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抗揍不算本事,頂多是支撐的時間久些。許銀鑼缺乏制勝的手段。
裱裱目光始終追隨許七安,見他雖然狼狽,但完好無損,頓時松了口氣,在心里暗暗為他鼓勁。
半空中,李妙真和楚元縝展開激斗,兩人都沒有繼續(xù)嘗試打破許七安的金身之軀,因為太困難。
破氣罩是用了取巧手段,破金身的話,許七安體內(nèi)可沒有一把里應(yīng)外合的刀。
他們的想法是軟磨硬泡,交手之余,偶爾輸出許七安,一點點打掉他的金身。
“剛才就是天宗的“天人合一”心法厲害,讓人防不勝防�!背b興趣十足的問了一嘴。
“人宗劍法也不錯�!崩蠲钫娴馈�
“還有更不錯的�!�
楚元縝低喝一聲,抬起手臂,劍指朝天。
剎那間,在場江湖人士感覺自己的兵器開始顫動,并越來越劇烈,突然,它們同時脫離了主人的手掌,沖天而起,成群結(jié)隊的涌向楚元縝。
數(shù)百件兵器浮空,組成陣勢,場面蔚為壯觀。
失去兵器的江湖人士非但不怒,反而露出了興奮的神色,激動的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呼差點就失去你了�!�
柳公子的師父拼盡全力,保住了司天監(jiān)得來的法器,沒有被楚元縝強(qiáng)取豪奪。
“呼”見狀,柳公子也如釋重負(fù)。
楚元縝劍指劃動,操縱著漫漫兵器組成的“劍陣”在空中游曳,它們突然急轉(zhuǎn)而下,“叮叮�!钡淖矒裟澄汇y鑼,打的他再次摔倒,狼狽不堪。
臥槽,真當(dāng)我是軟柿子信不信我泄露你的陣法破綻許七安有些生氣。
這招他遭遇過,兩人曾在洛玉衡的院子里戰(zhàn)斗,楚元縝使的便是此陣,破綻就是只需用心劍斬?fù)魟Ψ�,就能打亂“節(jié)奏”。
不過李妙真并不會人宗心劍,這招破解之法她用不了。
打擊了一波許七安,楚元縝操縱飛劍陣法籠罩李妙真,可是,劍陣?yán)锍霈F(xiàn)了二五仔,一部分兵器突然調(diào)轉(zhuǎn)鋒芒,痛擊“隊友”。
兩撥兵器在半空中打的難解難分。
“鏘”
許七安的佩刀出鞘,他沖天而起,一刀斬向楚元縝,兇悍的插入戰(zhàn)斗。
這時,兩撥飛劍似乎生出默契,同時撞向,嘩啦啦的射向許七安。
“砰砰”聲響里,一件件兵器破碎,而許七安身上也隨之濺起金漆,金漆剝落,露出正常的皮膚,但又在瞬間覆蓋新的一層金漆。
打的好許七安一邊狼狽招架,一邊催動潛力,讓金漆源源不絕覆蓋身軀。
他需要這樣的戰(zhàn)斗來磨礪金身,就像打鐵一樣,每一次的重?fù)舳紩屗蛹兇狻?br />
一刀斬空的許七安,不可避免的下墜,變成了活靶子,數(shù)百件兵器盡數(shù)碎裂,把他打成了金漆斑駁的古舊佛像。
李妙真抓住機(jī)會,瞳孔再次琉璃化,感情褪去,冷漠填滿。
許七安手里的黑金長刀再次叛變,脫離主人的手,狠狠一刀斬在胸口,這一刀,終于破了金身,斬出一道入骨的傷痕。
一人一刀同時墜入河中。
噗通濺起水花。
“這一刀夠他受的了,但不會危及生命。”李妙真開口解釋。
“也好,讓他吃點教訓(xùn),總好過天宗下令你擊殺他�!背b點點頭。
兩人再無顧忌,盡展所能,于半空中激烈交手,時而劍氣縱橫,時而水龍騰空,斗的難解難分。
“許,許銀鑼敗了”
圍觀的百姓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無法接受許七安落敗的如此迅速。
巨大的失望席卷而來,他們終于意識到自己崇拜的,吹捧的許銀鑼,真的不是兩位天人之爭主角的對手。
“他不應(yīng)該就這樣的啊,他在斗法中劈出的兩刀多厲害,為什么剛才不施展�!�
“聽,聽說斗法時,是監(jiān)正在幫他”
他們面面相覷,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
“比我想象中的好�!苯芍蟹Q贊道。
眾金鑼頷首,在兩位四品高手的傾力攻擊中,支撐這么久,已經(jīng)非�?少F。許寧宴的肉身防御之強(qiáng),僅是比他們這些四品差一些。
六品與四品之間,差距實在太大,他已經(jīng)很厲害了懷慶望著河面,無聲嘆息。
“狗奴才不會有事吧�!瘪疡褤�(dān)心的說。
“好歹是六品武者,那點傷不算什么。”懷慶安慰道,想了想,她補充了一句:“這已經(jīng)很好了,絕大部分的六品都做不到他這個程度�!�
“嗯�!瘪疡腰c頭,還是有些小小的失落,誰不希望自己的欣賞的男人,是萬中無一的英雄。
對于這樣的結(jié)局,一些修為高深的頂層江湖人士并不意外,比如蝴蝶劍藍(lán)彩衣,雙刀女俠柳蕓等。
許七安在斗法中一鳴驚人,他的履歷、資料,自然會被人打聽、搜集,他真正修為到底如何,很容易分析出來,甚至直接打聽到。
七品武夫如何對抗兩名四品能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可貴。
他天資很好,再過幾年,突破四品是必然之事,但現(xiàn)在,還不足以與天人兩宗的杰出弟子抗衡萬花樓的蓉蓉姑娘心里暗想。
“瞎逞強(qiáng)”王妃啐了一口,用細(xì)若蚊吟的聲音說道。
褚相龍一愣,皺了皺眉:“您說什么�!�
王妃淡淡道:“與你何干�!�
褚相龍識趣的不說話。
許新年下意識的往前奔了幾步,想去河邊打撈大哥,隨后理智戰(zhàn)勝了情緒,無奈的吐出一口氣。
以大哥的修為,這點傷勢不至于威脅生命真是的,明明實力不夠,偏偏喜歡逞威風(fēng),斗法里獲取的名聲,一朝散盡。
許新年暗罵大哥愚蠢,目光緊盯河面,只要大哥一出來,就帶他返回京城,到司天監(jiān)取藥。
黑暗的河底,暗流洶涌,許七安在水中調(diào)整身形,盤膝打坐,雙手扣于丹田。
殷紅的鮮血從胸口刀傷里溢出,在漆黑的水底暈開。
此時,他感覺血液在沸騰,每一根經(jīng)脈都產(chǎn)生灼痛感,這種感覺吞服青丹時出現(xiàn)過,而現(xiàn)在,那些散在體內(nèi)的藥力,混淆著神殊和尚的殘余精血,一股腦兒的沸騰。
傷口快速愈合,眉心一點金漆亮起,迅速覆蓋全身。金漆發(fā)出濃郁的光芒,將黑底照亮,許七安仿佛是一尊由純粹金光凝固的人形。
“好強(qiáng)大的力量,我要出去閃瞎他們的狗眼”
雙腳一蹬,濁水翻涌如墨汁,金光燦燦的許七安如箭矢激射。
外界,戰(zhàn)斗正酣的楚元縝和李妙真,同時罷手,兩人拉開距離,低頭,驚疑不定的望著河面。
“怎么不打了”
圍觀群眾看的正入神,對兩人的突然停手,充滿疑惑。
而打更人里的金鑼,江湖人士里的藍(lán)桓等強(qiáng)者,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紛紛挪開目光,望向河面。
只見河里亮起一道微弱的金光,并迅速擴(kuò)大,將河水映照的宛如金湯。
“轟”
河面炸起沖天水柱,一道金光破水而出,竟比驕陽還要熾烈,晃的人群睜不開眼。
那道身影破浪而出,重重砸在河岸,四射的石子宛如暗器。
渭水兩岸,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金光收斂,許七安舒展腰肢,徐徐道:“待我伸伸懶腰”
第332章
出乎意料的手段
他又回來了
大概有個幾秒的沉寂,歡呼聲最先從普通人的百姓中響起。
“待我伸懶腰許銀鑼的意思是,他剛才沒認(rèn)真打。”
