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第二本寫的是一位魔界女君和人族書生的愛情故事,許七安直接套用前世霸道總裁的套路,只不過把男女角色轉(zhuǎn)換。
女君霸道,強悍,睿智又冷酷,人族書生滿腹經(jīng)綸,但善良溫和,彬彬有禮。
霸道女總裁vs傻白甜書生。
毫無疑問,這本書是寫給懷慶看的。
給臨安看的書,男女主是天庭公主和小侍衛(wèi),許七安用心險惡,在誤導臨安的愛情觀和價值觀。
當她沉迷時,心里就會腦補出一位英俊瀟灑,能力出眾,說話又有意思的“侍衛(wèi)”型人物。
臨安就會發(fā)現(xiàn),呀,我的狗奴才不就是這樣的人么,原來真命天子就在我身邊。
這是極有可能的,那些養(yǎng)在深閨里的千金小姐,對才子佳人話本癡迷,夢想著將來的夫婿和話本里的一樣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至于懷慶,她是一塊難啃的骨頭,聰明、冷靜、有主見,這樣的女人很難引導。
許七安甚至懷疑她不看爛俗的,當然,事無絕對。懷慶是個霸道女總裁性格的公主,而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幾乎看不到霸道女君愛上我這樣的。
許七安相信,這必然會引起懷慶公主的欲望。
黃昏后,餐桌上。
許二郎發(fā)現(xiàn)大哥很奇怪,總是一言不發(fā)的盯著自己,眼神專注而雋永,像是打量寶貝似的。
“大哥,你老盯著我看做什么。”許二郎忍無可忍,沉聲道。
“我最近愛上的丹青,想臨摹二郎�!痹S七安隨口解釋,依舊盯著許二郎猛看。
原來是這樣啊許二郎微微抬起下巴,頷首道:“大哥能畫出我十之一二的俊美,便算入門了�!�
許二叔聽不下去,指頭敲擊桌面,轉(zhuǎn)移話題:“昨日,聽說你一刀斬了一名六品武者”
許七安矜持道:“小人物而已�!�
許二叔看一眼兒子,又看一眼侄子,心說這自視甚高、驕傲自大的風氣,可不是我老許家的傳統(tǒng)。
“明兒就是放榜之日吧�!眿饗鹂聪蚨伞�
“嗯。”許二郎點頭。
“年兒一定是會元�!眿饗痖_心的給兒子夾菜。
許二叔看了眼豐腴美艷的妻子,恍然大悟,心說都是這婆娘,把家風給帶壞了。
“等杏榜出來后,我們?nèi)乙黄鹑タ础!痹S七安說。
聽到“杏榜”兩個字,許鈴音立刻抬起頭來。
“不是吃的�!痹S玲月拍拍她腦袋。
許鈴音低下頭,繼續(xù)吃飯。
晚飯過后,許七安洗漱完畢,拔開一支瓷瓶的木塞,混合清水洗面,面部浸泡了一盞茶的時間,皮膚開始發(fā)燙,五官出現(xiàn)“溶化”征兆。
他立刻來到銅鏡前,運轉(zhuǎn)半生不熟的行氣法門,嘗試改變自己五官。
“嘴唇再薄一點,鼻頭稍稍變窄一些面骨要收縮眼睛形狀圓一些”
一刻鐘后,冒牌的許二郎現(xiàn)在了,準確的說,是許二郎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差不多有五分相�!痹S七安對著銅鏡顧盼自憐。
我這個樣子,逮著嬸嬸喊媽,恐怕全家都會信不不不,收起這個危險的想法,二叔和嬸嬸鬧離婚就不好了想著想著,許七安嘴角翹起,腦海里閃過許多騷操作。
當然,以后易容成二郎的模樣,去和地書聊天群的群友線下面基,這就很有意思了。
到不是因為害怕社會性死亡,純粹是覺得有趣。
“生活這么枯燥,要懂得自己找樂子好久沒有去勾欄聽曲了。”
春榜又稱“杏榜”,因為這個時候,正是杏花的花期。
二月二十七,天蒙蒙亮。
今夜沒有宵禁,城門大開,街邊士卒來回巡邏,打更人衙門的銅鑼幾乎傾巢而出。
無數(shù)士子涌入內(nèi)城,扎堆在貢院大門口,等待著放榜。
今年的春榜格外熱鬧,不但有數(shù)千名殷切期盼的士子,更趕上了道門的天人之爭,海量的江湖人士蜂擁入城。
江湖人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吃瓜
哪里有熱鬧,他們就往哪湊。
這給京城五衛(wèi)、府衙和打更人衙門造成了極大的治安壓力。
到了最后,許平志也沒能陪兒子看杏榜,因為他負責的區(qū)域距離貢院有點遠,基于同樣的道理,許七安也要負責另一片的治安。
