邊嗡嗡作響。
這是佛門獅子吼修行到高深境界的表象。
若是普通人聽了,立刻心神震蕩,惶恐不安。
大奸大惡者聽了,則會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末日。
東方婉蓉垂首:“是伊爾布長老�!�
頓了頓,補充道:“伊爾布長老趕來的途中,遇到了司天監(jiān)的孫玄機阻攔。雙方打了一場,各自負傷�!�
護法金剛沉聲道:“司天監(jiān)果然會出手。術士手段詭譎,防不勝防。巫師是術士的前身,有靈慧師出手,再有本座守在塔外,事情才能穩(wěn)妥。”
東方婉蓉道:“巫神教滿懷誠意而來,希望佛門也能守諾,釋放師尊的魂魄�!�
“出家人不打誑語,佛門不是大奉,言而無信。我們?nèi)↓垰�,你們帶走納蘭的魂魄。只是,你們?nèi)绻C明自己的信用如何證明納蘭的信用。”
護法金剛睜開了眼睛,一雙熔金色的眸子,伴隨著他的睜眼,腦后的火環(huán)忽地烈焰高漲。
東方姐妹倆渾身一顫,臉色陡然白了幾分,姐姐東方婉蓉身子一口氣:
“師尊魂魄被鎮(zhèn)壓二十年,元氣大傷,即便想言而無信,恐怕也無能為力。至于伊爾布長老,他承諾聽從安排�!�
護法金剛重新閉上眼睛。
東方婉蓉緩緩吐息,松了口氣,道:
“伊爾布長老說,四品之上雖然無法進入浮屠塔,但大師莫要忘了,司天監(jiān)的孫玄機和許七安聯(lián)手的話”
她猶豫了一下,選擇明言:“那許七安雖是后起之秀,卻比鎮(zhèn)北王更加強大和可怕。”
這句話的意思是,他們未必是許七安的對手。
但對方的是佛門護法金剛,她不敢把話說的太明白,以免對方認為她褻瀆佛門。
護法金剛老僧入定,道:“許七安已廢,不用顧慮。”
啊許七安廢了
東方姐妹又驚又喜,俏臉喜色浮動。
許七安的威名,她們可謂如雷貫耳,身為巫神教附屬勢力,這樣一位大敵委實讓人寢食難安。
以前那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時常在她們面前推崇許七安,讓她們對大奉許銀鑼也產(chǎn)生幾分好感和賞識。
但隨著許七安在玉陽關獨擋八萬叛軍,在京城斬元景帝,挫敗大巫師的謀劃,她們兩人便再難欣賞此人。只覺得許七安是個讓人頭皮發(fā)麻的敵人。危險系數(shù)不可同日而語。
護法金剛閉上眼睛,再沒說話。
東方姐妹躬身行禮,退出禪房,冰冷的氣流迎面而來,她們精神一振,深吸幾口氣,只覺得渾身輕松。
兩人離開后,護法金剛道:“凈緣,喚凈心來見我�!�
身側(cè)的魁梧青年雙手合十,躬身,退出禪房。
俄頃,他領著凈心進了禪房,后者合十行禮:“度難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