“你們看,他胸口的傷不見了果然是沒認(rèn)真,哈哈,我就說嘛,許銀鑼只要拿出斗法中一半的實力,這倆人怎么可能是他對手�!�
得益于那句“待我伸伸懶腰”,成功誤導(dǎo)了普通百姓,讓他們認(rèn)為許銀鑼從始至終都沒有認(rèn)真較量。
身上傷口痊愈也成為了他“熱身”的佐證。
這種情況在頂尖高手眼里,震撼程度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
他胸口那道刀傷,怎么也見骨了,如何在半柱香時間內(nèi)恢復(fù)如初即使是我也做不到南宮倩柔瞇了瞇眼,忍不住跨前走了幾步,似乎想看清許七安胸口的傷到底怎么回事。
血肉重生是三品才有的能力,許寧宴是怎么做到的姜律中瞠目結(jié)舌,心里隱隱有一個猜測。
是金剛神功自帶的神異,一定是金剛神功竟能讓人在低品級時,就擁有血肉重生的能力褚相龍喉結(jié)滾動,吞了一口唾沫,眼里的垂涎藏都藏不住。
這一剎那,他心里升起趕緊回邊關(guān)的沖動,他要把石佛獻(xiàn)給鎮(zhèn)北王,以鎮(zhèn)北王三品巔峰的實力,目光高屋建瓴,縱使不修佛法,也能參悟出一二。
若是再加上青銅符,說不定鎮(zhèn)北王就能修成金剛神功。
到那時,最大貢獻(xiàn)的自己,也能得鎮(zhèn)北王傳授金剛神功。
王妃聽見身邊臭男人咽口水的聲音,心里一凜,藏在帷帽下的眼神,偷偷看了眼褚相龍。
他,他竟對一個男人咽口水
心里埋汰他片刻,王妃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許七安身上,心里嘀咕:這家伙還挺厲害的,就說嘛,在斗法中那么矚目的男人,怎么可能輕易落敗。
“爹,他,他是怎么回事”蝴蝶劍藍(lán)彩衣愣愣的扭頭,望著身側(cè)的父親。
藍(lán)桓無聲搖頭。
呼許新年如釋重負(fù),目光不離許七安,開口道:“我大哥做事,向來是有把握的。他既然能敢參與天人之爭,必定有所依仗。
“君子當(dāng)謀而后動,這是我一直教他的道理�!�
王思慕嫣然道:“辭舊和許銀鑼一文一武,羨煞不知道多少人呢�!�
她看的出,許新年話里有吹噓的成分,但這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長的那么好看,又有才華,性格也不討人厭王思慕越來越中意許二郎。
“你的金剛神功突飛猛進(jìn),怎么回事”李妙真睜大眸子,審視著許七安,道:
“你剛才隱藏實力了”
不,不是,問題的根本不是有沒有隱藏實力,而是他怎么可能把金剛神功修到這般境界
這不合理,這不合理楚元縝內(nèi)心咆哮。
他表面依舊平靜,內(nèi)心卻遭遇巨大沖擊,掀起驚濤駭浪。
楚元縝曾經(jīng)與凈思和尚打過照面,對金剛神功有些許了解,與現(xiàn)在的許七安相比,當(dāng)日的凈思簡直是剛登堂入室的小和尚。
可是,明明前者才是自幼修行金剛神功,而后者是在斗法時得到這門神功。
滿打滿算,一個月的時間見多識廣的狀元郎,此時此刻,有種身處夢幻的不真實感。
“妙真,不管他有沒有隱藏實力,你永遠(yuǎn)不要忘記一點�!�
楚元縝望著天宗圣女,一字一句道:“他修行金剛神功,最多一個月。”
李妙真此時也反應(yīng)過來,瞳孔略有收縮,僵硬著脖子,一寸寸的扭動,看向了許七安。
天宗圣女是驕傲的,從來都只有別人震驚她的天賦,可今天,她真的被許七安驚到了。
“多謝兩位,替我打通奇經(jīng)八脈,助我金剛神功小成。”許七安拱手。
哦,原來剛才許大人故意挨打,為了錘煉金剛神功聽到這句話,圍觀群眾恍然大悟。
合理的解釋了他方才挨打的原因,并不是天人兩宗的杰出弟子有多強(qiáng),而是許銀鑼需要他們的攻擊。