江湖人魚龍混雜,要是存在一些間諜,或者反社會人士,那么學子們就危險了。
嬸嬸和玲月鈴音三位女眷也要跟過來湊熱鬧,二叔只好安排府上的扈從隨行護衛(wèi),許七安則認為自己巡守的區(qū)域離貢院不遠,可以隨時兼顧。
問題不大。
“歷屆的春闈放榜之日,都是這般的熱鬧的。朝廷養(yǎng)士多年,就在今朝�!�
中年劍客帶著柳公子等晚輩,行走在擁堵的街道,侃侃而談:“為師當年游歷京城,恰逢春闈,有幸見過這一幕。
“當時的會元似乎叫楚元縝,后來更是成了狀元。這次來京,打聽了一下,才知那位狀元郎已經(jīng)辭官。
“哎,時光荏苒,匆匆十年�!�
“哦,辭官不做”銷魂手蓉蓉好奇問道:
“這是為何我聽說前一甲能進翰林院,成為儲相。大好前程,為何放棄。”
中年劍客搖頭。
再往前走,幾乎已經(jīng)沒有路了,到處都是穿著儒衫的學子,以及一些江湖人士。
官兵艱難的維持秩序,大聲呵斥。
“師父,要不我們騰躍屋頂去看吧�!绷犹嶙h道。
“你想被打更人一刀斬落,還是被御刀衛(wèi)萬箭穿心”中年劍客沒好氣道。
離貢院較近的一處空地,停著一架轎子,披著紅綢,轎便圍著一群帶刀的侍衛(wèi),以及兩個嬌俏丫鬟。
“春兒,還有多久放榜”
轎中傳來悅耳溫婉的女子聲音。
“小姐,還有兩刻鐘呢�!�
左邊那個叫春兒的丫鬟,踮起腳尖看了眼遠處的日晷。
轎子里的姑娘是當朝首輔王文貞的女兒,平素最愛參加一些讀書人舉辦的詩會、文會,又是喜歡湊熱鬧的性格,當然不會錯過春闈放榜這樣的盛會。
這位王小姐的才名不小,雖說不如懷慶公主那般驚才絕艷,但若是男兒身,考個舉人是輕而易舉。
“也不知道今年的會元是誰�!贝簝簨陕暤馈�
王小姐笑了笑,微微搖頭。
春闈舞弊屢禁不止,雖說還不至于明目張膽,但里頭的水分很大,會元這個名頭,在老百姓看來噱頭十足,可在真正懂行的人眼里,也只能拱手說一聲:
兄臺壕氣
當然,偶爾也會有飛入雞窩的金鳳凰出現(xiàn),總該還是有些實至名歸的才子奪冠。
這時,另一位沒有開口的丫鬟,忽然指著遠處,贊道:“好俊俏的書生�!�
王小姐掀起簾子,露出一條縫隙,往外張望。
她很快就知道丫鬟說的俊俏書生是誰,因為那人是如此的光彩奪目,即使被擁擠的人群推搡著連連皺眉,也絲毫掩蓋不了他的俊美。
雙眉精致修長,眼睛亮如星辰,唇紅齒白,皮膚白皙,皮相比大部分女子都要精致好看。
他身后跟著一位瓜子臉的美婦人,穿著華貴的衣裙,發(fā)髻高挽,插著一枚金步搖。
美婦人身邊則是一位清麗脫俗的少女,縱使是王小姐這樣自恃美貌的女子,也忍不住驚艷。
嬸嬸在一群扈從的保護下,沒有受到人群的推搡擁擠,但她有些后悔過來湊熱鬧。
除了嘈雜的士子,竟還有許多滿臉橫肉,兇神惡煞的江湖人士。這讓只敢在家里對侄子和丈夫重拳出擊的嬸嬸,心里發(fā)怵。
她平時外出,就經(jīng)常招來一些臭男人的目光,只是更加含蓄,而周圍的那些粗鄙江湖客,是赤裸裸的。
嬸嬸蹙著秀眉,心里嘆口氣,有著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的無奈。
“就在這兒吧�!�
許二郎停了下來,解釋道:“待會兒揭榜,自然會有人唱榜,我們在這里聽著便是�!�
嬸嬸松了口氣,拉著二郎的手說:“娘為了你的功名,也是費盡心力了�!�
“娘辛苦了�!痹S二郎道。
杏榜貼在貢院的東墻,也叫“功名墻”,隨著時間推移,終于到了揭榜的時辰。
首先揭開的是副榜。
單是一個副榜,就讓一眾學子興奮起來,有人歡呼,有人痛哭,給在場的人展現(xiàn)了一副鮮活的眾生相。
“揭榜,該揭杏榜了。”
學子們大聲喊,群情激昂。
第278章
舍不得砍你腦袋
“第四百六十名,楊振,國子監(jiān)學子。第四百五十九名,李柱鳴,青州胡水郡人”
站在“功名墻”下的吏員,大聲唱榜,而在他開口的瞬間,原本嘈雜的聲浪,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
數(shù)千名學子豎著耳朵聆聽,當聽到自己名字時,或喜極而泣,或振臂狂呼。
“二郎,怎么還沒聽見你的名字”嬸嬸有些急。
“娘,這才到一百多呢�!痹S玲月安撫道:“你不是說二哥是會元么�!�
嬸嬸瞪了眼女兒,死丫頭居然連她都敢調(diào)侃。
“二郎,還沒到你啊�!�
第五十多名時,嬸嬸更急了,眉頭緊鎖。
“再等等�!痹S二郎皺眉。
唱榜到前十時,嬸嬸臉色發(fā)白,感覺兒子十有八九要落榜。
許新年眼里流露出忐忑和些許激動,這是不成功便成仁的趨勢,想起大哥的那首行路難,以及自己平時的積累,二郎心里還算有些底氣。
終于,當那聲傳唱想起:“今科會元,許新年,云鹿書院學子,京城人。”
嬸嬸耳邊“轟”的一聲,宛如焦雷炸開,她整個人都猛的一顫。
這一聲“焦雷”同樣炸在數(shù)千學子耳邊,炸在周遭打更人耳邊,他們首先浮現(xiàn)的念頭是:不可能
不可能會是云鹿書院的學子成為會元,儒家的正統(tǒng)之爭綿延兩百年,云鹿書院的學子在官場備受打壓,這是不爭的事實。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會元怎么可能會是一位云鹿書院的學子
上一個成為“會元”的云鹿書院讀書人,還是二十年前的紫陽居士。但是,紫陽居士何等人也
那是四品的大儒啊。
二十年后再看,他成為會元,乃至狀元,完全是合情合理,人家本就是一條潛龍。
但是,換個思路,這位同樣出身云鹿書院的讀書人,在千軍萬馬中廝殺出一條血路,成為會元。
是否意味著他也有大儒之資
一時間,不少人怦然心動。
這些人都是榜下捉婿的富家翁,或士大夫階級。
榜下捉婿自古便有,到大奉元景年,雖說不算流行,但守著杏榜物色女婿的家族依舊不少。
等的就是一位資質(zhì)出眾,有潛龍之資的讀書人,比如眼下的“會元”許新年。
榜下捉婿是戲稱,大戶人家守著杏榜,瞧中那位讀書人,便派人去家中說媒,爭的是時間。
一旦說媒成功,婚事便定下來了,別人再想搶,那是搶不走的。
禮法重于天的年代,可不是帶著師門長輩施壓,給一粒聚氣散,說毀婚就毀婚。除非不想要錦繡前程。
“許新年是哪位”
“許新年許老爺是哪位”
人群里,時不時傳來問詢聲。
一位學子轉(zhuǎn)頭四顧,相隔漫漫人海,看見了面容呆滯的許新年,當即大喊一聲:“辭舊,恭喜啊。許新年在那兒呢。”
呼啦啦最先涌過去的不是學子,而是有意榜下捉壻的人,帶著扈從把許新年團團圍住。
“許會元可有婚配本官家中有一女兒,年方二八,美貌如花。愿嫁公子為妻�!�
“本官家中亦有未嫁之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許新年連連后退。
春兒墊著腳看了片刻,喜滋滋道:“榜下捉壻真有意思,小姐,沒想到會元是那位俊俏書生�!�
話音方落,窗簾忽然掀起,氣質(zhì)斯文,臉頰有些嬰兒肥,甜美暗藏的王小姐探頭張望了片刻,道:
“春兒,回去吧�!�
這一邊,從未見過這般陣仗的許新年,眉頭緊鎖。
正要口吐芬芳,喝退這群不識趣的東西,忽然,他看見幾個江湖人不懷好意的涌了上來,沖撞扈從形成的“防護墻”,意圖占母親和妹妹便宜。
扈從被逼的連連后退,嬸嬸和玲月嚇的尖叫起來。
“住手”
許二郎大吼道。
但是沒用,他根本阻止不了這么多人。
“呵,這般潑皮無賴,本事沒有,渾水摸魚倒是厲害�!敝心陝瓦h遠的瞧見這一幕,頗為不屑。
不過他也沒太在意,這種小小的混亂很快就會被打更人和官兵制止,不過那兩個姿容絕色的女子,恐怕得受一番驚嚇了。
“住手”
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炸響,這回不是心理上的炸雷,而是真真切切的有雷霆炸響,震的在場千余人頭暈目眩,耳鳴陣陣。
騷亂一下子止住了。
貢院的圍墻上,站著一位身穿打更人差服,繡著銀鑼的年輕人。他單手按刀,目光銳利的掃過鬧事的那伙江湖客。
與此同時,官兵和打更人擠開人流,終于趕來了。
見到許七安的瞬間,嬸嬸如釋重負,仿佛有了依靠,母女倆松了口氣。
“把那幾個搗亂的家伙帶走�!痹S七安把幾個江湖人一個個指出來,周邊的幾個銅鑼立刻上去拿人。
底下的學子們認出了許七安,頗為驚喜,喊道:“是許詩魁”
“見過許詩魁”
許多京城的學子拱手招呼,態(tài)度畢恭畢敬,像是在與前輩、師長行見面禮。
事實上,許七安確實當?shù)闷疬@樣的待遇,就憑他那幾首傳世佳作,即使是在傲慢的讀書人,也不敢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倨傲。