李妙真和楚元縝對視一眼,再沒有看見許七安踏舟而來時的輕視。
兩人感覺到了壓力。
“不管怎么樣,先解決掉他。我們聯(lián)手嘗試破了他的金剛神功,否則到我們氣力衰竭,再想磨掉他的金身就難了。屆時,真有可能陰溝里翻船�!崩蠲钫�?zhèn)饕籼嶙h。
“我也是這么想的�!背b臉色凝重的頷首。
兩人瞬間變幻位置,改成并肩而立,面向許七安。
“哇,他們又要聯(lián)手對付許銀鑼�!�
“看吧看吧,如果不是許銀鑼太強(qiáng)大,他們怎么會這樣呢�!�
圍觀群眾見狀,越來越篤定許銀鑼戰(zhàn)力遠(yuǎn)勝天人之爭的兩位主角。
原本確信七品,或六品境的許七安不可能戰(zhàn)勝天人兩宗杰出弟子的江湖人士,此時也露出了驚疑和不確定的神色。
“多謝兩位助我踏入小成境界,現(xiàn)在,我要反擊了�!痹S七安咧嘴。
“反擊”
李妙真撇嘴,白眼道:“我們只是打算聯(lián)手揍你這塊茅坑里的石頭,你能對我們產(chǎn)生什么威脅”
楚元縝輕笑道:“你的天地一刀斬或許有所長進(jìn),但一刀過后,你也廢了。而你的全力一刀,不可能擊敗四品�!�
兩人說話間,許七安沉默的取出一本書,叼在嘴里,呵呵道:“是時候讓你們見識一下儒家嘴炮的強(qiáng)大與可怕�!�
砰
地面塌陷,許七安像是出膛的炮彈,躍上高空,直撲李妙真。過程中,他右手握拳,狠狠朝后拉開。
李妙真深知武夫肉搏的強(qiáng)大,并不與他正面抗衡,駕馭飛劍拔高,避開許七安的拳頭。
撲擊落空,不會飛行的許七安不可避免的往下墜落,楚元縝果然出手,以指為劍,施展人宗的氣劍術(shù)。
霎時間,一道道無匹的劍意攢射。
刺啦許七安撕下一頁紙張,以氣機(jī)引燃,悠然道:“我有一雙隱形的翅膀�!�
話音落下,一對肉眼看不見卻真實存在的翅膀出現(xiàn),許七安振動雙翼,漂亮的一個轉(zhuǎn)折,靈活避開劍氣襲擊。
目標(biāo)依舊是李妙真。
李妙真愕然的看向許七安化身“游魚”,避開楚元縝的劍氣后,一個側(cè)向滑翔,竟殺到自己面前。
她沉著冷靜的應(yīng)對,瞳孔琉璃化,讓許七安的衣服紛紛叛變,腰帶不顧一切的勒緊,最后崩斷了自己。
衣領(lǐng)收縮,試圖勒死主人,貂帽突然往下一罩,蓋住了主人的眼睛。
貂帽立大功了,李妙真趁機(jī)拔高身形,這時,她耳邊傳來許七安的宣布的某項命令:“我的速度,激增三倍�!�
金身瞬間追上,不用眼睛看,就這么一頭撞向李妙真。
砰
李妙真被撞飛出去,喉中腥甜翻涌,手臂骨裂。
儒家的言出法隨真好用啊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我都想嘗試一下貂蟬在哪里了。許七安心想。
她嘴角一挑,單手捏了個簡單的手印,眉心處,光華一閃,一個袖珍版的李妙真飛去,撞入許七安眉心,消失不見,隨后又從他后腦勺鉆出。
飛翔中的許七安突然僵直,似乎昏了過去,直挺挺的墜落。
叮叮叮楚元縝趁機(jī)斬出一道道劍氣,打鐵似的撞在許七安身上,撞出密集的火星,遺憾的是,根本無法破開金身防御。
不過這些不重要,楚元縝斬出的劍氣里,夾雜著心劍術(shù),每一擊都帶著元神攻擊。
這是剛才從李妙真身上得到的啟發(fā),他們發(fā)現(xiàn)許七安的弱點了元神不夠強(qiáng)大。
正常的武者,不會如此不濟(jì),因為他們的元神強(qiáng)度是實打?qū)嶅N煉出來的。但許七安就好比偏科嚴(yán)重的學(xué)生,英語稀爛,正常學(xué)生知道“een”是十九。
到他這里,是奶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